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解簽

淩風也就氣極了說着玩玩,她心裏清楚,一般的小鬼不敢壓這人的床。郎晴頭頂雙肩的三把火燒的極旺,一身煞氣讓鬼邪都退避三分。

郎晴手上沾過人血。淩風記得年前的那起持槍劫持人質案,就是她身邊這個女人1打3打死一個打傷一個,剩下那個丢盔棄甲直接求饒。這件事在省裏都引起了上層領導的關注,郎晴這個名字一夜之間傳進了大街小巷。

持槍犯多是亡命之徒,非大鬼不敢近身。郎晴這以一敵三的事情一出,她身上的三把火又旺了兩份,火苗燒的極高,離老遠都能看得見,小鬼近不了她的身,大鬼又不敢惹。

淩風知道公安局派出這麽一個重要幹将過來查她的原因,這看上去大材小用的指派其實另有深意。如果是一般的警察敢這麽擾她生意,她嘴上不說,但晚上定要下絆子。可惜郎晴這個人她惹不起,她喚來的小鬼也惹不起。

蕭詩沁本以為這兩人是情侶,可現在看又不像。她狐疑着打量這兩人,看她們倆旁若無人的打鬧。

“你放開我,我現在不做生意,只想跟小美人多聊兩句”。淩風咬牙切齒地貼在郎晴耳邊說:“雖然你身上一身正氣裏還摻着血氣,鬼邪輕易不敢近身,但你要相信我有辦法破了你這身氣!”

“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鬼,你又想騙我?小騙子?”郎晴一聲輕笑,笑聲爽朗聽的淩風心裏如貓在撓,氣的牙癢癢。

她在想用什麽辦法掩蓋郎晴身上的陽氣,引惡鬼去欺負她,好讓她跑來求自己。

不是說不信鬼神的麽?有本事你別來求我啊!淩風想着自己策劃好的劇本,陰測測的笑出了聲。

蕭詩沁摸着手裏的錦囊,手感極為舒适,她低頭打量了一番,才詫異的擡頭。錦囊是上好的絲綢制的,用這麽好的絲綢裝一張不起眼的符紙?蕭詩沁有點不可置信。

“詩沁!”

蕭詩沁跑的太快,冷屬秋又在路上被香客耽誤了許久,等她問了小師父蕭家常住的客堂位置過去找蕭詩沁的時候,發現客堂裏空無一人。

驚慌,害怕,手足無措……這些跟冷屬秋沾不上邊的心情一個個蹦出,讓她想起了前世,蕭詩沁也像這樣沒告訴她去處,沒帶保镖,突然從人間蒸發了。甚至到她被人用“蕭詩沁”這三個字引去偏僻地段的時候,也沒見到她。

冷屬秋跟瘋了一樣的在寒山寺橫沖直撞,失了她應有的風度。而她的這番舉動自然引起了寺廟裏僧人的注意,一個掃地僧告訴她,蕭詩沁一個人去了後院的桃林。

來不及道謝,冷屬秋匆匆忙忙跑到桃林,看見了茫然的蕭詩沁以及……那兩個女人。

淩風跟郎晴此時的動作暧昧極了,兩個人臉貼臉糾纏在一起,就像是熱戀中的小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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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淩風多想踹開郎晴,這個女人從見面的第一天起就一口一個小騙子,喊的她心态爆炸關門歇業,正式跟她杠上了。

淩風想推她,被郎晴反手擒住,淩風不甘心這麽輕而易舉的被擒,準備反擒。一來一往的兩個人越貼越近,差點當着蕭詩沁的面掐起來。

淩風知道自己可能打不過她,畢竟她去年一打三的事跡自己也有耳聞。此時冷屬秋這聲呼喊讓淩風順理成章的跟郎晴分開,她理了理被扯亂的衣服,對着蕭詩沁露出一個比陽光還燦爛的笑。

“詩沁啊,真是個好名字”。淩風笑的像個登徒浪子,給了蕭詩沁一樣不好的預感。“這樣吧小美人,我給了你兩張辟邪治病的符,我也不收你錢,給個聯系方式呗?”

我倒是寧願你收錢。蕭詩沁往後退了一步,無形中做出了防禦的姿态。冷屬秋跑了過來,擋在了蕭詩沁的面前。

面前的兩個女人一高一矮看起來有點眼熟,眼熟的還不是一個,是兩個人冷屬秋看着都有點熟悉,偏偏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本能讓她擋在蕭詩沁前面保護這金貴的小公主。

看着跟防賊一樣的兩個人,淩風無奈的擺擺手,随後掐指一算,神秘兮兮的對着兩人說:“我們還會再次見面的,小美人”

“雖說現在社會太平了,但保不準有人心生歹意,以後出門還是要小心些,最起碼帶上保镖” 。冷屬秋想了想,覺得男保镖不太方便,于是就準備問問蕭湧,他們部隊裏有沒有快要退伍的女特種兵。

“哦”。蕭詩沁摸着口袋裏的錦囊,明顯有點心不在焉。她想這個奇怪的女人喊住自己時說的奇怪的話,她的話雖然奇怪讓自己聽不明白,卻句句屬實。

她的父親确實是入了院,可這燒符用符灰和水讓蕭皓喝下去?蕭詩沁覺得自己要是真這麽幹了可能要被打。

蕭詩沁跟在冷屬秋後面回了客堂,主持在客堂外等她們。冷屬秋對自己剛剛的行為十分抱歉,大手一揮又捐了一筆金額不小的香油錢。

先去上香給蕭皓祈福,蕭詩沁低着頭誠心誠意的禱告,希望蕭皓早日康複,一家人平安健康。

冷屬秋側頭看着一臉虔誠的蕭詩沁,她的側臉在氤氲的煙霧中有些缥缈,全身上下都帶了一種想要遁入空門的空靈的感覺,讓冷屬秋圖生出一種抓不住她的恐慌感。

蕭詩沁上了香後特地支開了冷屬秋獨自去了正殿右手邊的側殿,跪在蒲團上掂着簽筒求了一支簽,拿去找解簽的師父解。

“姑娘這是求姻緣?”解簽的師父穿着袈裟,看着這支中簽蹙起了眉頭。

“對”。蕭詩沁沉吟了許久,還是點了點頭。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當蕭詩沁看到這支簽的時候,詫異不是上面的文字,還是這支寫愛情的簽居然是支中簽。

“詩詞的原意是歌頌牛郎織女對愛情的忠貞,可施主你這支偏偏為一支中簽。施主你最近是不是覺得自己所認非人,對對方有些不滿跟困惑?”

憑心而論,自打她重生以來冷屬秋對她可算是盡心盡力百般呵護。就好比她知道自己是個喜歡磨蹭的軟性子,于是就通宵做出一份詳細的計劃書。如果是以前的蕭詩沁可能早已全盤接受,可是她不是她,現在的她需要再三斟酌才能做出決定。

最重要的是,冷屬秋的轉變太她困惑,她不止一次的想問冷屬秋,她是不是和她一樣,重活了一世。

老僧靜靜地等蕭詩沁回憶,兩人身邊人來人往,他們倆站在人流之中無聲的交流。

“我覺得她變得太多,讓我有些困惑”。對面這支奇怪的簽,蕭詩沁還是說了半句實話。現在的她無法像以前那樣全身心的信任冷屬秋,她怕她前一秒解完簽,後一秒冷屬秋就過來問她簽的內容。

不管是重生也好,前世今生也罷,她回到過去的事将成為她心底的秘密,不對外人言說。

“愛情使兩個陌生人相互之間産生了吸引力,可在一起會發現每個人的興趣愛好跟生活習慣差距太多,這是矛盾的起點。愛情将矛盾積壓,随着時間的流逝兩人之間的問題越來越多,矛盾積累的越來越大,最後到達了一個臨界點。如火山噴發般,你們将積攢的矛盾傾斜而出,傷了自己,也傷了對方”

老僧摸着長長的白胡子,眼睛裏人看透人世間情愛的平淡。

“你現在還喜不喜歡她?”

蕭詩沁一陣遲疑。她不知道現在對冷屬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感情。她喜歡她,喜歡她的溫柔跟細心,喜歡她無意識的親近與讨好。可沒當她親近自己的時候,都會讓自己想起前世,于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她的好意,推開她的身體。

“這就是你困惑的地方?你不知道自己還愛不愛她?”蕭詩沁的遲疑落在老僧的眼睛,他看着蕭詩沁點頭回應的樣子輕輕一笑,“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還這麽年輕,選擇權在你自己手上,是放手還是接受都在你。如果你跟她真的有緣,即使你放了手,她也會追上來。”

蕭詩沁道了謝,在手邊的募捐箱裏塞進一筆錢。

冷屬秋在正殿臺階下等她,即使她身邊人來人往,她依舊是其中最顯眼的那一個。

高挑的身材,修身的駝色大衣,再配上那張百看不厭的臉,使得她像是從T臺上才走下來的模特一樣吸引了路人的目光。就在蕭詩沁從臺階上走下來的這點時間裏,她都看見不下三人在偷拍她。

冷屬秋朝她身出手,陽光從雲後探出了腦袋,她沐浴在金黃之中斂起眉眼。

蕭詩沁聽見她的聲音,穿過擁擠的人流,帶着比陽光還要熾熱的溫度,灼傷了她剛剛安定下來的心。

她對她說。

過來,我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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