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宣判

????皇帝跟着回了一趟行宮。

早在長孫曦過來時,就先找了太醫去行宮給他包紮,然後才去看望了下霍貴妃,順便把對方氣得吐了一口血。呵呵,怕什麽?霍貴妃根本不敢認霍如玉,還能找自己報仇不成?反正那個被捆在馬背上,赤.身.裸.體的女子,只是一個發了瘋的宮女罷了。

霍貴妃就是吐了血,氣得暈倒,也只能自認倒黴吃一個啞巴虧了。

果不其然,後面得到的消息是霍二小姐回府了。然後又過了幾天,傳出霍二小姐不慎落水身亡的消息,霍家草草辦了後事,根本沒敢鬧。怎麽鬧?難道說自家姑娘已經被扒光?已經失去貞節?除非其他霍家小姐不想嫁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眼下皇帝正端然坐在床邊,凝重問道:“到底怎麽一回事?”

殷 少昊怕長孫曦擔責任,便搶在她的前面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霍如玉怎麽下藥,怎麽想算計長孫曦出去,前前後後全都說了。最後道:“兒臣覺得霍如玉心術已壞, 這樣的女子怎麽能做楚王妃?況且兒臣不知道她們有什麽陰謀,就想看看,所以把霍如玉擊暈,讓她坐長孫司籍的肩輿出去了。”

皇帝聽了,一陣臉色難看的沉默。

殷少昊臉色陰鹜無比,“兒臣還想着,頂多是她在外頭安排一個人,算計長孫司籍。斷然沒有想到,居然是……,那樣惡毒該下地獄的陰謀!”

現在想想,仍然忍不住一陣後怕。

當時要是讓長孫曦就那樣出去,太醫沒找到,結果被人劫持而去扒光……,簡直不敢想象下去!霍如玉那個賤.人!不由在床上重重捶了一下,“就這麽死都是便宜她了。”

長孫曦一直低眉斂目的,抿嘴不語。

皇帝皺着眉頭,“這件事,霍如玉自己是辦不成的。”

說到這個,殷少昊便是一聲冷笑,“兒臣不好說母妃的不是,父皇心裏有數便好。”繼而話鋒一轉,“不過母妃手上能用的都是宮人,別說抓住野狼,就是劫持肩輿的本事都難以辦到,背後還得其他人相助才行。”

長孫曦淡淡道:“只怕回鹘王子那邊脫不了幹系。”不是沒證據懷疑他,而是實在太過明顯,“他本來就是草原上來的人,抓幾匹野狼不算什麽。甚至都不需要和貴妃娘娘合謀聯絡,只要一個騙我出去,一個劫持肩輿就行了。”

她能想到的,皇帝和殷少昊自然都能想到。

皇帝沉默了一陣,說道:“現在霍如玉已經死了,再查下去,沒有多大的意思。”又不能馬上殺了回鹘王子和霍貴妃,何必鬧騰?就只當是死了一個瘋癫宮女好了。

殷少昊亦是臉色難看。

他厭惡霍貴妃,但是霍貴妃畢竟是她的生母和依仗,還有霍家,所以可以死一個霍如玉,但卻不能逼死霍貴妃和霍家。不然的話,昭懷太子和越王可就要快意了。想到此,不免愧疚的看了長孫曦一眼,想說,“總有一天,我會為你報仇。”

可是霍貴妃畢竟是自己的養母,心裏可以想,說出來就是大不孝了。

長孫曦還真怕他說出點什麽,趕忙打岔,“皇上,既然妾身平平安安的沒事兒,那就先這樣罷。”轉而問起別的,“眼下霍如玉死了,貴妃娘娘肯定對妾身十分惱火,要是她過來行宮難為妾身,便是楚王殿下也不好阻攔。所以,還是讓妾身回禦前當差吧。”

殷少昊斷乎不同意,“你想去哪兒?父皇現在每天日理萬機,忙得很,哪有閑工夫照顧你了?留在行宮,我自然會護得住你的。”

長孫曦不想理會他。

雖然他再三救了自己,可都是因為他以為自己是他的妹妹,但自己并不是啊。有一種白白受了恩惠的心虛,萬一哪天揭穿了,還不知道他會發什麽瘋呢。從前的楚王有多狠毒、多無恥,自己又不是沒經歷過。

更何況,霍貴妃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還有一點,心裏很是擔憂,皇帝是不是真的打算放手,要把自己賞給楚王了?對于他們這些居于上位的當權者來說,女人不過是個玩意兒。在意的時候是個寶貝,不在意了,轉手送人也是稀松平常。

自己不想做皇帝的嫔妃,但是希望可以做一輩子的禦前女官啊。

“皇上。”長孫曦央求道:“就讓妾身回去吧。”

皇帝擡眼看向她,青春少艾、新鮮水靈,好似一支沾着露水含苞待放的嬌花。且不說皇貴妃那邊的顧及,單是她,就讓自己覺得不忍心。她跟了自己,對自己而言不過是後宮裏面多一個人。

可是她呢?就要在後宮裏面終老一生。

而自己身體又不如以前了,萬一……,只怕沒她幾年好日子。

至于讓她永遠都不嫁人,那更不可能。将來自己駕崩,不管是哪位皇子繼位,都不可能像自己一樣護着她,又不碰她的,楚王更不可能輕易放手。現如今,的确是成功瞞住了楚王,讓他誤會,但謊言終有一天會拆穿的。

最重要的是,不想讓她真的孤獨終老一生。

或許吧,自己是時候該放手了。

“皇上??”長孫曦見皇帝久久都不說話,心裏沒底兒。

殷少昊更是沒底兒,但他直接,“父皇,你就讓她暫時留在行宮吧。不過十來天,等狩獵大會結束,她肯定要回宮的。”就這麽短暫的一段日子,讓自己高興一下啊,将來單獨相處還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皇帝看了看兒子,問道:“你身上傷口怎樣?”

殷少昊一怔,繼而大大咧咧笑道:“不過是裂了,等着再長,多耽誤幾天功夫罷了。”

“嗯。”皇帝點點頭,起身道:“那就好好養傷。”

“皇上,我呢?”長孫曦急了。

皇帝看了她一眼,“你留下,等朕忙完再帶你回去。”

“那貴妃娘娘來找我的茬兒呢?”

“朕會下令,讓霍貴妃好生回宮養病的。”皇帝言畢,起身出了門。

長孫曦表情呆滞的留在屋裏。

殷少昊可是樂壞了,一改在別人面前的陰鹜冷漠表情,笑嘻嘻的,“別站着了,快過來坐下。”拍了拍床榻,“好妹妹,來這兒陪我說說話。”

長孫曦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去了旁邊,坐在椅子裏,扭頭不想多說一句話。

如果只是陪楚王十來天還沒問題。

可是剛才,皇帝眼裏分明有着一閃而過的決斷。好好的,他要做什麽決斷?是不是真的打算不收留自己,抉擇之下,要把自己送給楚王了。

這算什麽?皇帝看自己看膩歪就撒手了?心下不免生出一抹怨怼。

殷少昊在床上笑道:“生氣了?來,我給你講個笑話。”

長孫曦回頭看他,那是一張俊美冷毅帶着邪氣的臉龐,此刻的笑容,就好像是一張臨時面具,暫且掩蓋了他的危險性。他以為自己是他的妹妹,所以客氣,所以好脾氣,回頭他若是知道自己跟他沒關系,天吶……,肯定不會有好結果的。

狗改不了吃屎,狼也改不了要吃人。

長孫曦郁悶的嘆了一口氣。

殷少昊的心情好得如同三月天的明媚陽光,見她遠着自己,也不惱,反而搜腸刮肚的琢磨話題。忽然間,他眼睛一亮開口道:“對了,我總叫你長孫司籍太過身份,往後我叫你靈犀吧。”

“靈犀。”他喊了一聲。

“不用!”長孫曦斷然拒絕,“拜托,求放過。”搓了搓胳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靈犀。”

“…………”

“靈犀,靈犀,靈犀。”

“你再喊我出去了!”

“你過來坐,我就不喊了。”

“………………”

狩獵大會餘下的日子,長孫曦一直郁悶無奈,度日如年,殷少昊一直心情愉悅,恨不得時間永駐不流逝。兩人一個苦,一個甜,在行宮裏面朝夕相處了十來天,直到狩獵大會宣布結束,這種日子方才告停。

長孫曦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下子,換做殷少昊悶悶不樂了。

不 過楚王殿下是什麽人?狠辣、陰冷、風流、厚顏無恥,為達目的什麽事都做的出來,居然纏着皇帝說什麽,“現在楚王府才死了一個側妃,一個未來王妃,陰風飒飒 的,陰氣太重不适合養病。而且兒臣的傷怕是沒有養好,胸口疼得很,不定還有點什麽毛病,需要随時傳召幾位太醫,所以就讓兒臣暫住皇子居所吧。”

長孫曦瞪大眼睛看他,太無恥了。

皇帝思量了一下,“也好。”

于是長孫曦眼睛瞪得更大了,太無言了。

殷少昊就這麽借着傷病,混回皇宮。雖然只是住在外宮的皇子居所,但是比起楚王府距離禦書房,近了不要太多,方便的不要太多。他一面養病,一面沒事就去禦書房借書,美名其曰修身養性,心裏就好得像被陽光普照一樣,滿滿春意盎然。

甚至隐隐盼望,長孫曦不是自己的異父妹妹就好了。

有沒有可能呢?畢竟那些只是自己的猜測,雖然看起來很有道理,但是并沒有确鑿的證據啊。難道要親自去問問父皇?可是萬一父皇欺騙自己怎麽辦?他心裏有鬼,努力找理由給自己希望,希望長孫曦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對了!或許可以問問許玠!

他是許氏的親哥哥,應該知道其中內幕才對。

殷少昊正在幻想之中,就有小太監過來潑了一盆冷水,“長孫司籍,江陵王殿下聽說你回來了,傳你過去一趟。”

長孫曦放下手中書籍,有些遲疑。

去看看江陵王當然是沒問題,但是不想去泛秀宮,不想看到皇貴妃,更不想看到無憂公主。可是說起來,江陵王這次病得也太久了。半個月的狩獵大會,後來一直都沒見他,到底是什麽病這麽嚴重?可是泛秀宮又一直風平浪靜的,沒聽說鬧起來啊。

“長孫司籍?”小太監等她答話,催了一聲。

長孫曦猶豫了一下,“好,這就去。”畢竟江陵王是皇子,他傳自己,小小女官沒有道理拒絕的。再說,心裏也有點放心不下。努力給自己打打氣,皇貴妃很有可能是這具身體的親娘,江陵王是弟弟,過去看一眼也是應該的。

至于無憂公主,腿都斷了,半個月肯定還沒有養好不會出來的。

長孫曦收拾了一下,叫上梵音等人。

“本王也去。”殷少昊臉上的笑容悉數散盡,跟着一道起身。

長孫曦轉頭看着他高大颀長的身影,說不出什麽道理,心下覺得對泛秀宮和皇貴妃要更畏懼一些,對這個便宜哥哥放心許多。似乎……,有他在,就一定會保護好自己。呃,自己不是腦子壞掉了吧?居然這樣想。

不由搖搖頭,可千萬不要被“哥哥”的假象迷惑了。

殷少昊皺眉,“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怕什麽?”

長孫曦好不容易才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沒回答他,當即跨門出去。

殷少昊一臉陰鹜的跟了上去。

到了泛秀宮,按規矩得給皇貴妃請一回安,但是并沒有見到人。

奉珠出來笑道:“娘娘剛巧歇了。”

長孫曦巴不得她歇着,忙道:“那好,就不打擾皇貴妃娘娘了。”陪着笑容,“聽說江陵王殿下身子不适,有些擔心,想過去瞧瞧他。”

奉珠笑道:“殿下早就盼着長孫司籍過來了,快去罷。”

殷少昊頓時臉色更冷了幾分。

長孫曦卻是如蒙大赦,趕緊往江陵王所居住的後殿趕過去。說不出來原因,總覺得泛秀宮的人都怪怪的,氣氛也很詭異,只想快點确認江陵王沒事就走。順便哄他幾句,免得他又鬧出什麽事來。

到了後殿,停下對殷少昊說道:“等下打完招呼,你在外面等我,我和江陵王殿下說幾句話就出來。”

殷少昊挑眉,“你現在倒是學會支使本王了。”他心中有氣,說話也不免有點帶刺兒。

長孫曦脾氣比他更大,“随便你!”擡腳就走了。

殷少昊被她氣得一噎一噎的,胸口本來就有傷,就算養了半個月也肯定沒痊愈,心中氣流起伏不定,不免又疼了。可是縱使有着千萬種手段,現在卻拿長孫曦沒辦法,只好咬牙跟着她一起進去。

寝閣裏,江陵王面色微白的躺在床上。

長孫曦走了過去探望,疑惑道:“你這是怎麽了?不是鬧肚子嗎?怎麽……,看起來虛脫的這麽厲害?”

江陵王見她來了,滿心歡喜,待到看見後面的楚王又是眼神一暗。

殷少昊簡答打了個招呼,“聽說九弟身子不适,過來來看看。”然後瞪了長孫曦的後背一眼,“你們說着,我身上傷口疼得厲害,去外面坐一坐。”打起珠簾出去,不肯走遠,就隔了一牆讓人搬椅子坐下,可以聽見裏面說話。

江陵王沒想到楚王今天如此通情達理,先是高興,可是繼而想到楚王和長孫曦在行宮朝夕相處的日子,又是心灰灰的。楚王一向桀骜不馴,他忽然變得這麽聽話,自然是長孫曦給給了他不少甜頭,才一改脾氣老實起來。

“問你話呢?”長孫曦目光擔心的看着他,嗔怪道:“到底怎麽了?”說來也是奇怪,雖然自己本能的泛秀宮和皇貴妃,但是對江陵王,卻沒有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反而會不自禁的關心他,----這是什麽道理?好詭異。

江陵王原本蒼白如雪的臉色,被她關切,仿佛照到陽光一般紅潤了幾分。

“也沒什麽。”他郁郁道:“就是鬧肚子鬧得厲害。吃了藥,也不見效用,剛剛好轉一點兒,轉頭又鬧起來。這樣反複折騰了幾天,人難受,胃裏也沒東西。”此刻見着長孫曦,心裏不免生出一絲委屈,“見着你……,就好多了。”

長孫曦聽他聲音哽咽,淚花打轉,像個小孩子一樣委委屈屈的,心下不免有點好笑。只是怕他臊了,沒敢笑,柔聲安撫道:“不過是鬧肚子,那就好生養着慢慢調理,過幾日肯定會好起來的。”

江陵王扯住她的袖子,“我現在手軟叫腳軟的,下不了床。”露出好似無辜小鹿一般的清澈眼神,央求道:“你能不能經常過來看我?有你陪着,我心裏就覺得好受很多。不然一個人孤零零的,越想越沒意思。”

長孫曦笑嗔道:“胡說,怎麽會一個人孤零零的?泛秀宮這麽多宮人圍着你打轉,再說了,還有皇貴妃娘娘啊。”

江陵王搖了搖頭,“我從小就愛鬧肚子,母妃見慣了,并不怎麽擔心焦急的。最近無憂又摔斷了腿,過來住着,母妃一直忙着去照顧她,怕她有事兒。我這邊,母妃只是每天過來看看,囑咐吃清淡一點兒,好生休息罷了。”

長孫曦聽得有點怪異。

無憂摔斷了腿,的确是要比江陵王拉肚子重症一點,但……,人有親疏遠近,江陵王是皇貴妃的親生兒子啊?無憂公主雖然和皇貴妃沒仇怨,卻也不是她生的,更不是她養的,值得這麽上心嗎?難道白皇後對皇貴妃的恩情,有那麽重要。

而且江陵王不是那種身子強悍的男孩子,嬌弱的,比女孩兒還有纖細幾分,皇貴妃怎麽會見慣了,就不擔心呢?可是這些話又不好跟江陵王說,免得加重他的憂思,笑着哄道:“你是男孩子啊,當然不像女兒家那麽嬌嫩,讓人擔心了。”

江陵王倒不是很介意這個,只是看着她,“你經常過來看我,好不好?”忽地眼睛亮了亮,“對了!就像以前一樣,你搬到泛秀宮住下陪我吧。”

“不行!!”殷少昊在外面斷然道。

他大步流星,像是一陣風快速的走了進來。

江陵王眼神微暗,他在病中,不免更加多疑多心一些,“長孫司籍……”聲音越發委委屈屈的,“你是不是……,因為要照顧七皇兄,所以沒空。”其實是想問,她是不是喜歡上了楚王,所以不理自己了。

長孫曦頓時一頭黑線。

殷少昊還火上澆油,回道:“你不過是拉個肚子,幹嘛要死要活的這副樣子?哥哥胸口上還挨了一刀,也沒你那麽嬌貴。”有點不耐煩,“行了,別淌眼抹淚跟個姑娘似的,趕緊多吃幾碗飯就好了。”

江陵王心裏又酸又澀又是難過,看着長孫曦,眼巴巴的一直說不出話。

“不是那樣的。”長孫曦只好俯身安撫他,“就是……,畢竟這兒是泛秀宮,我卻是禦書房的女官,實在沒有道理在此住下。”實在是不想住,“你好生歇着,我……,有空會經常過來看望你的。”

江陵王咬住她的話頭不放,追問道:“那下次什麽時候來?!”

長孫曦不由語遲。

殷少昊看出她并不喜歡來泛秀宮,自動理解成不喜歡江陵王,不免高興的很,帶着幾分勝利者的得意,說道:“誰知道什麽時候有空?有空就來了。”回頭找點事兒,纏着她,讓她再也沒時間來泛秀宮。

江陵王只是病了,不是傻了,豈能看不出楚王眼裏的得意之色?豈能看不出長孫曦的猶豫不決?本來就是存了一大包委屈,好不容易才見着她,沒想到她還帶着楚王,給自己更添了一大包郁氣。

再也忍不住,眼淚頓時決堤一樣滾滾而下,“你……,是不是忘了?你從前答應過我的話呢?你說好,等我過幾年長大……,長大娶你的。”

長孫曦不防他這樣質問自己,有點呆住。

殷少昊卻是氣得跳腳,抓住她,好似快要炸開了一樣問道:“你真的說過這樣的話?你真的騙得九弟傻乎乎的等你,和你約定幾年之後?!長孫曦,你……”

“管你什麽事兒?!”長孫曦惱火的甩開他的手,“你是我的什麽人?你跟我有什麽關系?我愛等誰,愛嫁給誰,那都是我自己的事兒!”神經病!不是那自己當妹妹嗎?吃得是哪門子的幹醋?可見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家夥,“你走,別再這兒發神經了。”

倒把殷少昊說得一愣一愣的。

是啊,她不是自己的異父妹妹嗎?就算她跟江陵王有約定,甚至她将來要嫁給江陵王做王妃,自己又該拿什麽理由去阻止?!做哥哥的,能攔着然妹妹不出嫁嗎?自己……,果然還是沒有真的把她當妹妹吧。

殷少昊心裏又是痛苦,又是掙紮,又是萬分不甘心!不行,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徹底的搞清楚!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就死了那份心!如果……,如果不是,那麽上天入地也要把她搶到手!誰若膽敢跟自己争搶她,那就殺了誰!

即便父皇還惦記她,自己也可以先下手為強!

一瞬間,殷少昊又恢複了從前的那個嚣張跋扈的楚王,為達目的不擇任何手段!想要得到的,就是一路荊棘,一路鮮血,哪怕白骨森森也要得到!

他狠狠一甩珠簾,徑直出去。

不顧胸口傷痛,策馬飛奔到許玠現在所住的別院。因為有心人的推波助瀾,許嫱是汾國長公主和面首所生的醜聞,已經鬧得京城人盡皆知。加之汾國長公主對長孫曦一直算計,陰謀不斷,驸馬許玠實在忍無可忍,幹脆搬了出去。

殷少昊翻身下了馬,平了平氣息,然後整理好衣襟儀容方才施施然進去。

“楚王殿下,有事?”許玠不防他會突然過來造訪,有些意外。

“嗯。”殷少昊一臉凝重之色,點頭道:“要緊事,咱們去書房裏面單獨細說。”

許玠見他神色鄭重,加之他一向對外甥女長孫曦糾纏不休,不免心下打鼓。領着他進了書房以後,關門問道:“可是有關靈犀的事?”

“哎。”殷少昊長長的嘆了口氣,輕輕搖頭。

“到底怎麽了?”許玠焦急道。

“要從那兒說起呢。”殷少昊皺着眉頭,開口道:“前些日子,霍如玉不是死了嗎?”

許玠颔首道:“霍二小姐病死發了喪,京城的人都知道啊。”見他神色非同一般,不由問道:“難道,其中還有什麽緣故?”

“那個賤人!”殷少昊咬牙切齒的,三分演戲、七分真的惱火,“她居然給本王和長孫司籍下藥!”把故事稍稍一改,“在她給長孫司籍的金簪裏面,下了,那種不堪的藥。長孫司籍中了招,本王又受着傷,然後……,就沒有把持住。”

“啊?!”許玠大驚失色,“你是說,靈犀她已經和你……”

殷少昊看着他震驚無比的臉色,又是擔心,又是期盼不是自己的那種擔心,----許玠吃驚外甥女婚前茍合是應該的,只要不是震驚兄妹通.奸就足夠了。

想問的話,不由遲疑了一瞬。

長孫曦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妹妹?自己到底能不能得到她?就等這份宣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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