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家老板得多難啊?

《列寧選集》第290頁中有這樣一句話: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意思是說要根據事情的不同情況采取不同措施,不能一概而論。

文佳軒覺得這句話拿來形容現在的情況就非常合适,雖然武澤昊禁止他去二樓,但在特殊情況下,這個禁令也應該打破一下。

畢竟害他無處可睡的人是武澤昊,他相信武澤昊不會這麽不講理。

為了以防萬一,文佳軒還換位思考了一下。他也很不喜歡別人去他的卧室,但假如家裏來了客人,房間周轉不開,他也不介意客人睡自己房裏。

思前想後斟酌再三,文佳軒小同志覺得問題不大,這才摸上了二樓。

二樓的面積大約是一樓的三分之一,除了一張兩米寬的大床、衣櫃和書桌以外,還有一個露天陽臺。陽臺外擺着桌椅和遮陽棚,文佳軒幾乎可以想象午後的時光坐在這裏一邊喝茶一邊看書會有多惬意。

粗略浏覽一圈後,文佳軒鑽進了武澤昊的大床上。

床單是銀灰和深藍相間的顏色,枕頭上有幹淨清香的洗發水味道。雖然文佳軒住進來之後,用的也是同款洗發水,但他很清楚這是武澤昊的味道。

這種感覺還蠻新奇的,睡覺的時候被另一個人的氣息所包圍。

和大床相比,樓下的皮質沙發較硬,雖然睡起來不會腰疼,但也說不上來有多舒服。睡了大半個月的沙發,終于感受到床的溫暖,文佳軒激動地在大床上滾來滾去,只希望明天不要到來。

然而事實總與希望相反,文佳軒折騰累了,眼睛一閉,感覺也就是一瞬間的事,等他再睜眼時,天就亮了。

他微微皺了下眉,翻身背向窗戶的方向,然而這時一股拉力猛地把他從床上拉了起來。

“誰讓你睡這裏的?”

“唔……”胳膊好疼,文佳軒迷迷糊糊地看向床邊的黑影,腦子還沒清醒過來,就聽頭頂又傳來一聲呵斥:“我有沒有說過不準上二樓?”

視線終于聚焦,武澤昊的臉黑得可怕。

“你醒啦。”文佳軒揉了揉眼睛,“你昨天……”

“給我下來!”

文佳軒被吼得發懵,他連忙解釋道:“你昨天喝多了,我……”

“我喝多了你就能上來?”武澤昊沉着臉道,“我之前怎麽說的?”

“可是你把沙發霸占了,我只能上來啊。”

“什麽叫我把沙發霸占了?我睡着了你就不會叫醒我?”

“我叫了,可是你根本叫不醒。”

“是叫不醒還是不想叫?”

“什麽?”文佳軒一愣,他不敢相信地瞪着武澤昊,“你你你,你以為我是故意找機會上來睡床嗎?!”

“難道不是?”

文佳軒承認睡床很舒服,但他又不是故意要這麽做,這人怎麽能這麽想他?

武澤昊又道:“我有沒有說過,上二樓就直接……”

“走人就走人!”文佳軒主動打斷武澤昊的話,把被子一掀,“我要辭職!我不幹了!”

文佳軒趿拉着拖鞋氣呼呼地走到樓梯邊,心裏實在氣不過,又回頭道:“你這個恩将仇報的大混蛋!”

罵完之後還不解氣,文佳軒啪嗒啪嗒地下到一樓,頭也不回地來到門邊換鞋,武澤昊黑着一張臉在二樓叫住他:“你去哪兒?”

文佳軒仰着脖子道:“不是要我走人嗎?走就走!”

“文佳軒!”武澤昊眉頭皺成了川字,“別給我亂跑!”

文佳軒當然不聽武澤昊的話,他氣鼓鼓地跑出小區,走了好久也沒平複下來,反而越想越氣。

昨天他從武澤昊懷裏爬出來後,怕武澤昊身上有汗睡得不舒服,還專門給他擦拭了上半身,連指尖都仔仔細細地擦幹淨。之後還怕武澤昊半夜醒來口渴,又給他泡了杯解酒的蜂蜜水放在茶幾上。

結果這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他,他從小長這麽大哪受過這種委屈。

看看時間,還不到八點,文佳軒先去附近的包子鋪解決了早餐,接着無所事事地在附近閑逛。

或許是吃飽喝足的緣故,逛着逛着,他的心情總算稍微平複了些。雖然心裏還有氣,但他實在覺得無聊,便又偷偷摸摸地回到別墅前看了一眼。

此時武澤昊正坐在落地窗旁的工作臺邊,看樣子是在工作,但好半晌了握着鼠标的手也沒動作,一副眉頭緊鎖的樣子,看上去又像是在發呆。

文佳軒沒勁地撇了撇嘴,心想他都跑出來一個多小時了,武澤昊也不知道來找他。

讓他自己回去肯定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剛剛才放了狠話,這下再灰溜溜地回去不就成自己打自己臉了嗎?

但要說真的走人吧,其實……

他也就是說說氣話,并不是真的想走。

文佳軒摸了摸口袋,剛才跑出來時就随手拿上了手機,其他什麽也沒帶。早知道把身份證帶上也好,那他這會兒還可以去網吧看會兒電影。

對啊,可以看電影!

文佳軒立馬打開支付寶,在淘票票裏找了家最近的影城,接着一口氣連買了三張電影票。

六個多小時之後,文佳軒小同志捶着屁股,步履蹒跚地從影廳裏出來,回收3D眼鏡的小姐姐關心地問道:“親,你還好嗎?”

“沒事沒事。”文佳軒擺擺手,“屁股坐麻了。”

“你還真是喜歡看電影啊,一下子看了三場。”

文佳軒心想我這不是沒事做嘛。

走出影院,文佳軒看了下時間,才下午三點多,他慢悠悠地回到小區,接着又偷偷摸摸地跑回家看了一眼,此時武澤昊正一臉煩躁地在院子裏抽煙,不知在給誰打電話。

文佳軒怕被發現,趕緊縮回腦袋,他按亮手機屏幕,一個未接電話、一條未讀消息也沒有。

這老板怎麽回事,員工不見了都不擔心的嗎。

文佳軒當下決定再堅持一陣,哪怕最後還是要他主動回家,他也要堅持到不能堅持了再回去。

離開別墅小區,文佳軒來到附近的公園看老爺爺們下象棋,不過五六點之後,老爺爺們也陸續回家吃飯,文佳軒又沒地方去了。

他随便找了家餐館吃飯,餐館裏有一臺電視,他厚着臉皮賴在餐館裏蹭電視,最後老板看他的目光明顯有些嫌棄了,他這才離開。

天色已經開始變暗,這下還能去哪兒呢?

文佳軒無聊地在小區門口的綠化帶旁坐了會兒,結果沒多久來了一群大媽跳廣場舞,那老年迪斯科的節奏震得文佳軒腦袋發暈,他又只得離開。

要不去KTV唱會兒歌?

文佳軒在大衆點評上找了幾家附近的KTV,結果立馬被那夜場的消費給震驚了。明明下午場才一百多兩小時,一到晚上價格就翻了好幾倍,一個人去也太劃不來了。

文佳軒一邊看手機一邊往前走,這時,他的手機屏幕上突然反射起了霓虹的燈光。他停下腳步擡頭一看,發現不知不覺中他竟然來到了心跳酒吧。

“喲,你弟弟,你又來啦?”

“最近生意怎麽樣呀?”

文佳軒看到那兩個眼熟的西裝男,一臉嚴肅地上前道:“你們上次誤會我了,我不是那種人。”

一個西裝男笑道:“好好好,不是不是,今天也要進去嗎?”

“呃……”文佳軒想了想,“要。”

這次酒吧裏比上次人要多一些,不過也沒有到人擠人的地步。舞臺上有一個小哥哥在唱歌,文佳軒覺得還蠻好聽的,于是便找了個離舞臺近的臺子坐下。

不過他剛坐下沒多久,一個服務員便過來讓他點酒水。

文佳軒看着酒水單犯了難,他弱弱地問道:“我能不能要一杯可樂?”

“當然可以啊。”服務員露出職業微笑,“不過可樂沒有達到最低消費,您看還需要點其他的嗎?”

“其他的……”

其他的他一個也不認識啊。

文佳軒一臉糾結地翻着酒水單,這時一個人突然坐到了他對面。

“我說小鴨……”章智濤說到這裏連忙改口,“小佳軒,你怎麽來了?”

“那個,我過來聽歌。”文佳軒沒好意思說自己是離家出走。

“給他拿杯橙汁過來。”章智濤打發走服務員,又道:“老武知道你過來嗎?”

“他才不知道呢。”

章智濤是個人精,立馬看出文佳軒的神色不對勁。他試探地問道:“怎麽,和老武吵架了?”

文佳軒沒有吭聲,問題的答案一目了然。

“啧啧,這麽快,還不到三個星期吧?”章智濤一臉八卦地說,“快趕上記錄了。”

“什麽記錄?”文佳軒好奇地問。

“最快分手記錄。”章智濤神秘一笑,“老武就是這樣,他交往的對象沒一個能超過一個月,最快的兩周就掰了。”

文佳軒想說他和武澤昊又不是那種關系,不過好奇心讓他偏移了主題,下意識地順着章智濤的話問:“為什麽呢?”

“他心裏只有工作啊。”章智濤說着說着從對面的座位換到文佳軒身邊的座位,哥倆好似的把手搭在文佳軒的肩上,“我給你說,他這人特沒勁,談戀愛一點也沒有談戀愛的樣子,誰要是打擾他工作,二話不說就分手,哪有這種人啊真是。”

“他怎麽這樣啊?”文佳軒也跟着八卦起來,“他既然一心工作,幹嘛和人談戀愛呢,這不是耽誤人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章智濤道,“有些人追他追得特別猛,這裏面呢,有的人也确實條件不錯,老武就答應了人家,但這些人一個二個都是粘人精,老武就覺得煩……不過煩也不能動不動就分手啊,你說是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文佳軒摸了摸下巴,“也不好說什麽。”

畢竟很多情侶是在一起之後才知道合不合适。

“怎麽不好說?”章智濤一臉不贊同,“要我看,随便上床可以,但不能随便在一起,在一起了就不該輕易說分手。”

文佳軒汗顏地斜視着章智濤,心想你還好意思說我老板,我看你才有問題。

“你想啊,能有他這種男朋友,怎麽可能不粘他?”章智濤随意地擡手指了一下周圍,“就說我這酒吧,我要是問一句誰想睡武澤昊,至少十個人舉手。”

文佳軒一下想到了武澤昊的那句醉話,排隊排到天 安門,忽然覺得好笑。

“不過話說回來,他最近也挺困難的,你該多理解他一下。”章智濤突然語重心長地話鋒一轉。

“困難?”文佳軒不解地問。

适時服務員送來橙汁,章智濤從文佳軒肩上收回胳膊,用手肘撐着桌子繼續道:“你知道國內最大的旅游平臺是哪家嗎?”

文佳軒點了點頭道:“M平臺,好像也是靠游記起家的。”

“沒錯,老武一開始也是在M平臺上寫游記,後來獨立出來了。”章智濤道,“本來他一年靠着廣告也有幾十萬的收入,但是叔叔非說他搞這些是不務正業,他為了争口氣,就自己成立了公司。”

“叔叔?”文佳軒喝了一口橙汁,“他的爸爸嗎?”

“是的,老武之前在證券公司工作,他辭職那會兒年薪已經上百萬了,所以叔叔非常反對他搞旅游。”

文佳軒的嘴巴張成了O型,原來武澤昊還這麽叛逆的嗎?

“他成立公司,開始做自己的旅游品牌之後,就被M平臺盯上了。本來我們上半年效益挺好的,光廣告收入就有這個數。”章智濤比了個數字,文佳軒猜測這個數字的單位應該是百萬。

“結果現在,M平臺想收購我們,在背後搞鬼,廣告主紛紛解約,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年底。”

“那昨天……”

“老武喝成那樣,人家還是要解約。”

文佳軒咬着吸管,心情有些複雜。

他想做的事家裏也不支持,但他好歹找到了一棵大樹栖息,一點也沒覺得有壓力。

但是武澤昊不一樣,他想做的事不僅家裏不支持,外面還得面對一堆豺狼虎豹,這得多難啊?

怪不得他那麽拼命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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