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19)
小孩子……她不想許炎誤會什麽,她要解釋,起碼她不願看到許炎受傷。
“喂喂喂……你別走那麽快啊,不是散步嗎,慢點!”尤歌呼喊着上去拽住了許炎的袖子。
許炎不得不停下腳步,略顯無奈地看着她:“我說……這樣不好,你現在跟霍駿琰是一對,我可不想瞎摻合。”
尤歌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噗嗤笑出聲……
“你……你可真是……哈哈……告訴你吧,那天你看到的在河邊接吻,那是假的!我當時在嘴唇上貼着透明的兩片膜,別人看着像是在接吻,但其實我是為了做給唐虞梅的眼線看的。我和霍駿琰就是為了演戲,讓唐虞梅以為我有男人了,這樣她就可以放松警惕。她劫走了容析元……”尤歌調皮地笑着,望着許炎,看到他的表情變了,她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果然,許炎這貨此刻感覺好像是自己已經從地獄裏回到人間了,好像夜空那不是月亮而是太陽。
許炎裝作沒事般,可這心裏是樂開了花,原來尤歌和霍駿琰沒在一起?還有什麽比這更好的消息?
許炎輕輕咳嗽一下,不動聲色地說:“嗯,散步……不錯……是個好主意。”
尤歌禁不住咯咯地笑,感到渾身輕松……總算是說清楚了,誤會消失,她和許炎之間就沒那麽多的隔閡,起碼還能一起聊天,至于他以前受到的傷害,她只能希望時間去淡化。
尤歌放開了他的袖子,與他并肩走在一起,兩人很久沒這樣心平氣和地說話了,上次許炎傷心離開,尤歌也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走的。
月色如水,清涼怡人,兩人開始的時候都沒有說話,靜靜感受夜晚的舒爽,走着走着,也不知是誰先開口的,這話就打開了,之前的尴尬也自然消減。
“容析元被唐虞梅劫走,這事我知道,可我沒想到你會跟霍駿琰聯合演戲……這主意,應該是你想出來的吧?你知道,征婚啓事就讓我差點吐血了……”許炎咬咬牙,還是說出了心聲。
這個男人,他的深情很重,只是卻沒有寄托之處,長期堆積在心裏,成了蝕骨的思念……
“哈哈哈,還是你了解我,真是我出的注意。可我也沒辦法,唐虞梅是容析元的親生母親,你知道,她說了不會允許我和容析元在一起,所以,我只能演戲,讓她麻痹大意,這樣我才能有機會把人營救出來。許炎,我知道我的要求有點過分,但我還是要說,希望你能協助我救人。”
續:到達澳門
尤歌和許炎之間又陷入了沉默,他沒回答,而她也在觀察着他的表情,只是這夜晚光線不明,她看不真切。
許炎兩手揣在褲袋裏,垂着眼簾,側臉在街燈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朦胧和神秘,完美的輪廓,妖魅十足卻又多了幾分深沉的成熟,xing感的嘴唇緊緊抿着,誰都猜不出他在想什麽。
好一會兒,許炎才自嘲地笑笑:“怎麽我應該要幫他嗎?說實話,當你決定要照顧一個植物人的時候,我心裏其實是有點恨你的。我用自我放逐的方式讓自己療傷,直到現在,雖然不恨了,可不代表我就要大度到幫助我的情敵。”
這話,使得尤歌語塞,一時找不到合适的回答方式了。
是啊,嚴格說起來,許炎只是尤歌的朋友,但跟容析元一直都是情敵,憑什麽他要幫忙?朋友之間的幫助,也是有限度的,像這樣的情況,許炎完全沒理由要挺身而出,他應該置身事外。
尤歌被許炎一句話問得啞口無言,想想也确實是那麽回事,在感情上,他是受傷的一方,她沒資格要求他幫忙的。
尤歌很快就想通了這點,她也不生氣,只是沖許炎露出友善的笑意:“好啦,是我沒考慮周到,這件事,還是我自己去辦吧。”
許炎沒答話,就當是默認了。
兩人很默契地換個話題,氣氛沒有受到影響,因為尤歌不曾責怪許炎,她很理解他。
許炎将尤歌送回瑞麟山莊之後才回家,臨走時只是尋常道個晚安再見,尤歌心裏默默想着,明天去醫院看望龍曉曉的時候也該去看看許炎的父親。
第二天。
尤歌是午飯後去醫院的,事先跟霍駿琰通了電話,他在忙着辦案,據說是查到了桶傷龍曉曉的人藏身之處,急着去抓人。
霍駿琰不能透露關于工作上的事,他只是告訴尤歌,他要去鄰市,無法确定返回的時間,也許是一天,或者兩三天,這就要看辦案是否順利了。
尤歌趕緊地将這個消息告訴了龍曉曉母女,但有個問題随之而來了……去澳門的時間怎麽安排呢?霍駿琰這麽忙,估計在近期內都難以抽身,而她,已經忍耐了太久,這都過去三個月了,三個月沒有容析元的消息,已經是尤歌耐心的極限,她恨不得立刻就飛去澳門。
原本是計劃跟霍駿琰一起去,可現在看來,興許計劃要發生變動了。
尤歌在龍曉曉病房裏待了一個多小時就上樓去了,琢磨着要去看望許炎的父親,但巧的是,就在尤歌尋找時,卻看見許炎和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從病房出來,身後還跟着黑虎,手裏拿着大包小包的東西,這是……要出院了?
昨天許炎可沒說他父親今天出院啊……
尤歌來不及想那麽多,急忙迎上去。許炎見到她,也有點意外,而他老爸更是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瞅着尤歌。
許老爹一早就知道兒子和尤歌之間的糾葛,現在面對面了,這臉色難免不好看,加上是大病初愈,這人的脾氣也就更大。
“怎麽是你?你來做什麽?別說是來看我的。”許老爹這一開口就嗆人,冷冰冰的黑臉。
許炎也沒想到尤歌會來,瞧瞧老爸這态度,把氣氛搞得這麽尴尬。
許炎神色複雜,看到尤歌錯愕又僵硬的表情,他腦子一熱,匆匆對黑虎說:“你送我爸回去。”
說完,不等別人反應過來,沖上去一把抓住尤歌,拽着她的胳膊出去了。
許老爹見狀,氣得咬牙切齒,黑虎只能裝糊塗傻笑了。
樓道的角落裏,許炎和尤歌在說話。
“我爸就那樣的脾氣,你別往心裏去。”許炎皺着眉頭,凝視着尤歌略顯蒼白的臉。
他最懊惱的是……怎麽還是見不得她受一點點的委屈?他的心總是那麽容易為她心疼。
尤歌微微搖頭:“沒事,我知道你父親為什麽會那麽對我,其實,事實上确實是我傷害過你……”
她眼裏的歉疚,讓他越發感到不适,他還是喜歡看她的眼睛笑成月牙的樣子。
尤歌清澈的大眼裏含着幾分隐約的晶瑩,卻努力擠出笑容:“許炎,現在你出院了,你是不是又要走了?不管我有沒有猜對,我都該跟你說聲對不起,我該承認,在加州的時候,我曾對你動過心,我想,如果不是因為容析元早就在我心裏占據了太多的位置,如果讓我第一個遇見的男人是你,或許一切都将不一樣。你是個值得女人去愛的男人,不是你不好,而是我沒有福氣消受這份愛。我還是盼着你早點結束你自我放逐的旅程,在家鄉安頓下來,就算不常聯系,也讓我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別每次一走就了無音訊。做不成愛人,但你一輩子都是我的朋友和親人……我……說完了,你多保重。”
尤歌說到最後也忍不住哽咽了聲音,伸出手用力握了一下許炎的大手就松開,然後,轉身沖下樓去。
許炎呆呆地望着樓梯,久久不曾挪動腳步,他眼底湧動的各種複雜的情緒,在交織,沖撞……
許炎現在才知道,原來尤歌不是對他從未動心,是有過動心的時刻,但天意弄人,那時候尤歌決定要回隆青市,讓容析元見見孩子,可沒想到容析元遭遇槍擊,成了植物人,又一次地喚醒了尤歌心底的愛意。
許炎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哭,說到底,就是他和尤歌之間缺少一點緣份。
如果兩個人一生注定有緣,那麽,不管經歷怎樣的分分合合,終究還是會走到一起的,尤歌和容析元就是這樣,而他與尤歌卻是每一次面臨機會時,都會發生一些阻礙,最終敵不過容析元那個植物人。
又過去三天,霍駿琰果真還沒回來,看樣子辦案不太順利。
尤歌和沈兆以及佟槿,收到了容老爺子傳來的消息,說是何炬在跟唐虞梅鬧離婚,但唐虞梅卻始終不肯放棄何太太的位子,這或許跟她的家族有關,不允許她放棄。
這個消息,讓人很不安,假如何炬因無法離婚而惱羞成怒,會不會使出什麽手段對付唐虞梅?而容析元還在唐虞梅手裏,會不會受到傷害?
尤歌坐不住了,沈兆和佟槿也坐不住了,經過一番商量,在請示過老爺子之後,決定立刻趕去澳門!
可家裏兩個寶寶還需要照顧,最後,赫楓那小子自告奮勇地說他可以照顧寶寶……其實是把他老爸老媽叫來,在這兒住上幾天,否則哪裏懂什麽育嬰知識啊,連換個紙尿褲都不會。
赫楓不是不想去澳門,而是争不過沈兆和佟槿這倆雞血男,只能留下來堅守大本營了。
臨走時,尤歌三人還不停地安慰赫楓,說他的任務其實很重要,後勤工作如果做不好,他們在澳門也不得安心。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赫楓無奈只好認了。
有保镖,有電腦高手,家裏還有人照顧寶寶,尤歌終于可以去澳門實施營救計劃了。
唐虞梅最近是明顯放松了警惕,因為容析元除了把家裏搞得雞飛狗跳,他也不提要走的事,加上她以為尤歌真的跟霍駿琰在一起了,顧忌就少了許多。另外,何炬想要離婚,三天兩頭找她鬧,她這日子也不好過,無暇再顧及其他,各方面的戒備都有所減少。
容析元還是那麽愛搗亂,家裏的傭人都受不了的,要不是唐虞梅一再地加薪,估計傭人都會跑光的。
玄關處的牆紙又被容析元撕掉了,說不好看,看着不順眼。
唐虞梅重新叫人來貼牆紙,工人正在忙活,容析元還不停在旁邊吆喝,說如果貼上去還是覺得不好看,那他們又要重新貼。
最近一段時間,家裏的牆紙幾乎都換過了,還不止一次呢,全都是被容析元故意破壞掉的。
容析元的破壞力實在太強,這家裏,誰見了他都要頭疼。唐虞梅好幾次都差點受不了,但咬咬牙又熬下來。自己搶回來的兒子,說什麽也要忍。
容析元每天都這麽不厭其煩地搞破壞,但他每天都有一個固定的習慣就是會在陽臺待很久,有時吃飯都要一個人在陽臺上吃。
怎麽這麽喜歡陽臺?誰知道他怎麽想的呢。
此時此刻,尤歌、沈兆、佟槿,以及家裏兩個保镖,一起到了澳門,去酒店把行李放好,在天色剛黑的時候,立刻趕去了唐虞梅的別墅。趁夜色,先探探底,看看別墅的保安情況,然後才能考慮救人。
續:終于知道大叔醒了
澳門很小,要知道唐虞梅住在哪裏,并不難,尤歌三人雖然急于将容析元救出來,但也不是傻子,知道什麽叫低調行事。
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拿着望遠鏡,遠遠地觀察着別墅裏的動靜。
豪宅裏,燈火并不是很亮,只有客廳和兩個房間才有燈光,花園更是黑乎乎的一片。
沒心情欣賞這棟價值上億的豪宅,尤歌只想知道自己今晚有沒有機會,但經過一番觀察之後,才發現,唐虞梅家裏的安保措施,真不是一般的強悍。
多方位監控,肉眼能看到的監視器就有六個,這只是外圍的,裏邊以及周圍暗處,還有多少監視器,那就不知道了。
總之一句話,這裏,想要進去,一般人是沒門兒。
但幸好,有佟槿,一切都不是問題!
可是,佟槿此刻沒有帶電腦出來,今晚是先來探路,要想進別墅去,看來只能改天尋找機會了。
黑暗中,三人躲在遠處的大樹後邊,壓低了聲音在商量……
“嫂子,這別墅的監控系統有點棘手,今晚沒指望了,明天我帶着電腦出來,把監控器的問題解決了,沈兆和保镖就伺機進去……”
“嗯,也只能這樣了,監控器是挺麻煩,唐虞梅想得真周到,呵呵……”
“M的,唐老巫婆裝的監視器,比瑞麟山莊的還多……”
“……”
佟槿一直都盯着別墅裏那兩間亮燈的地方,總覺得有什麽怪怪的。
“嫂子,我們來之前已經仔細研究過別墅的平面圖了,這兩間現在亮着燈的地方應該是主人房,而不是傭人房,但是有點奇怪的……別墅是唐虞梅一個人住的,頂多也就是有傭人在,可怎麽兩間主人房的燈都亮着呢,難道今晚這裏有其他人住?”佟槿的聲音很低,但由于現在是夜晚,安靜,尤歌和沈兆也能聽得清楚。
“對啊,你這麽一說,我也注意到了,還真是兩間主人房……”尤歌喃喃低語,皺着眉,眼裏盡是狐疑。
“呃……難道是唐虞梅家來客人了?”
現在已經快到深夜12點,三人窩在這裏,對着別墅挖空了腦袋,一個個心裏都恨不得馬上沖進去,但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臆想一下,要救人,并且是個植物人,這難度太大了,先要擺平別墅的安保。
他們都不知道容析元已經醒了,還都以為他是植物人呢。
三人遲遲不肯離去,這心裏惦記着,牽挂着,哪能甘心這麽走掉。
“再等等看,興許有什麽意外的發現呢。”尤歌抱着這樣的僥幸。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其中一間主人房的燈已經熄了,只剩下一盞柔黃色的燈光還在那裏亮着,只是窗戶拉得嚴實,看不清楚裏邊什麽情況。
已經快1點,大家都有些撐不住了,眼皮越來越沉重。
“算了,明天再來吧,今天你們都辛苦了,回酒店,睡覺。”尤歌發話了,轉身就打算走。
沈兆和佟槿也都覺得尤歌說得對,只有回去休息好了才能繼續明天的“戰鬥”。
可就在這時,似乎是出于一種莫名的心悸,尤歌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望望別墅那唯一亮着燈的房間,心想……不知道哪一間才是唐虞梅住的呢?容析元他還好嗎?唐虞梅有每天都将他照料好吧?
這種擔憂和濃濃的思念,一直以來都是尤歌心裏的結,現在人就在別墅附近,相隔不到兩百米,深刻的想念,就越來越不可控制了,在身體裏肆意沖撞着,她需要用太大的毅力才能壓制自己不要沖動。
說真的,尤歌好幾次都想沖進那道門去,就算唐虞梅不讓她見容析元,她也想去問問唐虞梅怎麽會那麽不要臉地将容析元劫走?
但終究尤歌還是忍住,她明白,若自己一時沖動打草驚蛇,可能救人的計劃就要徹底泡湯,為此,她必須忍。
哪怕此刻她心痛得快要死去了,她都只有狠狠地咬牙挺住。
尤歌一步三回頭,那麽依依不舍,腳上就跟粘了東西似的。
忽然,尤歌的脖子僵硬了,猛地轉身,震驚地望着那間屋子的陽臺,差點驚叫出聲……
“那是……你們快看!”尤歌已經在盡力壓着聲音了,可還是禁不住抖得厲害。
旁邊有大樹,尤歌此刻死死抱着樹幹,渾身都在戰栗,因為太激動了,生怕一不小心就暈過去。
“那是……”沈兆也看到了,這貨更是差點跳起來。
佟槿呆呆地望着,好幾秒才緩緩地吐出含糊的音節……
“是……是元哥嗎?我是不是在做夢啊?幻覺嗎?趕快掐我一下……”佟槿驚呆了,如夢呓般低喃。
這時,佟槿感到胳膊上傳來一陣痛感,哎喲一聲:“沈兆你幹嘛掐我?”
“你是叫的啊,說掐你一下!”
“我……”
确實太震驚了,這意外的驚喜簡直能讓人瘋狂!
“元哥,原來元哥已經醒了!”佟槿壓抑的喜悅快要爆炸了!
如果不是因為環境不允許,他們早就跳起來歡呼雀躍了。
尤歌靠在樹幹上,兩腳發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淚水模糊了雙眼,可她卻看得清楚,那屋子的陽臺上,熟悉的身影,就是容析元,沒錯!
這是怎樣的巨大驚喜啊,尤歌腦子裏早就炸開了花,激奮得難以複加。她想叫,想跳,想哭,想笑,想大聲喊他的名字!
可是,她不可以,她甚至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音,不能驚動別墅的人。
“少爺早就醒了,太好了,真是老天有眼……”沈兆此刻也是兩眼泛紅,只不過夜色昏暗,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出來他也在默默流淚。
三人怎麽都想不到,會在陽臺那裏見到容析元,這麽晚了,他還出現在陽臺,如果不是他們有耐心守到現在,就不會知道他醒了。
“可是為什麽元哥醒了卻不跟我們聯系呢?嗯……一定是唐虞梅切斷家裏的通訊設備,元哥無法聯系我們,無法傳遞消息,還有,元哥不可能會甘心留在這裏的,一定是逃不了,還好我們來了,否則可就……”
“M的,老巫婆,把少爺困在這裏,她以為還能關一輩子嗎,神經病!”沈兆忍不住咒罵,就算對方是容析元的親生母親,可做的事情太令人不恥了。
尤歌現在稍微能冷靜一點點,強迫自己用理智去思考問題,不要因激動而壞事。
好不容易,尤歌才穩住了聲音。
“我們還不知道大叔是什麽時候醒來的,但是,我有個直覺,他也在等我們……他不會不要我,不會不要孩子,不會不要他的親人和朋友。想想看,他醒來卻發現自己不在瑞麟山莊而在唐虞梅家裏,他的心情會是怎樣?他醒了卻見不到我和孩子,他該有多痛苦和難過?可這裏是唐虞梅的地方,就算大叔再怎麽能耐,他也是插翅難飛。但是唐虞梅怎麽都想不到我們會來……我看,事不宜遲,現在馬上回酒店拿電腦,然後把別墅裏的監控設備破壞掉,我們沖進去救人!”尤歌緊緊握着拳頭,一股熱血在沸騰!
“好,就這麽幹!”沈兆第一個贊成。
佟槿更是興奮不已,先前的睡意全無。
大家都處在激奮的狀态,就跟打雞血一樣難以平靜。在沒看到容析元之前還能淡定,可現在,卻是一分鐘都不能等了,決定立刻采取行動!
驀地,一個不協調的聲音悄悄冒出來……
“你們是不是三歲小孩?這麽魯莽,談什麽救人?”這聲音,好清冷,還帶着一絲諷刺。
三人同時一驚,一回頭,卻見一個魁梧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
“許炎?怎麽是你!”尤歌驚呼,趕緊地捂住嘴。
沒錯,就是許炎,這家夥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沈兆不樂意了,很不客氣地說:“你來做什麽?來潑冷水的嗎?我們救人是我們的事,你湊什麽熱鬧?還有啊,誰不知道你跟少爺是情敵?你現在來,是安的什麽居心?”
難怪沈兆這麽說了,許炎和容析元是情敵,這……地球人都知道啊,他的出現,難免會讓人懷疑他的動機。
佟槿也是一臉戒備地看着許炎,而尤歌卻笑了,她知道許炎來做什麽。
“許炎,你是來幫我們的,對嗎?”尤歌甜甜地笑着,眼角還有未幹的淚水,可心裏卻是溫暖的。
續:見到容析元
一群人回到了酒店,除了許炎之外,每個人心裏都憋着一股氣,今晚不能救容析元,恐怕是要失眠了。
為什麽不能救?許炎這貨還故意賣關子,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
酒店房間裏,尤歌、沈兆和佟槿,就圍着許炎一個人轉,那犀利的眼神都能戳出了個洞來了。
“咳咳……你們不必這麽深情地看着我,其實都很想朝我臉上招呼吧?呵呵……我說今晚不宜行動,當然是有道理的。”許炎揚起的嘴角噙着一抹熟悉的淺笑,略帶得意。
現在還知道開玩笑了,這是好事,說明他的心境開闊了不少,興許是某些事情想通了吧。
沈兆很不客氣地說:“算你有自知之明,我就是想朝你臉上招呼一下。”
沈兆的脾氣也是受了容析元的影響,口氣硬邦邦的,他對許炎有所防備,畢竟這是少爺的情敵,他總是會不自覺地要防着許炎把屬于少爺的女人給拐走……
佟槿也不服氣,憑什麽要相信許炎的話?剛才大家都看到元哥在那間屋子的陽臺,現在卻說今晚不能救人了,這煎熬該是多麽痛苦?哪怕是多等一刻都是艱難的。
尤歌的眼睛還是紅紅的,但腦子比先前清醒一點了,望着許炎,從他的表情中,她感覺到了一點沉重。
“許炎,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許炎慢悠悠坐下,看似很悠閑,但他那雙如漩渦般的眼睛裏卻露出幾分深沉。
“你們還真以為立刻拿着電腦過去,黑了唐虞梅別墅裏的監控,破了她的防盜設備,就能順利救人了?那只是你們的錯覺,是一種假象。據我所知,這別墅的監控室在地下,所以即使你們看到只有一間屋子亮燈,也不代表別墅的保镖已經休息了。監控室裏有人值班的,是24小時不間斷地監控。就算你們黑了她的防盜系統,只要監控室裏的人發現,立刻知道有問題,你們進去了也帶不走容析元。”許炎冷靜地分析,
房間裏頓時陷入沉默,尤歌三人全都苦着臉,咬牙切齒,深覺唐虞梅這女人不好對付,原來把監控室弄到地下去了,這樣确實能麻痹到別人,還以為別墅裏除了容析元之外的人都睡着了。
“M的,老巫婆這招夠狠啊。”
“好吧,那我也不得不承認,今晚确實不适合動手了。”佟槿無奈地嘆息。
尤歌緊緊咬着下唇,憤懑地說:“不管怎樣,我們不能放棄,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我們幾個人一起想辦法,難道還鬥不過唐虞梅嗎?”
沈兆狠狠地一拍桌子:“沒錯,我們一定要救少爺出來,該死的老巫婆,她也想不到我們會來,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佟槿這小子還算比較理智,蹙着眉頭說:“救人是一定的,不過要想個好辦法才行。”
這一晚,幾個人在房間裏商量到了半夜才散去,各自休息了,一切只等天亮之後再見分曉,能不能成功,就看這一招棋走得妙不妙了。
第二天。
快到中午了,容析元還沒起來,昨晚失眠,直到天亮才睡去。
不知是心電感應還是什麽,容析元昨晚心神不寧,總是在房間和陽臺之間來回晃蕩,坐立不安。
現在,雖然是醒了,但整個人也因為沒休息好而顯得有點無精打采的,躺在chuang上,仰望着天花板,暗淡的眼神裏含着淺淺的悲傷。
只有無人的時候他才會釋放自己的情緒,在這裏,沒人能懂他的孤單和那種快要把人逼瘋的思念。
他留在這裏的,只不過是一具軀殼,他的心一直都在千裏之外的遠方。
時間這麽一天一天過去,尤歌那邊毫無音訊,沒有動靜,難道說,他會料錯?難道他想得太天真了?
唐虞梅無時無刻不在打擊着他的信心,每天都會嘲笑他,提醒他該死心了,不該對尤歌還抱有幻想,說尤歌不會來找他的。
這樣的話聽得多了,是會對容析元的意志産生微妙的影響,每天都被人重複着一個話題,時間久了,聽的人難免會受到潛移默化的感染。
此刻,唐虞梅又進來了,她剛從外邊回來,臉色不太好,見容析元還躺着不起來吃飯,她這火氣就上來了。
“傭人說你還沒吃午飯,怎麽回事?”唐虞梅這生硬的語氣在質問,讓人聽了就不舒服。
容析元正眼都沒瞧她,慵懶的聲音随意答道:“沒胃口,不想吃。”
聞言,唐虞梅緊繃的臉部線條,忽然就松了,因為能感覺心底湧起一絲絲心疼。
唐虞梅的臉色稍微緩和,語氣也軟了一點,眼裏閃爍着幾分複雜:“沒胃口也要吃飯,想吃什麽,可以告訴傭人,或者,我下廚做給你吃?”
真是稀罕了,唐虞梅從小嬌生慣養,除了跟着容孝光那幾年的時間裏曾經做過家務,其他時候她都是養尊處優的,現在卻這麽主動地讨好着一個人,難道說這女人的愛心被激活了?
容析元卻像是沒聽到一樣,淡淡地說:“我現在不餓,不吃。”
“你……”唐虞梅碰了個釘子,強忍着沒發火,可這心裏頭卻是很酸爽……這是她的兒子啊,要怎樣才能修複母子關系呢?
唐虞梅是個驕傲的女人,優越感很強,脾氣也很強勢,一生中也少有對人低聲下氣的,很少去刻意迎合別人。她對容析元的耐心,就算是超乎她的極限了,但總是這麽針鋒相對的關系,她也會煩躁。
“你還是沒把一些事情放下,所以才不理解我的做法。你看看,這都過去幾個月了,過不了多久就是半年之期,尤歌不也還是沒來嗎?她已經有男人了,你如果還在想着她,你就是犯 .賤,懂不懂?”
容析元猛地從chuang上坐起來,一記眼刀橫過去,俊臉布滿了冰霜,深邃的眼眸迸發出殺氣……
“誰說我還想着她?別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我現在恨不得能沖到她面前狠狠地扇她幾個耳光!”他帶着戾氣與恨意的語調,身上霸氣十足,确實有種令人膽戰的氣勢。
唐虞梅一愣,随即滿意地笑了,贊許道:“這才是我的兒子,你能醒悟就好,現在,你可以計劃一下将來怎麽處置那個女人。”
“将來?為什麽要等将來?這種事不宜遲,趁她和霍駿琰還在熱戀的時候,他們也不知道我醒了,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應該是個很大的驚喜,她将承受我的報複!”容析元冷冷的表情,連唐虞梅都感到一陣心顫。
但唐虞梅卻用審視的目光盯着容析元,仿佛是想要洞穿他的內心世界。
好半晌,唐虞梅才慢吞吞地說:“急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你應該好好調養身體,等到時機成熟,我會讓你回隆青市的。”
好狡猾的老巫婆!
望着她轉身出去的背影,容析元一言不發,微微眯起的眸子,瞳孔在收縮……
雖然唐虞梅沒有完全相信容析元的話,可在聽過之後,這心裏還是挺舒坦的,她始終堅信,這世上哪有什麽感情是不變的?容析元是個男人,怎麽可能看着尤歌投入霍駿琰的懷抱而無動于衷?他會怨恨尤歌的,等到他的怨恨徹底爆發,她就能完全放心了。
為了阻止容析元和尤歌在一起,唐虞梅也是拼了,不惜給兒子留下惡劣的印象。
唐虞梅習慣地午休一會兒,可今天卻怎麽都睡不着。只因為,她上午去見了何炬,兩人吵得不可開交。
何炬出爾反爾,在他将那個西班牙女人接回家之後,就想着要怎麽才能跟唐虞梅離婚,然而唐虞梅代表的不僅僅是她本人,她是唐家和何家聯姻的紐帶,家族的壓力下,她不得不抗争,反對離婚。
她不離,何炬就不罷休,兩人吵架已經成了家常便飯,每次見面都不歡而散。今天上午,何炬終于是徹底撕破臉,跟唐虞梅攤牌,說如果唐虞梅不同意離婚,他就讓容析元重新再做一回植物人。
這是威脅,意思就是他不惜傷害一個無辜的人,也要逼唐虞梅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誰都不敢保證何炬會不會做出那樣的事,盡管唐虞梅認為何炬只是在危言聳聽,認為何炬會顧忌到容析元的身份背景而不敢動手,可這心裏難免有點擔憂,萬一何炬真的發瘋呢?
何炬這一生只愛過一個女人,就是那個西班牙女郎,這是何家公開的秘密,大家心照不宣。他等了這麽多年才能将她接回來,為了給她一個名分,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唐虞梅恨透了何炬,這個男人不守信諾,雙方明明經過協商的,只要他不反對她将容析元接到澳門,她也不反對他把*接進家門。但這才幾個月,他就原形畢露,她除了憤怒,更多的是悲哀……如果不是為了家族的顏面,她早就離婚了,何須等到現在?
當初,她和容孝光恩恩愛愛,是她的家人棒打鴛鴦,逼迫她離開丈夫和孩子,回到澳門,與何家聯姻,從那時候起,唐虞梅整個人都變了,變得心狠手辣,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善良的女人。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唐虞梅是個狠人,做了很多壞事,但她曾經的遭遇也是令人惋惜的,才導致了她之後心境發生變化,自私而又狠毒,不擇手段。
唐虞梅翻來覆去睡不着,剛才回家的時候,保镖說別墅周圍出現了一些可疑人物,她懷疑是何炬派來的,這心裏很不踏實。
确實是何炬派來監視她的,但她更沒想到的是尤歌他們也來了……
“太太……太太……外邊有個女人想見您。”傭人急急忙忙跑來彙報。
唐虞梅正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