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好，爺爺

感情的世界裏不存在對錯一事，個中緣由也只不過是愛與不愛之分。

“以晴，對不起。”

安以晴松開門把，看着她，“雨瞳，你并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無需對我說對不起。”

“對不起。”季雨瞳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似的繼續說道。

安以晴真的火了，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見不慣她的懦弱，她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再緩緩睜開。

“對不起，對不起，你有對不起我什麽嗎？季雨瞳，你的高傲，你的倔強，你的不可一世到哪去了。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只是懦弱罷了。你害怕這樣的自己在別人的眼中會不再優秀，可你做了什麽，不就網上那張和你比較像的破照片嗎？警察不是已經證明你的清白了嗎？我哥和季校長也會在媒體面前幫你澄清一切，你有什麽好怕的。現在你照樣是人人羨慕的季雨瞳，是季校長的驕傲，是我安以晴最好的朋友，是我哥最愛的人。”

安以晴說了一大串，感到有點喘，她走到書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她真覺得自己就是為季雨瞳而生的，整天像她的老媽子一樣，她還嫌自己不淑女，這一切還不是她害的，有她這樣的朋友她和淑女永遠是路人。

“我也很讨厭現在的自己，我不知道最近的自己是怎麽了，明明不想的，但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哭，總感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她不明白到底怎麽了，難道是因為積壓太久的緣故，所以這一次爆發了，要把以前都沒用完的淚水都流幹才可以？

安以晴突然後悔自己剛剛的行為，每個人都有權利哭泣，季雨瞳只是看起來比別人優秀，幸運了一點，然而充其量她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難道就是因為自己看慣了她堅強的樣子，所以忘了她也是一個女生，一個其實比別人更需要關懷的女生。

“瞳瞳。”正該安以晴不知道如何收場的時候，季天成，季家的老爺子，季雨瞳的爺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瞳瞳，我可憐的孫女。”

“爺爺，您怎麽回來了，您不是代表中國去美國做文化交流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季雨瞳趕緊從床上下來扶着季天成說道。

“這趟交流之旅很成功，提前圓滿結束了，所以爺爺就回來了。”季天成解釋道。

不是這樣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孫女受了那麽大的委屈，先是被人抛棄後是被污蔑吸毒。這簡直是混賬，他季天成的孫女是可以這樣随随便便就污蔑的嗎？

“瞳瞳，不要怕，爺爺不會白白讓你蒙受這不白之冤。”季天成拍了拍季雨瞳的頭安慰道。

安以晴一見這情形簡直傻眼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季天成。雖說她常常來季雨瞳家蹭飯，但因為季天成常年世界各地跑，代表中國到各個國家去做文化交流，別看他已經70多了，身體卻健壯得很。

“季爺爺好。”安以晴禮貌地打着招呼。

“你是以晴吧。”

“季爺爺知道我？”安以晴不可置信地問道。

季天成露出慈祥的笑容，眼角的皺紋因此顯得更深了，“瞳瞳媽經常提起你，說你經常到家裏來吃飯，對瞳瞳很好。”

“季小瞳對我也很好。”安以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

季天成覺得眼緣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有的人你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有的人你只要一眼就會很喜歡。

“雨瞳這孩子，是我們疏忽了，從小我就對她嚴格要求，不許她亂交朋友，強迫她學這學那的，導致她現在沒什麽朋友。”

“爺爺。”季雨瞳拉着他的手，“您都是為我好，要不是您的嚴格要求，我現在能這麽優秀嗎？”季雨瞳盡管有時候會對季天成有怨言，她知道其實季天成一直以為媽媽肚子裏的孩子會是個男孩，所以當看到自己原來是個女孩的時候，他是失望的，以至于從小對自己頗有點恨鐵不成鋼。

琴棋書畫，他要求自己要樣樣精通，頗有點打造大家閨秀的模樣。因此，當別人還躲在自己的媽媽懷裏撒嬌的時候，她的鋼琴已經過了十級。

季天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一直以來，他以為嚴格要求季雨瞳就是為了她好，其實他只不過是為了季家的名聲罷了。

說實話，盡管季家一直屬于書香世家，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封建思想的。他嫌棄季雨瞳是個女娃，雖然季家是世代單傳，但也都是男丁，唯獨到了季雨瞳這一輩出了個女娃。

盡管失望，但事已至此也改變不了什麽。但他不甘，既然如此，季雨瞳就要比別人更優秀，所以他從小給她訂了很多的計劃，設置了很多目标，甚至連未來都給她安排好了。

他以為這也是她想要的，因為沒有人對他說過一個不字，所以他以為大家都是贊同他的，直到陳婷去世的那一晚，季雨瞳哭得很傷心，“奶奶，連你都走了，那麽再也沒有人能懂瞳瞳了，沒有人會知道瞳瞳心裏的所想，沒有人會知道其實瞳瞳一點都不喜歡彈琴，奶奶。”

原來自己一直都錯了，可是為什麽沒有人提出抗議呢？為什麽沒有人反駁？其實也對，自己在家獨裁慣了，說了也無濟于事。

“瞳瞳，你長大了。”季天成欣慰地說道，“你放心，爺爺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的。”

另一面，待蘇玉梅到達她和蕭逸哲約好的茶館時，他已在那等候多時。

“讓你久等了吧？”蘇玉梅客套地說，然而她的神情卻是淡淡的。

蕭逸哲趕緊站起來，“沒有，我也是剛到而已，您要喝什麽茶，我…。”

“不必了。”蘇玉梅坐下來，打斷他的話說道，“我只是有幾句話想和你當面談談，不需要那麽麻煩。”

蘇玉梅的語氣淡淡，透露出一股疏離的态度。

“季伯母，您有什麽話您就盡管說。”蕭逸哲坐下來說道。

蘇玉梅打量了一下他，“其實也沒有什麽，我知道你和瞳瞳交往過一段時間，原本我和她爸爸都很看好你們，對你也很滿意，你畢竟被我教過一段時間。”

“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們的期望。”蕭逸哲突然不知道怎麽面對蘇玉梅。

蘇玉梅端起桌上的一杯涼白開，抿了一口，“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感情這事本來就說不準，個中曲折也說不清誰對誰錯，況且我來也不是要向你興師問罪。只是逸哲，既然你已經和瞳瞳分手了并且已經和林冉結婚了，那你能不能答應伯母，不要再來打擾瞳瞳了。”

“伯母，我并不是想打擾瞳瞳的生活，我只是出于對朋友的關心，希望她能過得好。”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不打擾其實才是真正地對她好。”

蕭逸哲沉默了，對啊，這不就是她所想要的嗎？“蕭逸哲，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他苦笑道，“我知道，可是我總是克制不住自己地想要關心她。”

聽了這話，蘇玉梅的眸色慢慢地沉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漸漸成溫和轉向冰冷，“你這樣說是什麽意思。既然這樣你為什麽要抛棄她，你這樣說将林冉至于何地，将我的女兒至于何地。”

“我…。”

“你什麽，逸哲，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事實上你的确很優秀，但今天，我卻對你感到失望。瞳瞳是我的孩子，作為母親我該怨你的，畢竟我的孩子因為你而傷心難過，我說你罵你也算情有可原。但我曾經當過你的老師，教過你，我知道你本性并不壞，也許你也沒想過傷害瞳瞳，所以我也不怪你。只是，既然你已經結婚了，就不該再來招惹瞳瞳，你要清楚，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你的一舉一動，稍有不甚就會再次傷害到兩個人。林冉和瞳瞳已經因為你而做不成朋友了，難道說你還想看到她們為你反目成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