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剽竊事件
她見中年男子的臉色立時沉了,只好語氣放緩地說:“我很了解自己的弟弟,他根本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這裏面一定是有誤會的。”
“可是……”許主任咳嗽了一下才把話說全,“可是昨天晚上,因為路驕陽闖入葛新月的卧室,葛先生報了警。”
路星辰震驚地轉頭看向路驕陽,問:“驕陽?!”
路驕陽一直看着那個少女,抿緊嘴唇一聲不吭。
“路驕陽一直是我們學校的優等生,他出了這種事情我們也很驚訝,但是無論是班導還是我們跟他談話,他都不肯開口,我們希望你能跟他好好談談,争取能取得葛新月家長的諒解。畢竟高考在即,假如……”
許主任沒有把話說得很清楚,但看路星辰的那一眼裏給她的暗示已經足夠清楚。
假如葛新月的家長不肯在警局撤銷報案,路驕陽就會在檔案裏留下這一筆,那麽就算他成績再好也被毀了。
路星辰的心瞬時就抽緊了:“我一定,一定會好好跟他談的。”
路驕陽卻擡起頭看着長發少女,他的眸子黑得有些幽深:“我只想問你,你是這麽跟別人說的嗎?是我在糾纏你?”
那個女孩子臉色白得像張紙,中年男子皺了皺眉:“別怕,有爸爸在,你實話實說。”
葛新月擡起頭,迅速看了一眼路驕陽,又将頭垂下。
路星辰這才發現她的容貌非常秀麗,這就難怪以路驕陽這種在老師心目中天之驕子的身份,別人也會對她所說的話半信半疑。
葛新月低下頭,手緊緊握着自己的衣服,眼淚越流越多,但嗫嚅了半天也說不上一句完整的話。
“你看是不是讓孩子們都冷靜一下,也許這裏面真有什麽誤會呢?”許主任委婉地說道。
中年男人沉着臉說:“我知道你們想維護學校的尖子生,但是如果不給我們一個公道,我不介意把這件事情直接捅到教育部去,我就不信沒有公平處置的地方。”
他說着站起身,也不顧許主任的勸留就帶着葛新月走出了辦公室的門,許主任給了路星辰一個眼色,路星辰急忙追了出去:“葛先生,葛先生,您慢走,我們再談一談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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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好談的?”中年男人拉着葛新月一路不停留地進了停車場。
看見他打開車門要走,路星辰急了,擋住車門顫聲說:“葛先生,驕陽再有錯,他也還是個孩子,請您看在這點上,給他一個機會。我們姐弟無父無母,他一直,一直都是個聽話的孩子,請您,請您給他一個機會。”
中年男子看着路星辰,突然笑了笑:“你是路星辰小姐,對嗎?”
路星辰微微一愣:“你認識我?”
那名中年男子又微笑了一下,然後有些意味深長地說:“哦,是這樣。有人托我轉告你一句話,假如你不找雨隆蘭小姐的麻煩,那麽你,還有你的家人就不會有麻煩,否則……”
路星辰整個人都被震得雙耳嗡嗡作響,她嘴唇抖了抖,還沒有出聲,路驕陽從後面一把拉過了她,冷聲問:“否則怎麽樣?”
中年男子也收回了剛才在辦公室裏作為一名父親義憤填膺的模樣,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态度看着面前的這對姐弟:“路小姐你心裏很清楚我說的是什麽,有錢人家的門不是那麽好進的,做人只有識趣才不會有麻煩。你說對不對,路小姐?”
他看着禁不住有些顫抖的路星辰,篤定地等着她的承諾。
路驕陽卻微微一笑:“去告吧。”
“驕陽!”路星辰擡頭失聲阻止。
“驕陽……”葛新月也有點變了臉色,顫聲喊道,但是路驕陽的神情卻全然不變,重複了一遍:“去告吧。”。
“你說什麽?!”中年男子語帶警告地問道。
路驕陽面露譏笑之色:“無論你想從中獲得什麽,我都不會讓你如願的。所以,要告我……請便。”
中年男子像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他放沉了嗓音說:“小子,你要好好考慮你将會付出的代價,太年輕了有的時候會不知輕重。”
路驕陽的目光在葛氏父女的臉上掃過:“代價?在你這樣人的心中可能不懂,廉恥是不能作價來賣的。”
他的目光太過輕蔑,以至于刺痛了那個中年男子,他咬牙說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高材生,你就等着回家掃馬路吧。”
路星辰掙紮着想要上前,但路驕陽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她。
“請便。”他回答。
他丢下兩個字,轉身拖着路星辰便走,但他們沒走多遠,葛新月就追了上來。
她抓住了路驕陽的手臂:“驕陽,聞家比你想象的複雜多了,你姐跟聞慕陽是絕對不可能有結果的。你為什麽那麽固執,不要那麽固執好不好?!”
路驕陽停下了腳步,看着哭花了臉的葛新月:“只要我姐還喜歡那個男人,我就絕不會出賣她的幸福,這可能……是我跟你唯一的不同。”
他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湊在葛新月的耳邊說:“至于你……我跟你發誓,以後所有你想要的,我都不會讓你得到。”
路驕陽說完就拖着哭得稀裏嘩啦的路星辰向前走去,身後傳來了聲嘶竭力的喊聲:“路驕陽!!”
路驕陽的腳步絲毫也沒有停頓,路星辰則雙眼發黑,腿也有些發軟,眼前一片模糊。
“拜托,争點氣,姐。”路驕陽托着她的肘下說道。
一直到走出很遠,路驕遠才算停下腳步,路星辰靠在弟弟的胳膊上放聲大哭,仿佛要把這五年來所有的壓抑,所有的艱辛全部都倒出來。
“哭夠了,就回去吧。我長大了,有些事情自己會承擔,你是我姐,可不是我媽。”
路驕陽說得很輕松,但路星辰卻知道那不過是為了不想要她負疚而……
怎麽會不在意,從小時候起,路驕陽就是全家的希望,“我的弟弟是天才。”這句話,這個認知,曾是路星辰未來僅能看得見的燦爛。
“我要救弟弟,我要救他。”路星辰握緊了手坐在公交車上,心中所有的念頭便只剩下這一個,包裏的手機響了好幾次,她才聽見。
聽見電話裏的聲音,她略愣了愣:“聞總?”
聞慕陽擡手捏了下桌面上的手機,很快便響起一個略顯呆板的女聲:“現在是下午時間九點三十分整。”
隔壁桌的顧伯收起報紙走過來,輕咳了一聲:“慕陽,咱們這是吃完了飯沒?”
“沒。”聞慕陽抿唇。
“我說怎麽這麽餓。”顧伯摸出旁邊的筆記本,掃了幾行,才擡起頭來說,“哦,對了,今天是請路小姐吃飯……要不你給她打個電話?”
“忘記就算了,我用得着非要提醒她來吃飯嗎?”聞慕陽拿過餐巾,将它鋪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顧伯點頭同意:“說得也是,反正現在九點多了,我看就算打給她,她也不會來了,我們自己吃吧。”
“我沒胃口,你吃吧。”
“慕陽,別做自讨苦吃的事情。”顧伯一邊示意上菜,一邊勸道,“聽一句勸,隆蘭是我看着長大的,她是傲氣了一點,但她從小就喜歡你,而且她有能力在我們這群老家夥都死光了之後照顧你跟聞思。如果你們倆結婚,我也可以安心準備棺材了。”
“你吃吧,我先走了。”聞慕陽起身拿起手杖就離開了。
“哎,慕陽,慕陽。”顧伯在他背後叫道,但此時剛好有侍應生把菜端了上來,他只得坐了回去。
經理貝爾納連忙走上前,忐忑地問:“先生,今天的菜還沒上,那位先生怎麽就走了呢……是不是又有什麽不滿意?”
顧伯客氣地說:“不是,他只是有些要事。”
貝爾納明顯松了口氣,笑着說:“那真是有些遺憾。今天我們的主廚特地送了一道甜點請您鑒賞,希望您覺得滿意。”
顧伯客套了幾句,等貝爾納走了,他才拿起刀叉滿意地說:“就因為走了個客人,就送甜點,嗯,這家店的服務真是非同一般。”
“車到了,您是在這兒下車,對吧?”計程車司機将車子停在了路星辰的小區門口。
聞慕陽沉默了一會兒,點頭說:“是的。”
“這邊是老小區,路有點不平,你要走小心點,不如讓你的家人……”計程車司機看了看聞慕陽的衣着,又改口說道,“不如讓你的朋友來接你。”
“謝謝。”聞慕陽下了車,站在門口,他回憶了一下上次來的時候走過的路線,向前直走130米,轉彎再走10米,轉彎口有一個向下的坡道。花。霏。雪。整。理。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拿起手杖自如地向前走去。
“星辰,現在上去好好睡一覺,要相信明天起來你遇到的都是好事。”
聞慕陽一轉彎便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他有些慌亂地拿起手杖點了點,将自己掩到一棵道前銀杏的後面。
“謝謝你,你的晚餐,還有幫助,謝謝,聞總。”路星辰的聲音裏充滿了感激。
“說過很多遍了,私下裏叫慕庭就好了。”
路星辰的聲音頓了頓,但随即說:“謝謝你,慕庭。”
“不用謝……生日快樂,桃樂絲。”聞慕庭微笑道。
聞慕陽靜靜地站在陰影裏,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掌心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路星辰來電,路星辰來電。”
他有些手忙腳地掐斷了手機的鈴聲,轉身就走,可是剛走幾步就被坡道絆倒了。
聞慕陽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忽然就想起了路星辰的話,他計算走過的每一段路,長多少,寬多少,臺階有多高,假裝自己是個正常人,可是這一切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只要那麽一個微小的疏忽,就可以輕易地撕開那層僞裝。
無論他裝得多麽自如,可事實上他就是什麽都看不見。
路星辰走在樓道裏,看着手機,敲了敲自己的頭,今天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以至于她竟然把跟聞慕陽的約定給忘了。
而就在剛才聞慕庭祝她生日快樂的那一瞬裏,她突然就想起了聞慕陽。
他是想給她慶祝生日嗎?
可是偏偏是今天,聞慕陽一定是生氣了,所以才會不接她的電話,她看了一下時間,已經近十點了,法國餐館恐怕都已經打烊了。
她收住腳,轉身奔出樓道,與此同時,聞慕陽坐上了計程車。
路星辰雖然不敢存有希望,但看見餐廳緊閉的門還是隐隐有些失落,她看着手機猶豫了好久,終于又撥了一個。
出乎她意料的是,聞慕陽居然接了。
“有什麽事?”
“對不起,今天失約了,我這邊發生了一點重要的事情,所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聞慕陽就已經淡淡地說:“我今天約了你嗎?我都忘了。你沒去正好,還有別的事嗎?”
路星辰低頭嗫嚅了一會兒:“還有你說過今天會給我答案的。”
“答案?哪個?”
“就是上次那個!”路星辰見聞慕陽一派完全記不起來的樣子,心想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有些惱火地說,“你上次說了,會考慮我在你心裏是什麽樣的人。”
“那我上次是怎麽回答的?”
路星辰悶悶不樂地說:“你說是路人。”
“我不是……已經回答你了嗎?”
路星辰深吸一口氣,這一個晚上的打擊足夠讓她窒息了,聞慕陽最後這沉重的一擊把她所有的理智都擊碎了。
“既然你早就清楚答案,又為什麽裝模作樣說要想一想?!聞慕陽,你就是個渾蛋!!”路星辰沖着電話大聲地叫道。
“那麽我呢,你想清楚自己的答案了嗎?”聞慕陽反問道。
路星辰咬着牙說:“我從來一是一,二是二,我需要想什麽答案?”
這次聞慕陽沉默了好久,才略略低啞地問:“路星辰,你究竟是想跟我睡覺……還是想跟……很像某人的我睡覺?!”
路星辰從來沒想過會從聞慕陽的嘴裏聽到“睡覺”兩個字,明明這兩個字很普通,非常普通,但因為太普通,太直白,路星辰沒想過只喜歡說潛臺詞的聞慕陽會把它說出來。
怒氣好像陡然間就煙消雲散了,她像又隐隐聞到了聞慕陽身上的味道,混合了香皂跟陽光的味道。
當然是想跟你睡,這句話路星辰臉皮再厚也有些說不出口,只是瞄着夜色中的霓虹燈悶悶地問:“你像誰啊?”
聞慕陽沒給答案,一時之間像是只有無聲的電波在兩人耳邊流淌。
感覺到聞慕陽想要挂斷電話,路星辰擠出了一句:“我今天真的很倒黴,聞慕陽,現在還沒到十二點,你再見之前能不能跟我說聲生日快樂。”
“既然知道沒到十二點,說什麽生日快樂?”
路星辰踢了踢馬路邊的一顆小石子:“因為大家都說水晶鞋只能穿到十二點以前。”
聞慕陽握着手機,隔了很久才說:“那你十二點以後穿什麽?”
“半夜三更當然是換成拖鞋啊。”
“我沒習慣十二點前祝人生日快樂,你只好在換拖鞋的時候聽了。”
說完,也不管路星辰同不同意,他就把電話挂斷了。
路星辰卻對着響起忙音的電話繼續說:“因為我突然沒有信心……相信總有一天會那麽走運變成你半夜十二點看見的那個穿拖鞋的女人。”
她站在大街上,仰望着星空,剛才那麽一刻,也許只差那麽一點,她就向命運低了頭,變成他星空裏的一顆流星。
而聞慕陽挂掉電話,立即撥了另一個號碼:“高登,今天是怎麽回事?”
“哦,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呢。路星辰的策劃案被人搶先發表了,所以今天她應該會很狼狽吧。”
聞慕陽深深地吸了口氣,曲擇林頓了頓又說:“另外還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你既然這麽說了,那就是想告訴我了。”
曲擇林輕笑一聲:“我偶然聽到一則消息,雨家那邊有個供應商叫葛聰明,他有一個女兒好像跟路星辰的弟弟是同學,關系很密切,不過我聽說葛聰明昨天去警局報案說有人跟蹤騷擾他的女兒。”
聞慕陽冷冷地說:“我看他不太聰明。”
“也不算不聰明吧,畢竟即便會惹得你不高興,但只要讓雨家心情愉悅,他就沒什麽損失。”
“可是他讓你盯上了,別告訴我你真的是偶然打聽到的。”
曲擇林只是微笑了一下,沒有反駁。
聞慕陽挂了電話,擡手将卧室裏的燈光都關閉了,其實他用不着燈光,只是習慣地想要像正常人那樣開着燈。
他在漆黑的夜裏背靠着床沿長長地,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擡起拇指按動着手機按鍵反複聽着裏面的機械音:路星辰電話……
路星辰在公司門前站了好一會兒,“路星辰,要逃的話別用我的事情當借口。”這是路驕陽的原話。
他是驕傲的弟弟,她跨進了大門,那她就要當個可以讓弟弟驕傲的姐姐,無論是什麽她都想去面對,她都決定要去面對。
踏進辦公室,裏面的氣氛很熱烈,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情,路星辰一進來,茱迪等人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立即閉嘴了。
董雅蘭看了她一眼,但沒說話,隔了一會兒路星辰路過的時候,她塞了張紙條給她。
路星辰接過紙條,坐到自己的格子間,展開紙條,上面寫了一句話:曲擇林同意再讓部門重新做一份策劃案。
再做一份策劃案,路星辰将紙條握在掌心中,擡頭見雨隆蘭的辦公室門還鎖着,顯然她還沒來。
雨隆蘭徐徐停下車子,略有些詫異地擡頭看向靠在隔壁車輛上的人:“慕陽。”
聞慕陽擡起頭,停車場裏的燈光不太亮,可是足夠看清他的臉,如同初見那樣,眉目依舊,只是兩道漆黑似修剪過的眉下,那雙曾經明亮的雙目現在變得黯然,如同一汪古潭,不起波瀾,沒有色彩。
雨隆蘭覺得心軟了下來,聽見自己溫聲問:“股東會議不是開完了嗎?這麽早不在家休息,怎麽過來這邊?”
“我過來是因為想要找你。”聞慕陽擡起了頭,“曲擇林會同意再給聞思一次機會,我希望你這次能讓路星辰安心地把策劃案做完。”
“你這是什麽意思?”雨隆蘭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難道我上次沒給她機會嗎?究竟是誰兩手空空地跑到客戶面前丢聞思的臉?!聞慕陽,無論高登林還會不會給策劃部機會,我都已經決定在今天開除路星辰!”
“你應該問問她為什麽沒做案子。”聞慕陽站直了身體開口說,“你在開除一個員工之前,不應當了解一下真實的情況嗎?”
雨隆蘭怒極反笑:“怎麽,我還要問她到底有多無知,有多無能,有多……”
她正說着,有一個女子急匆匆地趕來,看見雨隆蘭剛開口叫了聲部長,轉頭見着雨隆蘭後面的聞慕陽不禁既有吃驚,又有失措。
“莉達?這個時候你來停車場做什麽?”雨隆蘭雖詫異,但只是很尋常地問了一聲。
“是我讓她來的。”聞慕陽淡淡地說道。
吳小妹心中突然莫名地飄過一絲心慌。
“她沒有上臺是因為你欣賞的這位莉達小姐的策劃案跟她的是一模一樣的。”聞慕陽語調不高,但很冷地說道,“你不應該問問她為什麽這麽湊巧跟路星辰是一樣的嗎?”
雨隆蘭轉過頭去看着吳小妹:“這是怎麽回事?”
吳小妹的臉色由紅轉白,站在那裏咬了下嘴唇,沖口說:“難道就不會是她剽竊了我的構思嗎?”
聞慕陽卻淡淡地說道:“她剽竊了你的構思,所以讓你先上臺然後讓自己啞口無言嗎?又或者……你也有一個叫文娜的記者室友正在做麻雀變鳳凰這個綜藝節目的采訪工作?”
吳小妹立時像是抓到了什麽,大聲說:“沒錯!我跟她是室友,文娜也是我的室友,這個消息是共用的,憑什麽她能用,我不能用?”
“你能用……你是在偷偷地用,你不但偷了自己室友的策劃案,你還想利用這點來陷害她。你知道為什麽曲擇林不用這個案子?因為他早知道路星辰做的項目是這個。你沒有試圖真正了解自己的客戶,你沒有設身處地為客戶真正考慮過,你沒有接觸客戶的産品,你沒有想過減少可能産生的費用,你只想搶這個策劃案!你沒得到這個案子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為你的人品太差。”
吳小妹的臉色徹底轉成了蒼白色,臉上的紅暈全然不見,整個人如同從天堂打了個轉又回到了地獄。
她根本不敢去看雨隆蘭的臉色,卻能真實地感覺到雨隆蘭的眼神銳利如針似的看着她。
“按我說的做吧。我希望這次所有人……都能吸取各自的教訓。”聞慕陽說完,拿起手杖轉身就要離去。
“聞慕陽!你是想為了一個女人跟我對着幹,是嗎?”雨隆蘭的臉色有些緋紅,她的美麗是收斂精致的,但她的氣質偏偏并不委婉,所以做不到自然,她原本應該是張揚激烈的,過多的收斂令她反而有點像被玻璃壓平了的玫瑰,有點扁平。
可是現在的她,如同一株苞蕾瞬間綻放,因為怒氣而生動,可是這樣的雨隆蘭,十多年前聞慕陽沒見過,現在他更是看不見了。
聞慕陽頓住腳步,隔了一會兒才轉過身來:“對了,還有一件事,路星辰的弟弟路驕陽是我托人保的,我保了第一次就會保第二次。”
“你說什麽?!”
聞慕陽沒有回答她,卻淡淡地說:“我認識的雨隆蘭,是不需要養打手的,也是用不着耍手腕的,是不屑于卑鄙的。你是高傲的,一直都是,我希望你至少能維持住這份高傲。”
他說完便徑直離去,雨隆蘭對着他的背影身體微顫:“聞慕陽,你……你忘了你……”
她想要說話,可是偏偏胸口發悶,眼前發黑,她撐住了旁邊的車子,吳小妹連忙上來攙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