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若然說山上有栗子揀,時辰尚早,要不我們上去看看?”邱若斐起身,拍了拍衣服後方的灰塵,動作間肆意放松,全無平時的拘謹。

關序亭看着她不經意間露出的這種姿态,并不覺得違和,甚至認為這才是邱若斐的真實狀态。他也慶幸,至少目前來說,他只見到邱若斐在自己一人面前表現出來,連對着日日跟在她身後的衣昙,也不會如此。

“那就走吧。”關序亭說道,習慣性地就牽起了邱若斐的手。

邱若斐不知道這時候的人談起戀愛來是不是都這樣,但她還是很享受關序亭這樣的舉動,是在剛剛好的距離範圍內。

上山的路少有人走,開辟的石頭臺階旁長滿了雜草,好在山路不陡,關序亭又帶着她走了蛇形路線,省力不少。

邱若斐心道,自己這個現代人都一時沒想起來這個爬山的好方法,關序亭卻能馬上想到,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自己這位夫君,分明是個寶藏男孩,懂得的事情不一定比自己少。

結果也就這麽一個愣神,邱若斐踩空了,“哎呀!”她踩到石階旁邊的泥地,泥土松軟,人就往那邊傾倒過去,幸虧關序亭一直拉着她,人又高大有力,硬生生是拉住她往中間帶了回來。

“多,多謝夫君。”邱若斐拍了拍自己胸口,平緩了一下心情,才反應過來自己還靠在關序亭懷裏,仰視的角度看過去,關序亭精致分明的五官就放大在眼前,眸中盡是擔憂,卻絲毫不影響邱若斐覺得,這人...真的好帥啊。

“夫君真好看!”邱若斐沒有吝啬自己的贊美,說完趕緊從關序亭的懷裏掙脫出來,先行往前走了幾步,邊走邊偷笑。

關序亭見她步伐輕盈,應是沒怎麽受傷,便放心地跟在後頭,笑道,“夫人慢些。”

到了半山腰,終于看到了邱若然所說的毛栗子,散落在泥地上。

然而兩人卻面面相觑。

只因這栗子外殼帶了堅硬的刺,不好用手剝,加上又是臨時起意,并未準備手套之類的東西。

關序亭四周看了一下,反應很快地找了兩根樹枝,用樹枝把外殼挑開,再揀出裏頭的栗子。邱若斐用手帕綁了個袋子的樣式,跑過去把栗子兜着,就這樣一路挑挑揀揀,也裝了滿滿一小袋。

兩人心滿意足地準備下山,邱若斐回身之時望見另一邊有朵很惹眼的花,一時興起,想着過去摘了再走,她走近之後把手伸過去抓住花莖,就要用力扭下來,卻忽然發現有什麽纏住了自己的腳。

她停下動作,清楚地感覺到了左邊膝蓋上處痛了一下,低頭看過去,是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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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蛇瞧着像是小蛇仔,邱若斐印象中這不是有毒的品種,既是無毒的,她便沒有喊出聲,而是甩了一下腳,那蛇就瞬間溜走了。

但邱若斐此刻也的确是再無心情摘花了,她退到一旁的空地,坐在一顆石頭上,撩起裙子查看自己的腿。

“夫人!怎麽了?”關序亭原本在整理手中的栗子,發現邱若斐的異常,立馬跑過來查看。

隔了一層裏褲,蛇也咬得不深,所以傷口不明顯,只是有些破皮滲血。邱若斐猜測應該是自己走過去摘花時不小心踩到了那蛇,它才反擊咬了她一口。

“沒事,就是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是無毒的蛇,等我把血擠出來就好了。”邱若斐語氣平靜,卻帶了些壓制不住的顫抖,說是無毒的沒有影響,可內心始終止不住地後怕。

“別動別動,我來。”關序亭神情緊張又十分嚴肅,他湊過來蹲下身子,雙手放在邱若斐膝蓋上的傷口旁,握住傷口四周的肉往中間擠壓,擠出來的血顏色正常,并沒有發黑,他自聽到邱若斐被蛇咬就提起的心才稍微放了下來。擠完傷口,用帕子綁了一圈固定好,他才把邱若斐的褲子和裙子放下。

關序亭沒有立即起身,他背向着邱若斐說,“夫人,讓為夫背你下山吧。”

邱若斐正欲站起身,聽了這話楞在原地。這位夫君實在是,她真不知道怎麽說了。

“不用了吧,我這一點事都沒有的。”邱若斐試探性地站起來,原地踏步了幾下,分明是沒有問題的,山路本就不好走,她也不想增加關序亭的負擔。

她從後面拉起關序亭的胳膊,關序亭被她一拉,趕緊也要站起來,誰知站得太急,兩人又差些摔了跟頭,這回換成關序亭倒邱若斐懷裏了。

邱若斐低頭一看,啧,這頭靠的方向似乎不太對,瞬間把人往外一推,得虧關序亭反應及時站穩了,否則怕是又要摔一次。

“額...不好意思啊夫君,我條件反射,不是故意推你的。”邱若斐一臉尴尬。

“無妨,夫人既無大礙,便動身下山吧。”關序亭雖面上不顯,通紅的耳根卻是暴露了一切。

下山也是牽着手,但無形中就多了一份窘迫。

關序亭本想讓衣昙找了藥酒來給邱若斐擦一下傷口,雖然邱若斐說了是無毒的蛇,狀态也很好,但他依舊有些不放心。

可話都要出口了又咽了回去,畢竟剛回門就鬧這麽一出,傳出去于誰都不好。

邱若斐沒午休,這會兒也是真的有些累,她叫了個丫環把竹筍雞送去給邱若然,又讓衣昙把栗子裝好,禀了邱棣和齊氏說要準備回關家了。

一家人又在門口惜別了一會兒,邱若然站在邱若斐旁邊,淚水在眼眶打轉,邱若斐又拉着她的手安慰了一下,才不舍地上了馬車。

“夫君,啓程去京城之前,我再回來邱府看看可好?”邱若斐掀起馬車的簾子,望着漸漸遠去的邱府大門,有些感慨。

“當然沒問題,夫人若是想家了,回邱府小住幾天也是沒問題的。”

“真的嘛?!”

“嗯。”

“夫君你太好了。”

馬車裏只有他們兩個,邱若斐沒想到關序亭如此通情達理,還肯讓自己回邱府小住,一高興就湊過去親了一下關序亭的臉。

關序亭哪有給她親完就跑的道理,他把人攬到懷裏,摸了摸邱若斐的臉頰,“夫人,以後遇到似今天這樣被蛇咬了的事情,不要自己一個人扛好嗎?我是你夫君,一切有我,交給我就好。”

“好...”邱若斐被這熟悉的溫熱鼻息感染得有些暈暈乎乎。

情到深處,難舍難分。

下馬車之時,衣昙有些詫異邱若斐異常紅潤的唇色,結果被邱若斐瞪了一眼,不敢再問。

關序亭陪着邱若斐回到院子門口就轉道去了書房。

晚飯時間還未到,邱若斐打算回去補個覺,正要更衣,就有守在院子沒随着邱若斐回邱府的丫環這時神色匆忙地求見。

“何事如此慌慌張張?”

“小姐,姑爺的妹妹,趁您不在的空檔,闖進了庫房,搬了好些東西走。”

“你們怎麽不攔住她?”

“奴婢,奴婢幾個都攔了,可她帶的人個個又高又壯,我們,我們根本不是她們的對手。求小姐饒了我們!”小丫環說完跪在地上,哭着連磕了幾個頭。

“我怎麽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衣昙,這庫房的鑰匙在誰手裏?”

“小姐,鑰匙一直在徐嬷嬷那兒。”衣昙回答完便接着又說,“小姐稍安勿躁,奴婢這就去徐嬷嬷那兒看看。”

邱若斐點了點頭,倒了杯茶先喝着,任憑地上的丫環跪着不動,這事兒實在是有點蹊跷。

衣昙回來得很快,“小姐,徐嬷嬷昏睡在屋裏,奴婢叫了好幾聲都沒醒,剛剛進屋的時候,屋裏似是有什麽藥味。”

“哦?什麽人膽子這麽大?你先去請了大夫來,再找個信得過的去庫房看看,這關絮寧都搬走了什麽東西,如此膽大妄為。”邱若斐又困又氣,“對了,你再去我婆婆那兒走一趟,探探口風,瞧瞧她是否知道這個事。”

連着喝了幾口濃茶,邱若斐才精神了一點,她待要好好審審那個小丫環,關序亭就帶着大夫回來了。

“夫人,怎麽回事?”關序亭進院子就發現了這些仆人神色匆匆地走動,院子外還跪着好幾個。

邱若斐見他回來,緊繃的神經松了不少,“說來話長,夫君這是?”不是說去書房麽,怎的帶了個大夫回來。

“先給夫人瞧瞧腳傷。”關序亭先讓屋裏的其他人都到院子外等候,請了大夫給邱若斐看她腳上被蛇咬過的傷口。

“這蛇無毒,只消塗幾回藥膏等傷口痊愈便可。若無其他事,老夫便先走了。”大夫說完,從藥箱掏出一瓶子藥給關序亭。

“大夫且慢,我這院子裏還有個人這回昏迷着,煩請大夫随我一同去瞧瞧。”邱若斐見他要走,趕緊站起身。

“救人要緊。夫人請帶路。”

邱若斐起身,老大夫也收了藥箱跟上,關序亭上前幾步扶住邱若斐,“夫人,究竟是何事?”

邱若斐腳步未歇,壓低了聲音長話短說,“你的好妹妹不知受何人指使,來了庫房搬東西,掌管庫房鑰匙的徐嬷嬷被人藥暈了,我已請了母親前來,現下要緊的是先讓徐嬷嬷醒了,再問明白情況。”

徐嬷嬷還躺在那兒一動不動,老大夫湊過去用手探了一下鼻息,見人還活着,才給她診脈。

他把脈時專注地盯着一個地方,若不是眼睛時不時眨一下,邱若斐都要以為他入定了。

小半晌過去了,老大夫才收了手,“普通的安神藥罷了。只不過下藥之人許是怕藥效不夠,下手重了些,才導致昏迷不醒。”

邱若斐等得着急,“可有辦法讓她快些醒來?”

“自是有的。”老大夫從藥箱翻出來一瓶藥,倒了一些在手裏,給徐嬷嬷的太陽穴塗上,又塗了一些在人中處。

藥味刺鼻,效果也是奇佳,不消一會兒,徐嬷嬷就緩緩睜開了眼睛。見一衆人圍在她床前,還有個大夫模樣的,心中一驚。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假期都出門玩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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