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有時候的習慣養成是相當奇怪的,比如風荷,就已經習慣了每天上學放學的路上,都會看到一只蹲在牆角的花臉小狐貍了。

秉承着不是一個世界,他也不知道對方是善是惡,最好不要接觸的原則,風荷每次都是面無表情的路過,完全當看不到的。

直到這天周末,外出晨跑的風荷遇到了天氣突變,剛還只是有些陰沉沉的天氣驀地下起雨來,他不得不暫停跑步轉頭回家的時候,在那個路口,看到了這樣一件事。

一件讓他徹底改觀的事。

天天都蹲在牆角處的狐之助在看到天氣轉變,下起雨來的時候,有些沮喪的低下頭。

他是無意間流落到這個時空的,在這裏人生地不熟,雖然作為進過時之政府嚴格培訓的式神,他也不是對這個時代沒有了解,但資料和真正到這裏,親身接觸又哪裏會一樣。

如果僅僅是他自己流落到這個時空,或許他想的就是該怎麽好好活下去,再尋找回家的道路了。

但他不是自己單獨來的,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負起責任來。

當務之急,他需要尋找一個能幫得上忙的人,但人類當中,擁有靈力,能看得見他的人何其稀少,他每天都在這裏尋找、等候,卻一個人都沒有找到。

他不敢也不能走得太遠,只能在心底祈禱,能盡快遇到一位擁有靈力的大人。

在心底給自己鼓了鼓勁之後,狐之助又重新擡起頭來,他還不能放棄,肯定會有希望的。

就在狐之助看向前方道路的時候,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奶奶杵着拐杖走了過來,這位老人家大概也是出門的時候沒有帶傘,看到天氣驟變,就加快了步伐。

但她到底年紀大了,腿腳不如之前年輕的時候靈活,走得太快了下雨地上又有些濕滑,一不小心,就摔倒在了路邊。

狐之助被吓了一跳,忙爬起來,幾步就跑到老奶奶身邊,“您沒事吧?有沒有摔到哪裏?還可以站起來嗎?”

情急之中,狐之助又忘記了,他是一只式神狐貍,能看到他的,只有具有靈力的人,所以哪怕這種時候他急得團團轉,也是沒有絲毫辦法,哪怕想去喊人都做不到。

好在狐之助的焦急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很快,就有藍發的少年,從雨幕中匆匆而來,見狀立刻就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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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單膝蹲在摔倒的老奶奶面前,“您沒事吧?”

剛摔得有些懵的老奶奶慢慢反應了過來,“沒事,沒事。”她試圖自己爬起來,少年見狀忙搭手扶上一把,穩穩的将老奶奶扶了起來,“請小心。”

“啊,實在是太感謝你了。”被扶起來之後,老奶奶禮貌的道謝。

“您太客氣了,”少年并沒有就此放下心來,“我送您回去吧。”下雨路滑,他實在有些不放心。

“這太麻煩你了。”老奶奶搖着頭拒絕,“我自己可以的,我家離這邊不遠的。”

“還是我送您回去吧。”少年也很堅持,“雨越來越大了。”

于是在他的堅持下,老奶奶終于妥協下來,被他扶着慢慢往遠處走去。

“真是太好了。”見到這樣的場景,狐之助也高興了起來,“真是個好少年呢。”

就在他感嘆的時候,藍發的少年突然回頭,有意無意朝這邊望了一眼。

狐之助怔了下,就看到藍發少年回過頭去,沒有任何表情上的波動。

“哇,我還以為他能看到我呢。”自己吓自己一跳的狐之助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啦。”他其實是認識這個藍發少年的,畢竟他在這裏已經有不短的時間了,每天都能看到一些固定的人往返于這條道路。這個藍發少年,就是其中的一員,穿着校服每天從這條路上學放學,他容貌出色氣質出衆,狐之助當然也有注意到。

只不過很可惜,對方也是沒有靈力的,從未多看過狐之助一眼。

“真是可惜啊,這位大人看起來很溫柔呢。”狐之助慢慢走回牆角的地方,自言自語道,“看起來冷冰冰不好接近的樣子,沒想到人挺好。”

狐之助嘆了口氣,也就不再可惜這些事了,既然都沒有可能性,多想也沒什麽用啊。

他邊這麽想着,邊往巷子裏面縮了一點,這裏有個小小的凸起,正好可以讓他擋一擋雨。

雨越下越大,然後卻在下了一會兒之後,驟然停歇。

“雨停了呀。”狐之助從巷子裏出來一點,使勁抖了抖身上的毛,然後開始想辦法順毛,雖然他只是式神,但仍舊多多少少保留一下真正的動物特征,比如喜歡順毛。

然而就在狐之助低頭順毛的時候,有人走到他面前,然後蹲了下來。

察覺到頭頂處的陰影,狐之助有些奇怪的擡起頭來,然後就正對上一雙毫無陰霾,如同夏日晴空般的透亮眼睛。

狐之助愣住了,一時之間,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反應才比較好。

而對面的風荷看着傻呆呆的花臉小狐貍,也是想要嘆笑,他之前怎麽會覺得這樣呆呆的一只妖怪有什麽危險性呢?

當然,他表面上仍舊是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将手裏的東西遞到狐之助面前,并往他前面推了推。

狐之助下意識低頭,看向被藍發少年推到自己面前的東西,然後,就有很熟悉的香味飄了出來,狐之助來不及多想就反射性的歡呼了起來,“油豆腐,是油豆腐!”

“嗯,”風荷淡淡的開口,“之前看到你跟了提着油豆腐的人一路。”嘴裏還一直念叨着油豆腐油豆腐,眼巴巴看着人的樣子。

“我,我真是太失禮了!”狐之助聽到風荷的話,羞愧的簡直要把頭埋進地裏了,他根本就沒想到過自己一時的舉動會被人看到了。

然後下一刻才發現不對,狐之助猛地擡頭,不敢置信的看向風荷,“等等,您,您看得見我?”

他,他,他不是每天都毫無異樣的從他面前走過嗎?難道其實他是看得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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