第46章 (15)

雞的神魂。

芙宓眼睜睜地看着一縷白色的魂魄從小土雞的腦子裏被抽出,她的眼淚都流幹了,凄厲地哀求道:“別抽他的,別抽他的,你們抽我的,抽我的。”

這就是沒有自知之明,自作聰明的下場。救不了人反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這且不說,還連累了朋友。

芙宓拼命地掙紮着,此刻如果她的真元能聽她使喚,倒也不是不能以自爆的方式自殺救人。只可惜她氣海中的真元目前是以容易的元陽為主導,根本不聽她的使喚,芙宓的掙紮只能是徒勞,不過是将手腕磨得血肉模糊增加痛苦而已。

芙宓眼看着小土雞的最後一絲神魂正被抽離身體,一旦神魂全部被抽空,這就意味着大羅神仙再世,也救不回它了。

芙宓現在不哭也不鬧了,只咬着牙想控制住氣海裏那些不聽使喚的真元,然後燃燒自己的本命精元來自爆,只求能保留下小土雞這最後一絲神魂,以後如果他的家人找來,在這方天地如果能收集到這一縷魂魄,那小土雞還有涅槃重生的一天。

只是這件事芙宓剛才就已經試過了,徒勞無功,如今不過是不死心的最後掙紮。她的眼淚都成了血淚,一滴一滴往外冒,可是也只能束手無策看着小土雞死去,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她也活不了了。

也不知是幻覺亦或者還是幻覺,芙宓的耳邊響起一聲嘆息,從遮住了眼簾的血淚裏望出去,她似乎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87

“撲啦啦”的聲音在山腹裏響起,回音使得這聲音大得刺耳,也讓人心驚膽跳,不過這回心驚的不是芙宓,而是那三只火翼雀龍,一雌一雄攜着幼龍奪命似地往外跑去,丢下芙宓等也不管了。

芙宓張開的嘴還沒合上,就被人一鞭子卷了過去,然後就是“呼啦啦”的風聲在耳邊響起,因為飛行速度太快,以至于風刮得芙宓的眼睛都睜不開,但是那個帶着她飛的人,她卻認得他的氣味兒。

不是容昳,又是誰?原來芙宓剛才看到的白影還真不是幻象。

當容昳将芙宓等人放下的時候,芙宓一下就撲到了小土雞的身上,一臉眼淚鼻涕地望着容昳哭道:“小土雞怎麽辦?它的神魂被那惡龍抽走了。”

“等我。”容昳的聲音還留在原地,人就已經失去了蹤影。救人如救火,稍微去遲一點兒,小土雞的神魂就可能被煉化了,那就再也拿不回來了。

芙宓在原地雙手合十地祈求上蒼,讓容昳将小土雞的神魂帶回來,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虔誠。芙宓對容昳原本是極有信心的,不過在脫離危險冷靜下來之後,她自己卻将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天虹秘境只有天人境以下修為的人才能進來,容昳再厲害也不可能以渡劫真人的修為進來,所以他必定也是壓制了修為的。尋常人最多壓制一階的修為,從天人境壓制到旋丹境,他能從渡劫境壓制到旋丹境,這算是他彪悍,可是以旋丹境對付火翼雀龍卻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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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宓這才想到,難怪剛才容昳只是驚退了火翼雀龍,然後趕緊帶着他們三個逃命,而不是直接收服雀龍。

芙宓将小土雞和霍一道安頓在一處山石之後,就爬上了大石頭眺望火焰山的方向,隐隐約約還能看到火焰山的火光,當初像紅寶石一樣美麗,現在看起來卻是地獄之火一般邪惡。

夜裏天冷,芙宓立在寒風裏就那樣生生地挨着,臉被刮得生疼,卻還不能緩解她心底絲毫的內疚,她是不是就踮起腳尖,從沒這樣盼望能見着容昳。

在天将亮的時候,容昳一身是血地出現在芙宓的面前,剛說完“快跑”兩個字就栽到了芙宓的懷裏。

芙宓不敢有任何耽誤,神行符早就準備好了,她給容昳和小土雞還有霍一道一人貼了幾張,就像風一般地在前面拽着他們跑。沒頭沒腦地,芙宓也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遠,剛才還能聽到火翼雀龍的咆哮,現在稍微甩遠了一點兒,芙宓又捏碎了幾十張“隐蹤符”,這才勉勉強強擺脫了火翼雀龍的追蹤。

“扶我坐起來。”容昳道。容尊主除了那次渡劫之外,曾幾何時有過這等狼狽的時候。其實那次渡劫也不過是人家的不破不立,算不得真正的受傷,這一回才是真的狼狽不堪,還被雀龍追殺。芙宓本以為如果她有一天能見到他這樣一定會拍手大笑,可此刻她實在笑不出來,不僅笑不出來簡直還想痛哭一場。

芙宓将容昳扶到小土雞的身邊,他從懷裏掏出一團霧球,隐隐約約能看到裏面有一只火凰的模樣。容昳将霧球從小土雞的眉心打入,以神識強行進入小土雞的識海,幫助小土雞神魂歸位。

芙宓則呆坐在一旁,膽戰心驚地看着容昳嘴角那一絲不斷淌出的血跡,他本就是重傷在身,現在就強行以神識之力替小土雞修複神魂,簡直就是肉體和靈魂雙重受傷,芙宓真是生怕容昳就這麽倒下去。

容昳的臉色蒼白得可怕,額頭黃豆大的汗珠子一滴一滴往下落,半柱香之後他才收回手,“好了。不過它神魂受傷太嚴重,需要用滋養神魂的靈藥溫養才能恢複。”

“謝謝。”芙宓此刻對容昳真是感激淋涕,估計讓她親吻容昳的腳她都願意。只要小土雞的命能撿回來,滋養神魂的藥她總能找到的。“你的傷不輕,趕緊療傷吧,我給你護法。”芙宓的語氣有些讨好的意味,還趕緊從乾坤囊裏捧了一捧丹藥給容昳。

容昳斜睨着芙宓,嫌棄地在她手裏掃了一眼,揀選了兩、三粒丹藥放入口中。若換了平時,芙宓肯定手一甩,愛吃不吃,但這會兒她卻喋喋不休地道:“這幾顆哪裏夠啊,你再多吃點兒吧,很甜的,一點兒也不苦。”

容昳已經閉上了眼睛,不聽芙宓聒噪。芙宓也不生氣,反而在一旁托着腮幫子癡癡地看着容昳。別說,他長得還真是好看,哪怕一臉血,那也只能襯托得他那張臉更有特色,更好看了。

容昳打坐療傷的時候,霍一道已經醒了過來,他的傷勢也頗重,芙宓又送了他一捧藥丸。

霍一道看着明顯憔悴許多的芙宓,忍不住擡手替芙宓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額發,關切地道:“你的臉怎麽這麽冷?”

芙宓摸了摸自己的臉,“很冷麽?”她倒是沒覺得,此刻只又劫後餘生的快樂。

芙宓拿手指了指坐在三丈開外的樹下打坐的容昳,“是他救了你。”

霍一道看到旁邊昏迷不醒的小土雞,不由問道:“小土雞怎麽了?”

“它被惡龍抽了魂,現在雖然已經歸位,但還需要有滋養神魂的靈藥才能恢複。”芙宓實話實話地道。

霍一道自然是知道生祭是怎麽回事的,又有多可怕,他有些頹喪地道:“抱歉,是我連累了你。早知道……”霍一道苦笑一聲,“是我太自不量力了,卻害了你,我本該料到你一定會去救我的。”

“你怎麽可能料得到?連我自己也沒料到我會救你的。”芙宓說的這也是實話,當時她本來是打算聽你大爺的話打退堂鼓的,可是有時候沖動就是那麽一瞬間的事情,她實在沒辦法做到看着霍一道去死。

霍一道又笑了笑,笑容裏帶着雨後初霁的光彩,仿佛看開了什麽似的,“不管怎麽說,我也得多謝你。”至于容某人則直接被人忽略了。“滋養神魂的藥你別擔心,等出了秘境,我就取了給你送來。”霍家是大家族,千百年的積累下來,滋養神魂的藥自然有。

芙宓點了點頭,“可惜還是采不到酒心霧燈草。”火翼雀龍剛才還能來追殺他們,可見容昳并沒能消滅得了那惡龍,霧燈草自然就采不到了。芙宓也不能再後者臉皮去求容昳給霍一道采藥。

“不用。這種事情也要将緣分,該我的總是我的。”霍一道的神情裏多了一絲淡然,“雖然這一次極為兇險,但也不是沒有收獲的,我有自信,等我從秘境出去之後就閉關,一定能突破到天人境。”

霍一道沉默了一下,又道:“等我出了關就去江都界找你,請你去逐月樓吃飯。”

逐月樓可是大千世界出了名的“最佳情侶約會地點”,可惜芙宓沒能聽懂霍一道的潛臺詞,“好啊。他們家剛出了新套餐,聽說要九百九十九萬真元石一套。”貴得令人咂舌。離開雷宮城的時候,芙宓還沒來得及去試一試。

霍一道那種發自肺腑的笑容閃了閃芙宓的眼睛,她也跟着笑了起來,快樂本來就是可以傳染的心情。“給你療傷的。”芙宓抓了一把丹藥給霍一道,對方照單全收,絲毫沒有挑挑揀揀,真是怎麽看怎麽順眼。

因着容昳和霍一道都在療傷,小土雞又昏迷不醒,你大爺不知所蹤,幾個小東西全在休眠,芙宓百無聊賴之際四處張望了一下,決定打幾只野味給這些病號補補身子。

不過等真正要下手的時候,才是為難芙宓。看到野山雞的時候芙宓實在下不了手,總覺得他們都帶着點兒小土雞的影子,看到白玉兔兒的時候因為那顏色像容昳的衣裳,芙宓又覺得有點兒恩将仇報的意思,最後只能打了兩只灰兔,用泥巴裹了埋在火坑裏做叫花兔。

只是芙宓向來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兒,叫花兔的做法她心中只有個大概,是抱着反正吃不死人的心情做的。

芙宓正忙着的時候,感覺到背後一道視線停在她身上,她立即意識到一定是容昳傷療好了。芙宓的背脊一僵,說實話她還真有點兒害怕面對容昳那張冷峻裏帶着嘲諷的表情,明明在進入秘境的時候他就已經告誡過了自己。

不過逃避不是芙宓的性格,她慢騰騰地蹭到容昳跟前,“你的傷好了?”

“嗯。”

“你怎麽會進秘境來的呢?”芙宓好奇地問。像容昳這樣的身份,居然壓制修為進入秘境,實在是很掉範兒的事情,雖然芙宓估計很多渡劫境的人都想進來找點兒機緣,不過他們又都抹不下臉來。卻沒想到看起來高高站在雲端上的容昳居然這麽不講究。

不過芙宓問這話絕不是惡意,她覺得容昳這種不講究非常好,不僅救了她,而且還拉近了彼此的距離,讓芙宓知道原來容昳也是個人呢,一個不那麽講究的人,而不是一個神。

“找一樣東西。”容昳道。

芙宓眼睛一亮,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居然能引得容昳這樣的大佬不顧身份地進入天虹秘境,還險些把老命賠在這兒。“什麽東西啊,要不要我幫您找?”

瞧瞧,“您”字都用上了。

“不用。”容昳撇開臉。

“我不會跟你争的,何況我肯定也争不贏你,你就告訴我吧。”芙宓可是好奇死了,“是法寶嗎?神通?仙丹?靈寵?”芙宓漫無邊際地猜着。

“你剛才在做什麽?”容昳直接轉換了話題。

“我在給你和霍大哥做叫花兔補身子。”芙宓道。

“霍大哥?”容昳重複了一遍,帶着半拍的“呵”聲。

☆、88

芙宓多機靈的人啊,趕緊道:“其實主要是給您補身子的,這次說來真要多謝您呢。”

容昳掃了芙宓一眼,最近翹起了一分的弧度,芙宓懷疑這可能是視覺誤差,但是她能感覺到容昳的心情還算不錯。

“您要不要喝水?”芙宓的手輕輕一招,一只蓮葉杯就出現在了手裏,“這是上次去百萬大山收集的清泉,不比你上次沏茶的水差。”芙宓的嘴刁,容昳的嘴也刁,所以她才有此一說。

容昳伸手接了過來,兩個人的手不小心碰在了一塊兒,容昳倒是沒什麽,芙宓心裏卻跟着了火似的,誰讓她心裏正想着壞事兒呢。

芙宓往容昳身邊湊了湊,“容尊主,這次多虧你救了我和小土雞,我該怎麽報答你呢?”

容昳喝了一口水,淡淡地“哦”了一聲。

芙宓又往容昳身邊湊了湊,彼此的鼻息都能感覺到了,容昳偏了偏頭,又喝了一口山泉。芙宓深呼吸了一口,安慰自己修真兒女不拘小節,何況這還是生死關天的大事兒,“我想以身相許,你看怎麽樣?”

“噗”地一聲,容昳這回沒能端住,喝的水就這樣噴了出去,他千算萬算,可沒料到芙宓能沒臉沒皮地說出這樣的話。

容昳側過頭去看了看芙宓,見她臉上暈着一層薄紅,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眨着,滿是忐忑,看起來他并沒有誤會,“也好,本尊正缺個打洗腳水的侍女。”

“不是,不是那樣的。”芙宓着急得趕緊搖頭,她可是受夠了給容昳當侍女的那段日子了。

容昳挑了挑眉,“你以身相許報答我?是我報答你還是你報答我?”

芙宓覺得這人太壞了,“上回你不是說可以幫的我嗎?”

“你上回已經明确拒絕,這件事也已經翻篇了,本尊并不欠你什麽。”容昳道。

這話将芙宓心窩子都堵得疼,目前看來好似的确是她欠他的,芙宓只好采取懷柔政策,“可是秘境裏太危險了,我也沒有時間來煉化那些真元,弄得我自爆都不行。”芙宓一想起被吊在岩漿潭上時那種經歷就仿佛有感受了一次絕望,比起那種感覺,給容昳說點兒軟話根本就不算事兒了。

“所以你讓我幫你煉化真元就是為了好玩兒自爆?”容昳慢吞吞的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當然不是為了玩自爆,芙宓笑了笑,“以防萬一嘛。”

“你與其想着怎麽去死,為何平時不勤于修煉?”容昳冷冷地拒絕道,“你自己煉化吧,本尊不會幫你。”

芙宓就知道容昳一點兒樂于助人的精神都沒有。“可是那件事你也不吃虧啊,還可以把你的精元拿回去。而且……”芙宓不死心地道:“而且你的童子身反正已經破了啊。”

容昳簡直被芙宓氣得倒仰“在你看來,這種事情是可以随便什麽人都能做的嗎?什麽叫本尊不會吃虧?”

芙宓有些讪讪,她連她娘是誰都不知道,這種事情當然是誰都可以的嘛。

容昳一看芙宓那不以為然的表情,就猜到了她心裏的想法。“這種事情必須是兩情相悅才有意思。”

芙宓立即反駁道:“不會啊,我覺得挺有意思的。”芙宓想起夢境裏的事情來,覺得沒有兩情相悅也不影響,只要對方的臉看着好看就行了。

容昳的臉色陰沉得都可以滴水了,“既如此,你另尋他人吧。”芙宓這話顯然一方面是承認了他們沒有兩情相悅,另一方面也說明了植物妖的沒節操。

芙宓可沒理會容昳的心情,“你是說,找別人雙修也可以煉化?”早說嘛,早說她還犯得着來求容昳嗎?芙宓其實一早就料到容昳大概會拒絕她,榮尊主自視甚高又清心寡欲,其實芙宓也沒多想同他雙修來着。

容昳沒說話,只是大力地将手中的杯子塞入芙宓的手裏。芙宓倒是不意外容昳的不贊同,人有人理,妖有妖道,她們本來就不講究什麽滅人欲存天理,她們終其一生追求的都是順應本能。

“芙宓。”霍一道不知何時已經收了功,走了過來,重新又換了一件衣袍,看起來如青青翠竹一般挺拔。

芙宓站起來沖着霍一道燦爛一笑,心想指不定能找霍一道試試,想來霍一道應該不會拒絕她,否則他也就太不上道了,自己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來着,想到這兒,芙宓就更熱情了一些,“霍大哥。”

“這位是?”霍一道一眼就看到了容昳。

其實男人并不怎麽重視男人的外表,不像美女看到美女的時候總忍不住比一比,可此刻霍一道看到容昳的時候,忍不住就生出了比試之心,又忍不住自愧不如。

霍一道怎麽說也算是普天玉璧裏經常出現的修真界有名的美男子,但是在容昳面前就被襯成了路邊的野花,可男人的魅力并不僅僅只是看臉,只是眼前這人令人一見忘俗,眼前忍不住浮現巍峨高山,皓月當空之感。

芙宓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容昳臉上的雲山霧罩已經不見蹤影,想來也是,以他現在旋丹境巅峰的修為也維持不了雲山霧罩。至于這張臉,芙宓見過幾次,夢裏又回味過幾次,震撼力已經遠遠不如以前。所以再好看的東西看久了也就那樣,尤其是容昳這種表情千年不變的臉,多乏味啊,芙宓感嘆,長得再好看又如何,不能用來雙修,基本功能就缺失了。

容昳此時臉色依然鐵青,大概還沒從剛才的打擊中恢複過來,芙宓不願意霍一道受委屈,她還有求于霍一道呢,因而快嘴地道:“這位是容……”芙宓話說了一半,忽然意識到不能講容昳的真名,畢竟他一個渡劫真人跑到秘境裏來和旋丹境笛子搶機緣實在太掉價了,芙宓都替他臉紅,“這位是容小昳。”

容昳掃了芙宓一樣,怎麽經過她的嘴巴,他名字裏就多了個“小”字。

芙宓怕容昳放不下身段,說漏嘴,又趕緊道:“哎呀,我的叫花兔做好了,好香啊,你們都嘗嘗吧。”

芙宓将兩只兔子起出來,在容昳略帶嫌棄的眼神裏轉而直接将掰下來的兔腿遞給了霍一道,“霍大哥,你嘗嘗,我特地給你獵的,這兔肉靈氣十足,給你補身體的。”話風一轉,剛才還說是給容昳獵的,現在被人拒絕,這兔子就成了專程給霍一道準備的了。

霍一道接過來咬了一口,“真香。”

芙宓就喜歡霍一道這種知道“贊美”是怎麽說的人,她拿着兔腿在容昳面前晃了晃,“你應該不喜歡吃哦?”那兔腿從容昳的面前晃過,就進了芙宓的嘴,聞着的确是香,但吃起來就顯得有些柴,芙宓不想在容昳面前丢臉,這才忍着一直啃啊啃的。

霍一道對着容昳道:“這一次多虧容師兄救了小弟和芙宓,救命之恩,霍一道沒齒難忘。将來霍家必有重酬。”這話也不是霍一道擺譜,可修士追求大道最缺的就是資源,霍家的重酬一定能讓這位“容小昳”滿意的。霍一道向來不是吝啬之人,何況這還是他和芙宓的救命恩人。

“不必,剛才芙宓已經主動要求以身相許報答恩情了。”容昳淡淡地道。

這會兒如果芙宓嘴裏有水估計也得噴出來,剛才這人明明已經拒絕了的呀?芙宓詫異地側過頭看着容昳,倒是沒有揭穿他,心底抱着一絲幻想,肯定是容昳又反悔了,她就知道男人哪有不貪歡的。注:以上引自天狐女。

霍一道臉色一變,往芙宓望去,轉而又對容昳正色道:“芙宓也是因為我才會遇到危險的,這件事于情于理都該我來報答容師兄。”

容昳只掃了芙宓一眼,芙宓立即就領會了某人的意思,趕緊對霍一道道:“沒事沒事,我是自願以身相許的。”在容昳和霍一道之間,芙宓覺得還是和容昳雙修能夠煉化他真元的可能性要大一點兒。

霍一道皺了皺眉頭,“芙宓,我們能借一步說話嗎?”

芙宓點了點頭。

“你不需要這樣做,我自然會報答他的。”霍一道低聲道。

“我真的是自願的。”而且求之不得,芙宓一臉的真誠。

霍一道說不出自己心底是個什麽滋味兒,“你喜歡上他了?”女孩兒總是容易愛上救過自己的英雄,要不然也不會有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佳話了。

芙宓還沒說話,就聽霍一道道:“他會和你結成道侶?”

芙宓愣了愣,覺得霍一道實在想太多了,怎麽以身相許一下就擡升到結成道侶這個層次了?

霍一道其實也知道因為修真的殘酷,所以經常女修士會尋求靠山,可是他從沒想過芙宓也會是其中一員。畢竟以她的天賦和出手的闊綽絕不該是那樣的人。

“是他逼迫你的嗎?”霍一道又問。

芙宓知道霍一道肯定是誤會了,只是這其中的內情太複雜,她并不願意同霍一道解釋明白,多少也有難以啓齒的成分,“你誤會了,真的是我自願的。”

霍一道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他也知道不可能是對方逼她的。這種事情不管芙宓承認不承認,霍一道都認定了肯定是她喜歡上了容小昳。

女人如果肯對男人以身相許,除了喜歡還能是什麽?霍一道努力對自己說這是因為怕霍小二傷心,但實際上他卻欺騙不了自己,最後只能嘆息一聲,“不管是什麽原因,我只想勸你,女孩子要矜持一些,男人才會珍惜。”

芙宓也知道霍一道是一片好心,所以點了點頭。不過霍一道如果指望她迷途知返那就只能失望了。

☆、89

一山難容二虎,兩雄相争必有一輸。

霍一道告辭的時候,芙宓也沒有留他,她心裏已經盤算着怎麽叫容昳“以身相許”了,這件事早做早了,然後便各走各的陽關道。

容昳閑庭信步地觀賞着一路的風景,餘光瞥到抱着小土雞的芙宓問道:“你一路跟着我做什麽?”

芙宓沒想到容昳做人的底限居然如此之低,注意變得比女人還快,她嘟着嘴不說話,只拿漂亮得過分的眼睛瞪着容昳。

容昳嘴角微翹。

“這件事情咱們心知肚明,你明明就是答應了的。這種事早了早好。”芙宓環顧了一下四周,近處綠草如茵,遠處青山橫黛,風和日麗又風景秀麗,“這日不如撞日,我瞧這兒環境就不錯。不如就在這兒雙修吧?”

“你到底知不知道害羞兩個字怎麽寫?”容昳微翹的嘴角已經抿平了。

“可是我着急啊。”芙宓都快跳腳了。

“着急自爆?”容昳反問,将芙宓噎得夠嗆。

“容昳!”芙宓跳起來想去撓容昳的臉,如今他不過是個天人境,惹毛了姑奶奶就賞他雷震珠吃。

“雙修的人我已經是在将就了,難道地點我還要将就?”容昳又問。

男人不可以這樣龜毛的,芙宓心想。“那你想在哪裏啊?皇宮大內?清一宗神殿?”芙宓諷刺道。

容昳沒有反駁。

芙宓瞪圓了眼睛,這人還真是夠講究的啊,他當寵幸妃子呢?芙宓也知道容昳吃軟不吃硬,因而換了柔情蜜語道:“其實野外也挺好的啊,我看凡人的話本子,那裏面的人還專門喜歡找地方野、合呢。”

“聒噪。”容昳覺得跟芙宓講話能将人氣死。

芙宓跟在容昳的身後跺腳,這人軟硬不吃,她就是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能面不改色,芙宓實在想不出法子對付容昳,只能等他自己幡然醒悟,做一個信守承諾的有道德有良知的人。

容昳在前面悠然地走着,芙宓跟着他走了一小段路,這才反應過來,事情不對啊。“你沒有坐騎嗎?走這麽慢。”機緣雖然是需要碰運氣,但是去得晚了也就只剩下殘羹冷炙,以容昳這個走法,明年只怕都走不到仙府去。

容昳淡掃了芙宓一樣,芙宓一拍腦子,她真是蠢。見識過容昳的藏寶庫之後,芙宓實在不覺得這天虹秘境裏有什麽是他看得上眼的,所以他尋的東西一定和其他人尋找的不一樣,指不定是心靈雞湯之類的書籍,誰讓人家層次高呢,修為已經不是人家最求的最大方向了。

這樣的話,容昳根本不用着急,慢悠悠地走就行了。

“你倒是走快點兒呀!”芙宓着急地道,她沒有坐騎,小土雞又昏迷不醒,她原本還指望着搭容昳的順風車呢,結果……

早知道還不如跟着霍一道走哩。

“你若是着急,可以先走。”容昳繼續游賞着風景,連一眼都吝啬給芙宓。

芙宓被氣得夠嗆,她長這麽大遇到的男人可從來沒有像容昳這樣對她的。就連霍一道,當初對她還不是橫鼻子豎眼睛的,現在态度多親近。

而容昳呢?仿佛一點兒也不将她看在眼裏,要知道他們可是發生了親密關系的。芙宓覺得又氣又不甘心,她非得将容昳給折到手不可。

一旦明确了目的,這人就有了腦容量來絲毫方針路線了。芙宓當下既貪念容昳的“身體”,又想去尋找機緣,思想鬥争了良久,終于下定了決心。男人嘛攆着不走打着倒退,你越在乎他,他就越來勁兒。

“行啊,本姑娘先走了,你慢慢來。別以為離了你容屠夫,我就只能吃帶毛的豬!”芙宓恨恨地道。

說完,芙宓腳尖一點,手裏捏了一張神行符這就準備像一顆流星般疾馳而去,哪知道神行符捏碎的片刻,卻聽見容昳道:“回來。”

對不起,芙宓姑奶奶從來就不是聽話的主兒,容昳叫她回去,她偏偏連卯足今兒往前飛去。

只可惜腳才剛剛離地,芙宓就感覺自己的衣領被人拎住了,不由勃然大怒,轉身對着容昳劈頭蓋臉地罵道:“姓容的,你有完沒完?”這人她真是受夠了,先拒絕她以身相許,後來又當着霍一道的面反悔,這就算了,念在他初犯,可這回明明是他讓她先走的,這會兒又拽着她不許她走,“有你這樣玩兒人的嗎?”

容昳仿佛也自知有愧,手放開了芙宓的衣領,轉而下探居然握住了芙宓的手。

芙宓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不敢相信容昳居然瞬間就跟變了個人似地,握住她的手不說,還捏了捏她的掌心。

“下面的事情如果你辦得好,本尊允了你也不是不可以。”容昳道。

芙宓沒聽明白,而此刻容昳已經低下了頭,仿佛屈尊降貴似地在她的唇瓣上輕輕碰了碰。

怎麽着,太陽要打西邊兒出來了?芙宓眨巴眨巴眼睛,總覺得這餡兒餅太結實了,把她都給砸暈了。

芙宓看着容昳,容昳卻已經将臉瞥向了一邊,耳根帶着一絲不自然的紅色,讓他憑空添了一絲人氣。“下面什麽事兒啊?”芙宓壓根兒就沒有跟上容昳這變化的節奏。

容昳還沒回答,芙宓就聽見耳邊響起了不明飛行物的聲音,她回過頭一看,天空中飛來一對孔雀編隊,領頭的是一只極為稀少的五彩孔雀。

跟這頭五彩孔雀一比,梵音峰女弟子标配的綠孔雀簡直就遜透了。這頭五彩孔雀的尾羽是水碧色、櫻綠色、天藍色、寶藍色和黛藍色,組合在一起漂亮極了,亮得人的眼睛都睜不開。

五彩孔雀的後面還跟了三頭孔雀,一頭火孔雀,一頭藍孔雀,還有一頭少見的白孔雀。

看這座駕,就知道來人身份一定不凡。

“容昳。”五彩孔雀直撲芙宓眼前而來,從上面下來的人果然身份不凡,絕對位于大千世界十大名人之列。

芙宓雖然沒見過她本人,但是得普天玉璧所賜,芙宓很早就知道她了,大千世界十大美人之三的婉玉公主是也。也就是那位天天在普天玉璧上滾動刷屏向容昳示愛的狂熱追求者。

雖說現在在普天玉璧上刷世界的價碼對芙宓來說也是小菜一碟,可是時時刷、刻刻刷、日日刷、年年刷,這筆賬單可着實不便宜。

當女人在看到同樣美貌、同樣土豪的另一個女人的時候,心中絕不會浮起什麽惺惺相惜這種念頭,芙宓和婉玉互相凝視着對方,下巴都忍不住微微太高了三度。

芙宓瞅了容昳一眼,心中頓時生出一股要捍衛自己領土的使命感來。至于這位婉玉公主以及她身後的三個跟班,芙宓已經将她們化為侵、略者了。好歹也得等她解決了不消化的真元問題,才能讓給她不是?

“你是誰?”婉玉看着芙宓,擡了擡下巴,以一種屈尊降貴的語氣詢問。

算了,拼爹拼不過人家,拼修為也拼不過人家,芙宓只好使出殺手锏,伸出手拉住容昳的手,什麽話也不說,就氣得婉玉渾身發抖,花容失色了。

不知道為什麽,芙宓心底升起一股十分滿足的虛榮感來,然後微笑地看着婉玉,也擡了擡下巴。

婉玉冷冷地打量起芙宓來,漂亮的确是漂亮,不過完全名不見經傳,也不知道怎麽就入了容昳的眼了。婉玉追去了容昳這麽多年,可從來沒見過他和哪個女人走得這樣親近過,親近到拉手的地步了。

芙宓打量婉玉的時候,可不承認她長得漂亮,充其量也就是一雙耳朵長得稍微俊俏點兒,不過比起美得地上沒有,天上無雙的她本人來說,婉玉也就是個清秀吧,主要是她爹渡劫真人的光環給她的臉打了柔光,美化了不少。

“你認識她啊?”芙宓裝傻地看向容昳,還搖了搖他的手。

容昳用力地回握了一下芙宓的手,示意她別亂搖。

而芙宓此刻想的卻是,容昳和這位婉玉公主看來真有一腿啊,要不然婉玉怎麽一眼就認出他來了?而且還直呼其名。芙宓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她還是在容昳重傷昏迷不醒的時候才見到他的臉的,怎麽他随便就給婉玉看了呢?

不過婉玉好歹是一國的公主,在大千世界也是名氣極大的人,經過最初的震驚後,此刻她的表情已經柔和了不少,看芙宓的眼神已經從刺刀變成了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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