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癡心妄想的妄

雨越落越大,姜妄之凍的直哆嗦。實在等不了雨停,冒着雨去超市買了一箱泡面。

關上家門,外面的喧嚣雨聲減少。

姜妄之拖了鞋,赤着腳在冰涼的實木地板上走動。

他打開飲水機,等待熱水煮開的空隙去卧室換了件天藍色棉絨睡衣,胸口處有個粉紅的愛心。

姜妄之沒有開燈,窗外逐漸暗淡下來,偶有對面樓房的幾戶人家開了燈盞才沒有使他完全陷入黑暗。

抱腿坐在沙發上,腦袋昏昏沉沉的,他撫上自己的額頭,冰涼的手背好似要被燙傷。

“發燒了嗎?也不知道家裏有沒有藥。”姜妄之接了杯熱水,不情不願的找了雙棉拖穿上。

拖鞋在地板上發出不小的聲響,姜妄之翻箱倒櫃的找感冒藥,燒的好像不輕,不過并未影響他的意識,只是腦袋疼的難受。

找了很久,發現家裏除了電腦桌裏的藥,并沒有其他存貨,索性泡面也不煮了,餓着躺上床。

不舒服到了極致,反而睡不着,全身也開始燥熱,蓋上被子後更是如置身火爐。

“出身汗就好了。”姜妄之把被子蓋過頭。

人生病時,更容易感到孤獨,沒有朋友的他拿出手機,照例對着那電話號碼發呆。

上一通電話不過才幾個小時,姜妄之猶猶豫豫的把手指按在撥通鍵,又不敢打過去打擾他。

思來想去只好編輯了一條短信:外面下暴雨了,記得多穿衣服,早點回家。

不過他的家,從來不是姜妄之的家,喻銘真正的家裏有父母的慈愛,還有無盡的溫馨。

“抑郁症患者都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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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之真不覺得自己得了抑郁症,他除了經常自言自語,一句話重複好多次,其他也沒什麽毛病。

“醫生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又不是什麽大事。”

姜妄之一整天都沒吃飯,因為發燒有點反胃,又吐不出什麽東西。放下手機後強迫自己磕上眼睛睡覺。

牆上的擺鐘是姜妄之特意買的,每一秒都很有規律的發出噠噠聲,只有睡在床上才能聽清。

喻銘常常抱怨:“買這個挂牆上幹什麽?吵的我睡不着。”

姜妄之一笑置之:“你如果經常來,我就不買它了,現在晚上沒這聲音我還睡不着。”

空氣裏酒精濃度突然增高,姜妄之即使生病了都能聞到,很不高興的咕哝:“喻銘。”

身旁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一個人躺了下來:“我在。”

姜妄之以為自己在做夢,緩緩睜開眼,還真是喝醉酒的喻銘:“你怎麽來了?”

“我在這附近應酬,下大雨了沒開車,就過來了。”喻銘脫掉濕透的襯衣,寬肩窄腰就這麽露了出來。

姜妄之坐起:“我不是叫你帶傘嗎?”

“……忘了。”喻銘耳根都因酒精變紅,看着姜妄之的眼裏帶有最原始的欲望。單手單手撐在他身側,越來越靠近。

“你喝了多少酒。”姜妄之感受到噴灑在他臉頰的熱氣都是濃郁的酒精味。

喻銘把他壓在床上:“做嗎?”

“做。”姜妄之即使生病了,還是不願意拒絕,因為如果拒絕了,喻銘就會走了……

酒精作祟的原因,喻銘動作變得粗魯很多,棉睡衣很難脫,他想直接撕開,姜妄之護住:“不要把這件弄壞了。”

神色難明的看了看這件很普通的藍色睡衣,喻銘耐着性子脫掉他的衣服,取了床頭櫃裏的潤滑劑,胡亂抹了幾下便進入正戲。

“你今天,好熱。”喻銘與他耳鬓厮磨,默契的誰也沒有吻誰。

姜妄之咬着牙承受,身體沒有愉悅感,心裏卻是高興的,至少喻銘此刻是需要他的。

喻銘這一晚做的時間格外長,姜妄之身體莫名的滾燙使他欲罷不能,直到身下的人昏睡過去才不情不願的停下。

第二天清晨,姜妄之在生物鐘作用下準時睜開眼,渾身散架般的疼痛,喻銘背對他睡得正熟。

姜妄之輕手輕腳的走去浴室,水霧迷離了鏡中倒影的人。用手擦了兩下,看清眼底青的黑,嘴唇的泛白,還有臉頰病态的紅色。

“你是需要我的。”姜妄之似在陳述,又似在提問。

一夜貪歡并未讓他退燒,身體的燙度倒讓熱水如同冷水。

穿好衣服後,宿醉的喻銘還沒有起床。以往這個時候他都走了,幾乎不留到吃早飯的時間。

冰箱裏只有泡面,姜妄之寫下一張便簽貼在床頭。

我有事出門了,家裏沒有早飯,你要吃就點個外賣吧。

姜妄之是個矛盾的人,喜歡熱鬧,可人多又讓他局促不安,醫院排隊挂號時,看到後面有人在,他又自動繞到最後一個。

兩個多小時後,醫院都要到中午下班時間了,姜妄之才排到窗口:“我發燒了,挂個號。”

護士沒用異樣眼光看這個清秀的男人,關切的用手指了指旁邊窗口:“這裏是挂精神科的,你去旁邊的內科。”

說完她就下班了。

姜妄之擡頭,有個只要不瞎都能看得見的牌子,方方正正印出三個字:精神科。

“看習慣精神科了,還是燒糊塗了?居然排這個隊。”姜妄之無奈的跟着旁邊的人群接着排隊。

所幸內科中午是不休息的,姜妄之又排了兩個小時,精神科窗口的護士都上班了他才拿到號。

醫生看了眼體溫儀:“39度7,你還能這麽精神,還不錯嘛,不過還是去打吊針吧,好的快還不用吃藥。”

“好。”醫生說的都是對的,要聽醫生的。

姜妄之聽到不用吃藥,還挺開心。坐在椅子上,架子上有兩瓶等待進入他身體裏的藥水。

護士應該是才來實習不久,年輕的面孔認認真真的為他紮針,第一針紮錯了後,姜妄之的手微不可聞的抖動一下,被敏感的護士捕捉到。

她更加小心翼翼的紮第二針,還是沒到正确位置,拔出針管時,姜妄之倒吸一口涼氣。

“對,對不起,你血管太細了,要不我叫別人來,對不起。”護士帶着哭腔給他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生活不易,姜妄之微笑着把手伸給她:“沒事,你繼續。”

液體順着輸液管救向他的血管裏,護士拿了一個保溫杯來道歉:“先生,這個給你,你中午沒吃飯吧?”

學醫的可以通過觀察判斷一個人的狀态。

姜妄之這才想起來,他從昨天開始就沒進食,感謝後不推脫的接過,打開瓶蓋,裏面是熱氣騰騰的牛奶。

護士又遞給他印有卡通人物,很可愛的一個杯子。

“你要吃點什麽嗎?我現在沒什麽事,可以給你買。”護士現在在上班時間,不敢随意坐下,只能站着跟他閑聊。

姜妄之啜飲兩口牛奶,胃裏變暖後便捧着杯子,感受溫暖從掌心蔓延。

“不用了,牛奶已經很好了。”姜妄之很少和陌生人說話,但眼前這個女孩這一善意舉動讓他忍不住多說兩句。

“你是才入職的嗎?”

護士撇嘴點頭:“是啊,專業知識都懂,但膽子很小,夜班不敢值不說,給人紮針還總出錯。”

姜妄之:“看來我不是第一個遭殃的。”

“是呀,今天給一個女孩子紮針,第一針沒紮對,就讓我給她承包輸液費。”護士的臉圓圓的,帶有一點嬰兒肥,眼睛炯炯有神,很像洋娃娃。

姜妄之又喝了一口牛奶:“積累經驗,以後就會好了。”

秦悠希望和這位談吐大方,文質彬彬的男子交個朋友,不矯情的說:“先生我叫秦悠,悠閑的悠,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姜妄之。”

秦悠摸着下巴重複:“姜妄之,希望的望?”

姜妄之眼睛對向路過的路人,失笑道:“癡心妄想的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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