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心同

兩人并不趕時間, 便從五臺城租了一輛飛獸拉的廂車,一路慢行看着風景去了泉海坊。

池秋钰修行以來, 雖一直不怎麽匆忙, 卻也沒有能既安寧又悠閑過。此番心境不同, 竟覺得谷唐山脈的風景,都格外迷人。

在泉海坊退了廂車,池秋钰祭出烏篷船,兩人又一路悠哉的去了停雲坊。

從值守茶坊的小童子口中得知洛妙心還在閉關, 餘事安排的亦很是妥當, 便留了話給小童子,兩人自回了魚龍潭。

将人一直帶到了魚龍潭的湖面上, 池秋钰才覺得不好意思道:“此處五元混雜,地方亦小, 還請先生不要介意。”

即墨微一早便想來了, 當初錯過了機會,還一直後悔不疊。如今能有機會得池秋钰邀請, 哪裏會覺得介意。忙應道:“我那次就後悔,應該一早便随丹生過來的。”

池秋钰聞言, 才放了心, 道:“那就請先生随我入內了。”

言罷了,便捏了個避水訣将兩人護持其中,牽着即墨微的手,沒入了湖面之中。

即墨微跟着池秋钰,在水中鑽入了一條水道, 往前游了數丈才上了岸,便發現了溶洞中的別有洞天。又不由得有些擔心:“你這洞口,便這樣簡單就能進來?”

池秋钰才笑道:“這水道內很是繁雜,還有妙心姐順地勢設的迷陣,也就是我領了先生進來,才進來的這般容易。”

即墨微聞言,以元識探尋一番,果然發現了幾處靈氣波動頗弱,卻果然是設了迷陣的機巧處。只洛妙心陣法造詣甚高,又是順勢而為,若非池秋钰說透,即墨微幾乎都被那微弱的波動給騙過去。

畢竟,這五元混雜之地,這種地形複雜的水道之中,會稍微有些靈氣波動異常,亦實屬尋常。而這種順勢而為的陣法,頗為隐蔽,也讓人只以為是自然生成,以免暴漏了水道內還藏有府邸的玄機。

即墨微便點了頭贊許道:“這陣法果然精妙。”

池秋钰便顯出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來。

即墨微見狀,便道:“改日需好好謝謝洛娘子以往對你的照料才是。”

池秋钰聽着他這刻意的說法,對即墨微要将他與洛妙心分出你我的小心思,也不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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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即墨微相戀後,對即墨微那些渴慕,才讓他知道,他對洛妙心,根本算不得男女之情的喜歡。他對洛妙心更多只是欣賞,就連準備蘊陽丹的那時,他也只擔心洛妙心的天香媚骨,會讓自己不小心冒犯洛妙心。而不是真有了什麽非分之想。

對即墨微卻不同,就算體中無欲,他亦希望合而為一。

偶爾吃些小醋的墨讀先生,讓他覺得格外可愛。他與洛妙心又各自恪守禮儀,倒不必刻意解釋。

池秋钰帶着人往溶洞深處走了些,又按了機關開了五元府的石門。

這完全借助山石機括,基本沒有靈力波動的石門,也讓即墨微深受啓發。

修者往往以靈力波動來探測虛實,這五元府偏偏反其道而行,加之洞府內外,五靈均衡,也難怪當初池秋钰會從他的感知中全然消失。

即墨微跟着進了五元府,一股清雅的淡香撲面而來。順着廳中那道天光,最先便看到了那數盆花草。

池秋钰伸手在花盆中壓了兩指探了探幹濕,便道:“看來妙心姐回來後,先來了我這裏,幫着打理了一番才回去。”

池秋钰順勢去了泉眼處,舀出一瓢靈泉在花盆中澆了水,才招呼即墨微道:“先生,這邊歇息。”說着,便走到了卧房門口,開了卧房的石門。

即墨微跟着池秋钰一邊走到卧房門口,一邊奇怪道:“這花還未開,怎麽就這般香?”

“不是花香。”池秋钰這才想起,他這廳中,還有當初天元之血的香味,未曾完全散去。只他自己之前住的那年餘,已經習慣了這氣味,倒忘了這一茬。

還好來得不是別人,只是即墨微。

當然,他也不可能再帶以外的人來他這小小的五元府中。

“不是花香?”即墨微問。

“嗯。”池秋钰應了聲,将即墨微帶進了卧房中,看了看卧房中被收拾的纖塵不染,才松了口氣,招呼即墨微在房中矮桌旁坐了,應道:“是天元之血的味道。”

即墨微大訝之餘,忙問:“丹生取了自己的血?”

池秋钰本不想提,不說清楚又怕即墨微擔心,才應道:“是當時道心破碎,所以吐了血。”

“怪我。”即墨微聞言,心疼的牽了池秋钰的手,便要把人擁到懷中。

池秋钰笑了笑道:“若沒有那時,又怎會有與先生的今日。”

池秋钰這份豁達,也是讓即墨微愛不釋手的地方。

看即墨微似乎釋懷了,池秋钰便松開了即墨微的手,道:“先生且松松手。妙心姐雖收拾的齊當,到底如今要回來住了,好些地方還是要再規整些。”

這般說着,見即墨微松開了手,池秋钰便開始在收拾幹淨的房中,從乾坤袖中取出合手的生活用品,放在順手的地方。

如此,不多時,這五元府的小卧房內,便多了許多茶壺茶盞、花瓶果盤;及即墨微跟在池秋钰身後,跟着取出來的靈果靈草。一則用于裝飾,二來順手便能取來用。

即墨微取出來的那些,都是可以直接食用,可以順勢補足元氣的靈果。

以往池秋钰并沒有這種習慣,與即墨微相處久了,也被即墨微慣出點兒小習慣來。

待卧房布置妥了,池秋钰又帶着即墨微去了丹房。

也沒有避着即墨微,池秋钰便捏了個法訣,從丹房的法陣內,取出了一個千寶櫃。密密匝匝的小格子,與狄鋒劍君的櫃子很是相似,池秋钰的這個,卻是藥靈玉制成,專用于儲存丹藥靈材的。

即墨微跟着看了,贊道:“這千寶櫃的品質倒好。”

藥靈玉并不罕見,但這一人多高的一整塊藥靈玉,卻屬難得一見了。

池秋钰壞壞一笑,咧出一口小白牙:“這是我從珩天那處跑路時,順手勾帶的。當時這千寶櫃,還藏了他諸多靈材。”

即墨微不僅不怪,還豎了個大拇指:“幹得漂亮。”

“噗嗤。”池秋钰忍不住便笑出了聲,去了藥櫃上的禁制。

池秋钰此前去了即墨府,手中好些靈材便已經用盡了,此次回來,正好補充一二。也将自己此前在即墨府幫人煉制丹藥,換得的一些珍貴靈材,收入這藥靈玉制成的藥櫃之中。

只這次,池秋钰整理完了,卻沒再将櫃子收入法陣內,而是順手收入了乾坤袖中。

“不放回去了麽?”即墨微問。

池秋钰笑應道:“說不得哪日便又要走,怕到時候忘了。”

五元府這裏,以往只池秋钰一人居住,除了卧房,便只另設了丹方,就連草木都只有廳中那幾盆。

收拾完了這些,池秋钰便問即墨微:“這樣逼仄的地方,先生可還習慣?”

鬥室雖小,卻并無不适。即墨微已是元嬰大圓滿,無需修行。若無耗費,靈氣亦不存在不足。即墨微笑應道:“墨讀堂那個地方我都能呆上幾百年,有丹生在這裏,我還能呆不住?”

池秋钰将人帶回來了,才想到:“我煉丹時,先生可會覺得無聊?”

即墨微應道:“你若怕我無聊,便不要閉緊丹房,我看着你就不無聊了。”

池秋钰光想一想就覺得臉紅,再一想到自己當初回來,為的是要煉制蘊陽丹,便更不好意思了。又舍不得拒絕即墨微,最後到底是掙紮了一下,道:“我煉花亭丹時,先生想看便看,我起第二爐丹,先生不許看。”

即墨微便來了興趣,池秋钰愈是遮掩,他愈是想要打趣:“丹生第二爐要煉什麽丹?竟然不許我看?”

池秋钰才不想說,雖羞惱卻仍堅持道:“總之,不許看。”

即墨微不知為何,便想到他從問劍峰回來時,池秋钰正看着王火構子發呆,猜道:“莫非……是蘊陽丹?”

聽即墨微竟然猜到,池秋钰面上便更紅了一層。

即墨微心情卻有些微妙,兩生草之事還未确實。池秋钰卻急着要煉制蘊陽丹綿延子嗣?

這點微妙自然也未逃過池秋钰的雙眼,雖不好意思,卻也不好就讓即墨微心中添堵。池秋钰掙紮了片刻,還是小聲說道:“按丹方所訴,蘊陽丹服食後,欲求之事便能恢複如常。”

不為子嗣,竟只為此事?

池秋钰說完了,更不敢正眼看即墨微。

即墨微卻被這一語,催得心神激蕩。将羞得不敢正眼看他的池秋钰,一把撈到懷中,溫溫柔柔落了一吻到他唇邊,便又忍不住将這一吻,叩開齒關,纏綿深入。

大道路遠,那些未來都不可琢磨。他的丹生,看似不曾為他做過什麽,卻處處體貼。

即墨府中此前還有人碎語,說他竟将竹微院改做了五靈聚元陣,對道侶太過寵溺了些。堂堂即墨府少主,竟一點都端不住。

一個竹微院不過身外物,丹生卻為了他,要将體質都變了去。這些付出,誰人又曾看在眼裏。

當然,他也巴不得無人看去。如此,他才能将他的丹生藏得好好的,只他一人用心疼愛,不叫別人知道丹生半點好。

情至深綿,自免不了一番肌膚相親。

将池秋钰抱回卧房時,即墨微吻着懷中人,終忍不住問道:“丹生亦想要我嗎?”

池秋钰将身體蜷在即墨微身下,随着那灼灼撫觸,喘息應道:“我慕先生,一如先生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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