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多方亂

紀清泉每天都有一定的時間是分給他的丹爐的。

這是稍微熟悉一點紀清泉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對于丹修而言, 這一段時間最好是無人打擾。外人前來,容易打亂丹修的節奏,讓丹修分心。這大大增加了炸爐的可能性。對于丹修,或者對于外人而言都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

夜晚的照舊巡邏,今日是人心惶惶,大多都在小聲或者傳音讨論着關于蕭天玑和魔人的事情。

苗青聽着可笑,趁着稍作休息時, 溜進了傅楚悠的帳篷裏。

傅楚悠并沒有休憩,也沒有在打坐。

他正在看玉簡,在發現苗青進來後, 收回意識看向苗青:“不是巡夜?”

苗青總是愛黏在傅楚悠身邊,兩人都已是習慣。他到傅楚悠身旁,腦袋幾乎是擱在了傅楚悠的肩膀上,雙手輕環上傅楚悠的腰偏上的位置:“輪班休息會兒。”

這輪班休息會兒, 對于修士來說,只是放松自己一直集中在外的精神。

是很短的這點時間, 一般修士都待在原地,和一同休息的修士聊一會天。

傅楚悠了解苗青,他輕笑着:“他們在說什麽?蕭天玑和魔人?”

“嗯。”苗青應了聲。

喉結微動,這震動的觸感傅楚悠清楚得很。他沒有太過在意, 更感興趣的同樣是蕭天玑的話題:“你怎麽看?”

苗青想到當時紀清泉看到蕭天玑的反應,低聲詢問傅楚悠:“若是我跟了魔人,你會怎麽對我?”

傅楚悠頓了頓,随即笑得厲害:“如果是你, 我倒是覺得太過正常,一點不會有意外。哈哈哈——”

苗青聽着這話樂得開心,順着傅楚悠的脖子,用唇一點點向上摩擦過去:“我是不會随便離開你的。”

傅楚悠不再笑出聲音:“嗯,去繼續巡夜吧。”

苗青哼哼兩聲,很不情願松開了傅楚悠,他知道若搞出點事情,傅楚悠肯定會生氣,那可真是得不償失:“知道了知道了。”

他走出了帳篷,再看了眼傅楚悠,合上了帳篷的簾子。

巡邏的人每個人的位置都是不一樣的。

在走出帳篷埋了兩步的瞬間,他消失在了原地。無論是氣息還是身子,都無人發現。

紀清泉正在煉丹。

他按照慣例,将整個空間都布置成了最安全的狀況,用着自己的九轉紅蓮火,降低了幾個程度,緩緩在爐子下方點火。他今天沒有選擇太難的丹藥,一是沒有必要抓緊着在野外煉高難度的丹藥,二是随時準備着有某種特殊情況。

比如,苗青。

武宗位面不知道是誰,非要苗青在大青州朝着他下手。

他不能透露給武宗位面,苗青也不能。

他們之間要演一場戲。

只是這場戲他不能受傷,苗青不能暴露,還必須受傷。他要在受傷的同時,白日裏要裝作沒有受傷的狀況,麻痹武宗位面的另一批人。

這是他們之前在讨論出來的第一種方案。

第二種方案是,他不能受重傷,苗青可以暴露,但要表現出他受控于苗青。靠着這一點引出那一群麻煩的家夥,讓武宗位面自己解決這個問題。

前一種是穩妥的方式,後一種便是豪賭,賭武宗位面夏褚到底有沒有布置過人手在暗處,賭夏褚到底能不能反應及時,将人一網打盡。

苗青熱衷于後一種方式,紀清泉心中其實也偏向于後一種。

修士誰不是賭徒呢?

他們都在用自己的命賭着飛升的可能。

【小家夥,我到你帳篷附近了。第二種方案?】

苗青的聲音傳來。

四周都沒有人的樣子,他知道苗青已在了。

武宗位面暫時還沒人提示他,說明苗青暫時沒有進入他們的視野。

紀清泉擡頭看了眼空中,随即垂下頭,準備讓這一爐丹藥收火。

【第二種方案,拖延時間,帶我朝着大青州走。先不要顯出樣子。】

苗青話裏帶着一絲戲谑:【呵,蕭天玑怕是要将我記在仇殺的第一位。】

兩人話剛落下。

苗青一劍刺向了丹爐。

紀清泉“第一的反應”肯定是護着自己,他表現得一臉驚愕,飛快退出了帳篷,大聲喊了一句:“管陽。”

管陽今天跟着在巡邏隊,他一聽到聲音,整個帳篷裏的巡邏隊都聽到了。

丹爐炸開,整個帳篷轟然炸裂開,随即被熊熊烈火吞噬,火舌直沖向這夜幕,照亮了整個駐紮地。

還隐着身型的苗青匕首抵在了紀清泉的脖子上,用着變了聲調的話開口:“抓到了。跟我走吧,控制着武宗的小鬼。”

武宗位面聽到了聲音,所有圍觀的人嘩然。

“這聲音是誰?”

“怎麽回事?”

“武宗有叛徒。”

悠元位面的修士們剛開始還以為紀清泉只是炸了丹爐,以管陽為首沖過來後,才發現狀況完全不對。管陽發現面前的狀況竟是有人挾持着紀清泉。

而挾持的這個人不知道用什麽手法,讓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衆人面前。

“敵襲。”

營地裏傳訊聲響起,傅楚悠聽到外面的響動,從帳篷裏出來,他四周看看,當發現沒有苗青的影子,內心咯噔一下。遇到敵襲苗青沒有出現在他身邊只有兩個可能,遇到了或者……他就是那個敵人。

他想到剛才苗青問他的問題,強烈的不安漫上心頭。

到底是怎麽回事?

苗青尋着早就找好的路逃,他用傳音的方式笑嘻嘻說着:【還真是刺激。】

【還行。就是不知道武宗位面現在怎麽樣狀況。麻煩你還要裝會兒樣子。】紀清泉表現得略驚慌,似乎是被吓壞不敢太過掙紮,只是傳音的話給出的指示都淡定的很。

【這損失可都要快點賠償。】苗青如此說後,又變了聲音在大庭廣衆之下赫然吓唬着衆人:“你們以為盯着你們的只有深淵麽?還有別的位面。”

原本準備沖向去救人的任佳琪眼神發狠,她心情煩躁,腳步一變正準備沖向紀清泉将人給救下,誰知蕭天樞一把長劍攔在了任佳琪的面前:“你什麽意思?”

“我想,紀清泉比我更清楚。”苗青發出滲人的笑聲。

“比如武宗位面的事情。”

紀清泉的驚慌全部消失,配合着冷靜下來,沒有開口說話。

他這個默認的姿态,分明給了別人一個提示,那就是真的有一個位面還在盯着他們。而紀清泉是個知情的人。

管陽距離紀清泉極為近了,他緊緊盯着紀清泉那兒,嘴裏說的話是對自己這一方衆人說的:“你不要亂說話擾亂我們。”

“我擾亂?”苗青見着有機敏的趁着他說話時偷偷排開了陣法,當下決定先出了這個駐紮地的範圍。

陣法要完成包圍他們兩個需要時間,更可怕的是,苗青對駐紮在這裏的将士們所擅長的陣法了如指掌。他知道如今該朝着哪個方向出去更方便。

随着他帶着紀清泉趁還未完成封閉陣法跑走,他急速前往了大青州方向,留下一句話在空中:“你們發現可都不是太晚了,而是晚到至今還完全在鼓裏。”

紀清泉脖子上抵着武器,他還要故作鎮定和“歹徒”說着,将一部分信息傳達給武宗位面:“你這樣控制我沒用,哪怕你和武宗位面有聯系,而且實力在我之上。”

苗青邪笑:“我知道你受傷會有什麽效果,就是實力不如你,我在你身上劃兩刀口子,武宗位面都會哭爹喊娘。”

與此同時毫無反應的武宗位面,夏褚看着面前這個渾身散發着得意,青年外貌卻不知道已是多少歲數的男子,冷着臉開口:“我倒是沒想到你這麽快就能跳出來,以為穩了麽?宗京。”

對面這叫宗金的人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他笑了會兒才停下,看着面前的夏褚,戲谑着說:“我怎麽會以為自己拿到紀清泉就穩了呢?我拿到的可不僅僅是紀清泉。”

宗金拔出了自己的劍,豎直面前,有手指彈了一下。

手指敲擊長劍,發出了一個清脆的聲響。這清脆聲音一響起,臺下原本乖坐着的不少人都掏出了自己的武器,最大可能的控制着整個場面。

“我想要的,可不會單純是一個紀清泉。”宗金絲毫沒有掩蓋他的野心,他嘴角咧得大開,“我要的是這全武宗位面在我手中。”

總有人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該考慮的都考慮了,只要操作就能夠完成。

夏褚靜靜從位置上站起來,面對拿着劍的宗金,并沒有展露出一絲的擔憂。他直視着宗金,連劍都沒有拔出來:“全武宗,你吃得下麽?”

“大衍宮已控制!”有人沖進了大廳,這個專門用來解決紀清泉事情的地方,成了這無數人進門彙報的地方。

“太乙教已控制!”

“太極宗已控制!”

“皇宮已控制!”

宗金慢悠悠盯着面前氣勢一點沒被壓迫的夏褚,眯細了眼:“你現在還以為我吃不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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