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啓元二十二年，瀚王景瀚被封為戰北将軍，由顏珞明和孟铎為左右副使，出征平定北疆。
“小姐，明日少爺和瀚王殿下就要出征了，您......不打算做個平安符給瀚王殿下嗎？”
“平安符？”
被橘白這麽一說，顏珞晞想起自己給準備給景瀚做的劍穗，如果再劍穗中加入平安符，那他就可以在戰場上一直都有平安符保護着了。
京城就數月老廟和織女廟的符最靈驗了，顏珞晞在月老廟關門之前趕到了。京城的廟，除了特定的時候，一般都不會在夜間開放。
“施主，今日的平安符已經求完了，施主明日再來吧。”
或許是明日就要出征的原因，月老廟的平安符早早的就被求完了，顏珞晞來的晚，已經沒有平安符了。
“師父，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将明天的平安符提前給我一個呀。我真的很需要這個平安符，明日或許就來不及了。”
“抱歉施主。”
“師父......”
顏珞晞在月老廟沒能求到平安符，而此時織女廟也已經關門了，她的劍穗還未做完，若是明日來求的話，恐怕是來不及在出征前做出劍穗來。
“施主留步。”
月老廟的主持叫住了正準備走的顏珞晞。
“施主不妨求了一個護身的紙簽吧，将紙簽包于自己做的香囊或是劍穗中，也可保平安的。”
顏珞晞不知道還有紙簽這一說法：“主持師父，紙簽是？”
“紙簽也可保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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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并沒有解釋說紙簽具體是何物，但是卻是兩遍都強調了紙簽的作用。顏珞晞現在是能求到什麽，便是什麽，她想着有總比沒有好。
正在顏珞晞求完簽文與橘白回到顏府，裴靜姝便在門口等着她了：“珞晞，我見你不在，聽下人說你去月老廟了，我今日也去求了平安符，準備給你大哥出征用的，順便也為你求了一個。”
裴靜姝原意是将平安符給他們兄妹二人一人一個，但是顏珞晞想着的，是終于有平安符可以給景瀚了。
橘白在去小廚房給顏珞晞做些小點心回來以後，看見顏珞晞還是對着桌子上的平安符和護身簽發呆：“小姐呀，這平安符和護身簽都有了，您還在糾結什麽呀。”
“我在想着劍穗中，是放簽文還是放平安符。”
“夫人不是說了嗎，平安符也可用作香囊啊，您可以在給瀚王殿下的劍穗中放入護身簽，再給瀚王殿下做一個香囊啊。”
“但是去年的七夕節，我已經送給他一個香囊了啊，況且戰場不必京城，盔甲哪是挂香囊的地方啊。”
“可是小姐您又無法拿到瀚王殿下的盔甲，不能像夫人一樣将平安符縫在盔甲內。”
“放在盔甲內......”
顏珞晞感覺總有什麽東西被她忘記了，被橘白這麽一說她才想到那兩塊玉佩。她從枕頭下面拿出那塊有‘晞’字的玉佩，看着單調地被穿起的玉佩，顏珞晞才綻開笑容：“就是你了。”
橘白在一旁為顏珞晞理着線，終不敵夜深睡意，最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顏珞晞拿出一件披風為橘白蓋着，以免她夜裏着涼，按照橘白的個性，如果現在叫醒她讓她去在休息的話，她是不會走的，雖然趴在桌子上睡覺比較吃力，但是終歸比強撐着不睡要好得多。
黑夜褪去，旭日緩緩升起，顏珞晞最後的一針落下，熬了一夜，終于在出征日之前做完了劍穗和玉佩挂花。
習慣性早起的橘白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便醒了，：“小姐，您這是一夜沒睡？”
“對啊，還好在他們出征前做完了。”
顏珞晞摸着做好的劍穗和玉佩挂花，景瀚午時出征，到時候舉國都會歡送，文颢帝和顏皇後，包括敬妃都會高站在在鳴巒門，送軍隊出征，她可不能遲到：“橘白，将我那件暖鵝黃的衣服拿......”
顏珞晞話還沒說完，橘白就聽見重重的‘撲通’一聲，轉頭便看見顏珞晞被凳腳絆倒，跌在地上。
“小姐！”
被橘白扶起來的顏珞晞有一些搖搖晃晃。
“小姐，您要不睡一會兒吧，不然您這發白的臉色，瀚王殿下見了，怕是要擔心了。”
“現在什麽時辰了？”
“卯時了。”
顏珞晞思慮許久，最後還是覺得休息一下恢複以下氣色也好：“也好，但是一定要在午時之前叫醒我，不能忘。”
“奴婢明白。”
文颢帝摸着高挂在文宸殿上的赤霄劍，這把劍是先帝在他第一次出征的時候賜予他的，随他征戰四方，戰無不勝。
文颢帝身邊的近侍很會看眼色：“陛下是要将這赤霄劍給瀚王殿下嗎。”
文颢帝并未出聲，但是近侍也不慌張，在文颢帝身邊侍奉數十年，文颢帝的喜好憎惡，他都已經了解。
文颢帝手上一用力，将赤霄劍從劍架上拿下，大步走出文宸殿。
文宸殿外，鄢朝五十萬大軍均已整裝待發，景瀚身披铠甲，站于三軍之前。文颢帝從文宸殿走出，手持赤霄劍，在景瀚面前停步：“戰北将軍景瀚聽旨。”
文颢帝的聲音威懾力十足，聲音中均是帝王的氣勢，景瀚跪下聽旨。
“朕，現将赤霄劍賜于戰北将軍景瀚，但願戰北将軍平定北疆，凱旋歸來！”
赤霄劍是歷代帝王禦駕親征時的禦用之劍，代表了一國之君，景瀚有一瞬的停滞，但是瞬間便回神，接過文颢帝手中的赤霄劍。赤霄劍劍重三十斤，握于手上，景瀚只覺這一刻，無比的榮耀。他看向文颢帝身後的皇後與敬妃，還有一些來送征的臣女臣婦，在人群中尋找着顏珞晞的身影，在他看見裴靜姝，卻沒在裴靜姝身邊看見顏珞晞的時候，眼下一暗。
然而這些舉動，均被文颢帝看在眼中。文颢帝一手搭上景瀚的肩，輕拍了兩下：“你要記住，在一生之中，愛情永遠是最末位的。”
“兒臣......明白。”
“去吧。”
文颢帝手一揮，三軍皆跪，行禮之後，鳴巒門打響出征的鳴鐘，孟铎與顏珞明駕馬走于景瀚身後，北疆之戰打響。
“夫人，為何不讓橘白叫小姐？”
鳴巒門不是臣女臣婦可以上去的，在文颢帝和皇後敬妃登上鳴巒門目送三軍的時候，臣婦們均已回家。
“陛下親自送行，瀚王殿下和珞晞即使相見了，也無法說上一句話，我已經阿崇安排和橘
白，在三軍出發以後，橘白會叫醒珞晞，阿崇會将珞晞送到十裏長亭。”
相比起在文宸殿外讓景瀚和顏珞晞兩人相望卻無法相言，讓他們在十裏長亭好好告別，更加的少牽挂。
“阿崇，你再快點兒，我要在他們過十裏長亭之前到。”
“小姐，夫人算的時間是最準的，小姐不用如此的擔心。”
橘白想要安撫着急的顏珞晞，卻被她數落了一頓：“讓你在他們出征前叫醒我，現在遲了，要不是嫂嫂留了一手，我現在可無法将這兩樣東西給他了。”
“小姐別急，是夫人讓橘白別叫你的，夫人早就已經料到在文宸殿前，您與瀚王殿下是無法相言的，因此才用了這個方法。”
駕着馬車的阿崇卻不慌不忙，盡數将裴靜姝的意思轉述給顏珞晞。
景瀚一行人行至十裏長亭，他遠遠地望着，似是一身着嫩鵝黃衣衫的女子站在亭中，微風吹起衣角，秀發輕揚。直到接近一些了，景瀚才看出是顏珞晞，喜悅溢于言表，揮手停下軍馬，下馬幾步便跑向了顏珞晞。
“珞晞。”
顏珞晞從懷中拿出玉佩和劍穗交予景瀚。她看見了別在景瀚馬上的那把赤霄劍，小時候被皇帝姑父帶到文宸殿玩的時候，她就覺得這把高挂在文宸殿之上的劍，劍鋒霸氣。
景瀚看着手中的玉佩的劍穗，一時發愣。
“劍穗中是我昨日去月老廟求的護身簽，玉佩上是月老廟的平安符，你一定要平安歸來，戰勝歸來，我依然在這兒等你。”
顏珞晞握住景瀚的手，将玉佩與劍穗緊緊地握在景瀚的手中。
“這玉佩上，是我的名字，就像當初你将你的玉佩給我一樣，我将我的冰霜寒玉，也給你，這樣就像是我一直在陪着你一樣。”
景瀚握住顏珞晞的一只手，将她的手發在自己心口處：“我會把這塊玉佩，放在我心口的位置，最靠近心脈的地方，一直愛你。”
顏珞晞笑如朝花，抱住景瀚，景瀚回抱顏珞晞，将頭擱在顏珞晞的肩上，轉而輕啄了一下顏珞晞的耳朵。
“珞晞，等我，待我戰勝歸來，我必十裏紅妝，鎏金鸾轎，娶你入門。”
顏珞晞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讓景瀚給她什麽承諾，但是此時景瀚所言，令她瞬間落淚：“阿瀚，我不在乎十裏紅妝，也不想要鎏金鸾轎，我只要你好好的，平平安安地回來。”
景瀚摸着顏珞晞鬓間的頭發，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顏珞晞閉上眼，兩人都享受着分別前這最美好的一刻。
這些舉動均被遠處的顏珞明看在眼中，顏珞明并不像以前那麽反對他們在一起了，但是看到現在難分難舍的兩人，他不忍去想若是失去了景瀚，珞晞會怎麽樣。但是景瀚此去北疆，是很難再平安歸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景瀚和顏珞晞終于在隔了若幹章之後，同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