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樓下飄來香甜的氣息,于洋正在擺碗筷,看到他下來,道,“來吃飯吧,一會兒咱們一起去店裏看一下。”
“我一會兒有事情。”聞瑾冷淡道,心裏壓着怒氣。
中午那茶喝的,腦子困成了漿糊,都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而且他明明給于洋說過自己下午有事兒!這逼玩意兒還給他喝安神茶!而且還沒叫他!害他一覺醒來事兒都誤了!
但他也不能沖人家發火,畢竟自己也沒說清楚自己下午幾點要去辦事兒…還吃了人兩頓飯…
于洋看出他不高興,笑的風輕雲淡還給他盛粥。
晚飯很簡單,南瓜粥,烙餅,和幾份涼菜。但吃的很舒服。
吃飯的時候聞瑾手機響了一聲,是短信。打開一看居然是創業補貼到賬?
什麽情況?現在這補貼已經可以随意放了嗎?他資料還沒交呢?啊對,資料呢?
“我的包呢?”聞瑾問。
“就在一進門的架子上,”于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補貼我讓人去辦了。”
聞瑾愣了一下,然後緩緩放下筷子,手撐在桌子上看着他,“你怎麽知道我要辦什麽?”
“你自己說的。”于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給聞瑾夾了筷子菜。
聞瑾直接怒了。
你他媽當老子傻逼嗎?!
正要發火,于洋突然放下碗,手肘支在桌上,也擡頭看着他,認真的臉上居然找不到一點之前的漫不經心。
“我幫你辦創業補貼,只是因為咱們以後是合作夥伴,你店裏錢寬裕點兒省的我跟着操心,還有,”于洋頓了頓,“咱們以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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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瑾看着他說不出話來,這時候突然談起從前,讓他有點措手不及。于洋重新拿起筷子,示好似得給他夾了些菜。
呵,也是,管那麽多幹嘛呢?這補貼自己申請還不一定申請的來呢,有人給辦事兒還不高興?
聞瑾呼了口氣也不再說話,繼續吃飯。于洋那安神茶不知配了什麽神藥,他現在還昏昏沉沉的,一會兒得趕緊回家補覺。
想到這兒,他突然一愣,那茶于洋喝的不比他少,怎麽沒事?
吃完飯,于洋從烤箱裏端出一盤曲奇餅幹,晾了一會兒後裝進紙袋。原來下樓時聞到的香甜味兒是這個。
坐進車裏,于洋把紙袋遞給他,“嘗嘗,我最近新學的。”
聞瑾拿了一塊放嘴裏,奶油味香濃,酥松到入口即化。
“好吃。”
這話是真心的,他從小就愛吃這些零嘴兒,巧克力、餅幹、果凍…什麽的。
他又拿了一塊遞給于洋,于洋正在開車,瞥了一眼,道:“不吃,我不愛吃甜食。”
聞瑾點點頭,把餅幹塞自己嘴裏。真是世界之大了,一個不愛吃甜品的,甜品師傅。
“嘿!我大侄子!”
早上于洋在店裏監工,兩面牆剛推掉,樓上樓下全是灰。猛的聽到洪江的大嗓門兒,于洋回過頭來,“洪叔?”
倆“老人家”不是相約爬山去了麽?
洪江穿着一身登山服,鞋子上都是泥,興致勃勃的在店裏繞了一圈,拍着于洋肩,問道,“這店得幾個月裝出來啊?”
于洋暫時放下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的疑問,抱着胳膊想了一下,“半年內吧,抓緊點兒四個月。”
“就四個月!”洪江豪氣的大手一揮,“我一會兒調點兒'專業'人來。”
“行,”于洋笑着點點頭,問他:“我爸呢?怎麽沒跟您一起來?”
洪江一聽,不屑的擺擺手,“喝醉了扔山裏喂狼去了,”他摘下登山手套随手放一邊,從口袋裏摸出根煙叼上,嘆氣道:“心那麽軟,不知道怎麽混到今天的…”
于洋掏出打火機給他點煙,洪江看到他的動作卻突然拉了臉。
“啧,你個不抽煙的總裝着火幹嘛?”
于洋笑笑沒說話。
“點煙的事兒別總幹,”洪江看了他一眼,難得正經,“你記住,你不是那個伏低做小的身份。”
于洋點點頭,“只給您點過。”
洪江哈哈大笑,一把摟過他的肩,“走!陪洪叔吃個早點去!”
他們剛來京城的時候什麽都沒有,住地下室,給人看場子,做一些黑工…那時候洪江也放出來沒幾年,除了零零散散的人脈什麽都沒有。別說給人點煙了,給人提鞋的事兒都沒少幹。卑躬屈膝點頭哈腰的。一開始,于洋很鄙夷他的谄媚。
後來慢慢熟了,他才覺得,這人其實比誰都傲氣。
吃完早點,洪江一抹嘴又爬山去了。歡樂無限走上正軌後,洪江就當了撒手掌櫃,到處爬山旅游,從印度回來曬的猴兒黑,晚上坐包廂裏于世山看了兩圈都沒看到他。
于洋讓他再休息一會兒,洪江擺擺手,“不了,你爹個醉鬼還在山上呢。”
他倆爬完山,在上面的度假酒店裏喝了幾杯。于世山因為馬建的事兒一直心情不好,喝的爛醉。按洪江的話說,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他就這點心理素質。
洪江走後,于洋回到店裏,居然看到了聞瑾。
“早上好。”于洋跟他打招呼。
聞瑾正叼着根煙慢慢抽着,聽見聲音擡頭瞟了他一眼沒說話。
“怎麽這麽早就來了?”于洋靠在他旁邊的桌子上。
“被人放鴿子了呗。”聞瑾雙手撐着身後的桌子。
他這話說的刻意,大概是發現自己幹的好事兒了。于洋不慌不忙的笑笑,等着他盤問,他卻什麽也沒提。只是伸手抹了把桌子上的灰,不滿道,“你這裝修完,我們店不得讓灰埋起來啊?”
“我給你收拾幹淨。”于洋說,回頭看他又點了根煙,不由問道,“你現在煙瘾挺大的?”
“啊。”聞瑾叼着煙百無聊賴的哼哼了一句,看起來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還困呢?”于洋問。
聞瑾嗤了一聲,“得虧您昨天的茶麽…”
于洋笑了,“至于麽,我喝一壺都沒什麽效果。”
“廢話…”聞瑾吐出個煙圈兒,“你喝多久了,都免疫了吧…”
他今兒可是不舒服的厲害。昨兒回去倒頭就睡,結果早上六點就醒了,睡不着,又乏。去咖啡廳等了半天王瑤也沒來,掏出手機給人打個電話才發現人在黑名單裏。
“我說你為了整我一回下這麽大功夫,有病麽…”聞瑾嘆了口氣。
于洋只無聲的笑,“吃早點了麽?”
“吃了。”聞瑾說,“你那小餅幹做的挺不錯。”
“下次來我家,給你做別的。”
于洋伸手呼嚕了一下他的腦袋,沒想到聞瑾反應有點激烈,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一擡手。
“啪”一聲那叫一清脆,于洋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
兩人都愣住了,不久,聞瑾有些僵硬的勾了勾嘴角,“不好意思啊洋哥,以後別摸我頭。”
然後誰都沒再說話,沉默的站在原地。
不一會兒,推最後一面牆的工人來了,于洋才開口,“走吧,你看一下這面牆推一半還是全推了?”
聞瑾沉默的掐了煙,跟了上去。
這面牆靠着酒櫃,全推了不好看。他伸手從酒櫃和吧臺前大概一米的地方劃了一下,往前一指,“從這兒…往後的可以推。”
“我就知道你肯定這麽劃,”于洋說,“但這牆不推射燈燈光有一半兒打不進來。”
聞瑾藥勁兒還沒散盡,乏的厲害,這會兒又開始從兜裏摸煙。
點上後深吸了一口,才沒什麽表情的看着于洋,“洋哥,這牆咱不推行麽?”
于洋也看着他。好一會兒,點點頭,“行。”
瞧這商量打的,又莫名其妙又痛快…
聞瑾嘴裏叼着的煙,微微熏眯了眼,含糊道,“謝洋哥。”
于洋伸手拿下他嘴裏的煙,掐滅在一旁的花盆裏,“別抽了,嗆。”
看他實在困,又道,“送你回去睡會兒吧。”
聞瑾正要點頭,手機響了。于洋随便看了一眼,是雲霄。
“喂?”
聽見聞瑾莫名放柔了聲音,于洋詫異的擡頭看向他。
“哦好,馬上來,你把箱子收拾好,別落下什麽。”于洋沒聽清對方說了什麽,只見聞瑾好脾氣的答應着。
等他挂了電話,于洋問,“不回去睡覺了嗎?”
“嗯,”聞瑾點點頭,看了他一眼“能送我去K大嗎?”
原來他和雲霄是一個學校的。
于洋開車送他過去,聞瑾指路,車直接開到女生宿舍樓下。時不時有女生拉着行李箱,抱着被子出來,看樣子是在搬宿舍。也有很多男生,累的滿頭大汗仍心甘情願,一看就是來幫女朋友的。
“謝謝,你先回去吧。”聞瑾推開車門。
他是沒好意思讓于洋等他才特意這麽說的,誰知于洋突然冷哼了一聲。
聞瑾以為自己聽錯了,看了他一眼,關上車門。牧馬人幾乎是以50邁的速度倒車,帶着怒氣呼嘯離去。
周圍有學生吓了一跳, “卧槽神經病吧!”
聞瑾在原地愣了一會兒,轉身上樓。
雲霄準備考研,書和資料一大堆,聞瑾敲門的時候聽到宿舍裏有女生起哄。
“不好意思哈,麻煩你了。”雲霄笑道。
“越來越窮客氣了。”聞瑾笑笑,抱起一個裝書的大箱子。
雲霄的室友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互相開玩笑,“活不成了,看看人家看看你,看看隔壁大老李!”
聞瑾早習慣了,笑道,“一會兒來給你們搬。”
幾個姑娘誇張的抱住自己的箱子,“不敢不敢,我們幾個加起來也打不過雲霄!”
雲霄回頭笑罵,“我他媽什麽時候打過你們!”
幾個人笑鬧做一團,聞瑾抱着箱子出門。
來回跑了幾趟,終于搬差不多了。聞瑾也累了一頭汗。雲霄和室友在新宿舍裏收拾,聞瑾靠在宿舍門外點了根煙慢慢抽着。有幾個路過的女生偷偷看他,然後笑鬧着跑開。
雲霄端了杯水出來,遞給他,“辛苦了辛苦了。”
聞瑾笑笑,“為我女神服務。”
兩人叼着煙靠在門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天。
同一層的女生路過,沖雲霄擠眉弄眼,“男朋友超帥哦!”
雲霄吐出個煙圈,笑笑,“不是,我小弟。”
“啧啧啧,不想聽你秀恩愛…”
雲霄搖着頭笑,不再解釋。繼續吞雲吐霧。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愛的你們情人節快樂!
希望今天的你們都很開心。
(每次都是你們提醒我我才想起了今天是什麽節日啊…哈哈。)
晚上回去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