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洋哥,有什麽事嗎?”那女生離開後,聞瑾頭也不回的問道,他早發現了這個大搖大擺的跟蹤狂。

于洋無聲的笑,從樹後走出來,語氣自然的像他倆約好了一樣,“等你去吃飯。”

聞瑾轉過身來,沒什麽表情看了他一會兒,才點頭:“行,去哪兒吃?”

于洋不疾不徐的走到他前面,“跟我走。”

出了校門,于洋的牧馬人就停在路邊。

“土豪啊,”聞瑾挑挑眉,過瘾似得摸了一把冰涼光滑的車身,拉開門坐到後坐,“你發財了?”

于洋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沒發動車,淡淡道:“坐到前面來。”

聞瑾沒動,透過後視鏡冷冷的看着他。而于洋随意的扶着方向盤,目視前方,一副你不坐到前面我就不開車的樣子。

最終,聞瑾嘆了口氣,拉開車門重新坐到副駕的位置。于洋這才發動了車,順手遞給他一小盒點心,“先墊點兒,這會兒路上有點堵。”

聞瑾也确實有些餓了,空腹坐車他會暈車,所以打開點心吃了起來。

盒裏是三個不大的老婆餅,外酥裏嫩甜而不膩。聞瑾吃了一個覺得還真挺好吃的,便看了看這食盒,想看一下是哪家店的,回頭自己去買幾個。結果這食盒雖很精致,但上面沒印任何标志和店名。

于洋看了他一眼,問道:“好吃嗎?”

聞瑾點點頭。

開過下一個紅燈于洋微微笑了下,“那下次再給你做。”

盡管他語氣裏若有若無的寵溺顯得非常暧昧,但聞瑾什麽都沒說,吃完最後一個老婆餅後将食盒放在膝蓋上,靠在車窗上閉眼養神。

過了将近40分鐘,車停在了郊外一處別墅前。院子夠大,有一個樸素的藤條秋千和喝下午茶的小木桌,兩邊空餘的地方種了草莓,已經結了紅色的小果,看起來生機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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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洋輸密碼開門,然後側身請聞瑾進去。

走過玄關,是帶整整一面落地窗的歐式客廳,窗下就是院子裏的草莓。往上看,浮誇的大吊燈像是直接從哪個古堡摘來的,非常…暴發戶。

于洋從冰箱裏翻出果汁遞給他,讓他在沙發上坐一會兒,自己去炒菜。

菜都是早上就切好的,放在玻璃碗裏用保鮮膜封着。于洋看了看,心裏重新配了下菜,開始熱油。

開放式廚房和客廳連着,聞瑾沒在沙發上坐着,而是跟着他進了廚房,端着果汁靠在雙門冰箱上看他。

“茄子紅燒還是蒜蒸?”于洋回頭看了他一眼。

“紅燒。”聞瑾說。

“魚紅燒還是炖湯?”于洋問。

“紅燒。”聞瑾喝了口果汁。

于洋似乎沒猜到這個答案,愣了一下,回頭道 “已經炖了。”

聞瑾“啧”了一聲,心說那你問我幹嘛?轉身打算去客廳看電視了。

誰知後背剛離開冰箱,于洋突然走近,一手摟住了他的腰,将他往自己懷裏攬。

卧槽!

聞瑾心裏一驚,一手端着果汁杯,一手去推他。

你丫幹嘛?

這句話他沒說出口,因為他的手剛碰到于洋的肩,于洋拉開了他身旁冰箱門,攬着他的腰自然的把他擺到一邊,從冰箱裏找了罐豆瓣醬…

于是,他這個扶着人家肩的姿勢瞬間就變得非常暧昧。

聞瑾悄悄收回手喝了口果汁,于洋似乎是沒發現他的小動作,拿了醬又回到竈臺前。

他不自在的把玩了一會兒果汁杯,正好于洋說“我要炝鍋了,你待這兒會被嗆。”

聞瑾立馬求之不得的去客廳坐着。

不過很快,于洋就喊他了。

他拈起一塊紅燒五花肉遞到他嘴邊,“嘗一下鹹不鹹。”

聞瑾張嘴吃掉,嘴唇碰到他的手指,觸感柔軟,于洋舔了舔手指。

“沒嘗出來,再來一塊。”聞瑾盯着鍋。

“…那就是不鹹。”

于洋笑着把菜裝盤,“端過去吧。”

獅子頭,清炖魚湯,紅燒五花,燒茄子。

兩人邊吃飯邊聊天,聊新店叫什麽名字,聊趙凡總是幹蠢事,聊劉子期很厲害獎學金多的能創業…但沒人聊自己。

沒人問過去的那四年你過的怎麽樣,沒人問那天的喜歡你有沒有結局。

省去了故人重逢的噓寒問暖,明知物是人非還都叫着勁兒裝作一副熟識的做作樣子。

“最近過得怎麽樣?”從來都是個沒意義的問題。哪怕這些年颠沛流離四海為家,哪怕這些年暗夜獨行遭世人唾棄,問到了,彼此也不過裝作意氣風發,淡淡一句“還好。”

誰願意展示這些年的落魄不堪平白遭人憐憫呢?

吃完飯,兩人坐在客廳裏喝茶。

“你手機快沒電了吧?”于洋突然問道。

聞瑾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确實已經進入低電模式了。還沒來得及想他是怎麽知道的,于洋便伸出手,道:

“我的手機也是這個牌子,我拿去幫你充會兒電吧。”

聞瑾禮貌的笑笑正想說不用了,而于洋語氣溫和卻不容拒絕,“手機還是保持暢通的好,省的誤事兒。”

他下午還要回學校辦創業補貼,确實用手機的地方多。

于是他把手機遞給于洋,“謝謝啊。”

“不用。”于洋笑笑,“充電器在樓上,我去拿一下。”

于洋拿着手機上樓,走進卧室後關了門,一改剛才溫和禮貌的紳士樣兒,往床上一躺,大方點開了聞瑾的手機。啊,這麽多年了居然依然不設密碼。

毫無愧疚之色的從床頭摸了跟棒棒糖叼在嘴裏,修長的食指在屏幕上滑動。看名字的話…聞瑾最近常聯系的女生有兩個——雲霄,王瑤。

雲霄是高中同學,他記得。

于洋微微皺眉,當年他和雲霄關系算不錯的,但聞瑾和她沒說過幾句話吧?而且,沒記錯的話,高三的時候重新分了班,雲霄和自己都被調出去了…聞瑾跟她怎麽熟起來的?聞瑾那時候那麽獨。

于洋又翻看另一個,王瑤…

看通話記錄,全是對方來電。于洋盯着手機,把棒棒糖咬的咔吧咔吧響。這名兒…啧,說不清了,他也只是大概猜想這是早上那個女生。

管他呢,試一下。

<明天早上我有點事兒,不能去幫你改大綱了。>——于洋給王瑤發了條短信。

叮鈴——很快,手機提示音響。于洋心下了然,看這回複速度都知道是她沒跑兒了。

——<沒關系沒關系,我知道你很忙,本來也很不好意思麻煩學長你。學長你的事要緊!>

于洋冷冷掃了一眼,删除對話,冷靜的把她的號碼拉進黑名單,然後感嘆了一下自己這智商和運氣,居然一試就逮到人。

他坐起來,從床頭櫃裏拿過充電器,連了手機,看到顯示正在充電,并确定再沒短信發來,才慢悠悠的下去。

聞瑾還坐在哪兒,翻看他随手放在茶幾上的一本畫冊。

“屋子有點亂,找了半天充電器。”于洋坐回他對面,不好意思的笑笑。

聞瑾合上畫冊,看着他淡淡道,“你的屋子不會亂吧。”

于洋心髒一緊,但任面不改色,“嗯,最近太忙了。”他伸手又給聞瑾倒了杯茶,“手機得充半小時,上去睡會兒吧。”

聞瑾剛就開始犯困了,腦袋蒙蒙的,不像是正常的倦意。

“茶裏有藥?”他打了個哈欠,語氣裏并沒有責怪。

于洋點頭,“是我平時喝的安神茶,裏面有幾味中藥而已。”

聞瑾微阖着眼,輕聲道,“你失眠?”

“偶爾而已,”于洋說,“主要是做夢,總做夢。”

他的語調很慢,催眠似得,看着聞瑾窩在沙發裏慢慢閉上眼睛。

他拿起杯子繼續喝茶。又過了10分鐘左右,對面那人呼吸漸勻,他放下茶杯,将人抱上了樓。

聞瑾是被手機鬧鈴叫醒的,不過不是他的手機。屋裏很暗,遮光窗簾将外面的光嚴嚴實實的擋了起來,要不是手機顯示現在是下午六點,他都以為天黑了。

角落裏有一張單人沙發,旁邊是一個立燈,光線昏暗,卻是這屋裏唯一的光源。

他起身眯眼看了看,才發現這卧室幾乎和他整套公寓一樣大,但能算的上數的家具就一張床。

床頭上的手機應該是于洋的,他下床看了一圈,在立燈旁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他不知道于洋為什麽要給他喝那個安神茶,今天都跟學校說好了要辦創業補貼的…聞瑾皺着眉開機,為即将撲面而來的未接電話頭疼不已。

然而開機等了十分鐘…他又關機重啓了一次,又等了十分鐘…甚至給10086打了個電話确定自己沒欠費停機。一個未接提醒都沒有。

他煩躁的抓了下頭發,走到門前正要開門,身後西南角卻突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唉瑾哥!你醒啦!”

瑾…哥?

聞瑾握着一扇門的把手,轉頭驚訝的看着趙凡從另一扇門進來。

還沒等他恍然大悟,趙凡驚恐的跑過來把他從這扇門前拉開,“唉不能開這個!這是洋哥畫室,他不讓人進!”

…這屋裏還有個畫室啊。那他這一卧室比自己租的公寓還大不少呢。

“瑾哥,洋哥讓我叫你起床下樓吃飯呢。”趙凡說。

“…你怎麽叫我…?”聞瑾剛就想問了,他之前都叫趙凡“凡哥”呢。

趙凡聽了撓着頭笑,“我…我才知道您和洋哥是高中同學,我比洋哥小兩歲呢,所以您肯定也比我大。”

趙凡初中沒上完就出來混了,所以說話辦事兒社會氣息比較濃,聞瑾是真沒看出來他比自己還小兩歲。

“啊…”聞瑾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你叫我名兒就行。”

趙凡卻擺擺手,“那不行,您是洋哥朋友。我叫洋少聲哥,叫您直呼其名的您說這能合适嗎?”

“哥你趕緊下來吧,洋哥做好飯了已經。”趙凡又催了他一句,先下樓了。

聞瑾只好跟着他走,走到門口時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那個沒打開的門。

畫室啊。

他只當于洋考上了美院,覺得挺好,最終學了喜歡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真挺對不起的啊大家

最近是真的應酬多。

今天開車還出了點事兒,唉,真是說不下去了。艹了就簡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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