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還是傳了出去。

以犧牲風柱繼子因為不知名的血鬼術陷入昏睡為代價。

下弦之四斬殺!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無意間發現了花開院彌生秘密的下弦之四死在了鬼殺隊手中。

最後的收尾也完成了。

只是無意間被放走的烏鴉,讓鬼舞辻無慘不滿于花開院彌生的效率。

懲罰是不可避免的。

「彌生,将紫藤花香囊再加一倍。」

恭謹地跪坐在地的花開院彌生,「是的,無慘大人。」

「找到那只鬼,然後處以極刑。」

捧起清冽的湖水鋪面,花開院彌生将一衆煩憂強制按下。

摒除了一切雜念之後,頭腦繼續高速運轉。

第一步棋子試探完成。

和他預料的一樣,屑老板對于實力弱小的妖怪不會過多在意。

只是實力低下的鬼所知道的情報也是如此的微弱。

稍微有些苦惱了啊。

少年起身,離開樹林。

天就要亮了。

黎明的曙光劃破了夜,不遠處的村落,報曉的晨雞以嘹亮的雞鳴呼喚着旭日東升。

而作為鬼怪,花開院彌生迎着朝陽,徐徐走了出去。

嘛,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

☆、變成鬼的第五天(捉蟲)

賣炭郎家今年生意很不錯。

勤勞的竈門一家自入秋以後就像是勤勞的蜜蜂,努力的采集花蜜。

勤勞的一個秋天過後,是收獲的季節。

一場大雪過後,山腳下的許多人家家中儲存的炭就不夠了。

有相熟的商店老板一早就等在了店門口,等待賣炭郎背着一筐黑炭從山上走下。

果然,天朦胧亮起,就有身披市松圖案羽織的紅發男人自雪地走來。

緩慢又堅定的邁開了步伐。

如果有人仔細觀看,甚至會驚訝于那個一臉病氣的男人邁出在雪地裏留下的腳印距離竟然分毫不差。

但這裏沒有人會有那個閑工夫注意這個細節。

忙忙碌碌的普通人身上裹着厚厚的棉服最為關心的依舊是這個嚴冬。

“竈門你終于來了,這鬼天氣突然下雪,實在讓人遭不住啊。”相熟的店家已經迎了上去,一邊唠着平淡的家常,抱怨着變化無常的天氣,一邊挑選起了上好的煤炭。

竈門炭十郎清爽地笑了笑,“這次要多備一些炭火嗎?”

店家想了想,還是狠狠心,購買的量比平常多出了一番,然後被翹首以盼的鄰居笑罵了聲,“賣糧家的,你倒是給我們這些後面的留一些啊。”

“切,誰不知道你家裏的炭還要一堆的存貨。”

“請不用着急,這次我們帶下山的炭足夠多。”

賣糧家的已經裝好了自己這段時間需要的炭,大清早的店裏也沒幾個顧客,開始唠起了家常。

“竈門,許久沒見到慧子了?”

慧子秘制的醬菜,也深受鎮子上店家們的好評呢。

以往夫妻兩都會一同下山,最近幾次都只看到了竈門一人出門,“是生病了嗎?”

竈門炭十郎微笑地搖頭,略帶一絲無奈,将裝好的炭幫人背到裏屋的間隙回答道,“最近風雪太大,炭治郎還小,經不起這樣的風雪。”

在七月的時候,竈門家的長子出生了。

是他和慧子第一個孩子,一個健康的男孩兒。

還沒斷奶的小孩兒就不要在這樣的風雪天出門了。

“炭治郎快半歲了吧?”

“前不久剛剛半歲,最近一直在鬧騰着想要走路了呢。”

對于活潑的長子,竈門炭十郎說起時的臉都是柔軟至極的模樣。

小家夥連爬都還不利索,就整天想要站起來晃晃悠悠走路了呢。

賣糧的大叔爽朗一笑,“那可真是個活潑的小家夥。”

對窮苦人家來講,最大的歡喜莫過于聽到別人誇獎你家小孩兒活潑了。

因為活潑就意味着健康啊。

在傷風感冒都可能輕而易舉奪走一個大人生命的藥物匮乏的年代,健康活潑的孩子才能夠更加順利平安長大啊。

與賣糧的大叔聊了會兒天,直到糧食店裏走進了第一位顧客,這才結束了這場聊天的竈門炭十郎想到了上次到小鎮時的情況,去了賣甜食婆婆家的小院。

将最後一批炭火搬進了婆婆的後院,順手又幫婆婆把庭院裏的積雪清掃幹淨,将被大雪壓垮了的屋頂從新填補修好,這才慢悠悠地掏出一些錢,“請為我包上五個大福。”

“浪平,錢給多啦。”婆婆從一堆零錢中又撥出一些,推了回去。

竈門炭十郎笑了,耳垂畔的日輪耳飾随着主人的動作輕輕搖晃,“慧子生産的時候還沒多謝您送得紅糖水呢。"

糖對于他們來說是一筆不菲的財富。所以才更不能仗着婆婆心善就理所當然的去占婆婆的便宜。

婆婆嘆了口氣,最後還是收下了錢,只不過卻麻利的包了六個大福,“多的那個是我送給炭治郎的。”

雖然誰都知道連乳牙都沒長出的孩子根本不能吃甜食。

竈門炭十郎皺着眉,有些為難。

婆婆就已經兇巴巴地将人往外面趕了,“快走快走,不要擋在門口擋住我生意了。”

這才不得不好笑的謝過婆婆的好意,起身告辭。

買好了鹽和甜品,又為在家的妻子選了一根款式新穎的頭繩兒,竈門炭十郎确定自己采購單上的所有必需品采購準備齊全後,終于啓程回家了。

今天的生意好,等到家的時候太陽還沒下山。

勤勞賢惠的妻子早就燒好了熱水,背後背着的小嬰孩兒睜着與父親如出一轍的紅瞳,咿咿呀呀地自得其樂。

茫茫的雪地中出現一道黑褐色的墨點。

是早早出門的竈門炭十郎回來了。

慧子溫柔地掃去了丈夫肩上的落雪,将密密的汗珠為他擦幹,帶着滿眼的愛意,開口說道,“快進屋吧。”

又要下雪了。

擁擠的小屋裏一直生着炭火,剛一進門就是鋪面的暖氣,咕嚕嚕地熱水挂在爐子上。

早已準備妥當的米粥,以及秘制的醬菜,再配上一碟小小的肉片,還要幾個粗面疙瘩。

已經是堪稱豐盛的晚餐。

“慧子,上次獵到的鹿肉再切一些吧。”

已經将炭治郎哄睡着了的慧子乍一聽到丈夫的這個要求,略微感到一絲驚訝,随即溫和的點頭,難掩好奇地詢問道,“是有什麽客人要來嗎?”

已經這麽晚了。

天陰沉地像是要塌下了一樣,按照以往的經驗,再過不久就會有一場暴雪落下。

即便是經驗豐富的獵戶也不會在這樣的雪夜出行。

會一不小心就迷失在山林之中的。

“嗯,有個朋友。”語焉不詳地回答了妻子的詢問。

這是不願多說的意思。

竈門葵枝于是起身,看了看冰窖中的凍存的鹿肉,“要不做個炖肉吧。”

遠道而來的客人吃一頓熱乎乎的食物,才能讓身體暖和起來。

“可以。”

只是直到太陽下山,客人也依舊沒到,葵枝張了張嘴,有些擔憂丈夫的身體,最後卻又将關心的話咽了下去,沉默的回到了睡屋,窸窸窣窣地翻找半天之後,再次走了出來,

點上了一盞昏黃的油燈,為丈夫披上一襲大鳌,将炭火撥得更旺了些,關切地說道,“天冷了,注意身體。”

粗糙的手搭在了葵枝自嫁給他後,同樣不再纖細布滿老繭的手背上,“謝謝。”

終于,在暴雪降下的時候,客人到了。

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趁着一把黑色的油紙上敲開了住在山頂的竈門一家的大門。

“你好,在下花開院彌生,深夜打擾,冒犯了。”

客人來了。

風雪降臨。

作者有話要說: 啊,今天沒意外還會有一更。

本來昨天就準備發了的,但發現了一個大bug,修到了現在,抱歉

☆、變成鬼的第六天

在風雪天前來拜訪的孩子,是個奇怪的少年。

竈門葵枝想到。

聽說是從父親大人生前好友的幼子,這次出差,正好是在這附近,所以前來拜訪。

在三天前就有傳信給了炭十郎,因為中途除了點意外,所以才會推遲了拜訪時間。

是從東京府來的城裏人啊。

葵枝感慨道。

她這輩子走過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從娘家小鎮嫁到了竈門家的那一截路。

夫君他很高興。

雖然表情和以往沒有什麽不同,但作為朝夕相處的伴侶,葵枝能夠察覺到自花開院彌生上門拜訪後,圍繞在炭十郎身邊的高興的氛圍。

因為丈夫感到了高興,所以葵枝也高興了起來。

那個雪夜裏,她甚至沉浸在了城裏那日新月異的新奇變化。

“能夠翻山越嶺的大鐵皮車啊。”

真是難以想象的怪物呢。

與竈門家逼仄矮小的房子顯得格格不入的氣質,以及出乎意料的大胃口。

少年膚色帶着病态的蒼白,力氣極大,帶着濃郁的花香。

出乎意料的并不嬌氣。

只是聽說少年對陽光過敏。

安排的屋子也是家裏邊最裏面陰暗的房間。

這樣竈門慧子一度感到不安。

這樣實在是太失禮了。

“請不要這樣說,當年若不是炭岩叔叔,‘父親’他已經不在了。”花開院彌生輕聲說道。

至于是誰的父親。

薛定谔的父親,小場面,都坐下。

合格的社畜必備鹹魚技能之尴尬又不失禮貌的結束談話。

“葵枝姐姐,太陽要進去了哦。”

被這麽一提醒猛然回過神的葵枝,身穿白色圍兜,嘴裏一聲驚呼,手忙腳亂的繼續幹活。

要趁着難得冬日難得的暖陽,抓緊時間将被子拿出來曬。

幾乎一個上午都沒有停息過。

卻還是分出心神,時刻注意着晃蕩在走廊邊上的客人。

“彌生,注意不要曬到太陽了哦。”

“好的,謝謝提醒。”

把玩着腰上挂着的紫藤花香囊,花開院彌生尖銳的指尖一不留神将香囊劃了一個口子。

被小心翼翼烘幹了的紫藤花香囊中的花蕊,于是争先恐後的想要從這裏面鑽出。

卻又被白皙的指腹抵在了出口處。

微弱的灼痛感。

是腐蝕性。

密密麻麻像是被螞蟻啃噬。

只是鬼的恢複能力很好,只是頃刻間,沾染到了紫藤花的手指上溶解酸化的肉就恢複如初。

然後又再次被腐蝕。

周而複始。

仿佛察覺不到疼痛感一樣,花開院彌生覺得好玩兒極了。

殘陽斜挂。

即便是威力較弱的太陽的餘晖,也讓鬼本能的不喜。

花開院彌生小心翼翼地坐在太陽照不到的走廊盡頭,手裏捧着一杯熱茶,原本浮躁的心,也在這幾天的叨擾中變得平靜了下來。

即便吃不出什麽味道,少年依舊将粗茶喝得一幹二淨。

包括慧子特意拿出的兩個草莓大福。

這才是社畜應有的社交禮儀!

逗弄着剛剛長出乳牙,正是什麽東西都想往嘴裏塞的炭治郎。

人總是會親近好看的事或者物。

對于沒有辨別是非能力的孩子來講,突然出現在家裏的客人,總是能夠從衣袖中掏出一大堆好吃的食物,還會溫柔地撫摸他的腦袋。

雖然不能理解為什麽大哥哥身上的氣味和爸爸媽媽不同,但并不妨礙炭治郎對花開院彌生表示親近。

三頭身的小家夥甚至願意将自己最喜歡的小球球拿過來和花開院彌生一起分享。

只是沒過一會兒,屋子裏傳來的響動聲讓炭治郎甚至顧不上自己喜歡的大哥哥和小球球,扭動着轉身,咿咿呀呀地向聽到聲響的地方伸出粉藕樣的小手。

父親醒了。

帶着淡淡的草藥苦澀的味道,竈門炭十郎抱起自己的長子,坐在了花開院彌生身旁。

與懵懂無知的妻子,尚且沒有明辨是非能力的兒子比較起來,竈門炭十郎眼中的世界時通透的。

平靜溫和,包容萬物。

只是待在這個男人身邊,原本浮躁的心都會變得安穩下來。

花開院彌生也不例外。

他伸出手,“離火神祭祀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吧炭十郎。”

“還是老樣子啊,彌生。”炭十郎點着頭,身披羽織,肺部驟然灌入一口冷空氣後,是急促的咳嗽聲,又因為擔心慧子聽到擔心,強壓了下去。

花開院彌生為他倒了一杯茶,“喝口水。”

竈門炭十郎:“謝謝。”

“父親在過世之前還在遺憾你沒能到。”

“炭十郎,你知道的,我對送走自己熟悉的朋友總是不習慣的。”

明明是正值青春活潑的少年,但那雙黑色的眼眸中卻沉澱着太多沉重的情緒。

帶着化不開的悲傷。

因為總有一天,坐在他身旁的男人也會先一步離開這個世界。

花開院彌生伸出手,撫上炭十郎額角的疤痕,心裏嘆息。

這簡直就像詛咒一樣。

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謎團的少年與竈門家的淵源自然不像他說的那麽簡單。

那是四百年前先祖竈門炭吉還在的時候,就已經出現的少年。

從父親第一次向尚且年幼的炭十郎介紹從遠方來的客人時,已經能夠看到通透的世界的炭十郎就知道,這位尊貴的客人并不是普通人。

或許都不能稱呼這位為人。

氣息平和,幹淨到宛如一汪清泉的妖怪?

每隔幾年,這只叫做花開院彌生的妖怪就會出現在竈門家的火神舞祭祀上。

或遠或近地望着祭典中心的男人出神。

只除了五年前。

“是發生了什麽意外嗎?”

花開院彌生搖了搖頭,“最近換了一個東家,稍微有些吃力。”

“發生了什麽事嗎?”竈門炭十郎略顯關心。

不得不說竈門一家都是好人。

但是好人通常都不會長命。

作為一名合格的社畜,花開院彌生正在進行公費旅行。

“我的新老板他是個花花公子。”

這是很重要的開頭。

“特別擅長玩弄女孩子的心。”

上弦之二甚至曾經暗戳戳地開過一個必須憑邀請碼才能入會的講座。

講座主題就是如何獲得女孩子的心。

這裏的心,并不是抽象意義的那種哦。

就非常字面意思的單純指代人的心髒。

每一只鬼對于食物都有不同的要求。

作為實力強大的上弦,對食物有小小的癖好,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比如上弦之三的猗窩座閣下從不吃女人。

又比如仿佛是前世冤家一樣,對着幹的上弦之二童磨認為女人最有營養。

其中尤以心髒營養最佳。

當然,這并不是重點。

重點是,“最近花花公子準備收心了。”

套用時下最流行的話就是,準備禍害一個好姑娘,滾進婚姻的殿堂了。

指望喜當爹的狗比上司照顧小孩兒?

那還不如指望母豬上樹來得容易。

作為曾經一度99高強度加班的社畜。

被奴役到養成了習慣。

即便帶薪假也不忘學習新技能呢~

就很值得加工資了。

只是人間至屑的屑老板眼中,從來就沒有給員工加薪的念頭。

想到這兒,又想了想自己一路走來,打聽到的死對頭鬼殺隊那豐厚的獎金,以及産屋敷一門對自己的‘孩子’的重視程度。

花開院彌生就能夠當場表演一個我恰檸檬。

他好酸啊。

多好的主公啊。

為什麽就不是他老板呢?

在看看八百年前本是一家的屑老板。

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怎麽那麽大呢?

作者有話要說: 彌生:想跳槽,唏噓。

啊啊啊啊,抱歉,因為五六章存稿還沒發出來之前大修過,最開始是想寫彌豆子出生,彌生去拜賀

然後姬友提醒鹹魚,你豬豬還沒出生啊,時間線不對_(:з)∠)_

改了大的時間bug,就忘了名字的事了,明明還被提醒,寫在就備忘錄上

☆、變成鬼的第七天(捉蟲)

賣炭郎家每年年末都會舉行盛大的祭祀,以求火神保佑。

竈門炭十郎早在一天之前就為了這場祭祀準備了起來。

家的附近都挂上了鈴铛,以及白色的帆布。

一日兩頓不沾油腥,保持身體的清潔。

然後靜靜等待傍晚的到來。

這是竈門家一年之中最為重要的時間。

火之神樂——神樂舞。

會從太陽下山後開始,直到月亮升起,挂在正空方才結束。

男人赤腳走進了被帆布圈起的祭壇。

起舞。

除了鈴铛叮鈴作響的聲音,再沒有任何聲響。

一舉一動都充滿了莊嚴肅穆之感。

以及莫名的蕭瑟。

花開院彌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走到了葵枝身旁,駐足觀看這場盛會。

“您不用在一旁等候的。”竈門葵枝懷裏抱着已經睡熟了的炭治郎,開口勸慰道,“會感冒的。”

和一直生活在山上的竈門一家不同,從東京府遠道而來的小少爺是相當纖細,需要精心呵護的溫室中的花兒。

“請不用擔心我,葵枝姐姐。”花開院彌生笑了笑,眼睛依舊沒有從還在篝火旁舞動的男人身上移開。

竈門葵枝于是不出聲了,只是分了一部分心神到了彌生上,“很震撼吧。”

這場祭祀之舞。

在葵枝嫁給炭十郎的第一年,聽說病弱的丈夫要舉行跳到月入當空的火之神樂時,差點以為丈夫瘋了。

但丈夫只是溫柔的笑笑,似乎并不為意。

葵枝于是早早的備好了湯藥還要棉襖,就擔心風雪天凍壞了炭十郎。

但是等到炭十郎邁出第一步後,她的眼,就再也沒能從這場以人類血肉之軀,獻祭神明的神樂舞中挪開。

那是遠古的荒神在開天辟地之時,升起的日,然後出現了火。

于是茹毛飲血的先祖們匍匐在地,恐懼于神跡,又渴望着溫暖。

他們保存了火種。

于是文明得以延續。

漆黑冰冷的夜,終于出現了溫暖明亮的火光!

竈門炭十郎終于徹底進入了通透的世界。

在這場火的盛宴中,他的世界終于回不到了從前。

一如他的先祖一般,在這通透的世界中,不斷前進,然後飛蛾撲火一般,将自己獻祭給火神。

“真是太悲哀了啊,緣一。”一聲喟嘆,随風飄向遠方。

這就是你往後數十年的心境嗎?

實在是太讓人悲傷了。

“您怎麽哭了?”

女人擔憂的詢問在花開院彌生耳畔,如春雷乍起,讓他從漫天的飛緒中回過了神。

如夢初醒,花開院彌生伸出手,摸到了還挂在臉頰上的冰涼的淚珠。

像是懵懂的小孩兒,好奇的将指間的眼淚含進了嘴裏,然後皺眉。

啧,原來即便是變成了鬼,眼淚也依舊是鹹的啊。

“請不用擔心,只是因為太震撼了。”

這是一個借口。

但葵枝是個好女人。

她并不會讓人感到為難。

既然彌生不願多說,她也絕對不會做過多的詢問。

只是将一張清洗地泛白的手帕遞了過來,“如果不嫌棄,用這個擦擦吧。”

這一次并沒有被拒絕。

作為回禮,彌生将腰上的荷包解下,送了出去,“将這個香囊挂在腰上吧。”

裝有紫藤花的香囊,對付普通的鬼已經足夠了。

“這太貴重了。”

為了貼補家用,葵枝曾經在鎮長女兒出嫁的時候前往鎮長家幫忙。

即便是鎮長夫人身上穿的面料都不如眼前這個小小的香囊摸着更讓人感到舒适。

這樣貴重的禮物……

“請不要拒絕了葵枝姐姐。”花開院彌生低下頭,輕柔一笑,“這是寺廟裏的大師制作的避災香囊,算是我送給炭治郎的禮物吧。”

葵枝左右為難。

然後聽到了她的丈夫開口,“收下吧葵枝。”

火之神樂舞已經結束。

呼吸都未絮亂的炭十郎走了過來,不過一眼就猜到發生了什麽事。

他更為關心的是被紫藤花香囊灼傷了的少年的手指。

順着炭十郎滿眼不贊同的目光看向自己隐隐留下了血珠的手,花開院彌生眨眨眼。

這一刻,默默将手背到了身後。

就很像是被教導主任抓包玩兒手機的學生。

明明他已經畢業許多年了。

甚至已經記不太清楚教導主任的臉了。

但學生時代最大的陰影之——

背後有老師看你玩兒手機。

依舊揮之不去。

心裏笑罵了聲,到底還是強打起精神,向炭十郎一家告別。

相較于炭十郎的習以為常,倒是葵枝更加的不舍。

但這樣的分別,對炭十郎也好,彌生也罷,都是他們早已習慣了的。

竈門炭十郎在十歲那年第一次看到上門拜訪的彌生,就已經知道,那是一只永遠都在流浪的貓。

可能是旅途疲憊,又或者是被主人家庭院裏盛開的鮮花所吸引。

于是貓貓敲開了主家的大門。

咪嗚咪嗚的小聲叫着,得到了主人的憐愛,親昵的摸了摸小貓圓潤的腦袋之後,貓貓像是完成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驕矜地邁着小步子,叼走兩條香噴噴的炭烤小魚幹。

這對貓貓來講是一件公平交易。

因為小魚幹的代價它已經付過了啊。

所以才會對人類妄圖用兩條小魚幹将它脖子上帶上項圈表示不能理解。

好在竈門一家并不是這樣無理之人。

所以彌生帶着兩個梅幹飯團,揮揮手離開了。

要是再不走的話,屑老板就要起疑心了。

啧。

日常辱罵屑老板三百次!

将童磨寄來的第三十二封垃圾信件撕了個一幹二淨。

花開院彌生略暴躁。

就仿佛回到了當年朋友圈裏一堆寶媽寶爸曬自家小孩兒照片的時候。

偏偏這個曬兒狂魔還是你的上司,不得不進行一通虛假應酬。

就非常希望某些狗比上司能夠學會圈地自萌。

雖然小伊之助确實非常好看。

但他對人類幼崽無感謝謝。

“喂,蹲在書上的大哥哥,大狗已經被窩趕跑了,你可以下來了哦。”

黃紅相間長發的少年,像是一頭小獅子一樣,手裏拿着小木刀,神氣非凡的雙手插腰,大聲說道。

對狗天然過敏的花開院彌生依舊沒有跳下來的打算,而是冷系笑了聲,“小鬼,如果不是你自說自話要和狗比賽,我們會被追了一路?”

小少年仔細想了想,突然發現好像确實是這麽一回事,撓了撓頭,哈哈大笑起來,“好像是這樣的哦。”

“對了,大哥哥,我叫煉獄杏壽郎,你叫什麽名字?”

“臭小鬼,你家長輩沒有告訴你,不要随便告訴別人你的名字嗎?”

杏壽郎突然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皺起了劍眉,好像母親确實有這樣囑托過啊。

“但是,大哥哥長得這麽好看,一定不是壞人吧。”

“那如果我說我是壞鬼呢?”

“那就沒辦法了,只能将作為壞鬼的大哥哥肅清了!”

清新爽朗地說着恐怖的話,讓花開院彌生終于低頭打量起了站在樹下的少年。

這家夥其實是個天然吧?

天然切開都是黑?

真是非常有趣啊。

幹脆帶回去送給童磨玩兒?

當做土儀?

畢竟那家夥最近沉迷角色扮演不可自拔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貓,面對別人家的小孩兒,毅然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社會的殘酷,無極限的慘與您相約今晚八零零。

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歡炎柱啊。

那種清新爽朗放狠話的大哥啊。

☆、變成鬼發第八天(捉蟲)

煉獄杏壽郎是個好孩子。

熱情洋溢的像是一團火焰一樣。

常年行走在陰暗處的鬼怪也會被深夜的火光所吸引。

即便是花開院彌生也不例外。

畢竟他已經行走在黑暗中不知多久了啊。

對普通人來說稀疏見慣的太陽,對彌生來說,卻仿佛是一場美夢。

夢醒之後,卻什麽都沒有。

所以才如此向往溫暖。

手裏拿着一個熱乎乎烤紅薯,吃得一嘴香甜的彌生,幸福的眯起眼,決定原諒臭小鬼剛才的無禮之處,“小鬼,烤紅薯的技藝不錯嘛。”

“謝謝誇獎。”

杏壽郎中氣十足。

他超級喜歡紅薯的。

烤紅薯,紅薯餅,一切一切都非常的喜歡!

只不過媽媽說,要是吃多了紅薯,自己頭上也會發芽,慢慢變成一顆紅薯人。

他才努力克制住了自己。

不想變成紅薯人是一回事。

不想因為吃太多的紅薯鬧肚子讓媽媽擔心是最主要的原因。

父親出門前有特意囑托過煉獄杏壽郎,媽媽肚子裏有小寶寶了,從今天開始,杏壽郎就是兄長大人了。

要做好榜樣的力量!

作為榜樣,同樣也作為好兄長!

是不能言而無信的!

但是,今天是為了道歉!

所以紅薯之神絕對不會怪罪他的吧!

煉獄杏壽郎不太确定,略顯心虛。

應該不會吧。

嗯!

絕對不會!

杏壽郎是了不起的兄長!

既然做錯了事就一定要道歉!

道歉必須有道歉禮物才行!

邏輯上完全說得過去!

将最後一口紅薯吃掉,彌生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炭灰,站直了身子,“小鬼,天黑了,你還不快點回家。”

“大哥哥來我家做客吧。”

“哈?”

“大哥哥出現在這條路上,不就是想到我家去嗎?”

花開院彌生:……

這個看似天然的小鬼在某方面真的相當敏銳!

敏銳到了讓人不喜的地步!

将這小鬼幹脆打包給猗窩座先生好了!

送給童磨好像太過分了,如果是猗窩座先生的話,應該不會拒絕!

嘴上說着臭小鬼,臭小鬼,身體卻很誠實的跟在了煉獄杏壽郎身後。

他倒是并不覺得作為一名鬼,跑到鬼殺隊現任炎柱家做客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他也是要恰飯的嘛~

年終了,大老板在年終會議上進行年終總結的時候,也是要講業績的啦。

最重要的一點是——

屑老板最近沉迷撩妹,cosplay。

畢竟是曾經的大貴族。

一言一行都帶着平安京時代的寫意風流。

光從外表來看,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還是自帶憂郁氣息的病弱系美男子。

似乎最近鳴女的血鬼術二次升級,正在進行系統維護,暫時無法登陸服務器。

暫時無法進行長途空間轉移。

至于你說讓屑老板自己走路?

朋友你在想peach?

大老板唉。

全國連鎖集團的大老板唉!

自己走路那是多沒逼格?

而且,屑老板從四百年前的那場意外之後,就可以說一直都穩如老茍。

沒有三條以上緊急逃生方案,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鬼殺隊面前。

褒義地說法是非常穩健。

通俗一點就是怕死,茍地一筆。

鳴女系統升級期間,是絕對不會出現在前線的那種茍。

最近好像在追求某藥物公司家的明珠。

那位不知名的跨國藥物集團家的明珠,出國留學時研究的課題是和皮膚病有關的。

花開院彌生給屑老板找了點事兒做。

尋找了快七百年都沒有蹤跡的青色彼岸花就像是無疾而終的夢,歸于缥缈,捉摸不透。

還不如從現代科學入手。

在某次屑老板又一次因為沒有青色彼岸花的消息大發雷霆的時候,花開院彌生站了出來。

這裏需要強調一點。

作為一名合格的社畜,明哲保身這個詞語,可以說是他的座右銘了。

因為他看到了自己渴望了四百餘年的某個瞬間。

一名鹹魚選擇了擺尾向上。

鬼舞辻無慘,從平安京時代就一直游走于人間的鬼王。

萬惡之源。

人間至屑。

花開院彌生的頂頭上司。

在童磨‘擔憂’的目光下,彌生站了出來,為他的屑老板鋪上了彩虹屁大橋。

“真是非常抱歉無慘大人。”

少年匍匐在地,露出了一節優美的脖頸,以示臣服。

總之開頭一句話,千錯萬錯,領導絕對不會錯。

作為一名合格的社畜,如何有效地向boss提出建議,是一門高深,值得每一名社畜刻骨鑽研,并為之奮鬥的學問。

很不巧。

花開院彌生的前任上司是個自殺狂魔。

還是高智商,輕微厭世的自殺狂魔。

對于部下,永遠只有兩種認知。

有用的和沒用的。

得益于那位大人的存在,花開院彌生飛速成長了。

也變态了。

在無數次的敗北之後,學會了許多。

至少可以熟稔地應對屑老板了。

“聽聞西洋有醫者已經開始研究藥物,用于抵抗陽光。”

“哦?”

果不其然,鬼舞辻無慘被吸引了。

花開院彌生開始空手畫大餅。

畢竟9102年的精致女生們出門,誰不是和紫外線為敵。

從防嗮霜再到遮陽傘,甚至是冰絲涼袖,恨不得将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像是一名勤勞的養蜂人方肯罷休。

花開院彌生說得如此篤定。

因為他看見過這樣的場景,所以通過心靈感應,鬼舞辻無慘知道,彌生沒有說謊。

說實話,他對彌生口中說的話非常有興趣。

“繼續。”

但一名合格的社畜在為老板指出了大概方向之後,更要切記一點,多說多錯。

所以少年愧疚地将頭埋低,再次誠懇道歉,“請您原諒無慘大人,在下對西洋醫學并不太了解。”

畢竟那可是新興學術,并不是人人想學就能去學的。

作為一名只能在‘夜晚’出沒的鬼,他并不太可能接受全日制的相關學習。

彌生對屑老板非常了解。

他知道,無慘信了。

也絕對不會放過這一希望。

作為獎勵,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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