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好一朵僞白蓮 (2)

十二劍》中的第一式劍招“帝風殺”,她怎麽就這樣使出來了呢?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我苦苦研究參悟了整整十年,可是都沒有參悟透牆壁上的一記劍招。可是你只不過才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就能使出第一式劍招了!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怎麽做到的,這完全不可能啊啊啊!”那人揪着自己滿頭的髒發難以置信的大聲吼叫,險些沒全部揪下來直接變成禿子,最後更是失控的險些沒有當場暴走,直接變成神經病。

可是他都顧不得這些,他現在迫切的想要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帝葬心被他發瘋似的狀态吓了一跳,心中的震驚和意外一點兒也不比他少,只是注重的重點不同而已。

“你是說,我竟然在此參悟了半個月?”明明她覺得并沒多久,怎麽就過去半個月了?還有看着那滿目的狼藉,帝葬心免不了連自己也震驚了下:“還有這些……都是我那一劍弄的?”

雖然研究參悟中時,她也知道那劍招的不凡,但是沒有想到那破壞力竟然如此巨大。那人先前說只要學會其中一招,就能橫行皇都的話雖然有些誇張,但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此劍招威力是大,但是對魂力消耗實在是太大,以她目前三品玄士的修為,竟然只能免強使出一劍已後繼無力,看來以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輕易動用。

“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那人發瘋似的吼叫了一通之後,又逐漸的冷靜下來,開始追着帝葬心詢問。

如果不弄明白,那麽他未來的人生也不用再活了!

帝葬心剛想回答,結果就被一道怒吼打斷:“帝葬心,你究竟對我弟弟下了什麽毒,害得他直到現在都還醒不過來,快将解藥交出來,不然我帝霁月跟你沒完。”

帝葬心回眸,只見一臉怒氣的帝霁月正提劍沖來,那神情憤恨得好似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不用多想,就知道帝天麒等人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救醒。

帝葬心得意的挑眉,不是她吹牛,以她現在的制毒之術,整個應尊王朝要是有人解得了!她真是服了他。

“什麽下毒?月堂姐,你說的話我為什麽聽不懂?”明明得意非常,可是說出的話卻異常無辜,完全跟她得意非常的表情不搭調,一看就知道她在說謊。

而這種毫不掩飾的得意,瞬間就剌激了帝霁月,她手中的長劍一指:“帝葬心,你裝什麽裝,你敢說我弟弟直到如今都還醒不過來,并且身體肌能快速衰退,不是你下毒所致?”

帝霁月寒着臉,劍尖直指着帝葬心鼻尖,大有她要是敢否認,她就揮劍砍死她的狠意。

Advertisement

“是我下的毒又怎麽樣?”出乎帝霁月預料,這一次帝葬心承認得非常爽快,不過眸中的惡劣更濃:“不過你現在是想救你弟弟吧!可以,求我啊!”

帝葬心臉上的神情非常欠抽,帝霁月頓時被她氣到不行,下毒殘害她弟弟還敢說得如此有侍無恐,真以為她是家主的女兒,她就不敢殺她是不是?

帝霁月一聲怒吼,實在忍無可忍,揮劍就朝帝葬心殺去。

帝葬心不閃不避,反而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她,一點兒都沒有驚慌害怕的神情。

帝霁月不由一怔,帝葬心太過反常的反應,反而弄得她心中沒底。

但無疑,帝葬心那副完全沒有放在眼裏的作态,更讓她生氣,當即心中一狠,下手再不容情。帝霁月手中的長劍帶着淩厲的勁風,對準帝葬心的脖子就是一劍揮去。

她不信到都生死關頭了她還敢不閃不避,不将她放在眼裏。

但令她失望的是,眼見她的攻勢已到,帝葬心臉上并沒有出現絲毫害怕的神情,反而從她眸中閃過譏諷。

譏諷?

她害了她弟弟,竟然還敢譏諷她?

帝霁月頓時怒不可遏,手中淩厲的劍勢又加了幾分,這次非給她一個狠狠的教訓不可。只是眼看她淩厲的攻勢已到,馬上就要将帝葬心斬于劍下,可最後關頭卻被人攔住了!耳畔立時響起帝金鵬沉穩的聲音:“月兒,不可沖動。”

帝霁月不服,她現在要是不砍死帝葬心那個死丫頭,她會瘋的:“爹,她将弟弟害得那麽慘,我一定要殺了她給弟弟報仇,你先讓開,我……”

“閉嘴!”帝金鵬語帶嚴厲的打斷帝霁月的話,同時将她推開,自己站到帝葬心面前,将她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番,大有重新認識一番的意味,再沒有以前的輕視,反而帶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與審視:“葬心侄女,是大伯以前小看你了!”

“大伯客氣了!”絲毫沒将帝金鵬的審視放在眼裏,帝葬心輕松的回道:“不過不是大伯以前小瞧我,而是你從未将我們父女瞧起眼裏過吧!”

別以為他眼中對自家老爹的嫉恨她看不出來,那是一種怎麽都化解不了的仇恨。既然雙方注定會是敵人,那麽她又何必對他客氣。

帝金鵬被他一噎,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按着他的脾氣,一個後輩死丫頭竟然膽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更何況還是奪走他家主之位,他最讨厭的帝赤弦的女兒,他真想這樣給她一巴掌煸過去。

可是手才剛一動,他就悲憤的想起如今還躺在床上,一天虛弱過一天,眼看馬上就要斷氣的兒子。心中就算有再猛烈的怒火,他也不得不暫且忍耐下來,等他的兒子好了再說。

只是那種感覺,卻是說不出的憋屈。

但是他知道,這種憋屈不會再維持多久,等他的女兒霁月成功坐上太子妃,成為未來的準皇後之後,他一定會千百倍的讨回來的。

“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們的孩子?”帝金鵬憋屈之餘,又不得不暗自感嘆他曾經真的是看走眼了!

竟然将這樣的一匹披着羊皮的狼,當成了一個不具威脅的廢物。他該說是他們隐藏得太深,還是陰愁澗真的那麽磨煉人,能将一個文不成武不就,只知道迷戀男人的廢物磨煉成如今這副不管是心機和手段都無比沉深狠辣的人物。

“大伯這話說錯了吧!”帝葬心失笑,只是那笑容卻沒有一點兒溫度,反而透着地獄般的森寒:“不是本小姐不放過他們,而是他們不放過我吧!從小到大,我受過他們多少欺負,我相信你們這些所謂的長輩也不會不知道吧!但是你們是怎麽做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或是任由他們欺負我而從未教導他們收斂半分。這一次也是他們自己找上門來,我只不過是為自保才使了一點兒特殊手段,不然現在重傷在床,被逐出帝氏家族的恐怕就是我了嗎?那時你們又會說什麽?恐怕依然只會縱容自家孩子,拍手稱快的看我的下場吧!所以我想問問各位長輩,這怎麽就成了我不過放他們了!你們倒是說說看,這究竟是誰不放過誰呢!嗯?”

想着以前的帝葬心表面上活得風光,可是暗地裏卻一直被他們欺負,活得何其憋屈。

如今換作是她,哪有不找回場子的道理,不然這些所謂的“長輩”,不知道還給不給她留活路呢!

帝金鵬等人被她說得臉色一陣燥紅,自家孩子所做下的事,他們怎麽可能不知道,只是以往出于對家主本能的嫉恨心理,再加上被欺負吃虧的又不是他們的孩子,所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

如今被帝葬心拿到臺面上來說,臉上頓時有些挂不住。

不過他們在堂堂第一世家各種明争暗鬥不斷的帝氏家族裏能坐到如今這個位置,那臉皮之厚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所以這種情緒并沒有維持多久,就恢複了淡然,瞪着帝葬心滿目的不滿。

好吧!就算以前是他們的孩子對不起她,這一次也算是他們的孩子找她麻煩。但大家好歹都是同族之人,并且帝天麒還是她的親堂哥,其他幾位堂主的兒子也與她沾親帶故,就算是要出氣,也不用下如此狠手吧?

你所說的這一點兒特殊的手段,卻是要了他們孩子的命,這未免也太過狠毒,衆人心中怨憤不已。

可是不管他們心中有多怨憤,都跟帝金鵬一樣,為了自家孩子不得不強忍着。

雖然這一次帝葬心從陰愁澗歷劫歸來,他們于她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是以他們過人的人生閱歷,又怎麽會看不出如今的帝葬心從她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涼溥心性。

那是完全不将他們當成族人的冷然,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淡漠與疏離,讓他們清楚的明白,如果他們真惹火了她,她一定不會看什麽同族情宜,會看着他們的孩子去死,而不會動容半分。

這一點,倒是跟家主完全不同。

可也就是這一點不同,讓他們不得不心生忌憚,不敢再像在家主面前有意無意的那般放肆,畢竟他們孩子的小命還拽在人家手中,也不知道她下了什麽毒,他們請來醫師甚至是解毒高手,可是都不行。

反而越治,他們孩子的身體虛弱得更快。

原本他們一發現不對,就早早的前來找帝葬心,找她要解藥。

可是大牢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竟然還誇張的降下十年不遇的長老令,勒令不許任何人靠近。

他們雖然心急如焚,但是沒有誰膽敢違反長老令,只能在外等待。

直到今天,大牢裏突然爆發出巨大聲響,他們這才巴巴的趕來,果然見到了帝葬心。

如今他們什麽都可以不計較,只要她能救回他們的孩子再說。

畢竟他們的孩子可是族內天賦優秀,家族重點培養的弟子,如果就此折損在這裏,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打擊,所以不管如何忍氣吞聲,都得請帝葬心為他們的孩子解毒。

帝金鵬就更不用說了!

他膝下除了帝霁月這個女兒外,就只有帝天麒這一個兒子,那是絕對不允許他出事。

“好吧!葬心侄女,就算是我兒不對,我這個做爹的在此跟你說一聲對不起,還請你現在就去幫麒兒解毒好嗎?不然他真的快撐不住了!這次算大伯求你了!”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為,此時的帝金鵬哪還有以前的飛揚跋扈,話說得異常動情,完全就是一副慈父之心。

如果是其他人,看到如此為兒低聲下氣求她的帝金鵬,肯定會大為感動,說不定就出手相救了!

但她帝葬心是什麽人,她可是從地獄最深處爬出來的絕世惡鬼,并且連自己的人都埋葬了的人,又怎會被他表現出來的這一副慈父模樣感動。

別說她不知道他表現出來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她也不會心軟半分,當下眸含譏諷,冷然一笑:“本小姐早就說過,你們無情的将本小姐送進這大牢裏來,但到時候要将本小姐請出去,可就沒那麽容易了!你們真當本小姐這話是說笑不成?”

見衆人啞然,一副心焦的模樣,帝葬心衣袖一甩:“你們走吧!本小姐在這牢中住得很好,不想出去。”

話落聲的同時,帝葬心不再看衆人一眼,然後轉回身回到自己所住的那間牢房。

雖然整間牢房都被她破壞毀損得差不多,可是她那間牢房裏的擺設還在,帝葬心揮起衣袖将其簡單的清理了一下,然後吩咐人去準備她要吃的東西之後,就躺到床上準備開始休息。

她得好好的想想這半月來的所得,還有她最後使出那一記“帝風殺”劍招時的感覺。

她如今已發現這套《帝殺十二劍》的厲害,當然得好好研習才行,至少也多了份保命的手段。

只要是能夠保命,好好的活下去,帝葬心就不啬花費精力,盡心去學。

帝金鵬等人不甘,可是還未等他們開口再糾纏什麽,直接被一道強大的掌風橫掃了出去,那個疑是長輩的邋遢的人笑嘻嘻的走到她面前,還擺出一副讨賞的模樣。

“心兒,嘿嘿!心兒……”

“叫魂啊!”帝葬心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真看不慣他那副模樣,頓時沒好氣的道。

要不是他的實力擺在那裏,她真的不信這人會是她們帝氏家族族中的長輩,并且身份應該還不低。

但是在确定牆壁上那些圖畫是真的武學典籍之後,她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至少他很有見識,知道那些如同小兒塗鴉般的圖畫,隐藏着這麽強大的劍招,雖然他終其一生,很可能都參悟不出來。

因為如果沒有相配的心法,只空有劍招的話,就算參悟一輩子直到死,也參悟不出來什麽。她如果不是在地獄最深處吞噬太多惡鬼得來的莫名記憶,同樣也參悟不透那些劍招。

而且沒有相配的心法就算參悟透那圖畫中的劍招,也只是空有其表,是些花架子,完全不能使出劍招的強大威力。

剛好在這時,有人送來酒菜,帝葬心頓時從床上一躍而起,她靜立在牆壁面前,沉迷在劍招中一參悟就是半個月,要不是有魂力支撐,恐怕就早給餓死了!

但如今一脫離那種狀态,頓時餓得不行。

當即沖到桌前坐下,就開始用餐。

那人頓時非常殷勤的給帝葬心倒酒布菜,哪有半分長輩的樣子,直弄得帝葬心一陣無語。

“心兒,你看我們好歹都是一家人,而且我為了參悟那些劍招,在這大牢中整整住了十年,可是都未參悟透那些劍招。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你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告訴我吧!好不好?嗯?心兒,好不好嘛!”

不管他如何讨好賣乖,撒嬌裝癡,帝葬心就是不理,直到吃飽喝足了之後,剔着牙,這才懶懶的丢下一句:“我辛苦參悟出來的東西,為什麽要告訴你?”

那人頓時一臉挫敗,一副快要死了的表情。

是啊!像《帝殺十二劍》這樣的絕世武學,要是他辛苦參悟出來,也不可能輕易的告訴別人,哪怕他們同為帝氏家族的人也一樣。

在武學方面的禁忌,就算是親人之間,如果當事人不同意,他人也不可随意窺探。

除非是師傳徒,父傳子,母傳女,但是他與帝葬心之間,怎麽都算不得這些親密關系吧!

按常理來說,人家已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如果稍有點君子之風,就應該馬上閉嘴不談,放棄才對。

可是他為了這部《帝殺十二劍》的絕世劍術,他不惜放棄外面的花花世界,不顧生活的枯燥乏味,在這大牢裏一呆就是十年,原本他就已經絕望了!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都能夠研究參悟出來。

如今好不容易在帝葬心身上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讓他就這樣放棄,真的很不甘心,真的很想知道啊!

在那裏抓耳撓腮了半響,那人還是不甘就此放棄,哪怕讓他付出很大的代價也一樣。心中有了決斷,剛想跟帝葬心交涉一下,看看她需要什麽條件才将這劍招的秘密告訴他。可是等他回過神來,帝葬心已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不由嘆息一聲,就算心中再急,但是他卻不敢去将帝葬心搖起來。

要是她一氣之下再也不告訴他了怎麽辦?

當下,他強忍着自己心中貓抓似的焦急,不得沒有搖醒帝葬心,反而在旁為她守護,不讓那些不長眼的人來打攪她。

這一覺,帝葬心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

一睜開眼,頓時對上帝赤弦慈祥的雙眼:“心兒,醒了嗎?睡得好不好?”

帝葬心難得發自真心的對他一笑:“爹,你來了!”

初醒的帝葬心神情慵懶,自從自陰愁澗歸來之後,她渾身随時随地好似都散發着的森寒之氣在此時也退散了許多,原本冷情淡漠的雙眸,此時睡眼迷蒙,帶着一種驚心動魄朦胧的美。

帝赤弦不由一愣,原以為他的庶女帝風情是最美的,可如今看來他的嫡女葬心也不逞多讓,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以前她的驕縱無禮又花癡,所以別人忽略了她的美。

但如今她一改往日的驕縱與浮誇,漸露風華,到時候總有人能發現她的美,帝赤弦竟開始期待起來。

“心兒,睡了這麽久,餓了沒有,快起來吃飯。”帝赤弦溫柔的将帝葬心從床上扶起來,語帶寵溺的道。

帝葬心環目一掃,發現牢房裏再不複她睡前的狼藉模樣,而是變得整潔無比,如果不是還殘留着牢房的痕跡,她還以為已回到自己的閨房了!

想來,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當然,她也并非無知,只是知道對自己無害後客意忽視掉而已。)要将牢房恢複成如今這副模樣,應該很不容易吧!

帝葬心突然感覺還真是父愛如山。

“謝謝爹……”

帝葬心起床,自有丫鬟侍候她洗漱,沐浴,更衣,她不由有些感嘆,如此待遇,哪裏有半分正在坐牢的覺悟啊!她這個爹也不怕被別人知道了!又要指責他偏心。

只是帝葬心洗漱完之後剛坐在桌前準備開始吃飯,一個人影卻突然落在她對面。

帝葬心本能的擡眸,只見來人一襲青衣,臉龐雖然略顯瘦削卻透着剛毅,鼻子高挺,薄唇棱角分明,長得倒是清俊。特別漆黑明澈的眸子裏透出一種名為智慧的光芒,仿佛聚集了天地日月的精華,一眼便照進人的心裏頭去,那種好似是由靈魂深處散發而出的淡然高貴的氣質,令世人莫及。

只是這人她明明沒有見過,但偏生卻透着熟悉,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心兒,只不過換了一身衣服而已,難道你就不認識我了嗎?”

聽到那熟悉的噪音,帝葬心騰地瞪大眼睛,指着他不敢置信的叫道:“怎……怎麽會是你?”

任誰看到一個邋裏邋遢的乞丐突然變身為偏偏俊公子,都會忍不住吃驚吧!

“你什麽你。”正當帝葬心接受無能之際,一旁的帝赤弦卻突然站起來向那人行禮,同時朝帝葬心慈愛的喝訴道:“心兒,不得無禮,他叫帝行雲,是我的小叔叔,是你的小叔公,還不快起來見禮。”

啊!

小……小叔公?

帝葬心一噎,任誰叫一個看上去比她大不了一半,只有二十多歲的人叫叔公,都會叫不出口吧!

“我……”

“罷了!”看出帝葬心的糾結為難,帝行雲大手一揮,解了她的窘迫:“其實我也大不了多少,如果你不喜歡叫我小叔公,叫我哥哥也可以啊!我不在意的。”

“不行!”

可是帝葬心還未回答,帝赤弦已一臉黑線嚴肅的大聲反對,如果女兒真的叫他哥哥的話,那他還要叫他叔叔,不是比女兒還矮了一輩,這怎麽可以,他這個小叔叔真是越來越胡鬧了!

這些年來,不顧族人勸說,非說那些小兒塗鴉般的圖畫是絕世功學,硬要住在大牢中研究參悟,結果一晃就是十年也就罷了!如今還要跟他的女兒稱哥道友,這怎麽能行:“小叔叔,我們帝氏家族向來最重規矩,怎麽可以亂了輩份,這要是傳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嗎?小叔叔你可不許胡鬧。”

帝行雲頓時朝帝葬心無奈的聳了聳肩,你看不是他仗着輩份硬要充她長輩,是你爹不同意啊!

帝葬心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沒想到那人還真是她的長輩,并且看她老爹的态度,這個好像還真是她的親小叔公。

小叔公啊!

瞧這輩份高的,讓帝葬心想反對都不成。

“葬心見過小叔公。”

“心兒免禮。”

見他終于将兩人快要歪樓的輩份又搬了回來,帝赤弦這才總算松了口氣,要是真由着小叔叔胡鬧,讓女兒叫他哥哥的話,他這個一家之主以後恐怕沒有臉見人了!

三人見過禮之後,這才開始落坐吃飯。

他們這是将大牢當成自己的房間了!那般随意,不過帝赤弦好似突然想起什麽,對帝葬心問道:“心兒,你打算什麽時候出去呢!畢竟住在這大牢中也不是長久之計。”

并且這裏不管他如何布置,都透着陰森潮濕之氣,在這裏住久了!他怕心兒受不了!

更何況,帝金鵬他們每天吵得他煩不勝煩,而且竟然還膽敢朝他施壓,要不是想讓他們多着急些時候多受點教訓,同時也讓心兒多出口惡氣,他恐怕早就忍不住朝他們出手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年來,他們不敬他也就罷了!竟然還暗地裏縱容他們的兒子欺負他的女兒,真是太可惡了!

帝天麒那幾人落到如今這個下場也是活該。

不過好歹都是帝氏家族子弟,且天賦還算不錯,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就好,如果就此要了他們的性命,其他族人一定會認為心兒太過狠毒,對心兒以後不利。

所以心兒就算要出這十多年以來的惡氣,還是不要弄出人命的好。

帝葬心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她本來也沒想要帝天麒幾人的命,畢竟死人哪有活人好玩,天知道她都孤單了多久沒有活人陪她玩了!

“時候到了!我自然也就出去了!”

反正現在着急的又不是她,她有什麽可操心的,帝葬心惬意的吃完飯,外面就來人禀告說帝金鵬等人求見大小姐。

帝葬心微微挑了挑眉,敢情,這是掐着點來的嗎?

不過也好,就讓她見見他們還有沒有以前那般嚣張吧!

“讓他們進來吧!”

不多時,人已被帶進來。

只是又經過一天一夜的等待,帝金鵬等人又憔悴了許多,看來帝天麒等人的情況,是越來越不好了!

帝葬心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她下的毒,她心裏有數,雖然看着兇險無比,但是吊着命折騰一個月,還是可以滴。

“你們求見本小姐有什麽事嗎?”帝葬心喝着丫鬟送上來的人參雞湯漱口,語氣閑閑的問道。

這擺明了是明知故問,是吧?是吧?

不過此時他們已不再計較那麽多,想着自家躺在床上已進氣少出氣多的孩子,他們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姿态放得一低再低,再不敢擺什麽長輩的譜:“葬心侄女,求求你救救麒兒吧!有什麽條件你盡管開,我一定會都答應。”

“是啊!大小姐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們一定照辦。”

“對,一定照辦,只要你能救救我們的孩子。”

“……”

這半個多月以來,他們幾乎遍請世間名醫,甚至是用毒解毒高手,可是依然對他們孩子身上的毒束手無策,讓他們不得不對這位曾經胸大無腦,文不成武不就的廢物花癡小姐另眼相看,再不敢起半分輕視冒犯之心。

帝葬心拿着上等蠶絲帕輕拭着小嘴,眸光輕轉:“好啊!不過別的要求,本小姐倒是沒有。”

帝金鵬等人頓時眼睛一亮,帝葬心總算是答應救他們的孩子了!不然他們的孩子只有等死一條。更何況還說沒有別的要求,難道還是忌憚他們在族中的身份地位,不敢将事情做得太過?

目光不由自主的朝家主那裏瞟了一眼,他們就說吧!她雖然厲害,但是有家主在上壓着,她不敢不聽。

看來他們這些日子以來去家主那裏施壓的舉動,并沒有做錯。

衆人正心中暗自慶幸,只是帝葬心接下來的話,又将他們打擊了一番:“但是你們也知道,本小姐好歹也是帝氏家族的嫡出大小姐,身邊怎能沒有幾個追随者呢!所以等你們的孩子好了之後,就來本小姐身邊當随從吧!不然反正依我們當初比武時的約定,誰輸了就滾出帝氏家族。如果你們不願意應答本小姐也不強求,等他們好了之後就滾出帝氏家族吧!免得讓本小姐看到礙眼,下一次說不定會忍不住下更重的手,那就不好了!”

随……随從?

他們盡心培養,捧在手心上的寶貝兒子怎麽能去當她的随從呢!

說得好聽是追随者,可說穿了就是一個下人,他們視為未來接班人的孩子,怎麽可以去葬心院當一個下人呢!

他們本能的就想大聲反對,可是對上帝葬心森冷,譏諷,似笑非笑的眼神,将出口的話又立馬吞了回去。

都已事到如今,還有他們選擇的餘地嗎?

與其被趕出帝氏家族,與其就此送掉小命,暫時去當大小姐的追随者,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了!

當下,他們只好萬分不甘,憋屈的答應。

帝葬心站起身,整理好自身本就無一絲褶皺的衣服,然後朝牢房外走去。既然她已達到自己的目的,當然不會在此多做停久,浪費時間。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知不覺都耽擱這麽久了!如果她體內的黑欲情王蠱突然發作,她壓制不住化身為女色魔,那事情可就大發了!

只是帝葬心沒有看到的是,剛等她轉身離開,帝金鵬等人擡起頭來之時,眼中滿是怨毒之意。

生平還從未如此低聲下氣過,更何況還是去求一個晚輩,這讓向來習慣高高在上的他們異常不爽,想到她對他們孩子所做下的一切,心中更是恨到不行。

不過他們現在所受到的一切屈辱,等他們的孩子好起來之後,一定會加倍還回來,到時候看帝葬心這死丫頭怎麽死。

“對了!”

正當幾人瞪着她的背影怨恨得咬牙切齒之際,幾人都沒有料到帝葬心會突然回身,他們眸中的怨毒之意還未盡數退去,頓時被帝葬心抓了個正着,頓時心中一慌。

不管他們對她有多怨恨,甚至恨不得現在就将她弄死,但是在他們孩子身上的毒沒解之前,他們卻不敢輕舉妄動。可此時他們怨恨的目光卻被對方抓了個正着,要是她一氣之下不為他們的孩子解毒了怎麽辦?

衆人無不懊悔,他們怎麽就那般大意呢!在沒有救回孩子們之前,他們的情緒絕對不能外露半分才是。

“葬心侄女……”

帝金鵬身為朝庭命官,生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後輩丫頭産生害怕的情緒,當下趕緊的想解說什麽,可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只是帝葬心根本就無所謂,對于他們如此怨恨自己半分不覺得意外,她将他們的寶貝兒子一一拿捏在手中,并且還害得半死不活的模樣,他們怨恨她很正常。

不恨她才不正常呢!不知道背後又要搞什麽小動作,她生平最恨笑裏藏刀的人,倒是這種明着的怨恨好對付一些。更何況,不管他們心中如何怨恨她,都改變不了如今的結果,所以有什麽好在意的。

但就算如此,別人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她,也令她非常不爽。

她不爽了!當然也不會令別人好過,這是她延續了幾百年最大的喜好,并且直到如今都還未打算改。

“等他們好了之後就送到本小姐的葬心院裏來當差,不過你們最好不要失言,不然本小姐能夠毒死他們一次,當然也會有第二次,并且讓任何人都不可能查得出來,你們信是不信?”

本小姐就是要把他們家的小崽子拽在手中,就算他們心中再如何怨恨,無時無刻不想着要對付我,但是讓他們投鼠忌器,膽敢對付她,她就毒死他們的孩子,看他們以後還敢怎麽報複她?

帝葬心冷然一笑,她做事向來步步算計,又豈會容許他們過河拆橋,事後報複。

信,他們請了那麽多醫師,解毒高手來都不能解了他們兒子身上的毒,他們如今怎能不信。

原本剛才還信心滿滿的想要報複,但是在聽到帝葬心的話之後,他們怨恨憤怒之餘,又不免一陣沮喪。

是啊!就算他們的孩子現在的毒解了!但是以後入了葬心院,一切都拿捏在帝葬心手中,他們要是敢向她下手,她就繼續毒死他們的兒子,這……這……如此說來,他們以後不都得受制于她嗎?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幾人心中怔然。

“你們不用跟着了!等下派個人跟我去藥堂拿藥,回去熬給他們喝了就好。”被那麽多雙充滿怨毒的眼睛瞪着,就算她的心理素質再強大,再不在乎,但是那種如芒在背感覺讓她讨厭。

帝葬心拂袖而去,當終于走出大牢之後,帝行雲實在忍不住好奇,湊到帝葬心身邊問道:“心兒,你小小年紀怎麽會那麽高深的毒術?而且連那麽多高品醫師和解毒高手都解不了!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帝天麒所中的毒,他因為好奇也悄悄的去查探過,明明看上去不是很難解的毒,但是卻一環扣一環,解了一毒又生新毒,好似解之不盡,越解令帝天麒衰敗虛弱得更快,當真令人頭痛至極。

所以他對帝葬心是越來越好奇,不但修煉天賦過人,就連他參悟十年都參悟不出來的絕世劍術被她都參悟出來了不說,如今就連毒術都無人能夠比拟。如此驚才絕豔的弟子,外界卻傳言她是一個胸大無腦只知道瘋狂迷戀男人的花癡廢物,在他眼裏看來卻完全不是如此。

就她那冷情的眉眼,透着無盡的涼溥,他不信她會為了一個男子發瘋發狂。如此巨大的落差,完全引起了他的好奇之心,當下他只想了解她更多。

帝行雲這個人只要他不開口說,異常沒有存在感。

并且他在這大牢中研究參悟那牆上的圖畫,一呆就是十年,所以除了家主與青木堂主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