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樂舞酒吧面積不大,還在商住樓內,電梯上去六樓。
大樓外拉着很大的橫幅廣告,歡迎烏克蘭舞蹈表演團,七、八個金發美女在各種劈叉。
蘇秦不怎麽來這種以“整夜嗨跳”為主的酒吧,他更喜歡安靜的,可以靜靜品酒的夜店。
鑲着金色邊框的電梯門一開,就看到滿場的煙霧缭繞,音樂震耳欲聾,光着膀子的老外DJ在臺上瘋狂舞動:“everybody!嗨起來!”
漂亮的金發女郎在中央吊索上賣力表演,臺下口哨不斷,更多的是一起瘋狂蹦迪。
舞池兩邊是U型卡座,由一些半人高的綠植做間隔。
貴賓席離酒吧臺比較近,蘇秦過去時,看到一個女孩正在跨坐在袁帥大腿上跳舞,這滿滿的氣讓堆滿高檔煙酒的卡座更顯頹靡,袁帥雙膝岔開地坐在那裏,那張足以媲美明星的俊臉不但沒有削減這種頹靡,反而更帶來危險感。
他冷酷的眉眼裏帶着聛睨一切的神情,就像流氓頭子,而他身邊坐着的一圈膀大腰粗的保镖,讓他看起來更像道上混的黑大佬。
只有蘇秦知道袁帥有着再正經不過的國際貿易公司,他爸爸是外交官,媽媽是商界女強人,他以前雖然愛玩,但不會夜夜笙簫,蘇家和袁家是三代世交,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只是念的學校不同。
或許是看到蘇秦來了,袁帥一掐美女的P股,讓她下去。
女孩跳得正忘情呢,一時有些懵,袁帥抓過桌上一疊美鈔,塞給女孩。
女孩甜甜一笑,親吻袁帥的臉龐後,才起身走開。
保镖主動讓座,蘇秦來到袁帥身邊坐下,他身上混着酒精、香水和煙臭味。
“秦寶,你怎麽才來。”袁帥打了個響指,立刻有侍者上前幫忙斟酒。
“剛才的女孩,”蘇秦惡劣地道,“你行嗎?”
袁帥看了蘇秦一眼,挑唇一笑:“我和你不一樣,我是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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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也就騙騙你自己。”蘇秦拿起酒杯喝下一口,“明明不是某人,就不行不是嗎?”
“蘇秦!”袁帥笑容倏地不見,“你是不是我兄弟?我說過多少回了,別再我面前提到他!”
“我可以不說,但你放下他了嗎?并沒有!”蘇秦擰眉,看着袁帥,“顧梓傑最近談的客戶沒一單是成功的,更甚至銀行答應的緩一陣再起訴建材公司的事情也都黃了,最遲下月他們家的房子就會被查封,別告訴我,這些事不是你幹的。”
“我才沒這麽無聊。”袁帥抓起面前的啤酒,一口喝幹。
“你就是這麽無聊的人。”蘇秦卻很了解這位發小,敢愛亦敢恨,他雖然從小嚣張,但卻沒有真的傷害過誰。
他一旦看上哪個女孩,就會主動去追,分手也爽快,從不拖泥帶水。
直到他遇到顧梓傑,那是剛升上高二的秋天,他去學校找蘇秦,卻因為一個誤會,和初次見面的顧梓傑在籃球場大幹了一架。
然後不知怎麽的,到了高三,他們竟然交往了。因為不同學校,袁帥每天都開車來看顧梓傑,那黏糊勁讓人看得牙酸。
當然,這些年裏,他們也分分合合了十七、八回,袁帥每次都是靠死纏爛打追回顧梓傑。
所以這一次分手,大家也都理所當然認為他們會在兩周內複合,但是沒有,一眨眼都快兩年了,顧梓傑完全沒回頭的意思。
袁帥快氣瘋了,他開始頻繁換女友,大概是想讓顧梓傑吃醋吧,但顯然沒用,然後他就開始作妖了。
蘇秦做為他們兩人共同的好友,自然清楚他們綿延不斷的戀愛過程,只是不明白他們為何分手。
他們都不肯說原因。
但蘇秦可以肯定的是,顧家生意突然遭遇巨大阻滞,并飛速滑入破産邊緣,絕對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所以,他做了一些調查。
他這次赴約就是想讓袁帥差不多得了,別真的把顧梓傑弄成仇家,到時候想要複合都難。
“——顧梓傑,你上去跳一個,我就簽單!”這聲吼得響亮,且就在不遠的斜角,他們想要忽略都難。
“趙總,您喝醉了。”穿着深灰襯衫、打着酒紅領帶的青年站在卡座前,他的聲音也不小,看得出他是在努力勸阻。
青年的身材颀長,舞池上的強光燈不時掃過他的周身,照亮他那修剪利落的短發,黑亮耀眼。
他的後頸、肩頭乃至被皮帶束縛的腰身,都在白光勾描下形成一筆而下的流線感,明明是個男人,卻因為那閃閃發亮的容貌,而獲得在場不少男性的青睐。
這些男人大多不是Gay,只不過在酒精的作用下,想尋求點不同的刺激罷了。
他們盯着青年,帶着狩獵意味的目光将他從頭到腳來回打量。
很顯然他們會加入進去,與那“趙總”一起将青年哄推上臺,在搖擺而擁擠的舞臺中央對青年灌酒、揩油……烏七八糟的招數無所不用,直至将他分食幹淨。
“真他媽sao。”袁帥抓了抓鼻翼,語帶鄙夷,“不在gay吧都能勾住男人。”
“你說什麽呢,那是顧……”蘇秦的話被突起的聲浪打斷。
“上臺!上臺!”他們開始拍桌、鼓掌起哄。
那位趙總就勾着顧梓傑天脖頸,大有把他強拉上臺的意思。
蘇秦看了眼使勁掰着趙總胳膊的顧梓傑,再看看一臉流氓樣、翹腿坐着的袁帥,終忍不住冷冷一笑,坐了下來。
袁帥登時不滿地看向蘇秦:“你幹嗎?”
“你請我來喝酒,我當然要坐着喝了。”蘇秦抓起面前的雞尾酒杯,就像他根本沒看到顧梓傑受困那樣,心情閑适地慢慢品酒。
“你沒看到人嗎?”袁帥的臉色更陰沉了。
“人?這到處是人,你說的是誰?”
“蘇秦!你他媽故意氣我是不是。”
“我故意氣你?”蘇秦笑着搖了搖酒杯,“說真的,你今天真是刷新了我對你的認知。”
“什麽意思?”
“‘趙總’是你的人吧。”
“我不認識他。”
“不認識?他路過我們卡座三回,回回都盯着你看。袁帥,你幼不幼稚,竟然專門找人把顧梓傑騙過來,你這麽想看他被人欺負?你是道明寺嗎?越是喜歡的人就越要和他過不去?”蘇秦的觀察力很強,尤其不會忽略特意對過來的視線。
那位趙總一看就是在“彙報工作”。
“道明什麽?”袁帥顯然沒看過偶像劇,他皺着眉頭顯得不耐煩,“你說的我不認識,那什麽趙總也和我沒關系。”
“你就嘴硬吧,明明怕玩大了不好收場,才讓我來這邊看着,”蘇秦突然放下酒杯,筆直地盯着這位讓他快要喪失耐心的發小,“你既然擔心他出事,就不要搞這種小把戲,更不要指望每次我都能救場,顧梓傑是認真想要挽救建材公司,幾百號的員工等着他開飯,拜托你有點公德心,別把自己的私欲攪合進公事裏。”
“被甩的不是你,你當然可以雲淡風輕。”袁帥就像個被寵壞的孩子,右手握拳捶向左胸,“老子這裏被他捅了一大刀,心完全碎了,可他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就這麽拍拍P股走了,你要老子放過他,怎麽可能!”
“放過他,等于放過你自己,”身為旁觀者蘇秦看得非常清楚,便苦口婆心地勸道,“你這麽做只是讓自己更糾結而已,你還愛着梓傑,不是嗎?你根本做不到當真去報複他,你就是想讓他不爽快,可結果只是讓你自己更不爽。”
“蘇秦,你到底是站哪邊的?從小到大,不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挺你,包括你要出櫃那次。別人都覺得你還沒男朋友呢,發什麽神經要出櫃,根本是自找麻煩!可你非要向伯父、伯母坦白,那時我怎麽做的?二話不說陪着你去,還被他們罵得狗血淋頭,都怪我帶歪了你……後來我還被我爸用皮帶狠抽了一頓。”
袁帥說到這裏,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狠狠地瞪着蘇秦,“怎麽輪到你來挺我時,就這麽多廢話!”
“是你帶歪我的沒錯啊,”蘇秦微微揚起下巴,诓着老友,“要不是整日看着你和顧梓傑卿卿我我,我能意識到自己也喜歡男人?”
“呃……”袁帥半張着嘴,蘇秦到底是蘇秦,一句話就能讓他啞火。
“我不知道你們為何分的手,但你現在這樣玩他真的很無聊,收手吧。”蘇秦道,“我也會去勸一勸梓傑的,讓他不要拉黑你,拒接你的電話,可以嗎?”
介于他們誰也不肯說分手原因,蘇秦只有各打五十大板了。
只是對顧梓傑,蘇秦的語氣始終硬不起來,大概是他對自己有着很大的“恩情”吧。
“我才不要,好馬不吃回頭草……”袁帥皺着鼻子說,可這态度明顯緩和,更甚至他快要藏不住嘴角的笑意,“我只要兄弟你陪着我就行。”
“我大概是上輩子欠你的。”蘇秦苦笑地搖搖頭,還有就是顧梓傑這邊,他差不多應該知道對方并不是真心來談生意的,而只要明白這點,顧梓傑就不會對趙總客氣了,這不是在辦公室,他不會給對方留面子,過肩摔、輕微腦震蕩什麽的少不了。
“哇!上場了!——咻咻!”衆人起哄,口哨四起!
“什麽?”蘇秦一呆,顧梓傑果真面帶笑容、且從容不迫地走上舞池。池子是可以升降的,人多時,它降到與地面齊平,以便容納更多人共舞。
而當舞團表演時會擡高大約十公分,那可是萬衆矚目之所。
控場的DJ顯然看出顧梓傑人氣爆棚,為他升起液壓舞池,飛舞的激光特效如煙花般炸裂。
女孩們也在起哄,激動地蹦跳着、叫着:“噢噢!哥哥好帥啊!”
唯有袁帥面色鐵青,握着酒杯的指關節個個暴突,而周圍的狼嗷已經從“好帥!”蹿飛到“——脫!脫!脫!!!”
但凡上臺表演的,不是穿比基就是熱褲,沒人會像顧梓傑那般襯衫、領帶、西褲、皮鞋,穿得一絲不茍。
這妥妥的禁系美男,反而激起衆人想要bo光他的沖動,就仿佛他往臺上輕巧地一站,就能掀起滿場的浪!
更何況臺上的美人還沖着下面嫣然一笑,霎時狼嚎四起……他還踩着DJ給的勁爆樂點,一個扭腰轉身,就已經要了不少人的老命。
蘇秦都被驚得暗嘆一句“操。”但這聲低嘆完全淹沒在衆人的口哨聲中,尤其身邊的袁帥暴怒地罵了句:“顧梓傑!我F你媽!”
伴随着怒罵,手裏的酒杯砸碎在地,外籍保镖全都站起,但沒人敢往臺上看,全都背對着,面色極其肅然。
顧梓傑一搖一扭地開始解領帶了,白皙修長的食指勾着領帶結,就像挑着各位看客的下巴,不管是眼還是魂兒全都給他勾了去。
就連DJ都在吼着不知道哪國的語言,亢奮得很,顧梓傑就是有這樣迷人的魅力,靜如處子,動若脫兔,叫人欲罷不能。
蘇秦低頭,捏着開始發疼的眉心,這就是他無法解救的場面吧,顧梓傑是因為太心急要救公司了嗎?怎麽會着這樣的道。
“不對。”蘇秦意識到什麽的擡頭,就看到袁帥氣急敗壞地帶人沖出卡座。
“帥!”蘇秦不是要誇他帥,而是一急就叫了他的小名,想讓他保持冷靜,但顯然為時已晚。
“Fuck off!”六位兇神惡煞的保镖在舞臺邊推搡着看客,讓他們快滾開。
“啊啊!打人了!”有人害怕到失聲尖叫、抱頭亂竄,也有人借着酒勁揮舞拳頭,不分敵我地亂打一氣,更有不少人在收拾東西,想趁亂逃單。
啤酒瓶、酒杯、煙灰缸、卡座抱枕淩空飛着,乒裏乓啷不絕于耳,DJ和酒吧工作人員聲嘶力竭地喊:“都住手!別打了!砸一賠百!!”
他們邊吼,邊駕輕就熟地守住前後兩道門,顯然比起打群架,他們更不喜歡被逃單。
大概除了蘇秦外,沒人注意到萬惡的源頭——袁帥已經從舞臺跳下,他肩上扛着顧梓傑,據說當年他們初次見面,幹得驚天動地的那場架,就是以袁帥把顧梓傑攔腰一抱,舉過肩頭再往後一摔才結束的。
當然,那一過肩摔袁帥也沒讨着什麽好處,純屬兩敗俱傷。
顧梓傑當然不會任由袁帥扛着,他抓着袁帥的後背又猛烈踢動雙腿,就像被網住的魚,拼死掙紮。
以顧梓傑的能力應該會掙脫,至于什麽時候,蘇秦确認不到,因為他們消失在一整面的鏡牆後,那是男洗手間。
蘇秦坐回原位,侍者都在幫忙勸架,他唯有自己動手倒了一杯馬天尼。
“砰!”袁帥扛着掙紮不休的顧梓傑幾乎是撞門而入。
玻璃門“哐哐”作響地顫抖,看起來随時會碎,在洗手間裏躲架的幾個客人還當戰火波及過來,吓得抱作一團。
“滾。”袁帥斜睨過去,眼角寒光陡升。
那幾個年輕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出去,顧梓傑趁機滑下袁帥的肩頭,他的皮鞋尖才觸地,一股沖擊力将他的身體掼向玻璃牆,“嘭!”
後背像是挨了一記悶拳,顧辰軒抽氣的同時,想要保護自己的後腦勺,但慣性使然,他的腦袋還是往後敲去。
不過有只手極快地墊在他腦後,他能感覺到手掌寬厚,使得後腦勺毫無撞擊感,更像壓進枕頭裏,但耳後還是響起一聲又沉又急的“咚!”
顧梓傑知道是袁帥的手背撞上玻璃牆,且聽這聲就覺得疼,但依舊無情地擡手猛推袁帥的肩,想要趕走他。
但令他吃驚地是袁帥竟然紋絲不動,就好像他已經預料到自己會被推,早就做好防備。
“顧梓傑,你他媽是不是欠啊?都跑臺上去了。”袁帥眯起眼道,他的眼窩頗深,眸色卻很淺,不像純正的亞洲人,據說他的祖奶奶是外國人,所以某些時候,袁帥的眼睛看起來就像是狼,特別沒人性的那種。
“欠你媽!是你先招惹我的!”顧梓傑憋着一肚子的火,他用力反夾袁帥的腿不讓他動,但袁帥忽然湊過來……
“你鬧夠沒有,”顧梓傑又掙了一下手腕,依然沒能掙開,只得道,“就算你把我騙來這裏也不能改變什麽。”
雖說生意場上什麽樣的人都有,但趙總這樣的也少見,顧梓傑原本就納悶他是不是誠心要談生意,結果就看到蘇秦站在貴賓卡座區。
他實在太顯眼,哪怕這裏燈紅酒綠,他依然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
接着他看到膀大腰粗的外國保镖,便知袁帥也在。那會兒,他正努力推開趙總的糾纏,可是蘇秦卻沒過來解圍,顯然是有人從中作梗。
顧梓傑當場氣笑,他想過袁帥可能不甘心就這樣分手,但沒想到他會找人來耍弄自己。
大概是想看自己焦頭爛額的樣子吧,确實,以現在的情況,他得罪不起任何一位客戶,哪怕是還沒簽合同的,也要努力争取。
可是他沒想過把他的努力踩在腳下踐踏的人會是袁帥。
都說分手才見人品,果真如此,以前都不知道他原來是這麽欠抽的。
“寶貝~,”袁帥的額頭抵上顧梓傑的額,以極其親昵地姿勢感嘆,“你還沒見過我真正鬧騰的樣子呢。”
“你別……”顧梓傑的話還沒說完,半松的領帶被扯下……
不知道是不是先愛上的人就是這麽卑微,袁帥從沒有對誰這樣委屈求全過。
“可我……”顧梓傑伸手按在袁帥的肩上,“沒有打分手泡的習慣。”
“什麽?”
“我說,”顧梓傑再次道,“袁帥,我們已經分手了,你要睡,去找別人。”
“你讓我和別人睡?”袁帥一臉的匪夷所思,他是想讓顧梓傑吃醋才找女孩玩的,他們之前就是這樣和好的。
他可沒想過去睡別的什麽人。
“在遇到我之前,你就有不少女朋友吧,所以這有什麽難做到的?”顧梓傑笑笑,低頭扣好襯衫,“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在這瘋了。”
再沉淪下去的話,他又會變成什麽都幹不了的廢物。
顧梓傑覺得縱欲和拖延症都是一回事,不從根本上改變的話,事情只會沒底線地壞下去,最後滿盤皆輸。
他是喜歡袁帥,但不能和他在一起,他現在要當“顧家”的男人,而為家人抛斷初戀這種事,他做得出來。
趁着有醉鬼走進洗手間,顧梓傑推開依舊愣着的袁帥,走了出去。
袁帥的保镖就在不遠處,似在與工作人員處理賠償事宜。
大型群架已經收場,小規模的吵架還在繼續,不過Show場已經恢複,金發女郎跳着JAZZ。
保镖看到顧梓傑走出洗手間,就猶豫着要不要攔下。
顧梓傑走過他們身邊時,他們還是上前了。
“顧先生……”
“讓開。”顧梓傑擡頭看着這些大塊頭,這時,袁帥從洗手間出來,他的腦袋是濕的,應該是在龍頭下沖過,休閑襯衫都濕掉大半。
顧梓傑正要開口叫袁帥,讓他把人領走,只見袁帥從他身邊一言不發地走過,回到卡座喝酒。
保镖顯得吃驚地看了看顧梓傑,又看看袁帥,最後都回到老板身邊。
“你怎麽回事?”蘇秦問着悶聲喝酒的袁帥,再擡頭看時,發現顧梓傑已經走了,沒和自己打招呼,大概是避免尴尬吧。
袁帥突然勾上蘇秦地肩,強把他拉過去抱住:“蘇秦……”
“有話好好說,別靠上來。”蘇秦的脖子裏全是袁帥呼出的酒氣,嫌棄得要命。
“小傑不讓我上……他……除了他,我沒有別的人可以……”
“你這醉鬼,給我滾開。”蘇秦聽到這話,感覺耳朵要爛掉了。
可是,有什麽東西掉進蘇秦的脖子裏,低沉的哽咽随之傳入他的耳朵。
袁帥是在哭嗎?蘇秦愣在那。
疼愛袁帥,并第一個接受袁帥取向的,是袁帥的奶奶,可惜老人家因為車禍去世,記憶中,袁帥只在他奶奶的葬禮上哭過一回。
他是真的很愛顧梓傑吧,而這次被甩确實來的突然。
袁帥說過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前一刻他們還在一起看電影,過了幾天小傑就說分手。
“喝酒,秦寶,今晚不醉不歸!”袁帥突然彈起身,擡手一個響指喚來經理,“那什麽,今晚開的酒都算我的。”
滿場沸騰,只有蘇秦在暗暗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