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也不提給蕭雲旌塞人的事。

總算蕭雲旌還有公務要忙,他先前到江南閑了四個月,回來之後,便要和英國公世子輪換着操練兵丁。成靖寧送走了人,請過安後回去補覺,心裏想着,夏天果然是最躁動不安的時候。

巳時起來安排午膳時候的菜,聽說一位姓柳的夫人,帶着一位姓王的姑娘在堂屋裏和王老夫人聊天。「說是路過此地,進門讨口水喝。然後得知是禮部王大人的家眷,和老夫人攀了親戚,這時候正在說話呢。」墨竹幫着成靖寧梳頭,說着老夫人那邊的事。

「莫不是德妃的娘家人?」京城姓王的大族,可不就是上回要她去大夏的那位。

「正是,奴婢剛才看過那位王小姐了,生得很是漂亮,人也豐滿。」墨竹往成靖寧的十字髻上插了一把玉制的小插梳。

豐滿,也就是好生養,看來她昨夜猜得果然沒錯。「別管那邊。」王老夫人在談大夫來了之後,已打消給蕭雲旌納妾的打算。

午後,成靖寧讓水袖和花月幫忙準備畫具,答應四公主的事需先完成了。她畫了一幅寫實的,即把小鹿的形态原貌,完完整整的畫下來,一幅虛幻缥缈的,依舊有樹枝般的白色鹿角,不過這回卻是卧在水邊望月的形象。成靖寧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畫完,裝裱好了命人通知行宮裏的太監來取畫。

這回難得幾個昔日的閨中姐妹都得了閑,便聚在一起做烤肉。地方就在蕭家的鹿鳴莊,成靖寧早讓工匠照着圖紙做好了一應烤具,腌好了魚、肉、蝦等葷菜,又備了許多素菜。

現在天熱曬得慌,成芙寧、沈嘉月和顧婉琰都到得早,見成靖寧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先用了些瓜果解渴。

「你這地方果然不錯,比我們那邊涼快。」沈嘉月第一次到鹿鳴莊來,搖着團扇,咽下一口甜瓜後對成靖寧說道。

鹿鳴莊靠近燕山,有小河淌過,臨河的地方種了好些果木,更有幾株枝繁葉茂的楓樹和銀杏,修了一處歇腳垂釣的亭子,是避暑消閑的好地方。

「最近天氣熱,我也常到這裏來釣魚歇涼。」成靖寧把用冰湃過的瓜果推到顧婉琰身邊,示意她用一些。

「也難得最近蕭侯爺忙,我們才能來吃你一頓。」沈嘉月對蕭雲旌敬畏得很,有他在的時候,都不敢到鎮北侯府來尋成靖寧說話。

「也算補年初時候欠下的債吧,你什麽時候想過來都成。」

「哼。」沈嘉月輕哼了一聲,「你現在是大忙人,哪回來你不是忙着看賬本,查鋪子莊子,計劃着如何經營老鋪子或是開新鋪子,就是躺床上一副被壓榨過度的樣子,尋你說話都沒勁。」

成靖寧腦子裏有一本生意經,她曾經經營過一家很大的店,對做生意這事極為熟悉,接手侯府的中饋後,也開始和蕭祖父一起管理蕭家的生意,她做得有聲有色,蕭祖父對她頗為贊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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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樣子就适合做個高潔的富貴太太,我們這等俗人的快樂你如何能懂?」沈嘉月不止一次取笑成靖寧財迷,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也随她去了。

「你們兩個別相互取笑了,可以開始了,我可是空着肚子來的。」顧婉琰也成了親,嫁的是父親同僚的兒子,算得上門當戶對。她出身書香門第,卻沒嫌棄過錢有銅臭,乃最糟心的阿堵物。

此地陰涼,又有山裏吹來的涼風,便是親自動手也不覺得熱。幾個圍坐在爐子前,往鑽了小圓孔的黑鐵烤盤上夾肉,涮油或是翻面。

「你這爐子不錯,也送我一個吧。」沈嘉月愛吃,今次這種吃法頭一回見。

「等會兒你們都帶一個回去,學會了烤給家裏人吃。」這個爐子是成靖寧實驗了好久才做出來,自是見者有份。

肉香傳得老遠,哪怕日上中天,四人也不嫌熱,大快朵頤的吃着。聞香而來的姜清漪說道:「難怪躲得這麽偏,原來幾個在這裏吃獨食。」

來的還有趙純熙,人已跑到成靖寧身邊,雙手合十的放在嘴邊,問道:「有我的份嗎?」

「有,坐我的位置。」成靖寧起身讓趙純熙坐下,「二嫂你也來,和她們擠一擠,我回去拿菜。」

「那我也不客氣了。」姜清漪早就聽說成靖寧會弄吃的,不客氣的擠了進去。

剛回到堂屋,便有宮裏人來請趙純熙回去,說她的小白鹿被毒死了,還有太子妃發動了。小鹿被毒死,太子妃在鳳凰殿發動,怎麽看都不像尋常事件,忙讓花月把裝裱好的畫拿了一起到清風亭那邊。

趙純熙寶貝她的小鹿得很,又聽聞太子妃突然生産,烤肉也顧不得吃了,拿着畫就往行宮趕。四公主走得匆忙,正在吃東西的四人都放下筷子,忙問成靖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皇後身邊小太監來說的,具體怎麽回事,還得等查清之後在說。」成靖寧說道。宮裏的陰謀詭計層出不窮,眼見不一定為真,耳聽不一定為實,一切得等了,但願太子妃和皇孫平安無事。

發生此等大事,五個也沒繼續吃烤肉的心思,讓下人把一應東西收拾了,便各回各家等消息。到次日清早,才有消息傳來說太子妃昨天半夜平安生下小郡主。

「總算太子妃和小郡主平安無事,公公辛苦了。」成靖寧雙手合十祈禱了一番,親自拿了賞錢給送信的小太監。

五日後,行宮那邊據說已抓住了兇手,是太子宮的一個良娣,平日裏不聲不響,看上去溫良老實,暗地裏嫉妒太子妃得寵,又擔心她生下皇孫,所以借趙純熙的手害太子妃。現在那位良娣已被處死,家族也因此受到牽連,全家被貶谪到西疆。

太子也因治宮不嚴而被今上訓斥,皇後則把東宮的一應良娣、良媛、承徽等召集到一起狠狠斥責了一番,換掉了一批宮人。

「太子怎麽看都不像糊塗人,我覺着這背後還有別的人。」成靖寧不信,一個小小的良娣,竟然能瞞天過海,在皇後的鳳凰殿裏對四公主和太子妃下手。

「宮裏的事,有宮裏的人去查。」蕭雲旌當然清楚今朝後期玉妃翻起的風浪,這回有他在,無論如何也不許她再掀波瀾。

成靖寧當着蕭雲旌的面,把花月送上的那碗黑乎乎苦哈哈的藥汁喝了,到九月初才停藥,現在已是七月下旬,再堅持一個多月就好。

「最近外邊還順利嗎?」蕭雲旌這整日早出晚歸,成靖寧也只有在晚上才見得到人影。

「順利,一切順利。」

他的話與尋常無異,但成靖寧卻聽出一股子深意和諷刺來,「又要發生不好的事了嗎?」

「不會,別整天瞎想。」蕭雲旌揉了揉她的頭發,先躺下睡了。七月下旬的天氣還是熱得很,他又整天累得很,最近都沒進行造人大業的意思。成靖寧體諒他辛苦,把大床讓他睡,放了最多的冰。

七月二十八回京城,因太子妃還在月子中,便留在行宮繼續修養。成靖寧上回改進了烤肉的爐子後,準備在家裏再試吃一次,再實驗一番後和蕭祖父在京裏開一家烤肉鋪子。

八月剛到,成靖寧和蕭祖父正忙着選店鋪地址,京城就迎來太平郡王一家。人來得狼狽,拖家帶口的,進宮就面聖大哭。原來粵西的撣族,其首領不滿大祁趙家統治,舉兵造反了,骠國和暹國都有不少撣人,便打着同根同源的旗號,助其建國,齊齊舉兵攻入大祁境內的滇南和粵西。太平郡王一家聞風而逃,不顧各地藩王無诏不得入京的禁令,先回京報信。

這一家子到得比當地知府的奏報還快,原本趙澈還有幾分懷疑,後腳接到粵西和滇南知府的加急快報後,才去安撫驚魂甫定的太平郡王一家子。舒太妃見着以前住過的皇宮,回憶起當年的風光,原想以長輩的名義,在宮裏住幾日,卻被趙澈無情的拒絕。趙澈命工部的人去收拾休整郡王府,在此之前,這一家人先在驿館住着。

戰事緊急,趙澈匆忙調兵遣将前去平亂。兩年前蕭雲旌平定西州和上羌叛亂,又從夏人手裏奪回大片疆土,他因此在軍中聲望極高,今上必須平衡武臣之間的勢力,是以這回就沒讓他去,派了理國公世子和霍庭延以及高家的兩個青少年将才去。

發兵那日,今上親自為平亂的将領踐行。成靖寧想到最近幾日閑下來的蕭雲旌,身為武将,最大的遺憾是不能上陣殺敵,保家衛國吧?不過蕭雲旌一直在百草齋和聞禮商議醫藥之事,直到很晚才回來,并沒什麽表示。

見成靖寧又坐在蠟燈下發呆,蕭雲旌搬了張小杌子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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