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梁鴻上一次被人威脅還是在方特那次。他那次很有骨氣的自己抱着衣服, 并沒有求項臻。當然那會兒也有另一個原因——當時李詩清全程陪同在項臻左右,梁鴻想求也沒機會。這會兒他再想起那時那景,心裏就忍不住小小吃醋,雖然那會兒他和項臻還沒什麽關系,但後者花了大半天的時間陪了別人。如果此時再讓梁鴻選擇,他倒是寧願小小示弱一下, 看項臻穿着自己的衣服是什麽樣。
不過現實總是容易跟想象掉了個,現如今的狀況是, 他被哄騙着穿上了項臻的襯衣。後者還貼心的幫他扣好幾粒紐扣。梁鴻心裏正甜蜜,還以為這人是講究儀式感,要慢慢來的, 誰想一個愣神的功夫, 自己就被掀翻在了床上, 那襯衣被人從下面兜着掀起, 在他頭上打了個結。
卧室燈光大亮, 項臻把醫生的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專挑刁鑽敏感的地方下手。梁鴻透過半透明的布料,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只拔了毛的大白鵝,一時間又氣又笑。被折磨狠了恨不得照着那人咬兩口。
不過沒得逞。
他們的第一次并不順利,磨磨蹭蹭磕磕絆絆,多虧項臻準備周全……而對于這個,梁鴻的初始感覺就是疼,但是疼沒用,躲不開跑不掉, 後來不知道項臻撞到了哪裏,他突然一抖,漸漸得味,然而正待品味其中的美妙時,上面那人卻又突然停住,虎踞在上方要動不動地笑着看他。
梁鴻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吊足了胃口,然後扔到了半空中,不上不下沒着沒落的。他忍不住主動磨蹭,偏偏罪魁禍首耐力十足,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梁鴻一時嘴欠,忍不住用激将法:“哎,你知道什麽叫半途而廢嗎?”
項臻輕輕地“哦”了一聲,尾音上挑,嗓音意外的低沉。
梁鴻道:“就是你這樣的,做到半道,廢了。你這種就是男人的反面教材。”
項臻:“……”
梁鴻等了會兒,看他仍沒動作,一狠心,又繼續說:“你平時看不看書啊?”
項臻這下樂了:“你慢慢唠,四大名著還是百年孤獨?我一時半會還軟不了。”
梁鴻面紅耳赤,咳了下小聲說:“就那個拿獎的書,《繁花》。”他此時腦子不甚清醒,胡亂道,“拿了什麽什麽獎來着,名氣也挺大的,其實可色了。”
項臻直接道:“真文學大作有幾個不色的,到處都是白花花的大腿和屁股。”
“你看的還挺多,”梁鴻剛說完,冷不丁那人使壞一動。他冷不丁“哼”了聲,又忙止住,咬牙切齒道,“那書裏有個東西挺适合你。就是有個女的她老公,晚上不行,軟腳蟹,放一炮就熄火,後來找一江湖郎中開了帖藥方……項醫生,你是不是也得吃一貼了?”
他這下一口氣說了個過瘾,項臻盯着他看了會,突然道:“你就等着後悔吧。”
梁鴻心裏又緊張又期待,心想還能怎麽樣。直到倆人磋磨一整晚,外面天空漸漸翻亮,他才忍不住懊惱,心想自己還真是不知深淺。
……
第二天是周六,項臻折騰到近天亮才放開他,梁鴻趴着不想動,迷迷瞪瞪想要睡過去,迷糊了一會兒,扭頭卻又見項臻正從地上撿起襯衣長褲往身上套。
“你好好睡覺,”項臻的精神頭倒挺足,見他睜眼,笑了笑輕聲問:“你家貓吃什麽?我把它喂上再走,你別起來了。”
梁鴻擡了擡手指,一張口才發現自己嗓子啞了:“外面有個愛麗思的儲糧桶,早上它吃那個就行。”
說完果然見項臻出去。不一會兒聽到丸子喵了兩聲,随後是貓糧扔到碗裏的動靜。
梁鴻忽然覺得十分安心,正要沉沉睡去,又聽卧室門響。
項臻穿戴整齊,推門進來後俯身撐在床上,卻是拉過梁鴻的手,輕輕咬着他的指尖。從拇指一個個咬到小指頭,力道不大,看起來卻格外幼稚。
梁鴻想翻身又渾身疼,幹脆掀着眼皮問:“你怎麽咬人還上瘾啊?要不要把丸子的磨牙棒借給你。”
“不要,”項臻看着他溫柔笑笑,“味道不好,不甜。”
“有病,”梁鴻把臉埋到枕頭裏笑了會,又側過臉看他: “那我一會兒要去打個狂犬疫苗,就去你們醫院急診打,別人問我,我就說讓野狗咬的,這野狗嘴還挺刁。”
項臻點點頭:“重點是還挺帥。”
“不,重點是野,”梁鴻說,“我本來想把它變成家養的,但是他不同意,大概是野慣了。”
說完一頓,突然瞪眼,“還是說你在外面有別的狗了?”
“……”項臻差點沒跟上他的思路,
上次倆人談過這事,梁鴻本來都放棄了,可是昨天一看那宿舍環境,水泥地,鐵架子的上下床,被褥又硬又薄,暖氣燒的也不熱……唯一能看的是有個書桌,項臻和夏醫生的書籍資料卻又堆滿,多出來的只能放椅子上。吃個泡面都沒地方。
說不心疼是假的,梁鴻支吾了一下,卻又沒想好怎麽說,最後嘆了口氣又趴下去了。
項臻卻只認真看着他:“好好睡吧,醒了給我打電話。”說完幫他把被子掖了掖,轉身走了。
梁鴻睡足覺已經是中午了,床上有些亂,但地板上扔的一堆紙已經被打掃走了。等穿上衣服出去看,外面的餐桌上放着電飯煲,裏面是一直在保溫的白米粥。
梁鴻心裏一暖,還來不及感動,就瞅見了電飯煲旁邊的各種藥……外用的內服的,品種齊全。
他沒忍住,對着藥和那鍋粥拍了張照片,先跟項臻回了條信息,說自己已經起來了,一會兒就吃飯,讓他放心。随後又把照片給宋也發了過去。
宋也幾乎秒回:“這什麽啊?”
梁鴻言簡意赅地跟人顯擺:“項臻做的飯,買的藥。”
宋也一時沒反應過來:“買藥幹什麽。”
梁鴻也不避諱,笑嘻嘻地發:“售後服務啊。”
宋也:“……”這下懂了。
梁鴻這會兒自己吃飽喝足了,就開始八卦人家,直接發:“我昨天在夏醫生宿舍看到你的衣服了。”
宋也大吃一驚,還想賴賬:“……你看錯了吧。”
“沒,”梁鴻道,“上面有你名字呢。”
“可我沒在衣服上寫過名字啊?”
梁鴻故意詐他:“我寫的。”
宋也:“……”
“是我的衣服,那啥……”宋也心知瞞不過去,狠狠心,幹脆老實交代道,“他在我這過了幾次夜。”
梁鴻一看瞪大了眼,幹脆發了語音鏈接過去。
等接通了,他忙不疊的問:“他去了幾次啊?”
宋也幹咳了下:“四五次吧。”其實比這個要多。不過他也沒數過,一般就是想了就給人打電話,倆人多半時候都不對付,互相看不順眼,非要罵一頓。什麽難聽的話都往外說。
等罵完了,那邊不加班就會過來,見面就幹,幹完就走,從不留戀。當然宋也也不會留他,別說一起吃飯吃藥,就連睡覺都不會在一塊。
如此往複,跟有病似的。
宋也也覺得自己有病,他一開始的時候是真煩,他喜歡那個交警那種的,個子高有肌肉,夏醫生在他眼裏就是一個軟腳蝦,白白淨淨,文質彬彬,自己還有四塊腹肌呢,那小子是一點也沒有。雖然也不胖,但是跟宋也想要的那種肌肉男差了十萬八千裏。可是一次兩次下來,又不得不說那小白臉在床上挺有水平,宋也差點想提議包養他一下,在還沒追到滿意的人之前,跟這人維持着長久良好的肉體關系。
要不然他總擔心哪天給人打電話,那邊說不想來了。
他越想越煩,忍不住嘆了口氣。
梁鴻問他:“怎麽還嘆氣呢,你倆現在是什麽關系啊?朋友還是炮友?”
宋也嫌棄炮友這名字太難聽,忍不住道:“怎麽就炮友了?”一想朋友也不是,自己随口說了個新詞兒,“我倆是基友。”
梁鴻:“哦。”
宋也又問:“你找我有事啊?”
“有啊,”梁鴻壞笑,“給你撒幾粒狗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