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過邱若斐還是很識時務地應下了。

這事一想也知道,除了同時在場的沈大人, 也沒別人會特地告訴關序亭了。

邱若斐認錯态度良好, 關序亭想要再說什麽也不好一起說了。

兩個人專心地吃完了這碗飯。

第二日,邱若斐把熬好的冷鍋串串鍋底還有各種食材都和廚娘一起分成了三份, 用過午飯後在卿蘭樓交給了那三個婦人,演示過怎麽操作, 定下價額後,邱若斐讓她們根據自己選好的地址去售賣, 賣完了再回到卿蘭樓集合。

到了黃昏時刻, 三人都推着賣空的鍋子回來了。

邱若斐有讓洛南南特意路過幾人的攤位看看情況, 洛南南反饋的是三個人的表現都還不錯。

畢竟是小買賣,邱若斐确定她們都能勝任手上的事務後, 就把後續都交給邱遠齊去管了。

邱遠齊租用了一個後廚,雇了人手簽下契約, 又特地把配方分成幾個比分, 放在不同人的手裏看管, 這樣相對來說能讓幾人互相制約, 暫且還能保證不會被有心之人來竊取到獨家配方。

這門子生意穩定後,陸續增加了許多攤位, 且不乏京城之外其他地區的人上門花重金求取配方。

邱若斐為此還不得不制定了加盟的策略,這就是後話了。

現如今冷鍋對于邱若斐來說只是練練手的調和劑,她真正的下一個目标,是在最繁華的主街上開酒樓。

卿蘭樓的定位因為裏頭的蘭花裝飾,邱若斐設計出來的改裝非常小衆, 不适合煙火氣息重的酒樓,那就得重新選地址。

邱若斐不但自己盯着,同時也讓身邊跟自己有些交集的人都幫着打聽。

修宜蘭對這個事很熱心,她和沈成宇的婚事已經排上了日程,就在農歷八月。

公主府正在修葺當中,而備婚的各種繁瑣并不需要她親自操勞,便整日地找人陪她尋歡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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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宜蘭找了幾次邱若斐,邱若斐都說自己在忙,修宜蘭追着她問忙什麽,邱若斐便把想開酒樓這事跟她說了。

修宜蘭不知道當下街頭巷尾深受歡迎的冷鍋串串出自邱若斐之手,更不知道開遍京城卻還需要排隊的奶茶鋪子和雖然只開了幾家但客人絡繹不絕的減肥館,也是邱若斐的産業。

便只當是邱若斐看別人的小生意做得紅火,眼饞也想展露身手開酒樓。

她想了想邱若斐的身世處境,以及聽沈妍曦說過的那些貴夫人貴小姐不待見邱若斐的事,心裏不免動容。

當初邱若斐那樣救了自己,不求名利就那樣走了,想來也是不在乎這些的。但關序亭一朝為官,她就必須得跟這些人交際。

修宜蘭認為邱若斐心中必定是不好受的,所以很希望自己能幫上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把。

邱若斐當然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問,牽動了修宜蘭這麽多想法,還動了不少力去幫邱若斐找酒樓。

但不得不說通過修宜蘭公主的這一層人脈,邱若斐找酒樓鋪子的路順了許多。

邱若斐這邊忙碌着,關序亭那頭也沒空閑下來。

任上新職後,經常是下了值回到府裏匆匆用了飯,又接着去書房忙碌了。

邱若斐經常在書房陪他,各自忙完手頭的活兒,再到院子裏或者府中逛一逛納納涼。

若是邱若斐先把手頭的事情完成,邱若斐也會過去關序亭身邊看看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

邱若斐每次提意見時,都比較巧妙,她盡量避開一些過于現代化的想法去跟關序亭談。

關乎到民生,從來不是憑借一些先知就能用一己之力去改善的。一個朝代的進步背後,往往是犧牲了無數為之奮鬥努力過的人。

邱若斐通常是在細微的事情上裝作不經意地提出來,然後讓關序亭自己去慢慢琢磨出思路,或者在他卡在什麽點上的時候,幫他分析分析。

但就算是點到為止,關序亭也漸漸察覺出了自家夫人與尋常女子的不尋常之處。

若是說邱若斐早年聰慧,那不可能未安城從未有過相關于她的傳聞。

邱家是為家中子女請了各種各樣的夫子,可會去商人家中教習的,想必學識也有限,必定教不出這麽多連關序亭的頂頭上司都難以攻克的問題。

難不成是有什麽隐士高人在給她指點?還是夫人的确是如她自己所說把朝堂之事當做如生意一般經營打理,便可在舉棋不定時,選出最适合的方案。

關序亭按捺住內心的疑惑,只當做全然不知。

正值盛夏,夜晚微涼的風令人降了不少暑意,邱若斐把酒樓的招牌菜色定了個初步,就收起手中的東西,去看關序亭手中的未完成的事。

因為六王爺之事,朝中官員人手明顯不足,皇帝決定次年開恩科,增加一場科考,而關序亭也屬于負責科考的人員之一。

不過能帶回家中處理的,自然不是什麽要緊的機密,關序亭還是很放心邱若斐在旁邊看的。

“夫君,從前是你參加科考,現在變成你看着別人來科考了,心情有什麽不一樣嗎?”邱若斐純粹是随口那麽一問。

關序亭卻嘆了口氣,才答道:“事實上我認為還有很多要完善的地方,只是單憑我一人,大局上很難改變。”

聽他這麽一說,邱若斐也來了興趣,她想聽聽看關序亭對于科考的具體看法。

兩人就着話題讨論起來,一聊就是到半夜。

關序亭心下覺得神奇,邱若斐明明從未接觸過科考之事,更不必說朝堂之上的各種政治見地,連他自己都是剛剛摸索到了一些門路而已,邱若斐卻能侃侃而談,甚至時不時語出驚人。

“夫人,我總覺得你像是置身于局外一般,把一切都看得很透徹。”

邱若斐本來聊得還挺開心的,因為洛南南對政事不感興趣,而邱若斐結交的那些朋友根本就沒有能談論這個的,因此跟關序亭一聊起來,就有些剎不住車,源源不斷地把自己上一世學過的各種知識拿出來說。

關序亭這話讓邱若斐眼皮子一跳,甚至眼裏閃過一絲絲慌亂。

太大意了,不應該一下說太多讓關序亭察覺出異常的。

邱若斐不敢冒險,打着哈哈說起了別的話題,再聊了幾句,就稱自己乏累了要回去洗漱休息了。

關序亭也不逼迫她,攜着人一同回去。

卧室的燈已經熄滅,邱若斐沾床便睡,而關序亭躺在床上,卻如何也不得入眠。

外頭的月光撒進來,關序亭思緒萬千,他反複琢磨邱若斐的那些話,直到悟出了一絲關鍵,再順着推理到自認為合理的地方,才暗暗記下來。

他決定等去太子那邊時,把這個想法告知于他,太子府邸謀臣衆多,如若能把這些人說動,将來在朝堂上提出時,必定能順利許多。

關序亭甚至隐隐有種預感,如果這事成了,對整個緒朝會是一個很大的突破。

于是第二日起床時,關序亭明顯的黑眼圈把邱若斐吓了一跳。

“昨晚沒睡好?”邱若斐問道。

關序亭如實告知:“昨日夫人的一席話讓我想到了許多,便久久不能入眠。”

想來也是,邱若斐認為普通平常的觀點在關序亭看來還是有些震撼的。

“無事無事,将來聽得多了就習以為常了。”邱若斐轉念一想,反正關序亭還沒有過多懷疑,幹脆就這樣慢慢滲透,通過關序亭把一些後世比較先進的理念傳遞出去。

關序亭略帶着感激地抱了邱若斐一下,雖然邱若斐身上還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但不妨礙他聽取采納到好的意見。

匆匆用完早飯,關序亭就上值去了。

邱若斐這日用完早飯後還去廚房教廚娘做了個涼粉放在井裏頭冰着,才慢悠悠地出了門。

只因這日是邱若斐給自己定的周末,要緊的事都在她自己定下的工作日處理得差不多了,這周末則是用來放松的,畢竟勞逸結合才能有更好的工作效益。而且連關序亭上值都還有一旬一休呢。

修宜蘭約了邱若斐去聽戲,邱若斐讓衣昙給自己備好行頭,坐着放了冰塊的馬車赴約。

只是這冰塊即使擺了好幾盆,也融化得特別快,邱若斐趕到戲園子時,還是出了一層薄汗。

戲還未開場,修宜蘭在包廂裏等着邱若斐,見她來了,讓小二又上了好幾份茶點,還有戲園子有名的夏日冰碗。

這夏日冰碗上得正是時候,綿綿沙沙的冰碎上點綴着各樣切好的當季水果,撒上紅糖,舀一口進嘴,口感層次分明,吃起來清爽解暑。

邱若斐吃完一份還有些不過瘾,想再來一碗,還是衣昙把她制止住,說是調理身體的那位大夫叮囑過不讓她吃這麽多冰飲。

邱若斐沒轍,只好把目标轉向桌上的茶點。

包廂裏頭的窗戶開着,外頭一顆大樹正好擋住了毒辣的陽光,樹葉随風而動,送來一陣陣涼意。

戲臺子上紅色的幕布緩緩拉開,戲曲的伴奏聲随之響起,邱若斐把目光轉移到臺上,專心看戲。

修宜蘭也是戲曲的愛好者,和邱若斐時不時交談一下看戲的想法,倒也很是合拍。

一場戲落幕,邱若斐和修宜蘭不約而同地出了賞錢。

一拍即合的兩人沒看過瘾,連午飯也是去附近的飯館匆匆解決了就又回戲園子看下一場。

就這樣看到了天黑,戲園子散場,才不舍地走出了大門準備回去。

而還未走到馬車處,一群黑衣人攔住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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