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設局
陳寡婦走後,徐清钰關上門,面上滿是陰鸷。
之後,他面上露出天真又活潑的笑,開門出去。
初元被徐清钰那乍然冷下來的臉吓了一跳,心道,這男主是學川劇變臉的嗎,怎麽這麽駭人?
因這一耽擱,初元又錯過最佳出場時機,沒柰何,只能繼續潛伏,再尋個好時機。
男主出了院門,左右掃視一眼,見沒有什麽人,快速繞道沒多少人走的小路,一路走到山腳的一間單獨的小屋子。
到了那間屋子門口,他沒有進去,而是警惕地觀察四周,确定無人後,再繞到沒人看見的屋後。
他頭湊近後門,開口問,“請問,志哥在家嗎?”
他出口的聲音,嬌滴滴的,正是陳寡婦的聲音。
開了口後,他頭貼着門,聆聽裏邊的動靜。
初元盯着正撅着屁股表演口技的男主,一臉木然。
“誰?”一道渾厚的男聲響起,院子裏傳來重重的腳步聲。
“我。”依舊是嬌滴滴的聲音。
“陳寡婦?”
腳步聲急促,似是在疾走,徐清钰忙又開口,“志哥,別開門。”
陳志手已經碰到橫栓上,聞言又收回手,隔着門和‘陳寡婦’對話,“大妹子,你找我有事?”
陳寡婦的名聲陳志是知道的,對于陳寡婦的來意,他有幾分猜測。
他眼露淫光,笑容蕩漾,猴急得咽咽口水。
明明什麽都看不到,卻好似瞧見陳寡婦白白的裸體在眼前一樣。
他又伸手去摸橫栓,想将陳寡婦抱進來親香親香。
徐清钰聽得橫栓動靜,心內冷哼,嘴上還是嬌滴滴地開口,“志哥,咱倆就這樣說說話。還是說,志哥只想着那檔子事,連哄哄我都不願?”
陳志摸上橫栓的手又收回,怕陳寡婦改變主意,忙道,“沒呢,你說,你說。”
陳志惦記陳寡婦這塊肉很久了,只是陳寡婦不讓他上手,他聽村裏其他男人說,陳寡婦的活兒很不錯,和她做過一回,人生才算活過一回。
陳志一直想嘗嘗陳寡婦的滋味,可惜村裏男人護得緊,他嘗不到肉,現在肉自動送上門,陳志不敢任自己心情行事,怕肉跑了。
确定陳志不再試圖開門,徐清钰才繼續開口,“志哥,我傾慕你很久了,志哥呢?”
“我,我也是。”陳志樂暈了頭,也沒想這話裏真假,正為自己魅力而高興。
村裏其他男人嘗過味道又怎樣,這朵花最後青睐的還不是自己?
“志哥,人定時分,村口大榕樹,我等你喲。”徐清钰給陳志扔下這句話,又避着人上了山。
初元這時已經不想現身收徒了,她只想看,男主這局要怎麽成型。
徐清钰上山,找到蛇床子、五味子、遠志等具有性興奮或者催眠功效的草藥,采摘好後回到院子,以一定比例配成粉末狀藥粉。
接近亥時,他小心翼翼地出門,前往村口大榕樹下。
村裏人睡得早,除了犬吠偶爾叫上兩聲,村裏靜得像是睡着。
徐清钰到大榕樹下時,陳寡婦和陳志都還沒到,徐清钰三兩下爬上樹,借助榕樹葉子,将自己身形藏起。
他等了一炷香時間,遠遠地一道黑影往這邊趕來。
徐清钰根據方向辨認,猜測那人是徐寡婦。
當即他扯出個譏諷地笑,笑陳寡婦的猴急,也笑她的淫蕩。
不過,她來得正好,若是陳志先來,他還得出聲哄陳志藏起來,現在省了這個步驟,省了他不少事。
陳寡婦到了大榕樹下,左右張望了下,又嬌滴滴地喊了兩聲“弟弟。”
見沒人回答,陳寡婦倚靠着榕樹幹,凹出個誘人的造型,一雙大白腿從外衣中露出,在這只有星點的黑夜下,也白得發光。
徐清钰面上鐵青,這陳寡婦果真不知道廉恥,外衣裏邊,竟什麽都沒穿。
遠處,又一道黑影閃現,徐清钰從懷裏掏出藥粉解開,藥粉洋洋灑灑,落到陳寡婦臉上鼻尖嘴邊。
陳寡婦下意識吸了一口,一股甜膩的香味從鼻尖蔓延開來。她伸手摸摸臉,摸到一臉粉,不是鳥屎,也不是灰塵。
難道是糕點?陳寡婦舌尖舔了口,甜膩膩的,入口即化。
天上又掉藥粉,陳寡婦舔幹淨嘴邊的,又收拾好臉上的,聽到後邊動靜,她面上露出甜膩的笑,轉身嬌笑道,“弟弟,你來了,可讓姐姐一陣好等。”
身後男人一把摟住她,頭埋在她臉頰邊,含糊道,“好妹子,想死我了,讓哥哥我好好快活快活。”
陳寡婦覺得聲音不對,可是在藥粉的作用下,頓時迷糊起來,眼前是她肖想了許久的嫩小子,又有藥粉的作用,心理和身體雙重愉悅,讓她腦子放之一空,只顧着享受此刻歡愉。
陳志此時精神也不太正常。
他雙眼潰散,用力掐着陳寡婦地脖子,嘴裏還不斷說,“好妹妹,哥哥讓你快活嗎?哈哈哈,快活,快活……”
陳寡婦的掙紮越來越小,氣息越來越弱,最後手一松,整個人歪在樹幹上,不動了。
陳志對這陳寡婦這一情況毫無所知,他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裏。
徐清钰一直冷漠地瞧着這一幕,直至陳寡婦沒了掙紮,才從大榕樹的另一面滑下樹,輕手輕腳地繞道草垛後邊,一溜煙地跑回村。
跑到距離大榕樹最近的那戶人家時,徐清钰站定身,伸手敲門。
這是村長家,裏邊還住着借宿的剛到任的縣令官。
“誰呀。”屋子裏窸窸窣窣地響起聲音,有人穿衣亮燈出門。
“是我,徐小子。”徐清钰低聲應道,“我剛捉蛇回來,經過村口大榕樹下,聽到那邊有人在說話,我擔心有人想對我們村的人不利。”
最近因為水源的問題,永合村和附近幾個村子的人都鬧得不太愉快,徐清钰這個理由,既不會引人懷疑,又會讓村長看重。
果然,徐清钰這話說出口,裏邊人的腳步頻率加快,很快,門開了。
村長和他的四個兒子扛着扁擔鋤頭出來,一人出去叫人,其餘人和徐清钰一同往大榕樹下走。
他們走得靜悄悄的,想抓個現行。
借宿在村長屋裏的縣令官被吵醒,得知這件事,想了想,也跟了上去——要是兩個村子的人吵起來了,他還能調解調解。
大榕樹下,陳志依舊忘我,完全失去警惕心,直至村長一行人到了面前。
離得近了,大榕樹下的人在做什麽村裏人瞧得一清二楚,村長怒叱,“陳志,你在做什麽?”
丢死人了,丢到官大人面前來。
陳志被這一喝,從興奮中回過神,他低頭望着身下慢慢變涼的陳寡婦,再望望村長,腆着臉笑道,“我就和我媳婦野外玩一下,叔,怎麽驚動您了?”
村長得知是陳志,哪怕明知陳志沒媳婦,也不打算繼續追問,陳志是村裏人,無論陳志做了什麽,都是村子裏的事,現在先散了,明天再問問是怎麽一回事。
這時,徐清钰忽然慘叫一聲,“啊——,死人了,死人了——”
村長被吓了一跳,同時心一咯噔,“徐小子,亂叫什麽!”
陳志有殺人前科,他媳婦就是他在床上時沒控制自己情緒,給掐死的。所以,現在聽到徐清钰喊死人了,他第一時間就想起這事,忙打斷道。
這時縣官從村長兒子身後走出,蹲到徐寡婦身側,用手探探徐寡婦鼻息和頸脈,道:“确實死人了。”
他從旁撈過徐寡婦的衣裳蓋在徐寡婦身上,望向陳志,“人證物證俱全。”
陳志吓得後退兩步,慌亂地看向村長,“叔,這不關我事,是她,是這騷貨忽然暴斃,跟我沒關系。對,是她自己身體不好,忽然暴斃的,跟我沒關系。”
村長臉色不好,冷哼道,“有沒有關系不是你說了算。”
徐清钰隐在人群後邊,縮小自己存在感,他知道事情已經塵埃落定,陳志死定了。
縣官只要還要業績,就不會放過陳志,而村長想要繼續當村長,也只能放棄陳志;至于陳寡婦,死去的人,誰會在意?
他眸子冷淡地掃過地上的陳寡婦一眼,似是瞧見什麽髒東西一般,移開視線。
趁陳志還在狡辯,徐清钰脫離人群,回到自己房子。
他鎖好院門,臉上露出個輕笑,身體可見地放松。
藥粉在空中散了個幹淨,陳寡婦和陳志的邀約又沒人瞧見,誰也不會懷疑到他身上來。而他,一舉滅了兩個對他有觊觎之心的人。
目睹整個事件的初元,徹底抛棄之前的想法——她本來想拉風地出現在男主面前,和男主培養社會主義母子情,現在看來,這個想法有多天真。
小小年紀,就城府心計這麽深沉,怎麽可能會對她産生親近崇敬心理?就算表面畢恭畢敬,心裏想着什麽,誰也說不清。
算了,她本就不是自願收男主為徒,也不強求和男主擁有感天動地師徒情,她就護着男主不讓他被人殺了,其餘的,就随緣吧。
不過初元打定主意,要是男主敢對她蛇精病,她一定要在飛升前,先對男主蛇精病,誰還不是小公舉咋地。
擁有天道親爹了不起啊,她還是仙人呢。
天道也不能阻止她,為自己讨回公道。
初元直接現出身形,昂着下巴,冷淡地開口,“吾乃玄坤宗初元道君,與你有師徒之緣,現收你為徒,還不納頭拜師?”
徐清钰望着憑空出現在院子中央的紅衣女人,瞳孔緊縮,心跳劇烈,僵硬在原地。
呼吸間,他猛地後退兩步,眼底閃過戒備,又很快放松,他強行露出個天真又崇敬的笑,道,“您是仙人?”
初元矜持地點點頭。
她可是度過雷劫,轉化仙身的仙人,星元界唯一的仙人。
徐清钰雙眼睜大,面上一片狂喜,不過很快,他強壓激動,露出躊躇和為難的神色。
初元心一咯噔,臉上愈發冷漠,男主這是要出什麽幺蛾子?
徐清钰垂下眼眸,遮住眼底所有的情緒,略帶失落道,“感謝仙人厚愛,不過晚輩志在凡間權勢,對修仙沒有興趣,只能辜負仙人好意了。”
初元,……
真是難為你表演得這麽逼真了,要是我沒看原著,不知道你一聽說有仙人收徒,就屁颠屁颠地跑去測靈根,我真信了你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