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的眼神如刀:“怎麽你老爸當初逼走我父親的時候就很有教養了?我都很奇怪,容家既然像你們說的那麽高貴,怎麽還會教育出像你老爸那種畜.生?你所謂的教養不過也是畜.生教的,不适用于人類,所以,別跟我談教養,你還不夠資格。”

容析元不跟人吵架,但只要觸到他的底線,他随便幾句話就能氣得你半死不活!

而他這番話,豈止是氣了容桓一個人,他把容家上上下下都氣了個七竅生煙!

容桓的臉色此刻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比青菜還青,但他在跳出去那一刻,聰明地瞄了一眼老爺子的臉色……不妙啊。

容桓也真能忍,竟然沒沖上去跟容析元動手,他知道有些事情是爺爺的禁忌,是心病,他要發作,勢必要把爺爺徹底觸怒,那後果……

果然,容家全都是人精,每個人都盯着容老爺子,大氣都不敢出。他們都知道,容析元的父親是老爺子曾經最疼愛的大兒子,曾是容家的第一繼承人的人選。而容桓的父親目前在國外養病,當年的事,老爺子一直耿耿于懷,所以才會把容析元從外邊接回容家。

也因此,就算是容析元當着衆人的面罵容桓的父親是畜.生,老爺子都沒有當場發作,反而是隐忍着,面露痛苦之色。

令人窒息的寂靜,片刻之後,随着老爺子的起身,大家才終于能舒了口氣。

“今天的事,到此為止,我不想再聽到誰說家裏的人是畜.生,也不想聽到誰說家裏的人沒教養。這些話,你們非要說的話,就等我将來死了之後慢慢去争論,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們就給我安分點!”老爺子憤怒地撂下狠話,再也不做停留,率先出了大門。

其實容老爺子心如明鏡,知道容析元與容桓不合,包括其他人對容析元的态度,他都清楚,更明白假如不是他還活着,後輩們只怕是會拼個你死我活。

剩下的人全都面面相觑,有點不敢相信,老爺子也太縱容了吧,容析元罵容桓的父親是畜.生,不就等于是罵了容家全家?老爺子居然就這麽走了?

可想而知,死去的大兒子,在老爺子心目中占據了多麽重的虧欠,若是別人敢這麽說,那一定是沒好果子吃的,輕則一頓痛罵,重則可能家法伺候,而容析元卻什麽事都沒有,這說明什麽?

容家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光是從老爺子對這件事的太對就能推測,興許在老爺子心裏也是在責怪容桓的父親。當年的事,是容家最大的秘密,也是悲劇……

一群人趕緊地跟上老爺子走了,唯有容桓最慢,刻意經過容析元的身邊,陰狠的鷹眸與他對視。

“容析元,別以為爺爺是向着你,他只不過是暫時由着你,因為你對容家還有利用價值,等我父親病好了歸來,這博凱,恐怕就沒你的份兒了。現在你可以嚣張,咱們走着瞧,看看最後到底誰會像狗一樣搖尾乞憐!”容桓說得胸有成竹,由此也能看出他對自己老爸有種盲目的崇拜。

但如果以為這樣就能吓唬到容析元的話,想法未免太可笑了。

Advertisement

容析元號稱商界之狼,不僅是手段狠,心理素質更是強大無匹,越是遇到強勁的對手,他也會随之展現出更高的戰鬥意志。

xing感的薄唇吐出迷蒙的煙圈,容析元冷得不帶一絲溫度的眼神飄來,只說了三個字:“我等着。”

面對這樣淡定的對手,容桓都沒轍了,繼續下去也炸不出他想要的反應,還不如早點走人,免得被氣得吐血。

誰能看透容析元這波瀾不驚雲淡風輕之下,是一顆飽經磨砺的心,是曾經歷了怎樣的慘烈之後才鍛煉到如今這副模樣。必定是要先将稚嫩的心捅得血肉模糊了再等着結痂再掀開紅色的傷口撒把鹽……直到橫七豎八的傷痕密密麻麻傷疤都硬了脫落了,才形成如今他這刀槍不入的強悍!

客廳裏終于變得安靜了,只剩下容析元一個人,他才感覺到呼吸的順暢。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他厭倦面對着一群假惺惺的人。

他坐在沙發上,好半晌都不曾有過動作,直到手指傳來疼痛,他才驚覺,煙頭燙了手。

熄滅的煙蒂在煙灰缸裏冒着最後一絲白氣,容析元靠在抱枕上,露出疲倦的神色,才剛一閉上眼就聽到耳邊傳來腳步聲……

是鄭皓月,她抱着香香回來了。

見到容析元,鄭皓月的笑容才是最靓麗的,聲音才是最溫柔的。

“析元,醫生為香香檢查過了,觀察一晚,它可以出院了,回家養着,過幾天就能活蹦亂跳的。”

活蹦亂跳麽?不知怎的,容析元卻覺得,興許再也看不到香香精神抖擻撒嬌賣萌的樣子了,除非尤歌出現。

尤歌……尤歌……這個名字,容析元每每想起就會感到心尖被熨燙了一下。

香香傷得不輕,昨天送到獸醫那裏的時候真是差點一命嗚呼了,但它也表現出了頑強的意志力,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它脫離了危險,但是距離恢複很要一段時間。

本來香香該在chong物醫院裏住着養傷,可是容析元卻說要将香香接回來,他總覺得香香如果不回家養傷,很可能在醫院都會死掉。因為狗也需要活下去的動力和精神支柱,尤歌就是香香的一切。

讓香香在這裏養傷,它才會有等待尤歌的希望,它才不會感覺被遺棄了。

容析元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些想法,一只狗嘛,他将它想象成一個人了,完全以人的思維放在了狗狗身上。

但這次,是容析元一個明智的決定,他總算做了件好事,他也難得猜到了香香的心意。

虛弱的香香躺在箱子裏,懶懶的一動不動,像個病怏怏的孩子失去了活力,它的眼神也變得渾濁不清了,原本雪白柔亮的皮毛都失去了光澤。它腹部纏着紗布,是動過手術的地方。它被人踢那兩腳太狠了,踢到骨頭差點斷裂,如果不是容析元恰好趕到,香香早就已經……

容析元垂着眼簾,大手輕輕地摸了摸香香的腦袋,淡淡地說:“有消息了嗎?”

鄭皓月臉上一僵,笑意有點凝固,嘆息着說:“還沒有尤歌的消息,不過聽沈兆說,綁架尤歌的人,醒過來了。”

醒過來了,這意味即将承受着什麽?容析元站了起來,兩手揣進褲袋裏,深濃的眼底掠過一道駭人的寒芒,徑直走向門外,順便吩咐了一句:“把香香也帶上,它該看看。”

“你……”鄭皓月想說點什麽,可他已經走了,她只能趕快跟上去,帶着香香。

鄭皓月這心裏啊,一萬個不爽啊!什麽情況?容析元不是不喜歡香香嗎?為什麽現在卻對香香這麽好?她是他的未婚妻啊,怎麽搞得跟香香的保姆似的?

最可氣的是,他怎麽可以對她這麽冷淡?

鄭皓月很能忍,而她的忍耐也換來了一點回應。

當她抱着箱子進了車裏,坐在容析元身邊,她臉上的失落,他盡收眼底。

“怎麽?不高興?”容析元低沉渾厚的嗓音含着一點嘶啞,因為昨晚沒睡好。

鄭皓月心裏一甜,他總算不是真的要無視她啊。

“沒什麽,只是我好像還不如香香重要,你剛剛都沒好好瞧過我,只看香香了……”鄭皓月紅唇誘人,呵氣如蘭,眼波流轉盡是情意。

她靠在容析元的肩膀上,感覺很踏實,現在,這個原本屬于尤歌的懷抱,屬于鄭皓月了。

“你怎麽知道我沒看你?你今天穿的很漂亮,墨綠色很适合你。”容析元的手指輕挑着她的波浪卷發,揉撚在指尖。

得到他的贊許和肯定,像鄭皓月這樣的女強人也要化作溫柔小女人了,嬌麗的容顏染上了幾分紅暈,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我是特意為了襯你嘛,你也是穿的墨綠色。”

言下之意,穿出情侶裝的味道?

容析元沒說話,只是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還真是墨綠色。他喜歡這個顏色,可沒想到鄭皓月今天也穿墨綠色,看上去果然像是刻意搭配的情侶裝。

“嗯,不錯。”他淡淡地應着,聽不出究竟是什麽情緒。

鄭皓月靠在他懷裏,仰着頭欣賞着眼前這百看不厭的俊臉,心裏還在如初見時那般感嘆着……人啊,怎麽能長成這樣呢?這五官線條,沒整.容都能這麽精雕細琢,尤其是他的眼睛,猶如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又如深不見底的宇宙黑洞,仿佛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令人沉溺下去。

別說是鄭皓月這樣成熟.女人了,就算是青春少女或者大嬸大媽級別的,一樣會為容析元的長相和氣質着迷。

鄭皓月的手不知不覺撫上了他的臉頰,雙眼含着柔情蜜意,深情的目光一眨不眨:“析元,答應我,不管有什麽事情發生,我們都一起面對,別冷落我,好嗎?”

容析元及時抓住了這只手,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

鄭皓月又往他懷裏靠了靠,滿滿都是幸福甜蜜的表情。

容析元也閉目養神,只是心情卻不似表面那般平靜。

鼻息裏聞到一股香味,是香水與發油混合的味道,不論怎樣昂貴的東西散發出的味兒,容析元聞着就是有點不舒服……腦子開始不聽話地挖出一些關于尤歌的點點滴滴。尤歌身上從不會有這種味道,她永遠都是自然清香,屬于幹淨少女才有的體香。

就是這樣純淨的味道将容析元的嗅覺給養得越發刁鑽,此刻再聞着懷中女人身上發出來的香奈兒5號和發油的味道,他總是很難入戲了。

車子開了幾分鐘就停下,在附近的一棟公寓裏,關着馮奎三人,由沈兆親自看管。

從容析元進屋子那一刻起,馮奎就知道自己今天只怕是兇多吉少了。落在容析元手裏,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還能活着偶走出去。

清醒着的只是馮奎一個人,另外兩個手下醒了一陣又暈過去了。三人頭上都纏着白紗布,浸出血痕。

馮奎很想讓自己表現得鎮定一點可是看到容析元這殺神般的樣子,馮奎兩腳不聽使喚地在發抖,聲音也哆嗦。

“容……容先生……我們真的,不知道尤歌被誰帶走了,我們當時被人打暈,什麽都不知道啊!”馮奎一副可憐相,活像他才是受委屈那一個。

容析元穩穩地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看着馮奎,那眼神很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什麽是恐懼?馮奎覺得此刻就是他有生以來最恐懼的時候。他很清楚像容析元這樣的人,如果真要他的命,那都不是難事,可他最怕的是受到非人的折磨生不如死。

鄭皓月将手中的箱子交給容析元,裏邊裝着的是香香。

容析元低頭看着箱子裏那個虛弱的小身影,毛茸茸的一團,肚子上的白紗布很刺眼。香香的傷,應該就是被馮奎他們弄的。

“香香,別睡了,看看你面前是誰……嗯,你就看着,好好看着。”容析元低喃的聲音,含着他自己都不理解的複雜。

馮奎臉都白了,他當然認出來那個透明的箱子裏裝的狗狗就是尤歌的,那只頑強的小狗,居然還沒死?

容析元的意思是要讓他對着一只狗坦白嗎?馮奎感到很不是滋味,他從沒想過要對一只狗低聲下氣。

而香香這只比熊犬果然是沒有辜負這種狗類的高智商,聽到容析元的話,看到馮奎,香香頓時有了反應,擡起了小腦袋,爪子在箱子壁上撓着,嘴裏發出汪汪的叫聲。

如果香香此刻能跑,它一定會沖上去咬馮奎,如果它能說話,它一定會破口大罵。但即使它做不到這些,可容析元能為它做到。

“好了,你說吧,尤歌是怎麽從你們手裏丢掉的。好好說,想仔細了再說。”容析元還是沒再擡眼看馮奎,好像多看一眼都髒了他的眼球。

馮奎也不笨,盡管懼怕,可還是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失去尤歌的過程……

原來,當時馮奎綁架了尤歌前往碼頭,等待前來接應的快艇,打算開往鄰市,然後再将尤歌交給那邊的人帶去雲南。

計劃是很好的,但就是應了那句話——人算不如天算。

這處碼頭平時停靠的船只極少,很僻靜,所以才能成為馮奎帶人逃走的中轉站,但碼頭後邊全是樹林,林子裏邊有兩座小屋……

尤歌到了碼頭就醒了,那時船還沒來。尤歌說要去上廁所,可這哪裏會有廁所?

馮奎只能讓尤歌去樹林裏解決了,那裏邊隐蔽,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幾個大男人對于尤歌這個小蘿莉還是掉以輕心了,以為她就是個軟柿子随便捏吧,不會想到她會動什麽腦筋企圖逃掉。

進了林子,尤歌好半晌沒出來,當時馮奎負責看着尤歌,遠遠地在抽着煙,眼睛還不忘瞄着尤歌那邊,可是,當他的煙抽完,卻發現尤歌在往林子裏跑,立刻追了上去!

馮奎在前,他兩個手下在後,三個人都去追尤歌,不但沒追到,反而被人敲了一記悶棍!

不是尤歌敲的,是樹林裏突然冒出來的人,偷襲了馮奎和他的手下,還用口罩遮面,完全看不清楚是誰,只知道是個男人……

真是處處充滿意外啊,馮奎他們做夢都沒想到會遭遇這種事,簡直是太倒黴了!

三人打暈,當然也不知道尤歌的下落了,事後還被容析元抓到,不但沒有因為這件事發財,反而将自己全賠進去。

事情就是這樣,簡單但卻疑團重重,可至少說明了一件事……尤歌沒有被馮奎他們丢下海。

但她後來是被人救走還是又落入更危險的境地?

脫離了馮奎他們的魔掌,尤歌是平安了還是遭遇不測?

這些問題,暫時沒人能回答。

屋子裏壓抑沉悶的氣氛越發凝重,容析元緊鎖的眉宇沒有松開過,那只緊緊握着的手,關節泛白,額頭上的青筋隐現。

鄭皓月情緒激動,沖上去抓着馮奎的衣領嘶喊:“你們不是人!尤歌不是寶瑞的董事長了難道你們不知道嗎?綁架她,對你們有什麽好處?你們想要錢就沖我來啊!我有的是錢,你們為什麽要傷害尤歌,她是我姐姐和姐夫唯一的女兒,如果她真有什麽閃失,你們……全都要償命!”

鄭皓月淚眼模糊,身子搖搖欲墜,受的打擊不小,撕心裂肺的恸哭,很是悲慘。

而容析元呢?就算已是狂風暴雨的內心,也休想被外人窺探出來。他依舊優雅如常,修長的手指拂過香香的毛毛,眉眼一掀:“你們真是為錢嗎?原本是打算要将人送去哪裏藏着?勒索多少錢?”

馮奎渾身一哆嗦,趕緊地回答:“我們就是想在那附近找個地方将人藏起來,勒索嘛……大概五……五百萬吧。”

馮奎沒說實話,他說的,跟真實的計劃不相符。

“什麽?五百萬?”容析元這表情很怪異,竟不是很憤怒,反而是一種諷刺,像在看白癡似的。

“不管怎麽說,尤歌她都是前任董事長,你們綁架之前沒做功課的嗎?她才值五百萬?”容析元一聲冷哼,如錐子紮在馮奎心上。

馮奎內心的驚恐加劇,他實在搞不懂,為什麽容析元會是這樣的表情,好像他說的五百萬太低了?這……這什麽事兒啊?敢情他該多說一點?

“我告訴你們,綁架尤歌,将會是你們這輩子最後悔的決定。我不會要你們的命,只不過,以你們的前科,進去監獄蹲個十年八年還是夠的,我相信警局一定很樂意聽到看到你們的出現。”容析元說完,站起來伸了伸胳膊,活動了一下腿……

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麽養眼,此刻,唯有沈兆知道他要做什麽,趕緊地退後了兩步。

容析元站定在馮奎面前,嘴裏卻是在對香香說:“看着啊……”

馮奎頃刻間感到了不妙,在他的驚叫聲中,他被容析元狠狠踢了兩腳,不偏不倚都踢在腹部同個位置,痛得他跌坐在地上,殺豬似的哀嚎。

這還不夠,另外那兩個還在昏迷中的男人也被容析元踢了兩腳,用他最大的力氣,致使對方受個內傷是肯定的。

他是在為香香出氣,也是為尤歌洩憤。他雖然以前不喜歡香香,可他很清楚香香對尤歌有多忠心。

容析元眼中那瞬間狂暴的嗜血,恐怖異常,他如果不加控制,眼前這三個人可能真的會性命休矣。而他畢竟不是殺人魔鬼,這種人渣交給警察去處置最好,送進監獄去,才是對他們最好的“招待”。

轉身,容析元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深邃眼眸淡漠如昔,斂起的狠色融在眼底,彎腰提起了箱子,溫柔地摸摸香香的頭……

“他們會比你更痛。”

冷冷的空氣裏還飄蕩着這句話,他人已經走了,無視身後的慘叫。香香不知是不是看懂了聽懂了,它汪汪了兩聲,沒有再躲避容析元的撫摸。

鄭皓月剛還在發懵,第一次看到他動手,她還深深地震撼着,久久不能平靜,內心*洶湧,嗓子泛堵,說不出半句話來……他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人啊?他可以對尤歌殘忍,但又會為香香出氣?

一個連狗狗都能如此對待的人,怎麽解釋他對尤歌所做的一切呢?他到底有沒有心?這個問題,鄭皓月曾以為自己懂了,抓住了,可就在剛才,她好像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容析元。

接下來的事就是沈兆去做了,馮奎等人将會被送往警局,而容析元又回到別墅裏,香香繼續養傷。

安置好香香之後,容析元和鄭皓月總算是能單獨相處了,可她卻說要為容析元下廚,去廚房做菜了。

還真勤快呢,實際上她自己才知道,她需要冷靜一下,去廚房是最好的選擇了。

鄭皓月像逃跑似的到了廚房,這才松了口氣,腦海裏還回想着容析元先前對待馮奎他們時的那股狠勁。

他難道就只想到尤歌嗎?他看不到她也傷心憤怒嗎?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他是不是眼瞎耳聾啦?

是什麽讓他變得那般吓人,是尤歌的事嗎?鄭皓月雖然是尤歌的親人,也痛心她的遭遇,可她更是容析元的未婚妻,她愛的男人如今緊張的人不是她,她這心裏如何能平衡?

尤歌……尤歌……尤歌!你為什麽就算不見了我還不能安寧?

鄭皓月心裏在狂喊,這股氣憋得她難受。

切菜的時候,她手裏的菜刀切得特別狠,不知是在生氣容析元的态度還是氣自己無法完全抓住這個男人的心,總是看不透,像迷霧難以捉摸。

鄭皓月在廚房裏搗鼓了好半晌才發現自己身後有人……

“析元!”鄭皓月驚呼,差點菜刀都抖落了。

容析元已經換上了睡袍,剛洗過澡,身上還有股子清香味。

“怎麽,吓到你了?你什麽時候膽子變得這麽小,在廚房也能被吓到?”容析元這聽似關心實則帶着深意的詢問,讓鄭皓月的心又禁不住跳了跳。

“沒……只是我以為你在樓上,沒想到你會我身後,我……”她的局促,臉頰泛紅,眸光閃爍不敢與他直視。

容析元卻上前一步靠近了,低頭看着她腰上的圍裙,不置可否地說:“帶子都沒系,你忘記了。”

果真,鄭皓月的圍裙帶子還散着,只是脖子上那一點挂着,腰上的帶子沒系。

“我可能是因為這兩天恍恍惚惚的,總是忘東忘西……”

“擔心尤歌?”

“嗯,你也是和我一樣嗎?她雖然不是寶瑞的董事長了,可我還是她的監護人,我這心裏……不好受。”鄭皓月泫然欲泣的表情,實在有幾分令人憐惜。

可她沒能等到預期中的安慰,反而換來了容析元淡漠如冰的質問。

“你是真的不好受,因為尤歌下落不明還是因為你的計劃出了差錯?”容析元抓住了鄭皓月的手腕,眼眸中冷絕一片。

鄭皓月心驚肉跳,強忍驚慌,掙紮着說:“析元,你在打什麽啞謎啊……你放開我,好疼……”

她是真疼,手腕上傳來的力道讓她冷汗直冒,好像要碎了似的。

然而容析元卻仿佛根本聽不到她的乞求,冷狠地說:“鄭皓月,你是我的未婚妻,名頭已經坐實了,但是你以為可以從此為所欲為嗎?別告訴我訂婚禮上的安保措施所出現的漏洞跟你沒關系,我的手下不會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做,除非是另外有人将馮奎放進去冒充侍應生。那是我和你的訂婚禮,除了你,還能是誰有權利放馮奎進去?是不是你派人綁走了尤歌!”

原來,他一直就沒糊塗過,哪怕是面對鄭皓月的溫柔,面對馮奎的狡詐與欺騙,即使剛才讓鄭皓月和馮奎面對面都沒有露出破綻,可容析元依然找到了端倪。

鄭皓月驚悚了,一時間忘記手上的痛,心蹦到嗓子眼,面色慘白,複雜的目光盯着容析元。

聰明人之間對話有時可以很簡單,就像現在。既然被他識破,她知道狡辯沒用,可她就是不甘心啊!

鄭皓月眼角慢慢滑落幾滴清淚,哽咽着聲音,憤然地慘笑:“你也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既然願意跟我在一起,為什麽還要對尤歌念念不忘?這些日子,你碰過我一次嗎?每次你都說累了,可你敢說你跟尤歌做那種事的時候累嗎?憑什麽她可以成為你的女人,而我卻只能挂名?容析元,是你對她的挂念,對她的特殊,才會讓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讓人綁走她,讓她遠遠地離開我們的生活!”

鄭皓月也是豁出去了,再不隐瞞,幹脆全都吐出來,将那股壓抑在心中的憋屈都爆發,一下子她就成了被害人似的。

容析元面不改色,眼神卻更加冰凍:“我不是說過嗎,将來就算我們結婚,尤歌也會是家裏要照顧的對象,我會保她一生衣食無憂,但我的妻子會是你,為什麽你還不滿足?”

“滿足?哈哈哈……容析元,你真的了解女人嗎?我愛的是你,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希望我們的世界裏還多一個尤歌!只要她還在你的視線之內,我就寝食難安,你不能給我安全感,我只有讓她滾得遠遠的!”鄭皓月在吼的同時,已是淚流滿面。她從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殘忍到這樣的地步,甚至不弱于容析元。【下午還有一章。】

☆、我能治好你的腦傷(三萬字更新求月票)

女人的哭聲在安靜的別墅裏顯得格外刺耳,即使她已經從先前的放聲大哭過度到了現在的低聲啜泣,但還是會讓人有種心煩意亂的感覺。

争吵之後就是短暫的消停,鄭皓月伏在容析元的肩膀上,緊緊抱着他的腰,好像生怕他會跑了,生怕他長出翅膀。她很讨厭這樣患得患失的感覺,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世上就有這麽一種人,可以讓另外的人為之神魂颠倒,深陷不可自拔。在遇到容析元之前,鄭皓月是內地商界一顆璀璨的明珠,是精明能幹的女強人,是衆多男人追求不到的女神。

然而,在遇上容析元之後,鄭皓月才發現原來自己很脆弱。脆弱到只要他一個眼神,她就能歡喜和煩憂。

愛上容析元,是鄭皓月的劫數;每一個愛上容析元的女人都注定會黯然傷神。

容析元深邃的眼眸裏墨色越濃,翻卷着暗湧,閉眼,再睜開時,狠厲與冷絕卻又少了幾分,只餘一聲輕嘆。

“皓月,你對這件事的處理方式,我不喜歡,也絕不贊同。但是這次,我也不責怪你,可你記住,下不為例。”他平靜的聲音裏,透着一絲威壓,雖然寬恕了鄭皓月,但不代表他還會繼續縱容。

說穿了,這是容析元的風格,他不喜歡成天耍心機的女人,更何況這個人是他的未婚妻呢。

鄭皓月一顫,緊接着連連點頭,她也想明白了,容析元能做到不追究,就算是謝天謝地,她如果還要鬧下去,只怕他的耐心用完之後就是決裂了。、

聰明的女人懂進退,鄭皓月知道她派人綁架尤歌這件事是觸怒了容析元,既然他都沒有因此趕她走,說明在他心中,她還是有點地位的,她不能因小失大,就此打住,讨好他,修複關系,這才是最要緊。

小鳥依人般縮在他懷中,鄭皓月破涕為笑,溫柔如水地抱着他:“析元,我也是氣得頭暈了,鬼迷心竅了才會那麽做,我發誓我沒有想要尤歌的命,我真的沒有叫人殺她,所以很可能她現在還好好的活着,只是我們暫時找不到她而已。我以後不會再做這樣的傻事了,安心地在你身邊,等着當你真正的新娘子。”

說到那最後一句,鄭皓月還露出幾分嬌羞與期盼的神情。

容析元默然,沒說話,只是嗯一聲,可這聽在她耳裏已經是最好的應允了。

鄭皓月能不偷笑麽?從這件事,她雖然嫉妒尤歌,可她也看出來容析元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因為她的嫉妒,所以做出了傷害尤歌的事,但歸根到底都是容析元,是他的存在誘發了她的行為,而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因此才沒怪罪鄭皓月,他明白,事情的責任,說到底是他占主要。

這頓飯最後也沒能做下去,叫了披薩回來吃,鄭皓月胃口不錯,吃到好吃的口味就喂容析元,兩人之間看起來确實是一對情侶,很親密。

容析元對鄭皓月,與他對尤歌,是兩種不同的方式。他和鄭皓月都很理智,成熟,彼此相敬如賓,謹守紳士的風度,而他對尤歌則是強烈的占有欲,時常被尤歌的單純所吸引,最終忍不住采了那朵小花。

可他對鄭皓月,至今,兩人親密的程度就是擁抱,牽手,親臉……再也沒有更近一步了。雖然鄭皓月盼着能得到他的全部,無奈他總是保持着清醒,這也是鄭皓月嫉妒尤歌的主要原因之一。

容析元和鄭皓月,這兩個看似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卻成為了未婚夫妻,這驚天的逆轉,實在令人費解,可細細說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說穿了就知道不是*之間的奇跡。

起源,要從容析元第一次與鄭皓月的正面接觸開始,在那個茶樓裏,鄭皓月因為尤歌與他的緋聞上了頭條,跑去找他理論……

那一次,是容析元首次對鄭皓月這個女人有了幾分欣賞,實際并不像他當時表現出來的那麽淡漠,她在他心裏留下的印象很深。

當時他說要讓寶瑞集團制作首飾,也都是他臨時的念頭,想看看鄭皓月會怎麽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能否三天完工。

當然了,事有湊巧,尤歌居然會為了朋友而拿走一部分黑珍珠,為鄭皓月制造了難題,而容析元則暗中将市面上能買到的同類同等級黑珍珠全都購進,還切斷了鄭皓月拿貨的渠道,試探之下,越發看到這個女人臨危不亂的作風。

以前沒人會想到容析元會青睐鄭皓月,因為這個男人隐藏得太深了,包括鄭皓月自己都毫無所覺,一直以為自己單相思的。為此,她還難過,嫉妒,不甘,終于那次她去容析元的別墅找尤歌,看穿了尤歌已經被容析元“吃掉”,當時她嫉妒得快瘋掉,還說要将尤歌帶走,但是,容析元卻悄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讓她改變了決定……

究竟是一句什麽話能有那麽大的作用?

容析元當時說的是——“我會和你訂婚,但不是現在。”

就這麽一句,讓鄭皓月一下子從地獄飛上了天,雨轉晴了。

聰明如她,沒有多問,而是選擇了配合容析元,靜靜地等待着他,哪怕是他身邊還有尤歌在,她都可以忍耐,只要等到他說的那一天。

她沒有白等,容析元很快找到了她,并說出了他的計劃……他要奪走寶瑞,而她是尤歌的監護人,是寶瑞的總裁,她的協助,對他來說相得益彰。而如果她不願選擇和他站在一邊,他會用正常的手段來收購寶瑞,只不過花點時間而已,但那時,鄭皓月将會一無所有!

這說白了就是讓鄭皓月選擇她将來的人生,一旦她答應了容析元,她就可以成為他的未婚妻,并且依舊坐在總裁的位置,只是董事長會變成容析元。

公司易主,可對鄭皓月來說,她卻收獲巨大,她為什麽不做呢?在經過良心的譴責之後,鄭皓月選擇了站隊到容析元一邊,成為了他的第一個合作者。

這是容析元在犧牲色.相嗎?當然不是了。這更是他精明的地方,他知道容家随時都可能為他安排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結婚,與其老爺子先出手,不如他做主,先安置一個鄭皓月在身邊,以後再看感情發展如何,至少他對這個女人還有幾分欣賞,說不定相處之後能擦出一點火花。

容析元做事很有霸氣與信心,他連這點也告訴了鄭皓月,是她自己願意成為他的未婚妻,她也願意去賭一把,賭自己能征服容析元的心。

至于為什麽要得到寶瑞,這就是容析元的心病了,這涉及到他的父親與尤歌的父親之間早年的恩怨。

可以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