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邱若斐一直在觀察,她想看看這個坐莊的人有沒有出老千, 如果這是個有貓膩的賭坊, 那顯然不适合多待,但也不能看了半天後直接走掉, 小玩幾把再裝作沒了興趣然後走人是最安全的。
只是幾場下來,邱若斐都沒看出有什麽異常, 而修宜蘭跟大衆反着來的買法也小中了幾輪。
邱若斐湊到修宜蘭旁邊,也掏出錢袋裏的碎銀子開始下注。
邱若斐純粹是圖個樂子, 她選完大小之後, 又随意丢了幾個碎銀子在具體數字的地方, 比如三個六、三個一之類的,這種選項一般很少人會買, 因為出的幾率非常小,但萬一中了, 賠率也很喜人。
買定離手後, 坐莊的人就把骰子扔進箱子裏, 然後開獎。
第一把, 邱若斐和修宜蘭全軍覆沒。
修宜蘭肉疼地對邱若斐說:“你怎麽扔豹子那邊呢?那個很少出的。”
“我就是扔着玩嘛,再玩幾把我們就去其他地方看看。”邱若斐不甚在意, 又亂扔了幾個,搓着手擠在前面等開獎。
沒想到這回居然出了三個一,還真給邱若斐扔中了,莊家把銀錠子放到邱若斐的本錢位置,等她自己把銀子收回去。
看着邱若斐碎銀子去銀錠子回, 修宜蘭興奮地扯了扯邱若斐的窄袖,“你這運氣也太好了,這都能中!”
邱若斐卻不怎麽笑得出來,她反而贏得有些不自在。
果然接下來邱若斐再下注什麽,旁邊一群人都跟風跟她下一樣的。
只是一時運氣罷了,邱若斐又不會讀心術知道下一局鐵定出什麽。
連續開始輸了好些次之後,旁邊一直跟着她下注的人起了怨言。
本身來賭坊的就不會是什麽好人,吵嚷着就開始罵起來,說邱若斐和莊家就是一夥的,故意騙他們的銀錢。
邱若斐一看情況不妙,拉起修宜寧就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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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卻一群人攔住去向,面對着牛高馬大的賭徒,邱若斐和修宜蘭沒有任何贏面。
邱若斐這才驚覺,那莊家肯定是故意的!
邱若斐中了那顆銀錠子之後,跟随她下注的人很多都玩得很大,結果卻被邱若斐帶得都輸掉了。
見大家似乎把輸了錢的怒火都遷到自己身上,邱若斐皺了皺眉,心頭不喜,又不是自己逼着他們跟自己下一樣的,憑什麽輸了就來找自己要說法,還說跟賭坊合起來騙錢,也不看看我缺這點錢麽。
可好漢不吃眼前虧,邱若斐見逃不開,只好試圖給這些人解釋自己跟賭坊半點關系都沒有。
“各位大哥,這都是誤會,我不過就那麽一次突然運氣好罷了。而且我也沒有叫你們跟我買一樣的不是嗎?說明我就是不懂這些。你們大人有大量,就放我們走吧,我們以後再也不來這兒擾了各位的興致。”
瞧着是為首的那個人說道:“想走?可以,把哥幾個輸掉的錢賠了就放你走。”
邱若斐飛快回想了一下幾人在賭博時候大致扔的銀子,暗自計算之後眉頭緊皺。
如果銀錢不多,那邱若斐絕對是願意息事寧人的,可那幾個人卻下手都很狠,若真按着這樣的數量賠,那就跟直接訛人差不多了。
雖然目前這樣也跟敲詐無甚區別。
修宜蘭比邱若斐還傲氣一些,她往前站了站,大聲一吼:“你們讓開!”
這話喊出來後,不但沒有震懾效果,反而更激怒了眼前的人。
“嘿,還挺有種的,兄弟們,給我上!”
帶頭的人發號施令,其餘人就要蜂擁而上去搶邱若斐和修宜蘭身上的銀錢。
這就大事不妙了,一旦被這些人得逞,那兩人的女子身份勢必被識破。
就在邱若斐咬咬牙準備跟這群人拼個魚死網破之際,門口忽然湧進了許多穿着官兵服飾的人。
先前還氣焰嚣張準備找茬的人立刻隐秘在人群中。
邱若斐拉起修宜寧就要跑,卻被來查賭坊的官兵擋住了去路。
“想去哪兒啊?”沈成宇的聲音傳來。
邱若斐如看到了救星一般趕緊跟沈成宇打招呼。
“沈大人來查賭坊?”邱若斐很是好奇。
沈成宇答:“我順路一道過來的。”說完就把眼神轉向旁邊的修宜蘭。
修宜蘭一副做錯事的表情,挪着小碎步走向沈成宇。
“我都說了多少次不要一個人來這個地方,要不是我收到消息趕過來,你又要闖禍了。”沈成宇低聲念叨着修宜蘭。
修宜蘭癟着嘴,低頭卻不願認錯:“我才沒有闖禍,是他們非要找我們麻煩的。”
“你還嘴硬。”
邱若斐見着形勢不對,“那個,既然沈大人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修宜蘭沒想到邱若斐丢下自己就跑,急得直跺腳,她想跟上邱若斐,卻被沈成宇攔住。
從賭坊出來,邱若斐已經沒有興趣再繼續玩了,但她又不想這麽快回府。
帶着衣昙四處逛了逛之後,卻是走到了一條花街的入口。
“衣昙,本小姐帶你去見識一下新世界好不好?”
邱若斐展開扇子,就要踏進去。
衣昙卻拉住了她,着急地喊道:“小姐,那裏面都是,都是……您不能進去啊!”
“怕什麽,我們現在都是是男子裝扮,何況我就是在外面看看,我不進去就是了。”
邱若斐頭也不回地往裏面走,衣昙只好出誠惶誠恐地跟上。
花街不愧為花街,滿街都是飄着各種香味,味道雖然雜,但邱若斐聞起來,卻也比後世的香水味好了許多倍。
有些樓裏的姑娘很熱情,直接在門口就招攬起了生意,更有膽子大的,見着長相不錯的公子哥兒,上前就拉住撒起嬌來。
美人在懷,進了這條街的沒幾個人能擋住如此誘惑。
只不過嘛,邱若斐卻沒享受到這個待遇,她暗暗猜測可能是自己長得比較矮的緣故。
但這些妙齡女子可謂是身姿婀娜,偏偏樣子也長得都很不錯。
邱若斐一邊觀察一邊贊嘆,若自己是個真的男兒身,搞不好也會流連忘返。
從街頭走到街尾,邱若斐也沒有進去一家樓裏看看,一是因為沒有人上前來拉她,二是她怕又跟在賭坊時那樣出了幺蛾子。
直到走完這條街,衣昙揪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小姐,您可吓死我了。”
然而人還未走出街口,就在轉角處撞見了手中提着食盒的關序亭。
這下完了。邱若斐收起扇子楞在原地,表情十分尴尬。
關序亭訪友回來,就準備買些吃食回去給邱若斐,誰知道會在花街的街尾遇上從這條街出來的穿着男裝的邱若斐。
他依稀記得,邀請自家夫人一同訪友時,邱若斐明明說的要休息,看這身裝扮,怕是早有準備吧。
況且邱若斐的确是曾提出讓自己帶她去逛逛花街。
關序亭見邱若斐還待在原處不動,只好上前去拉着她往馬車停放之處走去。
大街上吵吵嚷嚷熱鬧非凡,兩人默契得誰也沒有說話。
悶頭上了馬車,關序亭把食盒放在桌上,“原本打算買回去給夫人吃的。”
邱若斐悄悄擡起一點頭看關序亭,似乎還在生着氣。
“夫君我錯了。”邱若斐自覺認錯。
萬一給關序亭知道自己剛剛跟修宜蘭去賭坊還差點遭遇了麻煩,恐怕會更生氣。
“夫人怎麽會有錯。”
“我不該女扮男裝去花街的。但我就是去看看,我都沒有進去。”
見關序亭板着臉沒說話,邱若斐自顧自地打開食盒,用帕子擦了擦手後,拿起一塊糕點吃了起來。
“不過夫君,花街裏的小姑娘是真的很好看,一個賽一個水靈。”邱若斐回想了一下當時的畫面,又肯定地點了點頭。
“夫人。”關序亭這下是真的帶着怒氣了。
這似乎還是邱若斐第一次見到關序亭因為自己的事情發脾氣,不但不怕,反而還覺得有些好玩。
“我都說了我以後再也不去了,夫君你就消消氣吧,明日我給你烤個蛋糕吃好不好?”
邱若斐故意扁起嘴,伸出雙手挂在關序亭的脖子上纏繞着。
即使關序亭不說,邱若斐也打算以後都不踏入這些場所了,賭坊裏的事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關序亭無奈說道:“夫人,那些地界并不如你想的那麽安全,萬一你被發現了是女子身份,保不齊會遇上什麽危險。我是擔心你,才會生氣。”
“我記住了,那夫君原諒我了嗎?”邱若斐下意識學了學剛剛在花街聽到的那些小姑娘的撒嬌語氣。
成功把關序亭板得直直的身體瞬間放松了下來。
得知關序亭已經沒有在生氣了,邱若斐順勢松開自己的雙手,換了個姿勢挨着關序亭。
關絮寧和洛南南還未回府,關序亭便和邱若斐兩個人一同用的晚飯。
“就只有咱們兩個人,感覺好冷清啊。”邱若斐吃得差不多了,拿起筷子戳着碗裏剩下的米飯,百無聊賴。
其實外頭街上還是很熱鬧的,只是偌大的飯廳只坐了兩個人,顯得空蕩蕩的。
“也不知道未安城是如何景象。”突然很想家的邱若斐又惆悵了起來。
“等這邊安定下來,可以把父親母親接過來住,又或者我陪夫人回去一趟。”
“再說吧。”邱若斐想起來回一趟遙遠奔波的路途,又有些猶豫,突然懷念起前世的交通工具。
用完飯後,關序亭和邱若斐去客廳小坐。
“嫂嫂我們回來了!”關絮寧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邱若斐回過頭,只見關絮寧和洛南南提了大包小包往客廳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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