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一
66、
第二次錄制很快開始了。
勝者組和敗者組的組內排位賽,勝出的組擁有票數的獎勵和贊助商的獎品,而失敗的組的組內排名最後一位會被淘汰。
淘汰率很低,畢竟不是以這個為節目噱頭。更多人開玩笑說,這個淘汰只是為了人數平衡好分組而已。
敗者組的第一名是真田所在的組,仁王所在的組則是第二名,多少吃了人氣的虧。但好在舞臺表演張力更重要,dance組在這方面有先天的優勢。
而勝者組,第一名卻并不是“複仇者聯盟”。
這當然是節目一貫以來的套路,卻也并不出人意料。
團隊裏太多拔尖的人,其實并不利于隊伍整體,況且幾個人的定位還有一定程度的重合。
當然,這只是場內投票的結果,最後的結果還未可知。
節目錄制的當下他們是不知道具體排名的,畢竟場外的網絡投票還有一定計票時間,要等到這一集播出以後才有真正的結果。
只提早半個月開始錄制節目,也是因為場外投票的緣故。
當然,場內觀衆的投票也是很重要的部分。
錄影一直持續到半夜,等回到宿舍已經很遲了。
不算理想的成績讓房間裏的氣壓頗低。
幸村回了幾個短信以後去洗漱,回來以後發現不二的眼角有些紅。
他去看手冢,卻發現手冢已經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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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是已經上床看起來還閉上了眼睛。
他拍了拍白石,用嘴型問:“怎麽了?”
白石只搖頭表示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以後才指了指手機。
幸村上了床,發現白石給他發了短信,說是剛才他們的經紀人來過了,具體說了什麽避開了人他也不知道。
半夜他被細碎的聲音驚醒,才發現手冢正在收拾行李。
他坐起來想問。
手冢聽到動靜回過頭,做了“噓”的手勢。他擺了擺手,又放輕了動作。
幸村看着手冢收拾行李,側過頭發現白石也醒了。
那沒道理在上鋪的不二還睡着。
但這兩個人一個不說,一個假裝沒看到,其他人也沒有介入的空間。
白石對着他苦着臉嘆了口氣。
手機震了一下,幸村點開,發現是白石的吐槽。
“我怎麽覺得我們陷入了欲說還羞的電視劇情節裏啊。”
我也這麽覺得。
這麽想完,幸村給了個官方的回複。
“還是想想明天要怎麽安慰不二吧。”
67、
事實是并不用安慰,第二天起來的不二一如平常。
而他不提,其他人自然不會多說一句。
當然,手冢的事并不需要保密,第二天工作人員就發布了通告說手冢退賽。
為什麽退賽?
官方說法是之前進行過的電影面試有了結果,公司權衡并和本人商議過後決定退賽。
但私下裏大家都覺得還有別的原因。
別的什麽原因?
“反正我沒聽說有什麽特別有影響力的電影在儲備期。”仁王小聲嘀咕,“大制作不可能找idol,小制作也沒意義還不如參加這個節目。”
“我也覺得蹊跷呢。”丸井啃着pockey掩飾他們說小話的舉動,“如果真的有好機會,公司搶也會搶來的,影視圈還是我們立海有門路嘛。你都安安穩穩在這裏,說明沒什麽太好的機會。”
“別這麽說,我不是在反省期嗎?”
“……也對。”丸井說。
他咔嚓咔嚓把最後兩根pockey吃完,忍不住補了一句:“毫無限制的反省期。”
“噗哩。”仁王想誰說沒限制,我工作少了很多了。
雖然也不是壞事。
他去找幸村商量過兩天的采訪。
綜藝節目都會有的小黑屋采訪,差不多會問的問題大家也都心裏有數。
該怎麽回答,出道了這麽久,也不會有不知道的。
但仁王身上還背着“戀愛失格”的鍋,就算公司澄清了也是沒辦法這麽快就讓粉絲們對這件事鬧出的風波視而不見的,況且節目之外麻衣和公司的官司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不管願不願意他都會被拎出來說。
這就有些模糊的地方了。
“我怕我說出什麽不該說的。”仁王找了宿舍樓外的石凳坐了下來。
這是留給他們例行鍛煉時跑圈的地方,沿途設了不少石凳,也有練習聲樂或者想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的其他idol。
幸村用手摸了一把石凳,沒感覺到多少灰,便也坐下了:“你也擔心這個嗎?我覺得你一直把分寸把握的很好。”
“因為提問的會是齋藤先生。他的話,會比PD他們犀利很多的。”仁王說。
幸村沉吟了一會兒:“說實話公司之前的通稿本身就自我矛盾。你打算說到什麽程度?”
“如果問戀愛反而還好,但是問到之前那個發布會的話……我解釋不清楚的,幸村。”仁王嘆了口氣,他仰起頭眨了眨眼,“當時挺沖動的。”
“你一向容易‘心血來潮’。”幸村安撫似的微笑起來,他擡手拍了拍仁王的肩,“但換個角度,就算你當時處于完全的冷靜狀态,你能阻止唐澤君嗎?”
“……不能。”
“這就可以了。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麽會為了這件事糾結到現在。”
“多少有點……愧疚吧。”
“沒有必要。”幸村加重了語氣,“你沒錯,所以該怎麽答就怎麽答。”
“……噗哩。”
68、
仁王開始有自己并不是在自作多情的感覺了。
不管怎麽說,幸村對他的态度都足夠寬容。
他和幸村認識的很早,一起做練習生時見識過這個人并不溫柔的一面,練習生月考分組時被罵哭的人也不是沒有。幸村是公司的元老,可以說是最早的一批練習生了,又偏偏長得好實力好,板上釘釘的出道組ACE,公司裏根本沒人敢惹他。
但這威風的一面也只在別人面前出現過,到了自己這邊,好像最常看到的就是幸村無奈的樣子。
就比如,他自己回想起自己練習生時期偏科的情況也覺得看不過眼,可幸村從來沒說過什麽,倒是認識沒多久就走得近了,漸漸成了小團體。
他一直不太會說話,或者說一直不想變得圓滑,剛出道時采訪常常放空或者突然插話,幸村也沒說過什麽,反而一直替他圓場。
如果這些都能用隊長的責任來概括,那這一年來的一些細節總還是可以再多琢磨琢磨的。
仁王不想因為自己的情感而去對幸村的舉動掰開來分析,但他就是忍不住覺得自己不是在自作多情。
他原本在敗者組就睡得不安穩,這下越想越睡不着了。
幹脆去練習室裏,反正敗者組也是一整夜的練習時間,不要浪費。
“仁王君也太刻苦了。”跟拍的PD說。
練習室裏是有固定攝影機的,PD卻不能時時刻刻離開。
如果idol們去休息,那麽就沒什麽可拍攝的,PD就有了休息時間。
如果idol們去練習,那不管怎樣都可能會有素材,就算不是時時刻刻跟着,也不能放開手的。
“連累姐姐也辛苦了。”仁王笑着說。
原本有些不滿的PD被這個笑容晃花了眼,條件反射地搖頭:“不辛苦不辛苦。”
早晨的時候仁王有些頭暈,就去練習室旁的自動販賣機買了罐熱牛奶又去洗手間洗了臉漱了口。
洗手間裏傳來打電話的聲音,他愣了一下打算避開,那邊卻已經很直接收了線。
開門的聲音響起,他關了水,回過頭看到不二走出來。
氣氛變得尴尬。
仁王其實什麽都沒聽見,但這話就算說了不二也不會信的,他就幹脆什麽都沒說,只是自顧自抽出紙擦手。
他是沉的住氣的。
倒是以為他聽見了什麽的不二沒法裝作若無其事了:“你……還沒休息嗎?”
“分配的練習時間就不要浪費了。”
“哦。”不二點了點頭。
仁王把團成一團的紙丢進紙簍,轉身拿起牛奶罐準備走。
“等一下。”不二叫住了他。
“怎麽了?”
“你今天聽到的……”
我什麽也沒聽到啊。
“噗哩,我聽到了什麽嗎?”
不二并沒有放松。
他微蹙眉看着仁王:“我可以信任你嗎?”
“這是你的自由,我無法控制。”仁王說。
他說完覺得自己可以表現得更友善一點,便補充道:“我建議你相信我,畢竟我自己也不是完美無缺。弄到兩敗俱傷的層面就不好了,不是嗎?”
“……你說得對。”
69、
“交接班”的時候幸村往他手裏塞了兩個黑巧克力,語氣裏帶着一點責怪的意味:“你又亂來。”
仁王反駁:“我怎麽了?只是日常練習。”
“你答應過我不會再通宵了。”
“我什麽時候答應過的?”
仁王說完以後後知後覺想起他們倆一年前因為身體檢查而起的争執。
他一直都備着胃藥,食譜也變得單調了許多,也确實很久沒有通宵泡在練習室過,多少是有些後悔當時對幸村說了重話。
于是他輕咳了一聲,有些尴尬地側過臉:“那什麽,你知道我在宿舍也睡不好的。”
“別把這個當借口。都讓你帶眼罩和耳塞了。”
“還是不舒服啊。”
“那就捂着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吧。”幸村沒好氣地說。
仁王舔了舔唇,岔開了話題:“我的狀态還不錯,一次熬夜不至于出問題。倒是你,手冢退賽以後,宿舍的氣氛還好嗎?”
“大家都是懂分寸的人。”幸村說。
仁王原就是為了轉移話題才說的這個,這會兒就不太走心地點了點頭。
他注意到不二似有若無的視線。
在看着我嗎?
不會懷疑我在和幸村打小報告吧。
并沒有和不二相處過的仁王不怕用最謹慎的态度來對待他。
畢竟他難得起善心和不二說的可是真話:他身上有太多值得深究的東西了,哪一點被放大都會引起風波,都能用全是破綻來形容。
話說回來,不二到底是在和誰打電話?
又說了些什麽,被聽到就這樣緊張?
他這麽想着,嗯嗯啊啊地應對幸村的囑咐。
幸村:“你走點心吧!不要敷衍的這麽明顯。”
仁王回過神就對上幸村無奈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聳了聳肩:“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算了,也不知道我在操什麽心。”幸村做了結語。
仁王怕他這樣說,只好放低了聲音做了許多自己都不相信的保證,比如不會再通宵練舞什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期待不二做點什麽吧。
最好讓幸村君快點開竅。
雖然仁王暗戀(并不)地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