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要死了
接二連三事件的發生太過急促, 蕭皇坐在位置上，聽着下方最新的一次報到。
長公主坐在他不遠處的地方，聽着那修士傳信使說着現在的大青州那兒的情況。等彙報完畢，那人下去後，房間內只剩下了蕭皇和長公主兩人在。
他們沒有叫來悠元其他的修士和官吏，不過他們也知道這件事隐瞞不了多久。
事關重大，身為帝王和長公主, 他們沒那麽大的資格将這件事給瞞下。
“蕭天玑活着。”長公主幽幽說道。
蕭皇沒有作聲，他擡起手将桌上的茶水拿起，放到嘴邊輕吹, 随後抿了一口。
“那群神神叨叨的，最近有什麽新的話麽？”長公主自然是不滿意蕭皇這樣不說話的态度的，她詢問起了另一波人。悠元自然也有着精通推演預言的存在，不過基本都潛藏在皇宮內部, 幾乎是只有皇家內部關鍵的人才會知道。
比如在場的兩人。
“有說過差不多的內容，但牽扯太多, 算不清楚。”悠元的實力和另外兩個位面想必相差太大，能算個大概已不容易，他折損了不少人。
長公主陷入沉默。
算不清楚，說明着情況或許比彙報過來的還要嚴重。
蕭天玑的性格她算是了解的, 若不是對方勢力太過強大，他又怎麽會選擇如此迂回的方式？蕭家根本不用講迂回，哪怕是只有一個蕭家人，也不該講迂回。
她這一刻竟不知道是該慶幸着這孩子和父親有着一絲的差異, 還是該悲哀這個孩子被世俗的無奈所裹挾。
“你去一趟。”蕭皇明白現在還不是自己該出現的時候，他說過了這一回的機會該留給蕭天樞的。
長公主明白蕭皇的意圖。
這是帝王的尊嚴。
如今最适合去出頭的便是她了。蕭天樞和蕭天玑兩人跟着她，也能學到一點該如何處理這些事情，未來的悠元還是要交給他們的。
“嗯。”長公主應聲後，起身向着蕭皇行了禮。
她深深注視着這個背負着無數生命的帝王，注視着已經不知多少年繃緊着精神，不敢放下一絲一毫的警惕性的帝王：“必不辱命。”
她義無反顧離開了這個宮殿，留下蕭皇獨自一人在內。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他喃喃自語一聲，聲音裏帶着缥缈虛無之意。這點缥缈虛無在下一刻被舍棄。他跟着出了這個宮殿，朝着皇宮中的禁地前去。
只要能救這天下，誰來當這個帝王有何區別。
只要能救自己所愛的人，哪怕是當救世主丢了自己的性命又如何？
……
紀清泉将這兩天自己的筆記整理好，重溫一遍後慵懶躺在房間裏唯一的太師椅上，搖晃着，感受一把難得的休閑。他對于消息的接受幾乎都來自于兩個同伴……
叩門聲響起。
“進來。”
門被推開，蕭天玑和苗青都走了進來。
兩人見紀清泉這慵懶躺着的樣子，一個失笑，一個直接放肆笑出了聲音。
紀清泉反正也不怎麽外出，穿着随便。他連坐起來都有點懶，更別說給這兩個人開門了。見兩人這樣樣子，他單純側頭：“怎麽？又有什麽消息？”
苗青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茶水，相當随性喝了一口：“長公主來了。”
蕭天玑點頭，算是清楚這個消息，也知道這個是正常的消息。
長公主必然是帶來了蕭皇的态度。
如今大軍已到，長公主也到了，那麽……
紀清泉問了下一個問題：“她是什麽意思？”
蕭天玑跟着坐下：“沒有拜帖，直接登門給了個下馬威。她和布日古德經過了密談，沒說幾句就走了。布日古德沒有讓人來叫我，事後才和我轉達了長公主的話。”
這讓紀清泉提起了興趣。
以他對長公主的了解，她對蕭天玑如此在意，來魔人這邊竟沒有讓蕭天玑出來看一眼。
是她怕牽連到蕭天玑，還是她有着別的什麽意思？比如不滿……
看蕭天玑那還算好的心情，不像是對長公主的态度有任何不滿的樣子。
蕭天玑簡單說了一下長公主的意思：“長公主同意和布日古德交好，但這個前提是他們要給出自己的誠意，要給出能夠等價交換一個州府的東西，或者給出布日古德能一統深淵的能力，這樣悠元才會考慮布日古德。”
光是威脅和下馬威根本就算不上互相的商談。
布日古德帶來的這一批人，就算再怎麽精銳，也抗不過長公主帶着悠元的修士來人海戰。而且長公主對俗事管理不多，她的修為一直成迷，蕭天玑一直在上輩子很後來，才知道長公主對于皇室是一個怎麽樣的概念。
她算是那一代最強的代表，僅次于那些個隐藏在悠元皇室身後的隐士們。
區區一個布日古德，又不是深淵最為有權勢的存在。
蕭天玑将他所知道的內容選擇性透露了一些，他不僅是透露給紀清泉和苗青的，更是透露給了紀清泉身後那些個武宗群衆的。悠元如果不受到限制，憑借那麽多有天賦的存在，沒有誰能夠看輕他們。
苗青聽過只當聽過，并不在意。
紀清泉則是了解到了蕭天玑的意圖，聽完後從位置上坐起來了。
交易定下，那就看怎麽實行了。
“布日古德定下回深淵的日子了麽？”
蕭天玑真的很喜歡和紀清泉溝通，太配合了。他想要說的內容，紀清泉幾乎都能意會到，并且将他的話題引導下去。
“嗯，後天。我去一趟。大青州會安排人留守。你和苗青在魔人地盤上很有價值，不要太冒進，等我回來後，我們在推一下進度。”
兩人相視一笑。
苗青在邊上喝着茶，眯細了下眼：“我要出門兩趟。”
兩人齊齊看向他。
苗青唇角勾勒出一個弧度：“我的傅楚悠可還在那邊。趁着現在空閑，我當然要多見見人。他這回随着長公主回來了沒都不知道……傅家，呵。”
兩人：“……”
行動暫時敲定，蕭天玑和苗青便從房間裏出去了。
這兩人來的時間很短，都沒一盞茶的功夫，可說的內容足夠讓紀清泉了解到現在整個形勢到底是如何了。
他心情略好，剛想要躺下繼續在太師椅上晃悠，腦內有人發了一句讓他頭腦一懵的話。
“紀清泉，我剛收到消息。悠元和武宗位面要進入沖撞階段。——夏褚”
沖撞階段？
紀清泉被“沖撞”這個詞一激，敏銳想到的場景，就是深淵這種情況。深淵不斷是有着和悠元相互疊合的狀況，如果是一樣的展現形式……
不對，蕭天玑經歷的上輩子武宗便不是和深淵一樣的，兩個位面是非常正常的融合，其中是由成為聖人的他進行了祭獻，這才導致了兩個位面成功融合，沒有一點副作用的影響。
現在他還沒有成為聖人，他無法成為祭獻者，那這個沖撞階段……
他忙問着：“什麽意思？要持續多久？會有什麽影響麽？”
別說紀清泉懵了，就連武宗位面所有看到這個消息的人都懵了。
沖撞階段那是什麽情況？
他們這群人以前都完全沒聽說過。
不少人都看向了方宏中，然而就連方宏中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和他們一樣，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
夏褚在和紀清泉說這件事，自然是授了意的。他要将這件事詳細的和紀清泉，也和衆人解釋。
“武宗位面和悠元位面有了聯系，這本身就是一個很奇怪的事情。如今随着沖撞階段有了預兆，我們才算明白過來這到底是怎麽一個事情。”
夏褚慢慢在上空顯示着內容，他在昭告整個武宗。
紀清泉耐心感受着夏褚的意思。
“由于某個引子，讓悠元和武宗在互相吸引。我們初步懷疑是深淵和悠元在互相融合的情況下，悠元吸引到了距離你們兩個最為近，又最為相似的一個位面。有了聯系之後，三個位面便在不斷靠近。
“深淵已經和悠元在沖撞階段，那麽武宗加入沖撞階段，在最終必然會導致三個位面成功融為一體，但其間這個過程會引發多大的動蕩，這就很難預料。你們兩個位面沖撞速度很慢，但武宗朝着你們來的速度非常快。
“你可以理解為，兩個泡泡已經有一面貼合在了一起，一個石頭忽然砸向了你們中間。初步預計，百年內武宗就會先一步和悠元位面融合，随後引發深淵動蕩，讓深淵也快一步加入到融合中來。”
這話說得有點複雜枯燥。
紀清泉隐約懂了，卻覺得這也太過突然：“怎麽會那麽快……”
夏褚頗為無奈：“我也不知道。世間萬物的大變化，偶爾是由于某個極為微小的變數。就連我們太乙教的人都完全沒算到這一個情況。”
太過突兀……
紀清泉想到的唯一變數，就是蕭天玑。
蕭天玑再來一世，加速了這一切所謂的沖撞。
他手有點發寒，僵得仿佛不是自己的：“那接下去我該怎麽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