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是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要去探究,好奇心害死貓。
嘉月在自己這麽警告自己一番以後,開始琢磨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都有秘密,底牌,難道自己就沒有嗎?
單就這個問題,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想了很長時間。
守夜的小良子終究還是不堪的,翻來覆去的折騰享受,開口問道:“陛下有心事?”
嘉月爬了起來,默默的在心裏說對不起,然後一臉嚴肅的說:“我不放心江北,也不想驚動任何人。”
小良子爬起來,同樣一臉嚴肅的單膝跪地:“奴才這就派人去盯着江北。”說完,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
她正在那目瞪口呆,原來自己是有隐秘的私人侍衛的,而這個人居然剛好是小良子。早就該想到嗎,身為皇帝不可能一點東西都沒有了。
後半夜睡的都特別安穩。
不過小良子要大半夜的跑出去安排東西,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總而言之早晨起來頂着黑眼圈,整個人看上去還算有精神。
嘉月微微愧疚,早上吃飯的時候就叫小良子陪自己一起吃,還要故作冷淡:“朕自己吃飯沒滋沒味的,你陪我。”
他喜滋滋的應下,皇帝的早餐不要太豐盛,兩湯兩肉四素,兩熱兩冷,再加上四碟不重樣的糕點,以及一碗蓮子粥。
吃完早飯,出于某種心态沒有去禦書房,只是在寝殿裏自己研究那副棋子。
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制而成,觸手生涼,握久了生暖。那副棋盤也是精心雕刻而成,透着淡淡的香氣,四周還有花紋環繞,甚是美麗。
小良子不會下棋,嘉月便自己對弈,他在禦書房裏面看見過棋譜,想來女皇本身也是會下棋的。
不過玩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邊有動靜,小良子走了,出去詢問一下,半響以後回來說:“是慶安長公主回來了,特意來告訴陛下一聲。”
嘉月聽了不以為然,又忽然一笑:“你猜猜這一次慶安會不會和吳浩然哭訴?吳浩然會不會傻到再入宮來質問我?”
小良子微微一笑:“恐怕是不會,因為據說上次從祭祀之地回來以後,吳浩然就被吳大人給禁足了,除了每五日的上朝可以出來一下,剩下期間都在家中。”
嘉月幸災樂禍的笑了笑,每次都跟傻子一樣往上沖,慶安不拿你當槍使拿誰當槍使?好在父親還算是明智,知道怎麽管着兒子才好。如今也就是自己在這身體裏躺着,是女皇本人的話,只怕吳浩然早被砍個七八回了。
“慶安醒了以後有沒有說有人推她?”
“慶安長公主這次學聰明了,只說是自己失足落水。就算是嚷嚷也不怕,奴才已經讓人将蹤跡清理的幹幹淨淨,絕對查不出來什麽。”
就是嚷嚷着是被人推下去的,也查不出來什麽,只能提醒着人們她掉到了水裏,險些被淹死。
嘉月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口吻嚴肅的說:“小良子,你以前有沒有背着朕,做些朕不知道的殺人勾當?”
這句話可以從兩個方面上看,第一個是小良子以前殺人,但不知道有沒有皇帝不知道的殺人。
第二個是小良子沒殺過人,但有沒有可能殺過人。
小良子不知道怎麽就突然弄到了自己身上,可是臉色還是蒼白的厲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陛下一直拖到十歲才有貼身影密衛,按理說影密衛該長陛下十歲左右歲,才能早早的保護主子。可奴才比陛下還小一歲,還是個青瓜蛋子沒出師兒,又沒什麽能力,別說吃過豬肉了,連豬跑都沒見過,下手害人慫的很。奴才自跟了陛下起就忠心耿耿,從來沒受那些人調動,太後娘娘的死絕不是奴才下手的。”
這怎麽還扯到太後身上了。
太後就是昔日的皇後,女皇的母親,早年以前朝公主的身份嫁給先帝,只可惜先帝另有喜歡的人就是萬貴妃,慶安的生母,故而非常讨厭皇後和長女。
先帝不顧衆人反對,執意廢後,但是萬貴妃終究沒有成為皇後,因為閻王叫人三更死,何人能留到五更?
先帝可能有些克妻。
皇後死于女皇十三歲那年,一場大火讓女皇被關進冷宮不可外出,連皇後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據說皇後死于中毒,慶安一氣之下跳出來承認是萬貴妃下毒,可下毒的是誰?
“你想多了。”嘉月無奈的擺了擺手,笑了笑道:“我同你開個玩笑,你想的也太多了。”
小良子跪在地上不敢起來,冷汗直流,陛下又犯病了。陛下剛登基的時候抓住一個人就問是不是你害了我母後,又冷酷,又在笑,和現在的情緒不定一模一樣。是什麽又刺激了陛下?
“別在地上跪着。”嘉月見人真的吓到了,眯了眯眼睛,“現在他們送你指揮嗎?”
影密衛,有意思。
小良子立刻慎重起來,用力的點了點頭:“用命為歷朝歷代的規矩,聽命于皇帝,一旦哪位皇子登基,就聽命于皇子身邊的影密衛,改朝換代也好,什麽也罷,規矩從來沒斷過。”
那這可是一件大殺器呀。
嘉月沖着他眨了眨眼睛:“那以後就靠你保護我了。”
小良子的臉蹭一下就紅了,信誓旦旦的保證:“奴才肯定會保護好陛下,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嘉月笑彎了眼睛,看樣子他武功還不錯。要是所有人都像小良子這樣單純就好了,那群狐貍一個個都看不透呀。
說起狐貍,最大的那只老狐貍鐘俊茂閑來無事又找陛下出去喝茶,那酒館正是他家的,裏面都是可信之人,嘉月帶上小良子兩個人就去了。
兩人對坐吃的酒足飯飽以後就開始靜靜品茶。
依舊是上個雅間兒,大廳裏面說話聲也傳得出來。
由于陛下最近很安分,誰那都不去,只留宿自己的寝殿當中,故而這些平民百姓們茶餘飯後可以當做談資的東西越來越少,好像又有一位神仙般的人物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當中。
那就是大長公主。大長公主久居洛陽,因為祭祀之事暫時回到京中,小住幾日,但卻已經有好幾樁風流韻事傳了出來。其中最叫人津津樂道的就是大長公主昔日調戲丞相一事兒。
嘉月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不禁豎耳聆聽。
據說丞相當初中了狀元,打馬游街,讓許多人都看見了那俊逸的外表,無數閨閣女子為之心動。那是已經出嫁了的大長公主回京小住,恰好就看見了此人,大為心動。
先帝在宮中設宴款待衆位學子的時候,她故作不經意的闖入,拉着丞相說了好幾句的話,還有人信誓旦旦的說:“親眼瞧見了,大長公主的手就在丞相的胸上。”
茶館裏的衆人紛紛吸了一口涼氣,繼而又燃燒起了八卦的熊熊之火。
嘉月心想風水輪流轉,終于到了你的八卦上,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他異常淡定:“早些年大長公主的丈夫,公孫驸馬還沒去去世之時兩人關系很好,并未有什麽亂糟的事兒,她見我生得與公孫驸馬有幾分相似,這才與我說句分話。”
嘉月壓根兒不信:“怎麽會那麽湊巧有些像?”
鐘俊茂似乎就在等着這句問話:“他母親和我母親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我母親是庶出許給了小官,他母親是嫡出嫁給了高官,可是風水輪流轉,那高官家最落敗,最出色的人就是公孫驸馬了,可沒想到人還是早早病故,可惜了。”
嘉月勉強相信,涉及死人也不好再問。
大廳裏的客人們,八卦之火已經燃燒到了最後,但是大家還有些意猶未盡,有人補充了一句:“說起來不愧是姑侄,這眼光也相似。”
鐘俊茂頓時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那雙劍眉極為英氣,像把劍死的射了過來:“陛下說,樓下的人說話可信嗎?”
她飛快搖頭。不能太幸災樂禍,容易樂極生悲呀。
二人說了會兒話,杯中的茶都有些涼了,是時候送人回去,到了臨要走的關頭,他突然說了一句:“連辰星查的很緊,陛下要是再不管管,即便是我不出手,怕是也有其他人按捺不住了。”
嘉月心裏一跳,面上尋常色:“他們這麽沉不住氣?”
“如此大事,沉得住氣才是反常。”鐘俊茂看得出對于此事還是比較關切的,又重複了一遍:“陛下要是喜歡就當成金絲雀養在籠子裏斷了的翅膀,否則一旦掀出來過去的事兒,且不說陛下和他的承諾,就是讓他狗急跳牆了,咱們也容易被咬的。”
這個他究竟是誰?
連顫惹上了什麽大事兒。
嘉月不能開口問,一但問了原本就知道的事兒必然會洩露自己,她只是淺淺的笑了笑,然後很自負的說:“我不怕他。”
“一個老人而已,快要死了,等他死了以後陛下想做什麽都行。”他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