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蕭詩沁覺得自己被人趕鴨子上架了。
她也不知道冷屬秋到底怎麽想的,這個前世連家都不願意回的女人,居然興致勃勃地要教她經商,要教她管理。
冷屬秋回國後看見的是躺在殡儀館的兩具冰冷的身體。她安葬好跳樓自殺的父母後,從銀行貸了一筆錢,再加上她本身在國外留學時做小生意攢下的那筆錢。開始以她獨特的眼光做冷家做過的房地産生意。很多人聽說了冷家曾經使用了劣質的材料做豆腐渣工程,還在施工場地死過人的事。不僅如此,那些好事者還将消息一步步地傳開,讓冷屬秋創業的第一步受創。
但她也不惱,将正規的房屋質量鑒定書跟土地轉讓協議甩在那群人面前,親自找到附近的大企業游說,将房子推銷了出去。
是的,她憑借着那三寸不爛之舌,得到了周邊工業園區裏某一私企董事長的欣賞,他跟另幾家企業商量之後,聯手出手買下了那個幾棟樓,當做職工的宿舍。
這是冷屬秋回國後賺到的第一桶金,跟當年的冷寒何其地相似。也就是這筆誰都不看好的生意,讓蕭皓對她刮目相看,也因此同意了蕭詩沁的婚事。
從訂婚到結婚的那兩年,冷屬秋跟在蕭皓後面學到了很多,也認識了不少商場中有名望的人。于是她又從銀行貸了一筆款,針對有錢人的需求打造了一片山水別墅,她的房地産公司也因此做大。
這才有了婚後蕭詩沁送飯的那幕,那個時候,冷屬秋已經不單單滿足于房地産生意……
“詩沁?想什麽呢這麽認真?”那句貼在蕭詩沁耳邊的輕聲軟語讓她驚醒,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蕭詩沁突然覺得自己的唇擦過一個柔軟溫熱的物體。身體傳來一種熟悉的顫栗之感,蕭詩沁睜大了眼睛。
“唔!”面前是冷屬秋那張放大的面孔,連她臉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唇瓣被那人溫柔地舔舐,她像是品味上好的珍果一樣,舌尖在蕭詩沁的唇上來回打轉,時不時地吸允。
那異樣的感覺直達心底,差點打破了蕭詩沁僞裝的房屋。蕭詩沁知道,她想讓自己乖乖張開嘴放她進去。
冷屬秋帶了一絲地侵略性向她壓來,逼得蕭詩沁不由自主地後退。冷屬秋左手放在蕭詩沁的後背,當做人肉墊,隔開粗糙冰冷的牆面跟蕭詩沁之間的身體接觸。另一只手食指彎曲挑起蕭詩沁的下巴,加深了這個吻。
蕭詩沁睜着眼睛,咬緊了牙關。
過于是察覺到蕭詩沁的緊張,冷屬秋還以為是因為兩人太久沒親近地親吻,讓蕭詩沁有點不适應。左手再她後背輕輕撫摸,像是在無聲地安撫。
冷屬秋溫熱的唇移到蕭詩沁的耳側,她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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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要忍不住了詩沁……我很久都沒有吻你了”
從前世到現在,冷屬秋的眼神帶着絲迷茫。确實很久了,還是記憶中的味道,柔軟且香甜,就像她這個人一樣。
蕭詩沁有些呆滞的目光動了動,她看着冷屬秋精致的側顏,那粉嫩的耳垂上,小巧的鑽石耳釘反射着刺目的光,刺地她眼球生疼。
“冷屬秋……我們……”我們離婚吧。蕭詩沁張了張嘴,可那五個字硬生生地卡在她喉嚨裏,帶給她快要窒息的感覺。
“詩沁,詩沁”。冷屬秋貼在蕭詩沁的耳邊,一聲聲低沉的呼喚讓蕭詩沁心裏一陣陣抽搐的疼。“我會陪着你,再也不離開你”
蕭詩沁的眼淚差點落了下來,她等這句話等了多久了。從前世跟冷屬秋結婚後的每個孤單的日日夜夜,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個人貼心的陪伴。如今她都放棄了,這人居然……
都是假的,蕭詩沁。這不過是她的另一個謊言,是她為得到你信任埋下的伏筆。她是一個心中只有仇恨的女人,她不值得你愛。
你我本無緣分,全靠我的家世死撐。這些我都明白。
蕭詩沁想要掙來這個曾經對她來說可望而不可即的懷抱,卻因那個親吻來喪失了力氣。她在冷屬秋懷裏拼命掙紮,才喚醒了冷屬秋偏離的神智。
“詩沁?”似乎察覺到蕭詩沁的不滿,冷屬秋松開了禁锢她的雙手。蕭詩沁背過身,迅速地擦掉眼睛的那滴淚。
“我們回去,我有事跟你談”。拖下去只會越玩越深,只會越來越讓她沉迷于冷屬秋表面的溫柔上。蕭詩沁在心裏警告自己,這不是只表面看起來溫順顧家的小狼狗,這是匹狼,白眼狼。總有一天,她會吃蕭家的肉喝蕭家的血,來填飽她自己的肚子。
或許是蕭詩沁的語氣是冷屬秋從未聽過的正式,亦或是蕭詩沁的表現太過于反常。冷屬秋聽到那句話時也不由得正式起來。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
兩個人不過是在家裏呆了一天就要走,這讓嚴敏欣有些不舍,但看蕭詩沁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也只能嘆氣感嘆女大不中留,才嫁出去兩天就不想在家呆了。嚴敏欣表示自己能怎麽辦,這兩孩子如此鄭重地告別,臨走時冷屬秋還特地跟他們兩口約了一個去醫院檢查的時間。
笑着接納了冷屬秋的提議,嚴敏欣目送兩人一前一後上車離開。
轉過身,想起突然反常的蕭詩沁 ,嚴敏欣在心裏又是好一陣嘆氣。
跟冷屬秋同坐在後排,空間悶地讓蕭詩沁有點反胃,她将車窗打開了些許用來透氣。有些生鏽的思維再度運轉了起來,蕭詩沁蹙着眉想冷屬秋反常的舉動。
她知道她表現出來的也很反常,且不說那天晚上失控直接說出了心底的想法,就是她在嚴敏欣面前的表現就足夠別人去懷疑。
蕭詩沁現在很頭疼,她不知道該怎麽跟冷屬秋說這件事,說她後悔了,想跟她離婚。
或許是向來粘人的蕭詩沁罕見的疏遠了她,這份疏離帶着一絲絲的刻意,讓冷屬秋心中有些不安。她甚至以為蕭詩沁也是重生的,只有明白她做過什麽的蕭詩沁才可能這麽反感她。
這讓冷屬秋心頭有些惶恐,但她又不能直接了當的問蕭詩沁。
“詩沁,你也是重生的麽?”
如果是,那她對自己前世幹的荒唐事了如指掌,兩人面對面更加尴尬。如果不是,以她的溫軟的性子最多也只是提一嘴,如果自己咬緊牙關不說,她表面看上去不追究,心底怎麽想的就不是冷屬秋猜測的到的。
兩個人坐在後排各懷心思,就連開車的磊叔都察覺到兩人之間尴尬的氣場。他偷偷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那兩個人都在走神。
婚房是冷屬秋親自設計的,一棟帶着花園的歐式三層別墅。
蕭詩沁看着花園裏的噴泉,噴泉的中間是帶着翅膀的小天使雕像。周遭的灌木是長青的種類,也被人修剪的極好,看不出一絲瑕疵。
直到管家弓身打開了那扇雙開大門,她看見面前那算得上富麗堂皇的室內,才驚覺這一切對她來說是多麽地陌生。
從仿古的中式庭院到全歐式的別墅,這像是一場跨度百年的旅行,讓蕭詩沁感到恐懼。
“我不想住在這裏”。蕭詩沁站在大門口,屋裏華麗地讓人接受不了。
“詩沁?”冷屬秋眼疾手快地拉住想要轉身離開的蕭詩沁,用一種困惑不以的語氣問她,“你怎麽了?”
前世的蕭詩沁就是獨自一人住在這毫無生機的巨大囚牢裏,除了繃着臉的管家跟面無表情的仆人,沒有一個可以跟她說話的人。她在囚牢裏等冷屬秋,等了很久都得不到。于是她第一次主動出了囚牢,帶上了精心準備的湯,去找很久沒回家的冷屬秋,這才發覺外面的一切都如此的陌生。
蕭詩沁背對着大門,像是背對着一只洪水猛獸,她的身體都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蕭詩沁用盡了力氣,才将自己的聲音壓地平穩,沒有顫音。
“冷屬秋,我們倆不适合,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