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6)
法治之區,出了這種事,最好別輕舉妄動,否則很很可能惹禍上身。這麽簡單的道理,還需要我來重複給你聽?我是個正當商人,如果我大張旗鼓地抓歹徒,豈不是會讓人以為我是道上混的?”
正當商人……這四個字,讓老爺子的臉色又是一變。他當然知道容家是從事正當生意的,可凡事,水清則無魚,每個龐大的利益集團背景下,誰不是有着各自的手段呢?容家也一樣,多年積累下來的強悍背景,不是外人能理解的。
只是,容析元說那番話也不臉紅啊,他昨晚不是還派人在去抓歹徒麽,只不過被歹徒僥幸逃跑了。确實,那是昨天的事,但如果在警方錄完口供之後他還繼續行動,就是擺明了不相信警察。
信不信是一回事,容析元很清楚,目前暫時不要跟歹徒正面沖突,對方很可能是訓練有素的雇傭兵,這種事,先由警察來辦,再好不過了。他不是放棄追查,他是進行得很隐蔽。
“你就只會跟我較勁,有本事你抓到人再說!別說交給警察處理,我要的是在最短的時間裏把這個敢對容家下手的人找出來!”容老爺子發狠,眼神彪悍威儀十足,他的意思當然也是更重視幕後主使。
容析元不為所動,老爺子的威勢,吓不倒他。
“別催了,這種事急也沒用,你如果真的很閑,就多管教管教你兒子,俗話說先安內再攘外,外邊的事夠我忙的,可如果容家還有人想趁亂渾水摸魚,不犯到我頭上也就算了,觸到我底線的,到時候別怪我不留情面。”
“什麽?你說什麽?”容老爺子有點激動,顯然被氣得不輕。
“別說你不知道展銷會的第一天晚上出的那檔子事,你聰明一世,難道想不明白原因?再說了,你安插的眼線不少,不會真的不知道你兒子做了什麽吧?呵呵……”容析元嗤笑的聲音飽含諷刺,他可不會那麽傻乎乎地以為老爺子真不知道容炳雄幹了什麽。
容老爺子強壓下心頭的火氣,想起自己每次跟孫兒談事,幾乎都是火藥味十足,醫生還說他最近肝火太旺,讓他不可動怒。
容老爺子緩緩站起身,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目光落在尤歌身上,冷冷地說:“容家不會承認你是自己人,就算你們領證了也沒用,沒有我點頭,你永遠都不算是進了容家的門!”
尤歌身子一震,一股火苗竄起,伴随着恥辱的感覺,但她是不會低聲下氣作踐自己去讨好他人的,尤其是這種故意踐踏她尊嚴的人。
尤歌攥緊了小手,怒視着容老爺子:“你也可以放心,我從沒把我想象成你們容家的人。我的家不在香港,我家在隆青市。”
敢如此對容老爺子說話的人,真的不多,以前是有個容析元,現在多了個尤歌。
敢這麽表示對容家不屑一顧的女人,也只有尤歌了。
容老爺子眼底掠過一絲驚詫,想不到尤歌的脾氣還挺硬,膽色不錯,只可惜卻是尤兆龍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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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牙俐齒,勇氣可嘉,希望如你所說,永遠也別踏入容家的門。”
丢下這句話,容老爺子走了,病房恢複寧靜,只是比先前多了一份壓抑感。
容析元卻是一臉欣賞之色瞅着尤歌,越看越覺得這小女人很有意思,敢那麽對抗老爺子,尤歌絕對算得上是女中豪傑。起碼他所見到的99%的女人在老爺子面前都會被威懾到,要麽就是吓得說不出話,要麽就是語無倫次地讨好。唯有尤歌頭腦清醒,敢說出那樣的話。
第一次,容析元對尤歌豎起了大拇指,嘴角的笑意更深。
尤歌心裏還憋着氣呢,自己還在醫院,結果剛醒就被人破壞心情,而這個人還是容析元的爺爺……雖然他也從不叫爺爺。
“哼哼,你還笑,你看看,你們容家多厭惡我!”
容析元輕笑着将她攬在懷裏,伸手在她小巧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他們也很厭惡我啊,正好,我們夫妻都不被待見,省得回去應付那一堆惡心的嘴臉。”
尤歌當然不是在生他的氣,她只是随口那麽說說。
“嗯,沒錯,這樣我們一會兒就不用回容家宅子了,可是……住酒店嗎?”
“住的地方我安排好了,今天我要給你引見一個人。”
“呃?難道是你朋友?我就只認識赫楓。”
“見了你就知道了。”
“……”
尤歌開始期待了,因為從認識容析元到現在,她唯一只知道赫楓是容析元的朋友,現在看來,或許還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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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中午的時候,容析元帶着尤歌到了酒店,距離會展中心很近……實際上就是尤歌第一天來香港那晚所下榻的地方——奕居酒店。
沈兆早就訂好房間,容析元和尤歌直接入住,剛一進去沒幾分鐘,容析元就說要洗澡……
洗就洗吧,非要拉着尤歌一起。
尤歌不幹了,這家夥分明就是想做點啥吧?可他卻大刺刺地說:“夫妻間,做什麽不行?那都是正常的。”
尤歌知道,跟他一起洗澡的話,多半一時出不來,但還是被拉進去了。
容析元美滋滋地看着淋浴下方的小女人,像在欣賞一幅絕妙的藝術畫,那灼熱的眼神實在叫人難以招架。
尤歌羞赧地抱着胸,嬌嗔地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洗澡嗎,幹嘛磨磨蹭蹭的,快點洗好出去。”
容析元大言不慚地說:“你剛從醫院出來,一身髒兮兮的,洗幹淨點……我樂意為你服務。”
“不要……”尤歌一聲驚呼,可他的手已經伸過來,就跟粘上牛皮糖一樣推不掉。
尤歌渾身發熱,聲音都在輕顫着:“我可以自己洗……”
“那怎麽行,你是我老婆,我幫你洗才對。”
“我不需要你幫我……我手腳都是好好的。”尤歌咬牙,忍着體內被他喚醒的一絲異樣。
看着她臉紅耳漲,他又忍不住想逗她,邪惡的大手順着她光滑的肌膚,肆意侵占這美好的身軀,所過之處全是一簇簇看不見的火焰在燃燒。
這就是匹狼啊,尤歌已經進了狼窩,很難逃掉了。
“我……我要自己洗……”尤歌的聲音變得好輕微,聽在男人耳朵裏卻是另一番風味。
“你幹嘛這麽緊張?怕我現在要了你?”容析元摟着她雪白的身子,沙啞的嗓音預示着他此刻在極力隐忍。
尤歌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低頭不敢去招惹他的眼光,吶吶地說:“我狀态還沒恢複,不适合做那個……你就不能消停一點?”
容析元輕嘆一聲,假裝很悲哀地說:“男人啊,在最想要的時候卻得不到釋放,你知道那是多麽痛苦的滋味嗎?會憋出毛病的。你想想,如果真的憋壞了,今後你的xing福就成問題了,你忍心麽?”
說得這麽誇張,成心想忽悠人呢!就連容析元都覺得自己很像是大灰狼在誘.惑小白兔。
“有那麽嚴重麽?你想唬我?”尤歌也不笨。
但她忽略了容析元的厚臉皮啊。
“是真的,我沒唬你,不信你檢查一下我是不是快要憋爆了……”這貨,居然真的讓人家檢查。
“誰要檢查啊,不要……”尤歌生怕招惹到他了,因為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不該做劇烈運動,她需要休養幾天。
可容析元就拽着她的手不放……
不一會兒,這浴室裏就響起了隐約的喘息聲,可以想象,某男正在享樂中,雖然沒有真槍實彈,但還有其他方式“安慰”嘛。
這洗澡洗了快一個小時,內容嘛,那肯定是相當的豐富。不過還算容析元這貨有良心,沒有真的折騰尤歌,只是大占便宜,等尤歌出來的時候,人家小手都軟了……
兩人才剛穿好衣服,門鈴響了,容析元猜到是誰,果真,一開門就竄進來一個年輕的身影。
是雷,一臉興奮加好奇地打量着尤歌,尤歌也在打量他。
眼前的年輕男子五官清秀,氣質儒雅,最可貴的是他眼神清澈如孩童般純淨。
雷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之色:“這位是嫂子嗎?好美啊!嫂子我是元哥的弟弟,我們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嫂子我終于見到你了!”
說着,這家夥沖上去張開雙臂,熱情地想保住尤歌。
尤歌還沒回過神來,只見旁邊及時伸出一只手臂将雷拽住,阻止了這娃的擁抱。
容析元臉色怪異,幹咳:“抱什麽抱,握手就行了,你嫂子現在身子弱,別吓到她。”
這貨原來是怕雷抱住尤歌了,他也知道雷不是故意吃豆腐的,一個不通人情世故的大孩子,擁抱,是雷表示友好的方式。不過即使這樣,容析元也不會允許其他人抱,兄弟也不行。
雷點點頭,沒多想,純粹将尤歌看成親人,激動地握住她的手:“嫂子,謝謝你把我元哥收了!”
“噗嗤……”尤歌忍不住發笑,俏皮地說:“是啊,我收了他,是他的福氣。”
某男嘴角抽了抽,感覺這話不對味兒啊,臉色一僵:“你們,怎麽說話呢!”
尤歌一下子想到了什麽,忽然一愣,随即疑惑地瞅着容析元:“弟弟?孤兒院?你怎麽都沒提過?是不是有什麽需要解釋一下?”
尤歌的心疼都寫在臉上,容析元在孤兒院長大,這讓尤歌大為震驚,她怎麽都想不到他會有那樣的經歷,究竟還有多少重要的事是她不知道的?現在,她很想知道關于他的一切,他的人生藏匿了多少傷痛?【這章6千字更新已傳】
☆、終于知道心疼他
看着尤歌一臉複雜的表情,容析元卻是若無其事的,好像在孤兒院長大并非什麽特別的事情,好像他不會因此而心痛一樣。
雷,這家夥雖然在某些方面是天才,可就是情商不太高,知道容析元沒告訴尤歌他在孤兒院長大的事,雷居然都沒察覺到尤歌臉色的異常,開始滔滔不絕地講着一些趣事。
“嫂子,你不知道,元哥是孤兒院裏最酷的一個,我第一次見到元哥,那時我才五歲呢,哈哈,我那時是鼻涕娃,成天跟着元哥跑,可是元哥開始不喜歡跟別的孩子玩,為了擺脫我,元哥躲到樹上去了,結果剛好有小鳥在窩裏孵蛋,以為元哥要去掏鳥窩呢,生氣地朝元哥頭上拉shi……哈哈哈,元哥有潔癖的,哇哇亂叫着跑回來,當天晚上我記得好像元哥洗澡的次數超過十次,哈哈哈……”
雷的表情很生動,眉飛色舞的,眼睛閃亮憨态可掬,清秀的臉蛋泛着微微粉紅,這不由得讓人會想起當下最流行的說法“小鮮肉”,果真是鮮啊。
雷的笑聲感染了尤歌,他講的趣事也讓尤歌忍不住大笑,這房間裏的氣氛變得輕松愉快,可是某男就黑臉了,以前的糗事居然被雷這家夥捅出來,還是在尤歌面前,這叫一向高冷的析元大叔情何以堪?
眼前兩張年輕的面孔望着容析元,笑得肆無忌憚的,而雷還在滔滔不絕地講着,渾然未覺身後那眼神多犀利啊。
容析元只覺得一陣頭疼,将尤歌介紹給雷認識,似乎不是個明智的決定,看吧,尤歌不知道還要笑多久……
話是這麽說,可容析元心底卻是很寧靜的,這一刻很溫馨,親切,讓他終于找到一點關于“家”的感覺。
“咳咳……該吃飯了。”容析元适時提醒,順手攬着尤歌的肩膀。
尤歌這兩天糟糕的心情總算是恢複過來,她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等晚上再問容析元關于孤兒院的詳情,但她心裏對他的心疼卻是越發濃烈了……
雷伊聽吃飯,頓時來了勁,眼裏發出期待的光芒:“元哥,你帶我去吃好吃的嗎?”
容析元懶洋洋地瞥着他:“我和你嫂子去吃飯,你就自己随便吃點吧。”
“啊?我一個人吃?”雷的笑臉變成了苦臉,很哀怨地望着容析元和尤歌,不明白為何會這樣。
尤歌卻想到了一種可能……容析元或許是因為雷說了很多關于他在孤兒院的糗事,所以故意這麽做的。
尤歌對雷的印象好,可說是一見如故啊,雖然雷比她大幾歲,但她在雷身上仿佛看到了一點自己的影子,因此越發親切。
“雷,你元哥跟你說笑呢,我們一起吃飯,你想吃什麽?”尤歌天生的親和力,笑起來眼睛就成了月牙,嬌俏可愛。
雷聽了,立即如釋重負,很坦白地說:“我想吃叉燒。”
叉燒?
這願望也太簡單了,尤歌有點錯愕,可随即就覺得正是雷的這種單純,才有可能被容析元看作兄弟吧。
容析元不是真的不跟雷一起吃飯,确實是逗他一下的,現在聽他說要吃叉燒,容析元沒好氣地拍了一下雷的後腦勺:“別給我省錢,你想吃什麽別的東西盡管說。”
“叉燒,蜜汁叉燒。”雷笑呵呵地說。
好吧,看來這位對于飲食方面的追求不大。
這一天,容析元依舊是很忙碌的,吃晚飯就趕着回公司處理事物,昨天發生的劫案對公司産生了不小的影響,他必須要去解決,加上今晚還有展銷會,所以尤歌暫時沒機會詢問關于孤兒院的事,她只能先憋着。
容析元讓尤歌下午在酒店休息,晚上才會接她去展銷會。尤歌不知道容析元加派了保镖保護她,對于劫案中歹徒開槍的事,尤歌也跟其他人一樣的以為那是針對容析元的。而只有容析元才懷疑歹徒的目标很可能是尤歌。
警方經過連夜搜捕,暫時沒有案情進展,歹徒仍在逃。外界對劫案的猜測版本還在升級,繪聲繪色地傳着傳成好像是電影似的精彩,而媒體是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醫院外沒能截住容析元,下一個地點當然是在公司了。
博凱實業集團總部大樓門口,川流不息的人群熙熙攘攘,國際都市的快節奏驅使着行色匆匆的人們,濃郁的商業氣息會感染着每一個身處在這樣大環境中的民衆,特別是在這黃金商業大道,仿佛空氣裏都是有種莫名的東西在驅趕着自己前行,一刻不停地為生活為理想而奔忙。
一輛銀色的勞斯萊斯停在了門口,與路上那些多不勝數的豪華跑車相比,勞斯萊斯始終是會顯得更加大氣尊貴,更适合凸顯穩重的風格。
容析元一下車就直徑往裏走,保镖跟着他身邊,卻不見了沈兆,那家夥是另有任務去了。
容析元的動作算很快,但聞風而動的記者們更加迅猛,追到了前廳。
保镖對于這樣的場面司空見慣,很懂應付,立刻提高警覺,将容析元護住,一個個的眼神都是冰冷狠厲充滿殺氣,若不是因為記者們是一窩蜂而上的,誰單獨沖上來一定會被保镖的氣勢先吓到。
沖在最前邊的記者居然是前天在展銷會上采訪過容析元的那位女記者,那麽拼命争搶位置,果然被她沖在了容析元的跟前,又一次近距離接觸,讓這個女記者更加興奮。
一群記者的圍堵,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對于容析元的長相并不熟悉,不知道他就是最近幾天頻頻出現在報紙頭條的人物,都在好奇着是誰來了。
容析元緘口不語,面對這種情況,他知道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
然而記者們不會因此罷休,想要挖掘到最有利的消息,必須夠拼。
“容先生,請說說關于劫案的事吧,聽說歹徒朝您的車開槍了……”
“當時跟您在車裏的女士是您的秘密*嗎?”
“容先生,劫案的事是家族紛争嗎?如果矛盾升級,容先生會不會也采取同樣的方式報複呢?”
“……”
這位不知是誰,問話竟能這麽狠,就算是涵養再好的人都會上火。
不管記者們怎麽激動,保镖都會對他們說:“容先生暫時不會對事件做出評論,請各位讓讓……”
可誰會讓呢,一群人把容析元的去路擋住,不放過任何一絲機會。好不容易等到他出現了,怎麽能就此放棄?
那位女記者就站在容析元面前,扯着脖子提高聲音問:“您會怎麽處理這次事件呢,這是大衆都很關心的問題,請您透露一下!”
場面有點亂,保镖在擋,記者們在死命擠,而容析元就是一副深沉冷冽的神情,對于每個問題都能保持淡定的态度,一律……不予回答。
容析元依舊在移動腳步往電梯方向走,可是記者們也在追着不舍,當鄭皓月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熱鬧的場面。
踩着八寸高跟鞋,穿着灰色職業套裝,鄭皓月成熟幹練的外型看上去很适合處理眼前的狀況,而她也覺得自己出現得正是時候。
鄭皓月黑着臉走過去,使勁擠到容析元跟前,橫眉冷眼地對着一衆記者:“你們都讓開!”
鄭皓月的粵語很标準,別人還真聽不出她原來是大陸人,但記者們的嗅覺太靈敏,鄭皓月的出現,正好使得記者們可以進行各種猜想。
“你是昨天坐在容先生車裏的女人嗎?”
“……”
有人這麽問,但也有人驚訝地喊道:“這是容先生的未婚妻!車裏的女人一定是她!”
好吧,總算有個人認出鄭皓月了,認出她就是曾與容析元訂過婚的女人。
經這一提醒,記者們都想起了這麽回事,幾年前據說容析元在大陸隆青市訂婚了,但幾年過去了都沒結婚的消息,大家都快要忘記那件事了。
一時間,記者們更加興奮,可鄭皓月就窩火了,她那麽愛面子,此刻最怕的就是被人捅出容析元已經和尤歌結婚的消息。
容析元卻沒有立刻去澄清什麽,雖然他很想說,但他的腦子沒糊塗,現在是風口浪尖,假如尤歌是他妻子的整個消息傳出去,只怕今後她的處境會更不妙,起碼要将某些隐患除掉之後才行。
容析元這忍耐的功夫太驚人,記者無論什麽問題都得不到他的回答,眼看着走進電梯口了,記者們不敢再追進去,那将會是對他人的騷擾。
站在最前邊的女記者最有沖勁,大聲沖着剛走進電梯的容析元喊:“聽說您抛棄了未婚妻跟別人結婚了,有這種事嗎?!”
這驚人的疑問,并沒有随着電梯的合上而停止轟動效應,望着緊閉的電梯門,記者們好幾秒才回過神來,全都像看到稀世珍寶一樣望着這個女記者。
“你從哪裏聽到的消息?”一位臉上長着青春痘的年輕小夥子問。
“你是說容析元抛棄了剛才那個女人,跟別人結婚了?不太可能吧?”
“我想起來了,容析元的未婚妻是寶瑞的總裁,可是訂婚幾年了都沒有結婚的消息,也從沒見兩人在公共場合親密過,難道真的是移情別戀了?”
“你快說啊,大家都是同行,有消息就透露一點呗?”
現在換成女記者被圍了,可她一點都不慌張,驕傲地仰着臉:“我只是刺激他一下,你們還當真了?呵呵……”
這話可把一群人給氣得,一個個都只扔給她一頓白眼。
其實大家都知道,消息的真假難以分辨,唯有自己再努力去找線索,能挖到證據的話,那将又是一則頭條。
女記者匆匆離開,雖然很挫敗,沒能采訪到容析元,可她這死皮賴臉的精神絕不會輕易放棄,她還會尋找機會,還會深入調查關于容析元的一切……這即是她對自己工作敬業,還有一層原因是……她發現,她對容析元的興趣越來越大了,這個男人仿佛一身都是謎團,對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想去靠近,想去了解……
這部電梯其實并不狹小,可此刻卻是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氣息,都是源自于容析元身上,那股陰冷,墨眸裏好像燃燒着冰焰,緊抿的雙唇預示着他的心情有多糟糕……剛才那個女記者說的話,她是能肯定還是僅僅只猜測?是在試探還是真的聽到了什麽?
容析元微微眯起的眸子裏寒光點點,一張俊臉沒有表情卻又好像有太多複雜的內容。
鄭皓月偷瞄着他的臉,看不透他在想什麽,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現在最好別惹他……
沉悶的氣氛一直到出了電梯才略有好轉,容析元去了會議室,現在距離會議還有十分鐘。
每個看到容析元的員工和主管們都在禮貌而敬畏地跟他問好,一個個那眼神裏都洋溢着崇拜的目光……能不敬佩麽,就是因為容析元的睿智,仿佛有先知的能力,才會事先将那批貨品安排好,安全送達展銷會,巧妙而大膽的策略,讓歹徒行動落空,搶走的只是幾箱石頭。這件事早就傳遍了,公司上下對容析元的看法又多了幾分改變,贊美之詞不絕于耳。
然而容析元卻笑不出來,冷若冰霜的臉就像是寫着“哥很不爽,沒事別來煩”。只有他才知道歹徒的目标除了貨品,更重要的還有尤歌的命。
會議室裏暫時只有鄭皓月和容析元兩人,她假意問候了一下尤歌的情況,之後便一本正經地彙報昨天關于展銷會的情況。
雖然傳出劫案一事,可這不但沒有對寶瑞造成*沖擊,反而讓它的關注度達到了一個新的頂點,銷售量更是居前三,打破了往年一直都是國外奢侈品獨占鳌頭的格局,讓國人,甚至讓諸多國外的消費者都看到了寶瑞的優異,這疊加起來的效果就十分喜人了,銷量數據比昨天多出一倍!
這确實是令人鼓舞的成績,讓各界,乃至博凱總部都不得不對這次展銷會的成效感到意外,可以預見,将來寶瑞的發展會更好,前途一片光明,沖出本土,走向國際,擋不住爆紅的節奏。
鄭皓月在做報告時都是一臉的滿足,喜形于色,還有幾分掩飾不住的驕傲。容析元靜靜聽着,時不時點點頭,表現依舊穩重淡定。因為這一天,是他早就預料到的。寶瑞有那個實力,遲早是會火到國際上去,不僅為這個行業争光,更是國産品牌的典範标志。
說完這些,會議時間到,準時開始。
剛剛開會不到十分鐘,鄭皓月就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
公司有規定,凡是開會時,手機必須關閉響鈴,不管是靜音或震動都好,就是不能響個沒完。所以只有鄭皓月自己才知道有人在打手機,本來不想接,可是一看來電,她不由得心頭一緊,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悄悄溜出了會議室。
鄭皓月走到僻靜的角落趕緊将電話接起來,當聽到電話那端的消息時,她的臉色大變。
“什麽?受傷?怎麽會受傷的?傷得重不重?你們……怎麽搞的,一個廢物都看不住!”鄭皓月又驚又怒,卻還要控制說話的聲音,不能驚動了別人。
“等着,我會叫私人醫生過去,你們記住,這件事,不能讓其他任何人知道!還有,下不為例,如果人再出什麽閃失或受傷,你們就全都滾蛋!”鄭皓月沖着手機低吼,心煩意亂地挂了電話,然後趕緊又撥通了一位醫生的號碼。
顯然這件事非同小可,能讓鄭皓月這個女人慌亂的事,不多。
打完電話,鄭皓月還是不放心,可是她現在人在香港,受傷的人卻在隆青市,她唯有祈禱這件事趕快過去,別讓別人知曉。
鄭皓月滿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但她剛一轉身就被眼前的身影吓了一跳!
“你……”鄭皓月花容失色,眼神閃爍不定:“析元,開完會了?”
容析元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沉着臉,一步一步走上前來,直到兩人間隔只有半米的距離,他冰寒的視線緊緊鎖住她:“誰受傷了?”
鄭皓月大驚,他真的聽到了?糟糕……這下,她可如何解釋?【這章五千字,月票多來點吧,我還在寫加更啊!】
☆、半透明睡衣
鄭皓月不愧是心理素質強悍的女人,面對容析元這刀子似的眼神逼問,她還能在短短幾秒內恢複鎮定,裝作不在意地笑笑說:“是我一個朋友,摔傷了,我讓家裏傭人代替我去看看她的情況。”
容析元審視的目光就像是X光線般掃描着她的每個表情,像是要将她看穿。
鄭皓月心裏很窩火,她很不喜歡這樣的壓迫感,偏偏她在氣場上是不可能與容析元相抗衡的,加上心虛,她的手都在不自覺的輕顫。
“析元……我們進去吧,還有些文件需要你簽字才行。”鄭皓月及時岔開話題,側着身子掠過他身邊,不敢再看一眼。
多一眼她都怕會洩露秘密!
容析元沒有再追問,只是眼底染上一絲疑慮……可眼下需要他處理的事情太多,其他事就暫時緩一緩吧。
今天依然是展銷會,是最後一天,寶瑞的表現持續良好,一路飄紅一直到展銷會圓滿結束!讓人津津樂道的除了開展第一天的珍珠首飾,另外還有各種層出不窮的品質優良的珠寶以及手表、包包、鞋子……最大額交易就是三枚價值上億的鑽戒和一顆梨形“鴿子蛋”鑽石項鏈。顧客們都是經過比較之後才買的,在相同的價格下,寶瑞的品質甚至優于國外品牌,這就是寶瑞競争中的最大特點,也是消費者最看重的。
寶瑞無疑成為了此次展銷會的大贏家,取得的成績遠遠超過其他國內展品,與國外品牌相比,寶瑞也能排在第三,前邊兩位是超級大牌,歷史悠久,粉絲衆多,當然能力壓群雄。但寶瑞的創立不過才短短二十幾年,就能發展成為與國際奢侈品角逐的對手,這是一份值得自豪的殊榮,不僅是寶瑞的榮譽,更是整個行業乃至國産品牌的楷模。
寶瑞在展銷會大放異彩,人氣爆棚,眼紅的人自然很多,可這是必然的,要想站在一定的高度,就要有被矚目的覺悟。
展銷會在這最後一天中,完美落幕,本該是各商家開慶功會的時刻,但容析元這個主心骨又被珠寶協會的副會長給召喚去了。
“世界珠寶協會”副會長孫洪青,這個名字,對時尚界來說并不陌生。他本身出自珠寶世家,後來又師從珠寶大師彭楝。他曾連續三次奪得過國際珠寶設計大賽金獎,繼承家業成為“孫大富”珠寶公司的董事長。前年才任職“世界珠寶協會”副會長,他的師弟是卡地亞珠寶中炙手可熱的首席設計師,同樣也是彭楝的徒弟,這兩人都在這一行有着驕人的成就。
“孫大富”珠寶傳承上百年,最開始是以黃金翡翠首飾為主,在孫洪青接手之後才開始更多的加重珍珠鑽石的用量比例,為這家百年老店帶去了新的生機。
要說招牌,國內來講,是“孫大富”排在首位,可要說到時尚潮流與國際接軌,那就是寶瑞了。
但孫大富珠寶的地位就像是五糧液在酒類中的地位,被當成長者一般看待。
容析元第一次受到孫洪青的邀請是在昨晚,可他人在醫院,婉言謝絕了邀請,但對方顯然是很有誠意,竟然說改到今晚展銷會結束之後。
容析元與孫洪青見過,之前由于展銷會事宜,兩人接觸過一次,但是像這樣的私人邀請方式,又另當別論了。
見面的地方很近,就在維多利亞港的豪華游輪上。這裏就是一座小型的不夜城,是海邊夜色下的璀璨星辰,在燈火通明的港口停泊,豪華游輪一定會是最耀眼最吸引人的地方。
遠遠望去,四層高的游輪正發出夢幻般的光芒,燦爛奪目,不停有人在登上去,穿梭在光影中的身型,如剪影那麽富有藝術色彩。
豪華游輪上第四層的甲板,有一排白色的座椅,坐在這裏看夜色看霓虹看萬家燈火,那是相當理想的位置,不過奇怪的是沒人來?
海風清爽,空氣宜人,頭頂上的月亮呈橢圓形,高懸在星子密布的天幕,以淡淡柔和的光暈籠罩着大地,仰首望去,月亮上的陰影部分格外清晰,讓人不由得浮想聯翩……真有嫦娥玉兔嗎?真有天篷吳剛麽?
如此月色,映照得周圍如詩如畫,正是賞月的好時候,但這裏顯得太冷清了,不如其他地方熱鬧。
容析元坐下來的時候就覺得此情此景真是浪費,假如是跟尤歌在一塊兒,假如再來一瓶上佳的紅酒,假如能嘴對嘴将紅酒喂進她肚子裏,假如……
這男人想得正入神,忽見前方迎面走來一人,正是孫洪青。
容析元一下子明白了,這裏沒人,一定是孫洪青将這片場地包下,難道有什麽異常秘密的事情要說?
孫洪青穿着寬松的唐裝,遮住自己發福的肚子,刀削般的臉龐在月光下更顯出幾分威儀,不愧是副會長啊,不愧是百年家族的繼承人,這份上位者的氣勢,随着他的臨近,越發濃烈。
“析元……呵呵呵,不介意我這麽叫你吧?”孫洪青語氣和善,只不過或許是天生那副臉,使得他即使笑起來都給人一種嚴肅的感覺。
他坐下,容析元也沒站起來,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子,俊臉神色如常:“孫副會長擡舉了,你是長輩,原本應該我上門拜訪的。”
孫洪青一聽這話感覺受用,竟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