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徒
初元懶得再看徐清钰表演,手做出抓取動作,徐清钰就被初元抓着衣襟立在半空中。
“仙,仙人?”徐清钰磕巴地開口,害怕、畏懼地望着初元,雙眼盛滿茫然無措,弱小可憐。
“呵。”初元冷笑,“能想出一計殺二人,還不引人懷疑的孩子,裝成這樣給誰看?”
徐清钰,……
這下他眼底是真切地閃過恐懼,仙人的強大,以及态度的未知,讓他不知所措。
他心理再強大,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還沒到對死亡坦然面對的年紀。
他不知道看到他設計殺人的仙人會如何對待他,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去還有沒有命在。
他掌心出汗,身上肌肉緊繃,腦子快速運轉,思索脫身之法。
他忽然想起這人剛現身時,說要收他當徒弟。
徐清钰眸子一沉,喊道,“師父。”
當徒弟,總比當奴隸安全。
初元攤開手,一朵白雲出現在她掌心。随後,那朵白雲飛離,見風就漲,不過瞬間,就長成毯子大小。
白雲在空中打了個旋,落到初元腳下。
初元松開手,徐清钰察覺到失重,心一突,以為初元要将他從空中扔下,往前一撲,雙臂抱住初元的腰。
初元,……
初元眼刀子飛向徐清钰,冷淡道:“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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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钰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雙腿跪在實處,再注意到他手摟着初元的腰,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像被馬蜂蜇了一樣,猛地往後退,退得太急,平衡打破,整個人往後仰,一屁股蹲坐在白雲上。
他雙手撐着白雲,明明掌下白雲溫涼如玉,他卻覺得掌心熱辣辣地滾燙燙的。
“你成為我徒弟,日後自告別凡塵,你有誰要通知一聲的?”初元眸子低垂,視線準确落到徐清钰身上。
夜風冷冷地吹在徐清钰臉上,也将徐清钰從那瞬間混亂情緒中拉回神。
他頓時冷靜下來,明白初元暫時不想要他性命。
至于初元一個仙人,為何收他為徒,他還不知道——初元态度這般明顯冷淡,他還沒自大到,她是看他根骨出奇,所以,才執意收他為徒。
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整整衣裳,站直身,右手握左手上,給初元行了一禮,“回師父,弟子孑然一人,并無親近之人需要告別,弟子可随時随侍師父左右。”
初元盯着徐清钰的發頂,徐清钰依舊低着頭,一片恭敬。
初元袖子一甩,盤坐在白雲上,閉目冥思,嘴唇開合,“你叫什麽?”
“弟子姓徐,名清钰。”徐清钰學着初元的樣子,也盤坐在一側。
他上半身傾向初元,專注聽初元講話。
“好名字。不過,你既為我弟子,日後只有道號,沒有名諱。你是雅字輩,便換你雅钰。”
“雅钰謹尊師父教誨。”徐清钰極為乖覺,順着初元的話應了,看起來真像個貼心的好徒弟。
至于他心底如何想,便只有他自己知道。
徐清钰這般順從,初元沒有折騰他的心思,同時心道,男主看來也不是那麽不可理喻。
初元面色略微和緩,被天道逼着收男主為徒的負面情緒消失了大半。
算了,折騰不了天道,就遷怒他親兒子,這事不是君子所為。
言必出,行必果,既然答應天道替男主護道,就老老實實幹事。
初元開口,“如此,我這便帶你回修真界。”
她心念一動,正欲驅動飛行器,忽有一人往徐清钰房子方向走來。
初元開口,“村長找你,你要不要見他一面?”
徐清钰有股讓村長留他的沖動,不過想起仙人莫測手段,徐清钰打消這個念頭,他已深陷泥潭,就不要再拉無辜人下水。
他搖頭道,“不了,村長找我,是來問責的。”
若不是他嚎了那一嗓子,縣官也不會發現徐寡婦死亡。
初元點點頭,不再停留。
白雲飛行器如一朵真正的白雲般,飛入天際,又藏在白雲之中,消失不見。
徐清钰确定初元不會殺他,被強壓下去的好奇心頓時重新泛起。他摸摸掌下的白雲,比宮中最軟的白狐貍皮毛還要軟。
他扯扯卷起的雲朵,雲朵被他揪出一小片,他一松開,小雲朵又重新落回雲朵飛行器裏。
徐清钰捏捏雲朵,摸不出這是什麽材質,也不明白揪出的小雲朵回到大雲朵懷裏時,又會重新變成一體。
不知不覺的,他一個人和雲朵代步器玩了大半天,還開發出新的玩法,捏各種小動物。
此時此刻,他才像是個十五歲的少年人,有着童稚和好奇。
等他玩膩了雲朵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
他猛地低下頭,一臉冷凝——他竟放松至此,在敵友莫辨、态度未明的陌生人面前,心無挂礙地玩這種他三歲就不玩了的幼稚游戲。
敵我差距太大,他應時刻提着心,揣摩對方心思,投她所好才是,怎麽像個真正的孩子一樣,心無挂念?
徐清钰再次對仙人手段有了恐怖認識,這種不知不覺影響人心志的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他眼底閃爍着野望與激動,為這個神秘世界而危險的世界振奮着。
當然,探索新世界的前提是,他得留下性命。
他像是個真正十五歲的孩子一樣,不好意思地擡起頭,對初元腼腆笑道,“師父,讓你看笑話了。”
初元冷笑,“在我面前裝乖?不必,你可做你自己。”
徐清钰面色徒然陰沉,他很想說,在你面前做我自己,是嫌我命活得太長?
他深吸一口氣,苦笑道,“師父,我從小在深宮裏長大,僞裝已經成為本能,對不起師父,我對您不坦率了,我會努力坦率的。”
初元閉眼沒有理會。
徐清钰重新低下頭,臉色很不好看。
他揪着白雲的雲絨絨,像拔毛一樣一朵朵的揪下來,丢下。
情緒發洩地差不多,徐清钰眼珠子一轉,擡頭直視初元,道:“師父,我餓了。”
初元閉目冥思,徐清钰只能瞧見初元側臉。不過只是個側臉,依舊能瞧出初元驚心動魄的美。
她的身後,是深幽黑暗的無盡蒼穹;她的身邊,是飛行器的光,好似天地的光芒,都彙聚在她身上,攝人心魂。
在光芒照耀下,她整個人飄渺虛幻幾分,仿若神仙中人。
徐清钰在宮中見過不少美人,但所有美人堆起來,都比不上初元一星半點。不僅僅是明面上的容貌,更是她身上的氣質氣勢。
可是初元越美,徐清钰越心如止水,他早就知道一個道理,越美麗的東西越有毒。
而他,只想離毒物遠遠的。
只是理智歸理智,追求美的本能卻沒那麽控制,他視線膠在初元側臉上,思緒分割成兩半,一半為她的容貌心神旌蕩,一半冷淡地嘲諷,既然你說要收我為徒,倒讓我看看,你有幾分真心。
初元在儲物戒裏,從旮旯角落裏扒出一瓶辟谷丹。
她将辟谷丹丢給徐清钰,“吃一粒。”
徐清钰倒了一顆,掌心出現一粒碧色的清香的拇指尖大小的丹藥。
徐清钰拉下臉,道:“據說,我祖父就是吃這藥丸子沒命的。”
初元懶懶地瞥了徐清钰一眼,滿意他不再裝模作樣,她開口道,“凡間騙人的方士,哪能和修士的丹藥比?”
雖然她一開始,也和徐清钰一般,不敢吃藥丸子。因為她堅信“是藥三分毒,丹藥有丹毒”。
可是經過這麽多年修真生活,初元的思想也跟着改變,殘次品丹藥确實有丹毒,不宜多吃,可是極品丹藥和上品丹藥裏殘留的雜質和丹毒,随着修煉就可以排出體外,不會堆積于體內。
特別是極品丹藥,當糖吃沒關系,如果有那個條件的話。
她這般追求完美的性子,手上若有丹藥,必然都是極品丹藥。
徐清钰眼珠子一轉,将丹藥裝回去,摸摸肚子,繼續道:“師父,我想吃肉,不想吃藥丸子。”
“那就餓着。”初元重新閉目冥思,“我不會做飯做菜。”
“可是師父,我——”徐清钰“我”字剛出口,嘴裏就被塞了一顆藥丸子,藥丸子入口即化,空空的肚子順勢鼓鼓脹脹,沒了饑餓感。
“餓了就吃一顆。”初元視線落到徐清钰懷裏。
徐清钰摸摸肚肚,又望向初元,将玉瓶中藏在衣袖裏。
“師父,仙人都是怎樣生活的?”徐清钰湊近初元,狀似天真地開口。
“學習修煉修煉。”初元極為敷衍地開口。
“師父,仙人都吃這種藥丸子飽肚子?這種藥丸子這麽小,怎麽到了胃裏就那麽大?”
“它的主要成分是祝餘以及清腸稻,這兩樣可止餓。”
“師父,我們坐在這雲上,居然沒風诶,好神奇。”
“外面設有防護罩……”
初元性子不好,沒多少耐心,答了徐清钰兩句就不想再說話,見徐清钰叽叽喳喳地一直問個不停,她扭頭,指尖點上徐清钰額頭,将修真常識凝成球輸入徐清钰識海。
怕信息量太大,撐破徐清钰的識海,初元還好心地做成書籍形态,只能一頁一頁地讀,前邊沒讀完,後邊不能翻越。
初元收回手,重新閉目冥思。
徐清钰吓的身體僵直,以為初元不耐煩,要用什麽手段懲罰自己,誰知只額心如蚊叮般疼了下,接下來腦中就出現一本書,書裏寫滿知識,随自己意念而動。
徐清钰,……
仙人都這般神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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