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點實力
“老大，發生什麽事了？”手下4444跟着飄進來，盯着李若壽看了又看。
“我看你有點虛啊，難道剛才用了魂力？太危險了！在活人身體裏妄動魂力，我們自己也會受損。要是傷了根本，那就徹底玩完了！老大，我明天給你帶幾碗烏魂湯，得趕緊補回來才行啊。”
“這個薛奕，不簡單。我懷疑他有靈覺，不是普通人。”
李若壽站在窗前，表情肅穆沉重，沉吟道：“生死簿上顯示薛奕早在5年前就死了。”
“可是我們看到的薛奕，分明就是個活人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是怎麽死而複生的？”
“不管是不是活人，他必須死！總之不能再拖，把薛奕魂魄帶回局裏，越快越好。”
李若壽拉開窗簾，看着窗外夜景，萬籁俱寂的城市，到處星光璀璨。玻璃窗上倒映出冷峻深刻的側臉，透着一股勢在必得。
第二天一早，薛奕準時到劇組，跟衆人親切打招呼，一派優雅從容，絲毫不見昨晚的狼狽虛弱。
導演見薛奕出現，臉上笑容加深，語氣略帶關切，“身體好點沒有啊？上午這幾場戲吃重，還有不少高難度的打鬥，你得給我打起精神來。不行別硬撐，演員用替身很正常嘛。我先過去，你跟動作指導再熟悉一下。”
薛奕點頭，進去化妝換衣服。等再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換上黑色T恤和牛仔褲，腳上穿着白球鞋。
身材瘦削，皮膚白皙，發絲淩亂垂落，臉上塗了些粉底，嘴唇紅潤飽滿。這身造型像極了剛出校門的大學生，渾身上下散發着青春氣息。
李若壽倚在角落裏，嘴裏叼着煙，滿臉痞氣，眼睛環視一圈現場，視線最後落在不遠處的薛奕身上，頓時被吸引住，無法再移開。
還別說，确實長得不錯，腰細腿長，身材也還過得去。
細細打量起薛奕，他的目光一寸寸描繪着對方的身體，微微點頭。等再回神，他趕緊看向別處，臉色很不自然。
蹲在地上默默抽煙，李若壽看到道具組在布置現場，攝影組忙着調鏡頭。導演跟幾位主要演員坐一塊，正唾沫橫飛地跟他們講戲。薛奕也在其中，他坐在導演左手邊，安靜聽着，時不時低頭對劇本，看起來還挺認真。
這部商業警匪動作片，拍攝已接近尾聲，薛奕飾演的男一是個亦正亦邪、複雜隐忍的悲情角色，剛從警校畢業被選中成為黑幫卧底，兄弟情義、正邪之戰，在雙重身份間游走掙紮，最終自我毀滅完成了人性的救贖。
Advertisement
今天的第一場戲，薛奕飾演的男主加入黑社會不久，陷入幫派鬥争在街頭被古惑仔瘋狂追殺。導演一聲令下，各就各位，正式開拍。
薛奕進入鏡頭，在事先清場的街頭上不停奔跑，後面幾位群衆演員手拿砍刀，模樣兇悍地狂追。
短短一場奔跑的戲，來回拍了四五遍，已經不用化妝，薛奕的後背和頭發完全被汗水浸濕，狼狽不堪，越到後面動作越是遲緩。
等到導演喊了通過，薛奕彎腰站在原地，不停地喘氣，仰頭一口氣喝光了整瓶礦泉水，看樣子消耗了不少體力。
而作為一名合格的吃瓜群衆，李若壽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聽到有人喊他，李若壽撇了撇嘴，頗為不耐煩，這才慢悠悠地晃了過去。
“小李，你趕緊拿毛巾給薛哥擦一擦，別讓他感冒了。”然後，李若壽的手中平白無故就多了條毛巾，說是給薛奕擦身體用的。
盯着手裏的玩意兒，又瞥了瞥薛奕，李若壽緊蹙着眉頭，遲遲沒有動作，似乎不大理解那句“擦身體”是什麽意思。
怔在原地，他不禁陷入了思索，表情嚴肅而凝重，那副樣子就像要上戰場的士兵，怎麽都有點孤注一擲的悲壯意味。
下一秒，李若壽手裏的毛巾就被薛奕拿走。
“沒事，我自己來。”薛奕溫聲說道，瞟了李若壽一眼，見他緊張無措的模樣，不由笑出了聲，唇角挂着輕微的弧度，看起來心情不錯。
場務這時進場，提醒薛奕繼續拍攝。将毛巾塞回李若壽手中，薛奕跟着場務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沖着某人搖頭輕嘆，嘴角笑意漸濃。“下次別發呆！道行不夠，容易露陷。”
發生了什麽事？他怎麽有種被耍的感覺！
李若壽怔在原處，擰眉盯着薛奕走遠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不愉快的神色。
接下來是薛奕飾演的男主被古惑仔追殺，從二樓跳下順利逃脫的戲份。現場拉了警戒線，阻止無關人員進入。
為貼合戲中場景，特意選了這棟破舊的樓房，狹窄擁擠的走道，地上四處堆積的垃圾雜物，再配上淅瀝的雨絲，更能凸顯危急的情勢和強烈的沖突。
此時，薛奕站在二樓走道裏，腰上系着威亞，動作指導在他身邊耐心講解，群衆演員靠在牆角偷偷抽煙，等待拍攝命令。模拟人工降雨的灑水車原地待命，地上已經鋪了一層軟墊，起到防護作用。
導演坐在攝影機前檢查布景，副導演進場做最後的查看。一切準備就緒，可以正式開拍。
第一遍的時候，随着Action，薛奕跑進樓道裏，橫沖直撞，眼見群衆演員跟了上來，随即利落躍上欄杆，縱身往下一跳，動作幹淨利落，可惜落到地面的角度不對，只能重新開始。
第二遍，薛奕重複剛才的動作，完美落地，卻因某位演員表情不當，再次重來。
第三遍的時候，薛奕再次躍過欄杆，毫不猶豫地跳了下來，誰知這時身上的威壓出了問題。
變故發生得太快，在場的人還來不及反應，只見薛奕的身體在半空一晃，直挺挺地摔下，偏離軟墊的方向，嘭地一聲砸到地上。整個人倒在了碎玻璃上，周圍已經漫出殷紅的血跡，顯得觸目驚心。
現場全亂了套，不斷響起驚呼尖叫，工作人員迅速沖了過去，把薛奕從血泊中扶起。衆人陸續圍了上來，“天吶，手臂留了好多血，這麽大的口子。”
“得去醫院，你們誰趕緊叫救護車啊！”“導演，薛哥這樣不能繼續拍了……”
李若壽自然也目睹了這場意外，見薛奕硬生生摔在地上，手中的煙頭忽然掉落，幾乎是瞬間趕了過去。看到很多人圍在那，手忙腳亂的樣子，他的腳步猛地止住。
身體僵硬了幾秒，李若壽終是往後退了退，轉身遠離了嘈雜紛亂的事故現場。
導演和工作人員要求薛奕去醫院，簡單包紮過後，薛奕不肯離開，在現場坐下休息。等恢複體力後，他找到導演，要求拍攝剩餘的戲份，并堅決不肯用替身。
最後，在薛奕的強烈堅持下，劇組重新布完景，又繼續剛才的拍攝。李若壽站在遠處，看到薛奕竟然不去醫院，而是換好服裝親自上陣，身上綁着威亞，看樣子是打算重新拍攝。
這次薛奕躍過欄杆的動作微微遲鈍，然後是跳下、落地，蹲在地上定角度。胳膊上的白紗布被染紅，幾滴血順着手臂緩緩流下，天空飄着細雨，頭發被打濕擋在額前，此時的薛奕已與角色融為一體，眼神堅韌不屈，散發着富有力量的美感。
導演估計礙于薛奕的傷勢，沒怎麽提意見，欣然通過。倒是薛奕，走到攝影機前，檢查起剛才的畫面，主動指出了幾點缺陷。
于是，再次重拍。折騰了半上午，最後這場戲總算完美通過。
李若壽靠在牆邊，瞧着拍攝現場的一切。
此刻，他眼中的薛奕，對待演戲執着認真，眼神中似乎蘊藏着堅定的信念，沒有絲毫怨言。望着場中的人，他的嘴角不覺露出笑容，真誠而愉悅，眼裏已看不到任何鄙夷，甚至流露着一絲贊賞。
這小子有點實力，看來不是個花瓶！
“老大，你笑什麽呢？”4444舉着黑雲傘，突然出現，看到領導站那自顧自地笑，不明白是什麽情況。薛奕沒被摔死，白白錯失這麽好的機會，難道不應該覺得可惜，老大怎麽還挺高興的？
“哎，太可惜了！要是從20樓跳下來，估計這會兒薛奕早摔成肉泥了！老大，別灰心吶，我們還有其他辦法！”
聽到4444的話，李若壽瞬時收起了笑容，低頭盯着自己的腳面，也不知在想什麽，只是應付地嗯了一聲。
晚上，李若壽被派去照顧傷患，看到薛奕坐在辦公桌前看劇本，他把醫藥箱放在桌上，輕飄飄地來了句：“這麽刻苦！”
聽到動靜，薛奕擡頭，掃了眼醫藥箱，目光又落到李若壽身上，他的表情一松，聲音帶着幾分慵懶，調侃道：“不是希望我早點死？這可是很好的下毒機會！”
“放心，不會讓你舒舒服服的死！我看看，是先挖掉眼睛，還是先剝皮抽筋，慢慢折磨你。地獄十八酷刑聽過沒有，拔舌算輕的，還有油鍋、火山。怕嗎？”
“嗯，挺怕的，大俠饒命！”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名字太不吉利，還是李若壽，聽着順耳。”
“不準再提李-若-壽三個字。”
“那叫你什麽？”“叫大人！”
“臣妾做不到！”
“賜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