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徐嬷嬷就要下床行禮,邱若斐扶住了她,“嬷嬷別慌,你這是被人下了安眠的藥,昏睡至今。”

關序亭叫了小厮送老大夫回去,無關人等也清了場。

徐嬷嬷拿手拍了拍自己的頭,試圖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

“老奴只記得用完午飯就會來休息了,怎麽會被人下了藥?小姐,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她說完有些眉頭緊皺。

邱若斐撫了撫她的後背,“嬷嬷,看看你的庫房鑰匙還在麽?”

徐嬷嬷起身,步伐還不是很穩,她找到平時放鑰匙的暗櫃,鑰匙赫然還在原處,“在是在的,但是小姐,這鑰匙怕是被人動過了。方向原先不是這麽擺的。”

“那就是了,定是有人迷昏了嬷嬷,又盜走了庫房鑰匙。”邱若斐轉頭看向關序亭,“可這絮寧過來搬東西又是什麽情況?我總覺得,事情真相怕是跟我們了解到的有出入。”

關序亭也是贊同的,關絮寧縱然刁蠻任性了些,但家教還是在的,這種一看就不合理的事情,實在無法想象她會做出來。

幾人回到院子裏,邱若斐讓關序亭叫人空一個小房間出來。她指了一個還在跪着的丫環,和徐嬷嬷先把人帶進去問話,雖然很有可能這些人已經提前串供好,但多少能起到一些震懾作用。

果不其然,幾個人都統一口徑說是關絮寧非要闖進去的,而關于是誰拿了鑰匙開了庫房的門,則都說不知道。

“好一個不知道,我看也不用再問了,找個人伢子把你們統一發賣了吧。”邱若斐揉了揉太陽穴,一輪審問下來,她有些頭痛。

跪着的人一聽這話,喊着求饒的話,卻依舊沒開口說出個究竟。

衣昙總算回來了,她附在邱若斐耳邊耳語了幾句,邱若斐的臉色又差了幾分。

而魏氏此時也帶着關絮寧進了院子。邱若斐忍住頭痛,起身出去迎接魏氏。

“母親。”邱若斐和關序亭同時喊道。

魏氏手一甩袖子,走過邱若斐身邊,連個眼神都沒給。

Advertisement

邱若斐無語,趕緊讓人上了椅子給魏氏坐好,關絮寧跟在後面低着頭,不情不願地向關序亭和邱若斐問了好,站在一旁。

“亭兒,這後宅之事我自會處理,你便先退下吧。”魏氏開口,卻是看向關序亭。

又來了,邱若斐心想,總之這婆婆不會讓自家夫君有給自己撐腰的機會就對了。她無奈地扯了扯關序亭的袖子,小聲說道,“夫君放心,沒問題的,你且先去忙吧。”

關序亭只好先走開。

魏氏等他走了一會兒,才開口,“若斐,我體諒你剛到關家幾天,尚未熟悉關家的規矩。可今日這事,你做得是不是有些過了。”

邱若斐聽着這有些陰陽怪氣的腔調,頭更痛了,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使勁往腦子裏鑽。她忍下不适,“若斐無知,請母親明示。”

“哼!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前頭明明是你院子裏的人請了我來挑選,說是你為之前的事情向我道歉。下一刻又改口說我不請自來!還讓整個院子裏的人都這麽說。這事要傳出去了,我這名聲豈不是都沒了。”關絮寧站出來,越說越激動。

邱若斐終于有了點頭緒,合着是有人迫不及待搞了一出反間計,只是這始作俑者...會是誰呢?這個事情的時機安排得實在不聰明,只要幾位當事人稍微一對質,就能理清來龍去脈了。若是想挑撥離間,這根本就什麽都沒挑到,而且關絮寧從庫房拿去的東西,也不是多值錢,大不了息事寧人送了她去也未嘗不可。

如果非要說有什麽影響的話,那就是邱若斐被惡心到了,她平生最懶得動腦,更煩勾心鬥角,除了對好吃的東西感點興趣之外便無其他,這位搞事的幕後黑手卻是逼迫着她要去想辦法好好處理,邱若斐繼續頭痛。

“母親,絮寧,且先不要激動。我這邊正在盤查是哪裏出了問題。”邱若斐讓人再搬了凳子桌子來,擺在魏氏關絮寧旁邊,又叫衣昙上了茶和茶點。“先消消氣。”

邱若斐穩住了兩人,又翻閱了前面盤問時記錄的供詞,試圖尋找突破點。

依舊無果。

邱若斐若是靜下來慢慢分析也許能找到好一點的辦法,可此時頭痛欲裂,她只想趕緊把眼前兩尊大佛送走,再來清理這院中之事。

她把相關人等全都集中在院子,讓她們給關絮寧磕頭認錯。

“母親,無論如何,這事兒媳都有錯,這些人在下個月動身上京之前,兒媳會處理完畢。院子裏的人手以後定會嚴加管教。請母親恕罪,絮寧也息怒。”

魏氏還在那兒坐着,似乎還想看後續,邱若斐只得讓衣昙取了兩壇子先前釀好的荷花酒來送了她去,又選了幾塊上好的布匹,一份低調雍容的給魏氏,一份鮮豔靓麗的給關絮寧,恭恭敬敬地把人送走。

邱若斐原想隔日就把那些瞎傳話還串口供的下人都發賣掉,是徐嬷嬷把她勸住了。一則新婚頭個月不宜做這麽大規模的動靜,二則留着這些人,才又機會把躲在幕後之人找出來。

“可看着這些人實在是有些添堵。”邱若斐嘆氣道。

一番折騰下來,天已近黃昏,邱若斐讓衣昙給自己揉太陽穴,等到頭沒那麽疼了才傳了份粥。

“小姐,這事分明不是您的問題,為何還要攬下?”衣昙終于還是問出了口。

“不管怎麽樣,就是咱們院子裏出的事,而且過去我小姑子那兒傳喚的人就是咱們從邱府帶出來的人,這是鐵板釘釘的事,辯解了就有用了?”

“可您當時不在,哪怕真是您請了她過來挑禮品,合該等您回來了再去便是。這哪有上門直接搶的?”

“那我問你,這庫房的門是不是咱們院子裏的人打開的?”

“是...”

“這就成了,反正從頭到尾,去請的人,開門的人,都是咱們的人。那麽得出的結果就是咱們錯了。”

“這些人到底收了什麽好處,又是收了誰的好處,怎麽一個個的都這樣?”

“罷了罷了,沐浴更衣吧。這人弄這些事情一定是有目的性的,指不定在哪還挖了坑等着我去跳呢,敵在暗我在明,只好靜觀其變了。”

邱若斐洗漱完沒有回去休息,而是去書房。

她反思自己真的太久沒動腦了,否則怎麽這麽一點小事就難住了。

邱若斐讓衣昙在門口守着,她在書桌前坐下,攤開一張白紙,拿起毛筆寫字,但是毛筆實在是有些不好操作。

難不成我還真得走穿越前輩的老路,發明各種便利的東西發家致富麽?但是鉛筆圓珠筆怎麽做的?邱若斐思索了一下,選擇放棄,畢竟這有些太為難一個吃貨了,不過提升生活中幸福感的小東西,哪天倒是可以嘗試看看的。

她寫下剛剛在院子裏那些人的名字,列了一個人物關系表,還真讓她發現了問題,這些作妖的,都是賣身契不在她手裏的。也就是說,這些人跟邱若斐實際上只有契約關系,并不是邱若斐的私有仆人,所以他們都有可能被人收買。

這些人是當初為了給邱若斐配備陪嫁相關的時候加進來的,連邱府的家仆都不是。

既然有可能被人收買,那邱若斐再找個人去以更好的條件誘導他們,也不是不能成事。

邱若斐一個一個名字劃過去,腦海裏映出每個人當時聽到發賣之時的反應,試圖找出一個比較怕死的且容易突破的。

還真的有,邱若斐點了點頭,頭腦也漸漸清晰。她把那張寫滿簡體字的紙用燭火燒了個幹淨,才出了書房回去。

夜裏風有些大,邱若斐推開門被這麽一吹,又不怎麽困了,她讓衣昙提了燈,轉道去了小花苑。

秋千上空蕩蕩的,邱若斐坐上去,秋千輕輕地蕩漾起來。

這時候的天空只要晴天,夜晚就必定是繁星點點,邱若斐很文藝地蕩秋千看星星,然後——哈嚏!

她一點都不文藝地打了個噴嚏。

邱若斐好不容易的文藝感瞬間散得無影無蹤,她正要起身回房,一件披風蓋在她身上,一下就暖了幾分。

“夫人,我回來就沒找到你,一路問了才知你在此,夜裏風涼,小心受了風寒。”關序亭說完,坐在邱若斐旁邊。

“你才回來?去做什麽了?”邱若斐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似乎這兒的男人都不太喜歡被管太多行程。

誰知關序亭聽了竟有些開心,似乎意外邱若斐也會關心自己,他說“對着夫人也沒什麽不好說的,為夫暫時私底下在幫朝中太子做點事。等下個月上京後,就會分配正式官職。”

邱若斐本以為會聽到一個敷衍的标準答案,卻沒想到等來這個可以說有些勁爆的消息。

她試探性的繼續問道,“太子啊,那當今皇上有幾個皇子?這個太子的地位...穩嗎?”

邱若斐不得不緊張啊,她看過的歷史書啊野史啊小說啊,只要是涉及到傳說中的奪嫡之戰,都是有人犧牲的,運氣不好的牽連九族都有。當然,也有一朝翻身飛黃騰達,只不過極少數罷了。

她雖然認命來了這個不知名的朝代,但她還是希望平平安安過完這一生,最好當條鹹魚,連宅鬥都不用的那種。

“夫人這是在擔心為夫嗎?夫人大可放心,太子及幾位皇子感情甚篤,各司其職,夫人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的。”

我這也是擔心自己小命難保啊,這站錯隊的後果真的令人害怕好麽。邱若斐嘆了口氣。

關序亭突然想起白日裏的事情,問道,“夫人,今日之事,可需要為夫找人查探清楚?”

邱若斐其實已有了想法,但有人願意幫她去落實她還是很樂意的,她把自己分析過的情況告訴關序亭,再讓他安排人去找那個仆人試探一番,看能不能挖出幕後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也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表示:秋風涼,大家小心感冒哦~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你煮的魚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