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小女孩

藍若有來到的是一座怪物居住的城堡。

很小的時候, 她跟她的媽媽住在地下室。

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裏,有住的地方很不容易。她的母親李黛在一家大藥房下面當藥劑師。她沒有父親。她有過父親, 但是母親不要他了。

她說, 她不會讓沒有用的廢物再拖累她一次。

如果她還想要跟着她, 那麽就讀好書。

母親每天回家,跟她談話的內容只有關于她學習的問題。

日複一日,突然,她的母親的談話當中, 多了一些內容。

一個叫做藍徐行的男人。

他是母親工作地方的大老板,母親談着他多麽有遠見,用什麽樣的方式将公司的規模擴大,他有多麽在乎員工們, 給他們的福利越來越多。

故事翻了幾頁。

母親某一天回來, 告訴她, 藍徐行的妻子出車禍死了, 藍徐行每天以淚洗臉。

她說她要去安慰他。

她的母親自說那句話的那天開始, 出去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她開始帶回一袋又一袋的東西,裏面有着她從來都沒有看見的閃閃發亮的衣服和珠寶。

藍若有知道, 她的母親如願以償,跟那個叫藍徐行的人在一起了。

而且他們就要結婚了。

“他要來接我們了。”李黛興高采烈, 她抱着藍若有出去, 走出了地下室。在黑暗的地方裏待了太久, 外面的陽光再溫暖于她而言都是毒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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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黛将她打扮得就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姐一樣, 然後讓一輛黑色的車,将他們接到了一座古堡。

“以後,這裏就是你們的家了。”一位英俊不凡的青年人走到他們的面前,他親吻李黛的側臉,然後笑笑看着藍若有。“以後我就是你的爸爸,我給你取一個新的名字,你叫藍若有。”他扶着她們,“走吧,去看看我們的家,順便去見見我的兒子。”

他們進到古堡裏面,聽到門開的聲音,一陣腳步聲從二樓傳來。

藍若有擡頭。

一個可愛至極的小孩跑了出來。“爸爸。”他沖着藍徐行喊,然後在他們的時候,表情凝固了。

“這是你的哥哥,藍斯遇。”藍徐行推着她往前,“以後你們要好好相處。”

李黛笑着,一手攬住藍徐行的肩膀,一手抱着藍若有。“我們會好好相處的。”

她母親低劣的行為。

她在制造他們才是一家人,藍斯遇被排外的感覺。

一個單純的有錢人家小孩怎麽會是她母親的對手。藍斯遇還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他就被這個家給疏離了。

李黛有時候還會趁沒有人看見,故意推倒藍斯遇。

藍斯遇不敢吭聲,默默攥緊了拳頭。

“你想要反抗嗎?”藍若有問他,然後抽出了切水果的刀。“藏起來,然後反抗。”她曾見過她的母親,就是用這樣的辦法逃脫了她父親的控制。

鋒利的刀刃在一個同他一般矮小的小孩子手上,藍斯遇害怕地倒退了一步。

“不要嗎?”藍若有将刀放到一邊。

過了一段時間,藍若有已經變成了這個家徹徹底底的小姐。

藍斯遇的地位一落千丈,藍徐行從某個時間段開始,經常帶着他出去,回來以後的藍斯遇變得歇斯底裏,閉門不出。

藍若有不知道藍斯遇究竟被帶到了哪裏。

她最後一次見他,是在碼頭。

藍徐行本來是要帶着他們去游樂園的,但是因為工作的關系,只能暫時趕去碼頭檢驗貨物。

巨大的箱子打開,裏面的藥物放了進去,很快就會封箱,送去遙遠的地球的那一頭。

藍徐行看到藍斯遇突然離開了他們,然後鑽進了一個箱子裏面。他靜靜地待着,仿佛在等待着什麽。

藍若有沒有理會他的所作所為,去找藍徐行了。之後,藍徐行瘋了一般在廣闊的碼頭找尋藍斯遇的蹤影,而所有的箱子已經運上飛機了。

銀色的刀,縫隙的刀刃,小小的武器,可以置人于死地。

藍斯遇拿着水果刀,速度飛快地在削皮,“吃蘋果嗎?”他笑着看席慕。

席慕有點害怕,“你削皮的時候不要看我,看蘋果。”

藍斯遇不用看,也不會失手。

感到提心吊膽的人只有席慕一個。

藍若有從二樓走下去。

“藍小姐。”藍斯遇看到了她,微微點頭。

“我去公司一趟,今晚跟客戶出去,不回來吃飯了。”藍若有跟管家說一聲。

“工作真忙。”藍斯遇感慨一聲,然後将蘋果切成一片一片,他用小刀插進蘋果裏面去,然後遞到席慕的嘴巴。“啊。”他要喂他吃。

自從那天,這一位醫生哄了他一晚以後,他對這個醫生的态度一下子就變得很熱乎。

刀子直直對着自己,如果不小心,或者藍斯遇有意,席慕覺得自己這樣張開嘴巴吃蘋果,很有可能會被刀劃開嘴巴。雖然他不覺得藍斯遇會做這樣的事情,但還是想用手去拿蘋果。

他一擡手,藍斯遇就一只手拍開他的手。

沒有辦法,席慕只好心驚膽戰地張開嘴巴,小心翼翼地咬下在刀尖上的蘋果。

藍斯遇笑眯眯,誇獎自己,“我很會削皮。”

席慕沒有靈魂地誇他,“賢妻良母,賢妻良母。”

藍斯遇低下頭害羞了。

藍若有說實話,不覺得這個貨是藍斯遇。

如果真的是藍斯遇,她不知道藍斯遇要遭遇什麽樣的事情才能完全蛻變,像是換掉一個人一樣。

多想無益,她開車去公司。

早上閑了一點,下午的時候,跟從美國趕來這邊的團隊開了一個下午的會。

春天就要過去了,春雨下到了盡頭,水蒸氣蒸發,彌漫大地。

在南方,天氣黏糊糊得可怕,悶熱得就像是天空壓了下來,将空氣都壓縮了一樣。

藍若有按照約定,去了一家餐廳。

跟她約會的人晚了一些過來。

“羅澤醫生,請坐。”藍若有招呼他。

來的人是羅澤,他看起來不是一般地在意這次的約會,他穿得正式,但是又不死板,黑色的西裝外套裏面是印着星星的黑色襯衣。他坐下的時候,對着藍若有燦爛地笑了笑。當他這麽笑的時候,有一瞬間回到了他大學的感覺。

藍若有無動于衷。

她的心比起地球上的任何一潭水都要不起波瀾。

“我還是第一次來這裏吃飯。”羅澤坐下以後,興奮地望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随便點吧。”藍若有将菜單給他,“我請客。”

“我怎麽好意思讓女孩子請客。”羅澤搖頭,“還是我來買單吧。”

“我不希望為了讨論這個問題花費太多的時間。”她不耐煩了。

羅澤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他打開菜單,“那就謝謝藍小姐了。”

“嗯。”

藍若有也不是完全冷酷無情,她雖然無所謂,但是不想要影響別人的食欲,于是在上菜之前,以及吃飯的時候,她全程沒有提今天的主要話題。

等飯吃完了,藍若有擦了擦嘴巴。

“我想我們應該談談我們出來的目的了。”羅澤主動提起這件事情,“關于藍斯遇。”

“嗯。”藍若有說:“你說,叔叔瞞着我爸爸,藍斯遇其實當年被他接出來以後遭遇車禍死掉了。叔叔未來怕爸爸責怪,就說他逃走了。”

“是的!”羅澤把知道的事情告訴了她。

“所以,現在家裏的那個人不可能是藍斯遇咯?”她問。

羅澤閉嘴,不敢貿然做決定。

藍若有擡眼看他,“為什麽不說下去?”

“不能确定。”羅澤說,“我只能告訴你,當年在療養院裏的人,确實擁有藍老爺說的多種病症。”

藍若有想了想,問他,“你可以看出夏晝有沒有病嗎?”

羅澤說,“除非讓我看到他發病。”

“他要怎麽樣才會發病?”

“藍斯遇發病沒有規律。”羅澤實話實話。

藍若有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白來了。

羅澤着急地看着她,“我來這裏,是為了跟你确定一件事情的。”

藍若有看了一下時間,決定迅速結束跟他的對話,“什麽事?”

“你以後會繼承藍家嗎?”他直接問。“或者你有這樣的打算嗎?”

“啊,這個問題啊。”

自從她來到這個家以後,她的母親就瘋了一般跟她說,你要努力,你要向上,遲早,這個家是你的。因為,藍徐行已經不可能再有子嗣了,而藍斯遇也不見了,現在就只有你了。

“很遺憾。”藍若有說,“我只需要東德藥業就可以了。”自從藍徐行不能動了以後,很多的業務都是她和藍吟嘯一起打理的。她對于一整個藍家毫無興趣,她也不想要再待在那裏了,找一個時機,她想要東德。這應該不過分,畢竟她這些年的付出是值得這個價錢的。

羅澤聽到他的回答,滿臉失望。“那麽,你何必再顧及藍斯遇呢?”

“因為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藍斯遇的話,我看我爸爸的意思,似乎沒有把旗下任何東西給我們的意思。如果藍斯遇真的已經死了,我想我再去跟他要東德,他會給的。”要了東德,她立馬就離開。

看她準備走了,羅澤心急如焚,“你根本就不知道藍家有多麽有價值。”

藍若有不感興趣。

“好吧,如果你只是想要驗證現在在你家的是不是那個藍斯遇,那麽我有辦法。”羅澤想要留住她。

藍若有的動作果然就停住了,她重新坐了下去。

“我有一種藥,如果他真的有精神疾病,吃下去以後,就會發作。”羅澤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裝藥的袋子。“一顆就可以。”

藍若有沒有立馬接過來,她問:“你要多少錢?”

羅澤說:“我不要錢。”

藍若有很聰明,“那你要什麽?”

羅澤苦笑,“我本來是有想要的東西的,但是既然你不打算繼承藍家,那麽那東西我應該要不了了。”

藍若有不解。

羅澤将藥塞到她的手裏,“如果有一天你打算将藍家搶到手的話,随時聯系我。”他頓了一下,忍不住補了一句,“不,你只要想,都可以随時聯系我。”

“好。”藍若有明白了,她收下藥,再次站起來。

“我期待你的再一次來信,藍小姐。”羅澤站起來,趁她不備,一只手抱着她的臉,在她另一邊的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口。

藍若有愣了一下,随後退開,繼續自己離開的道路。

夜晚降臨,她開着車,回到了那個家。

那一個怪物栖息的城堡。

她一進去,就看見她的母親坐在了客廳。她一看見她,張開嘴巴,發出了尖利的聲音,“若有,你去哪了?”

“工作。”她言簡意赅,随後甩開她,往樓上走。

李黛跟在她的後面,叨叨不休,“什麽樣的工作會比你爸爸重要,你明知道他最近精神不錯,為什麽不常回來陪他吃完。”說着,她的聲音低下來,“那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小兔崽子可是一直陪着他,如果你的爸爸真的被騙了,藍家就要被搶了。”

藍若有已經走到了房間的門口。

李黛還是不願意放過她。

藍若有嘆了一口氣,然後回頭。

她回頭,不僅看到了李黛,還有在客廳突然出現的藍斯遇。

他側着頭,沖着他微微一笑。

他只是過來這裏拿個蘋果而已。

美味的蘋果。

可以引誘小男孩,然後因為那個蘋果,他死于非命。

這是杜松子樹下的故事中的一頁。

“媽媽。”藍若有終于開口。

“嗯。”李黛可憐兮兮地看着她。

“我不姓藍,藍家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你怎麽可以說這樣的話!”李黛徹底抓狂了。

藍若有打開房門,然後将她困在外面。

李黛瘋狂敲着她的房門。

藍若有在自己的房間裏面,抓着自己的頭發,挫敗地從門上滑下。

李黛敲了好久,沒有一點放棄的意思。似乎如果藍若有不開門,她就會一直那樣騷擾她。

藍若有就算捂住耳朵也沒有辦法阻止這樣的聲音入侵,她還是打開了門。

李黛看到了她,就要打她。

一把鋒利的刀出現在兩人之間。

李黛的手頓住了。

藍若有傻傻地看着那把刀,然後擡頭。

藍斯遇站在他們的面前,他早就走上來了,只是藍若有在房間裏面,李黛在歇斯底裏,所以沒有注意到他而已。

“要刀嗎?”藍斯遇和藹可親地問藍若有。

“她要刀來幹嘛?”李黛朝他吼。

藍斯遇将小刀一抛,小刀在空中轉了幾圈,然後穩穩地落在了藍斯遇的手裏,他突然将刀插進蘋果裏面,再将蘋果整個遞給藍斯若。“切水果。”他說完,轉身跑走了。

藍若有将蘋果裏面的刀抽了出去。

當你有了武器,你會有進行反擊嗎?

當你要進行反擊了,反擊又要做到什麽程度?

它可以致命一擊,也可以只留下一個威脅。

藍若有突然明白了,當年自己将一把刀遞給一個小孩的時候,留下了一個多麽困難的題目。“不要吵了!”藍若有将蘋果扔到她的腳下,“我會如你所願的,所以閉嘴吧。”

求求你了,閉嘴吧。

李黛沉默地看着她,随後上前一步,抱住了她的腦袋。“孩子,你要明白,這都是為了我和你,還有徐行。”

“為了徐行。”藍斯遇抛擲着蘋果,模仿着剛剛李黛說話的語氣。他的表情滑稽,看起來極度不正經,還有冷嘲熱諷的嫌疑。

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他下意識去開席慕房間的門。

門鎖了。

如果他敲門,他知道席慕會給他開門的。

藍斯遇将蘋果放到鼻子下,聞着芬芳的甜味。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走去陽臺。

他出去以後,就聽到隔壁傳來了講電話的聲音。藍家幫席慕在醫院請藍家,但是警局那邊的工作是沒有辦法推辭的,于是席慕找了一個人幫自己代班一段時間。為了房間臨時幫忙的人可以開展工作,席慕正在告訴他,他應該做的工作,并且輔助他。

藍斯遇想了想,翻出了陽臺。

這裏是四樓。

說高不高,說低不低。

藍斯遇毫不畏懼,淡然自若地翻到了陽臺外的小道上,然後走到了席慕的陽臺前。

席慕正好面對着陽臺,他看着藍斯遇出現在外面,瞠目結舌,手機從手裏掉了下去。

藍斯遇翻牆過來了。

席慕忍無可忍,“你能不能少做些危險的事情?”他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藍斯遇打開陽臺的門,走進去,“我曾經從十八樓的窗戶跳到十七樓的窗戶裏面,都毫發無傷。”

席慕問:“你是玩雜技的?”

藍斯遇攤手,不說話。

席慕發現他的手裏拿着一個蘋果,“你過來找我?”席慕問。

藍斯遇點頭。

席慕推了一下眼鏡,“是否想繼續上次突然被中止的話題。”

藍斯遇抛了一下蘋果,“我現在極度懷疑你只是在觊觎我的肉/體,我要對你本人再考察一下,我才能安心跟你繼續之前的話題。”

席慕看穿他了,“你就是覺得沒有玩夠我吧。”

藍斯遇坐在他的床上,然後将紅色的蘋果捧起來,放在兩人之間。

嬌豔欲滴的紅色,色澤飽滿的蘋果,禁忌的蘋果。

席慕伸頭,咬了一口。

在他低下頭咬蘋果的時候,藍斯遇同樣側着腦袋,跟他一起咬下了蘋果。

呼吸交纏在一起。

席慕擡眼,然後被他吓到,他咬着蘋果,倒在了床上。

“笨蛋。”藍斯遇上前,一只手撐在他的腦袋旁邊,俯下身體靠近他。“自從郭爺爺說要考慮将爺爺留下來的東西給我以後,現在這裏已經住進了不少仆人在盯着我了。在這裏做這種事情,我是迫不及待被他們發現嗎?”

席慕張開嘴巴,雙眼放空,将蘋果咬進嘴巴裏面去。

“你在想什麽?”藍斯遇眯起了眼睛。

席慕面無表情地開口,“你罵人笨蛋的語氣太讓人酥麻了。”

藍斯遇滿足他,他将腦袋埋到席慕的肩膀旁邊,低聲說:“笨蛋可是罵你。”

所以席慕有時候覺得自己是變态。

“呼呼。”藍斯遇在順毛。

晚一點時候,他又從陽臺那邊爬着離開。

席慕郁悶,怎麽有一種偷情的感覺。

白色的藥丸躺在手心。

羅澤給了藍斯若五顆藥丸,她有五次機會。

剛開始,藍若有覺得讓藍斯遇吞下這顆藥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她故意周末在廚房榨果汁,然後倒了好幾杯飲料,然後将下了藥的一杯給藍斯遇。

藍斯遇接過,道謝,然後就放到了一邊。

“不試一下我的手藝嗎?”藍若有問。

藍斯遇笑道:“我不喜歡蘋果汁。”

“你不是經常吃蘋果嗎?”

“我喜歡吃蘋果,但是不喜歡喝蘋果汁。”他任性。

藍若有眯起了眼睛。

第二次,藍若有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

然後他也一樣一口都沒有喝。

一天下來,藍若有發現,藍斯遇對于入口的東西都很謹慎。他要是能選擇有真空包裝的食物,就決定不會去吃沒有包裝的,或者打開了的食物。

藍若有沒有成功讓他吞下那顆藥丸,而且一天過去,她現在只剩下一顆藥丸了。

她默默攥住了手。

“對了,明天我想叫一些朋友來家裏玩。”藍徐行在吃飯的時候宣布了這件事情,他笑着看藍斯遇,“畢竟小遇回來了,我想要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他尚未能确定藍斯遇就是自己的兒子,卻總是迫不及待地宣布這件事情。

藍斯遇待在這裏的幾天,吃得好睡得好,漸漸明白了大富人家的好處。比起一開始,現在的他已經沒有那麽排斥藍家少爺的身份了。

“開一個小型的宴會熱鬧一下。”藍徐行說,“這裏很久沒有熱鬧了。”

李黛不是很同意,“太匆忙了。”

藍斯遇低頭笑,“如果阿姨覺得太匆忙了的話……我們可以換下周?”

藍徐行同意了,“也是,提前通知他們,好讓其他人帶禮物過來給你。”

藍斯遇微笑加大,“謝謝。”

李黛咬牙切齒。

父慈子孝。

非常棒。

席慕一心低頭吃飯,雖然桌布下面,藍斯遇又把腳放到他的大腿上了。

藍若有沒有反對。

倒不如說,她發現了一個場合,藍斯遇無論如何也不能拒絕她遞過去的食物都最佳場合。

宴會如期而至,而且宴會還是李黛親手布置的。

宴會上,一杯又一杯的紅酒倒下。

藍徐行還沒有公布,這場宴會時為何而設。

藍斯遇穿着套裝西服,靠在桌子的一邊,等席慕出來。

藍若有将一杯紅酒放到托盤上面,讓女仆端着,向藍斯遇走去。

同時,藍斯遇的對面,拿着紅酒的客人看到了他,想要和他敬酒。

藍斯遇的手上沒有酒,他猶豫了一下,最後不得不從路過的女仆的托盤上拿起那杯酒。

酒杯一碰,藍若有看着紅酒的液體落入藍斯遇的口中,然後進到他的肚子裏面。

她松了一口氣。

客人跟藍斯遇交談了好一會兒才走開。

“這不是席慕醫生嗎?好巧!”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

聽到了熟悉的名字,藍斯遇擡起頭,看向聲音發出來的地方。

一位少女從遠處奔跑到席慕的前面,然後抱住了他的脖子。席慕躲避不及,被她抱住了。席慕想要擺脫那位少女,但是她窮追不舍。

“啧。”藍斯遇不屑地翻了一下白眼。

嫉妒之火熊熊燃燒。

“噓。”

藍斯遇的耳朵旁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紅酒的甘在胃中翻滾。

那個聲音繼續響,“我好久沒有看到外面的陽光了。”

藍斯遇回頭,他的背後現在空無一人。

那麽那個聲音就不是來自現實,而是來自他的腦海。

藍斯遇咬了一下大拇指上的手指甲。

“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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