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廢太子謀略5

小平子打探消息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便給容祁帶回了确切的信息。原來是城西有個鬥詩大賽,據說勝出者能夠獲得孫大儒手寫長樂賦一篇。

孫大儒是當世名家,功于詩詞,擅長琴畫,随手一曲,便是繞梁之音,随意一畫,便是傳世之作。詩詞更是被人競相傳唱的存在。可以這麽說,孫大儒在文學藝術方面的造詣,屬當世之最!

說起來,這孫大儒還是原主的授業老師。

小平子小心翼翼的守在容祁身前,就怕他被人沖撞了。

容祁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既然是鬥詩大會,咱們也去看看熱鬧。”

小平子苦着臉和容祁一起去了城西,彼時鬥詩大會還沒有正式開始,但學子們已經開始醞釀情緒,就打算在鬥詩大會上一展才能。

容祁和小平子隐沒在人群中,看着踏上高臺的學子們,這些學子都是寒窗苦讀十數載,準備在兩月後下場科舉為國效力的,鬥詩大會只是他們平步青雲的基點,若能借此揚名,自然對他們的将來有着無限的好處。

容祁記得,前幾屆鬥詩大會的魁首都是容安,容安做出的詩被人大肆傳唱,例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再比如,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再例如,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以及明明妻妾成群,卻偏生作出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然而,這些詩詞風格多變,完全就不像是一個人作出來的。

容安一個生在帝都,長在帝都的皇子,穿的是錦衣玉袍,吃的是山珍海味,哪裏來的那麽多愁緒?

看過原籍的容祁知道,容安和他一樣,也是借屍還魂的外來者,前世的容安是宅男,空有一腔野心抱負,卻沒有施展的機會。其實也不盡然,因為容安所謂的才華都是他那個時代流傳的經典,是讀書人都會背誦的古人的大作。

所以說,容安就是個徹底的抄襲者,他現在得來的榮譽和美名本不該屬于他!

容祁眉眼微凝,既然是抄襲,那麽他對原作者寫詩作詞時的心緒和要表達的思想是知之甚淺的。那麽,是不是意味着……

容祁想起,書冊的後部分記載了一些詩詞,一些來自後世的奪舍者經常盜用的詩詞!

也許,容安比預想中更好對付!

用原籍裏的話說,就是不作不死,他自己作死,都不用別人推波助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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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容祁思考能怎麽用最簡單的辦法處理容安的時候,鬥詩大賽已經開始了,臺上的青衫儒生個個才華橫溢,對詩詞的運用極為靈活,花費的時間雖然長些,但句句經典。

最後鬥詩大賽的勝出者是一名三十開外的男人,他着一身灰白長衫,拿到孫大儒親筆抄寫的長樂賦的時候他幾乎喜極而泣。

看完了鬥詩大賽,容祁又深深看了那勝出者一眼,這才轉身離開:“回去。”

小平子道:“奴才聽說,前幾屆的鬥詩大會這人都在,只是他運氣不怎麽好,次次都遇上三殿下,與魁首之位失之交臂。他這次可算是奪得了魁首,真是可喜可賀。”

容祁笑着說:“人家還是會說,他不如三殿下,因為他奪得魁首的時候三殿下并沒有參與,于是人家又會想,若是三殿下也參加鬥詩大會,這魁首的位置也就與他無關了,他這純粹是運氣。”

小平子撓了撓頭發,有些不解:“好麻煩。”

容祁并沒有繼續和小平子解釋,一路悠哉的回了侯府。

容祁剛帶着小平子他住的主院,就聽得一陣女人的吵嚷聲,容祁歪着頭看小平子,小平子硬着頭皮道:“應該是如夫人,嬌夫人,還有雲夫人她們。”

容祁稍微一想,也就知道了小平子口中所謂的夫人的身份,院中幾位夫人都是原主的妾侍,育有子女,且比較受寵的幾位。

容祁只要一想到他現在是有妻有妾,子女成群,嘴角就不受控制的抽搐,他曾經活了三百餘年,可是連個讓他心動的人都沒有啊!

“她們來做什麽?”容祁沒有急着進去,目光深遠的望了一眼內院,問道。

小平子想了想,說道:“還有三天就是陛下的壽誕了,以前幾位夫人倒是都能跟着侯爺參加陛下大壽,今年卻是不同了。”

聽小平子這麽一說,容祁倒是也想起來了,他現在的身份只是平康候,皇帝壽辰那日他能帶進宮的,除了正妻李氏,一雙嫡出子女,另外就只能帶兩名妾侍貼身伺候了。

容祁仔細想了想,他自醒來之後,成群的妻妾中除了正妻李氏,別的都沒有見到:“這些時日,有誰到正院拜見過?”

小平子道:“只有雲夫人帶着三公子來過。”

“那便她罷。”容祁道。

小平子忙恭謹應下。

容祁才踏入院子,那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就像是見到蜜的蜂一般迅速湧了上來,她們身上珠翠首飾的碰撞聲擾得他耳鳴,她們濃妝豔抹的甜膩脂粉氣息讓他鼻翼發癢。

容祁不堪其擾的走出女人環繞的中心,冷聲道:“夫人們來本侯院子,可是有事?”

曾經比較受寵的嬌夫人嬌嬌弱弱的行了個禮,說道:“侯爺,是這樣的,妾們見陛下壽誕即将來臨,便想過來詢問侯爺,看是否有什麽是需要妾們準備的。”

“無。”容祁淡淡道:“沒別的事,就都回自己院子罷!”

如夫人道:“侯爺,陛下壽誕那日,可需要妾們伺候侯爺和夫人?”

容祁眯了眯眼睛,視線緩緩從幾個妾侍身上掃過,淡聲道:“你們都是這般想的?”

幾個妾侍垂頭不語,容祁随然一笑,說道:“既然諸位夫人覺得我這侯府不好待,那便不待了罷!小平子,去諸位夫人的娘家通知一聲,說是夫人想念她們的親人了,想回娘家住。”

幾個妾侍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們作為太子側妃的時候還尚有地位可言,作為侯爺的妾侍,就真的只是上不得臺面的妾侍罷了。被侯府遣送回娘家,她們哪裏還能擡得起頭來?

幾位妾侍臉色煞白的跪在地上,乞求容祁的原諒。

容祁目不斜視的走了,幾個妾侍又把希望的目光放在了小平子身上,小平子跺了跺腳,說道:“幾位夫人還是先回院子罷,指不得侯爺什麽時候就消了火氣,忘了這事兒了。”

幾個妾侍手忙腳亂的爬起來,還把身上帶的金銀塞了一些給小平子,托小平子為她們講上幾句好話。

小平子略微嘆了口氣,侯爺就算是對幾位夫人的作為感到心寒,也絕對不會用休棄來懲罰她們的,因為她們都是他孩子的母親。

小平子望了幾位夫人的背影一眼,搖了搖頭,小跑着跟上容祁。

在宣帝壽誕的前兩天,侯府管家将禮單拿了過來給容祁過目,容祁雖然有原主的記憶,卻不知道賀禮該如何選擇,便讓他随一般侯府的禮單。不過,容祁也大致能夠猜到,不管他這次如何随禮,他都會是皇帝壽誕上的笑話談資。

在辰宣帝壽誕這一天,容祁和李氏帶着容揚和容月早早的坐上了前往皇宮的馬車,因着朝臣的馬車是不被允許駛入宮門的,他們必須在宮門前便下車步行入宮。

一路上,容祁遇到過許多曾經的同僚,他們或多或少都對他們一家有些疏遠,有的甚至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便悄然離去。

容祁對此渾不在意,辰宣帝壽辰是在承德殿舉辦的,一般的朝臣到了之後先去禦花園打發時間,容祁也不例外。

就在容祁坐在涼亭中打發多餘的時間的時候,皇後身邊的福安找到了容祁:“老奴見過侯爺,見過夫人,小公子,小小姐。侯爺,娘娘有請。”

容祁微微颔首,簡單交代了李氏幾句,便随着福安去了皇後的和坤宮。

容祁到的時候,皇後正焦急的在寝宮中走來走去,時不時的問貼身宮娥她的精神是否不濟,又時不時的問她們她為容祁準備的點心是不是足夠,在得到宮娥肯定的答案之後,皇後才略微放下心來。

容祁是被福安直接帶進皇後寝宮的,所以容祁将皇後着急的一面盡數攬入眼中。

在看到皇後憔悴疲倦的面容的時候,容祁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原主心中牽挂的只有母親胞弟,而沒有子女,因為他的子女永遠不會像皇後這般全心全意的對他。

“兒子見過母親。”容祁快步走了過去,單膝跪下。

皇後愣了一瞬,立刻斥退下人,她眼睛一眨,眼淚立刻洶湧而出,她親手把容祁攙扶起來,摸着他的臉道:“我兒苦了,瘦了。”

容祁對着皇後好一陣安慰,皇後才收斂了悲傷的情緒,與容祁交談起來:“祁兒,你且放心,謀害于你的,母後一個都不會放過,母後一定讓他們付出代價。”

因為進宮機會難得,容祁也率先與皇後說起了正事:“母親,我無妨,只是有一事,兒想問問母親的意見。”

皇後道:“你說。”

容祁垂下眼睑,低聲道:“兒和容鳴的打算,母親可是知了?”

皇後面露擔憂道:“鳴兒已經與母後說過,可是祁兒,你……”

“兒無事,只是兒不願意見這江山落入小人之手,也不想母親和容鳴陷入風雨無所依,所以兒支持并且幫助容鳴争奪那個位置。兒現在想問的是,母親對父親,可還有感情?”容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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