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玄坤宗

等他看清這書籍裏寫的是什麽後,就一頭紮了進去,如饑似渴。

很快他就明白仙人不是仙人,而是修真者;

這種神識灌輸信息量的手段在修真界是最為常見的操作,而神識,也是修者最熟悉也最習以為常的。

不過神識要等修士築基期才有,而他,是個練氣都沒有的小菜鳥。

徐清钰有些可惜,不能研究神識種種奧秘之處,不過很快,他就被新的更神奇的知識吸引。

他早知仙人神秘莫測,可是他初窺門徑,感覺之前他對仙人的想象太過貧瘠。

仙人的世界太過廣袤,若說之前他對仙人的想象是管中窺豹只見一斑,認定斑點就是豹子,那現在的他見過豹子,卻發現,豹子不過是無窮大上的芝麻圖案。

那個世界如此神秘,如此令人心折。

他扭頭望了眼初元,握緊拳頭,他不能死,這個世界如此美妙,在探索出它全部的奧妙之前,他不能死。

時間就在初元閉目養神,和徐清钰沉迷新知識中快速度過。

初元回到修真界,本能地往玄坤宗方向趕,等到了宗門碑界,正想跨入宗門,忽然想起她在修真界衆人眼中,是個已飛升人士。

初元,……

我不要面子的啊,若我這麽大張旗鼓地回來,豈不是告訴大家,我沒飛升?那大家要怎麽看她?

初元掐訣,将飛行器隐去,下一秒,她出現在掌教峰頭。

從白雲上下來,她拎起徐清钰,走進偏殿。

徐清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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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初元的動作從全神貫注學習的狀态下拎出來,感受後頸衣領以及前襟的力道,禁不住沉默。

這女人拎人上瘾了?就不會好生喊他,他有手有腳,能跟上。

他不敢反抗,順着力道跟上初元。

玄坤宗掌教雅風正坐在木榻上,手持玉簡,端得仙風道骨;他的身側是香煙袅袅,口鼻呼吸間,脾肺清爽,沁香沁人。

在這樣的環境,無論多少躁意,都能被扶平,也只有在這樣的寧香下,才能高效處理事務。

“雅風。”初元撐開結界,現出身形,同時放下手中的徐清钰。

徐清钰乖乖地站在初元身側,垂眸,克制住自己好奇心。

掌教雅風,……

他猛地站起身,驚愕地盯着初元,“初元師叔?”

“不必太驚訝,是我。”初元手中出現一柄重劍,重劍上初元二字金光閃閃。

人可以作假,劍不行。

這柄劍是星元界唯一的星隕石打造,無人能模仿,無可替代。

“初元師叔,真的是您?”掌教身形一動,瞬移到初元面前,他伸出手似要确定初元不是自己看到的幻覺,又怕觸犯到初元,而不敢真的摸上去。

“是我。”對待掌教,初元倒是有問有答。

掌教收回手,不解地問,“初元師叔,您不是飛升了嗎,莫不是飛升失敗了?”

初元飛眼刀子給掌教,她沒有飛升失敗,她只是被卡了。

提起這個她就生氣,任誰眼見目的地在就在眼前,結果卻被人攔住過不去,都會生氣的。

掌教見初元情緒不好,忙安慰道,“師叔,您不必擔心,散仙也挺好的。九轉渡劫後,也能繼續飛升。而且宗門內都是熟人,不似仙界,什麽情況一無所知。我還擔心您入了仙界會孤單,現在您成為散仙,到時候和熟人一起飛升,也好有個伴。”

初元眼刀子飛得更淩厲了,她是仙人,渡過劫的仙人。

初元心內咆哮,但她什麽都不能說,心累。

掌教以為自己戳到初元的傷心事,讪讪地閉了嘴。

渡劫失敗,說起來真的不好聽。

初元揮揮手,“我回來的事別跟人說。”

她将徐清钰往掌教身前送,“這是我親傳弟子,也是關門弟子,你給他做好弟子銘牌。”

掌教一愣,望望徐清钰,又望望初元,問:“記在您名下嗎?這對他會不會不太好?”

掌教委婉地勸說,“畢竟您在世人眼中,是飛升仙人,他若是成為您的徒弟,怕是會引來人妒忌。而且,您之前的鬥友,他們的徒弟比您的徒弟,實力強那麽多,而他們又是一輩的,無論是拿起來比較還是切磋,對您徒弟的心理發展,會不會不太好?”

掌教就差沒明說,您之前的名聲自己沒點數嗎?您收了徒弟,不怕您的對家将對您的怒氣遷怒到您徒弟身上?

“你說得對,不能讓人知道他是我徒弟。”初元想起那些手下敗将,也有些頭疼。

“這樣吧,反正我不能正大光明現身人前,就給我安個太上長老身份,就說我是幾百年前外出游歷,一直沒回過宗門的弟子,我游歷的時候一直被困在某個秘境,現在修為到了渡劫期,總算脫秘境而出。而他,就是我俗世親人唯一的後人,所以收為弟子。”

初元不想面對老朋友或關心或幸災樂禍的局面,幹脆給自己披個馬甲。

徐清钰一直在旁安安靜靜地聽兩人說話,并從中提取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此時聽到初元要給自己換個祖宗,忙道,“師父,就說撿了個徒弟,修士不是講究緣分?”

“也行。”初元對這些繁枝細節不太在意,是親人後代還是撿回來的徒弟,都無所謂,只要不引人懷疑就行。

掌教遲疑了片刻,提醒道:“師叔,幾百年前的事,知道的人還挺多的,憑空捏造出這麽個沒有問題的身份,有點困難。”

別忘了,他都活了千餘歲,宗門內其餘人,活過幾百歲的人更多。

“這有什麽好困難的,就說外門散修,剛進宗門沒多久,去後山完成宗門任務時遇見空間裂縫。莫非他們還有那個記憶,連散修都記得清清楚楚?”初元翻了個白眼,“我就擔個名頭,不會在宗門內以真容出現,不必擔心穿幫。”

“師叔,我不是這個意思。”掌教苦着臉,辯解道。

“你就說能不能做到?”

“能。”

“行,我這馬甲就叫符卿。符箓的符,三公九卿的卿。”

符卿是初元上輩子的名字,這輩子從一出生就被她師父撿到,只有道號沒有名字。

初元擡擡下巴,“你帶你師弟去登記處,将我和你師弟的銘牌做好。”

“好。”掌教答應了卻沒動,在初元不耐煩的視線下,開口道,“師叔,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說。”初元抱着雙臂,斜向掌教。

“一般來說,新弟子都要先去外門生活三年,三年後才能回到內門,師弟雖然是師叔您的弟子,但門派門規在這,師叔,您看?”掌教這段話說得小心翼翼,同時腳尖朝外,随時準備逃跑。

這位師叔是個暴脾氣,他擔心師叔過度疼愛他這唯一的弟子,先抽他兩下抗議。

“這點小事也要問我?”初元不滿地瞪向掌教,“按規矩辦。”

“好的,師叔。”或許是初元這句按規矩辦給了他勇氣,他又提出一個建議,“師叔,過一月宗門又要開山收徒,師弟要不要和他們一道闖關進宗?這樣的話,師弟就算被您收徒,也不會顯得特殊,也不會被人背後說。”

太過特殊,會被人排擠的。

若是徐清钰沒有經過宗門選拔入宗,那麽背後就會有人說徐清钰走狗屎運,或者走後門之類的,而徐清钰和初元沒有血緣關系,這點更遭人嫉恨,若是個心理失常的,對徐清钰暗下殺手也未可知;

若徐清钰和大家一道入宗門,之後再被初元收徒,就算大家嫉恨,也只會酸溜溜地說他運氣好,或者資質高,而不會有敵視仇恨心理。

這樣,面對徐清钰,也會因為他的師父和身份而明面上奉承,不敢随意起壞心思。

掌教考慮得在理,初元視線落到徐清钰身上,道,“雅钰,你覺得呢?”

徐清钰在旁聽得明白,對掌教的好意心生感激。

他先行了一禮,方道:“師父,我聽掌教的,和新晉弟子一起入宗。”

掌教可以一口一個師弟,他卻不能順杆子爬,在名分徹底定下之前,喊掌教師兄,徐清钰對這點拿捏得很清。

寧願有禮一點,也不要放肆半點。

掌教将這點瞧在眼底,暗自點頭,他可以有個凡人師弟,若這個凡人師弟因為這個身份就抖起來,那麽他在修真界活不久,修真界講究輩分,更講究實力。

“師叔,我這就帶師弟去做弟子銘牌,對了,師叔,您的峰頭,還住原來那座?”掌教臨走前,又想起一事,再次問道。

初元,……

不是都說最後一問,這都最後幾問了?

“不用,我以後和我徒弟住一起,太上長老的山頭,随意給座孤峰便好。”初元拒絕了,“我是飛升人士,星元界不該再有我的存在。”

掌教眼底閃過憐憫,師叔渡劫失敗,心神失常了,暫時還是順着師叔來吧。

掌教什麽都沒說,他眼睛傳神地将一切都說了。

初元,……

賊天道,你還我成功!

初元郁悶,卻什麽都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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