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喜歡01
葉棋被親生父母接回身邊時,又在小山村的小鎮上住了些日子。
那一天他被帶着離開這個城市, 去到了另外一個全然陌生卻又繁華的地方。
那是他第一次跟随爸媽離開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他的全新人生仿佛就從這樣一個美好的一天重新起航, 就好像那天的太陽, 絢爛熾烈,是燃燒的希望。
包廂的門推開又阖上, 葉棋正乖乖坐在長沙發的一角, 聞聲擡起頭。
進來的卻是一個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叔叔。
那個叔叔沖着他笑, 臉上的褶子疊起來, 顯得猥瑣和不懷好意。
但彼時錢征30出頭,啤酒肚還沒在他的肚子上面安家,除了白胖矮, 那張臉不笑的時候還能當成人瞅幾眼。可惜加上他的表情,無端讓人覺得油膩, 生出成倍多的警惕心來。
葉棋留了一份心眼:“你是爸媽請來一起的叔叔嗎?你有看到我爸爸媽媽嗎?”
錢征将門反鎖,倆只不規矩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葉棋, 心裏贊道底下的人有眼光, 會來事, 面上操着一臉猥瑣笑:“小朋友, 你還不知道嗎?”
葉棋的心墜下去,他追着話頭問:“知道什麽?”
錢征啧啧了兩聲:“你還不知道吧?”
葉棋搖搖頭, 他又繼續道:“就在方才,你爸媽已把你送給我了。”
葉棋驚得站起來:“不可能,你騙人, 我去找他們!”
錢征在他旁邊坐下,手臂差點擦到葉棋的臂膀,葉棋小心翼翼往後面縮了一下。
“小朋友,他們不要你了,你就安心跟着我吧?”
錢征一點點地挪進去,葉棋驚慌的一點點往後退,邊退邊推拒,恐懼化成一張大手精準地撅住了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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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瞧瞧這小細皮嫩肉的,皮膚真是滑膩,又白又嫩。”那只微微有些肥大的手伸過來,捏住了葉棋的手,抓着他要将他往自己懷裏帶。
錢征去撕他的領口,葉棋奮力反抗。
小小的少年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絕望的恐懼,他和孤兒院的小朋友們一起拾撿垃圾,被其他的人嘲笑辱罵甚至還有毆打,他都不曾流過淚。而此時,他雖未受皮肉傷,卻滿身傷痕,血跡斑斑,原來是他的心受了傷,那才升起的太陽便被烏雲遮蔽,昏沉沉地,瞧不見任何光亮。
那只惡心油膩的肥手正努力往他領口裏鑽,絕望整個從他心底透出來,他眼眶酸澀微紅,忍住眼淚央求:“求求你……你們不能這樣做……”
“哈哈哈哈,反抗呀,掙紮呀,帶刺的玫瑰,吃掉的時候會更美味。”錢征還沉浸在自我編織的你推我拒的快樂游戲夢境裏。
葉棋已經被逼到了牆角,再退無可退。
人在絕望的時候就會爆發出最大的潛能,殊死一搏。
掙紮間葉棋摸到了放在桌上未開過的紅酒,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和勇氣,在那只肥手觸碰到他鎖骨溝處的皮膚時,當頭給了他一瓶子。
為了一擊即中,葉棋幾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是以那極有分量的瓶子在錢征的額頭上炸裂開來,紅酒液飛濺開來,潑了葉棋滿頭滿臉。
被砸中的人無力地倒下沙發的一側,沒有任何聲息傳來,桎梏葉棋的力量被釋放,他用衣服将臉上的紅酒漬擦掉。
葉棋心跳如擂鼓,害怕地全身顫抖,他戰戰兢兢探過頭去看。
只見那個惡心的叔叔額頭處被砸出了一個大洞,殷紅色的血從裏面汩汩流出,流經整只緊閉的眼,半邊臉被鮮血覆蓋,恐怖地像闖入人間的修羅。
葉棋害怕他被自己砸死了,雙腿打顫,差點跪到地上去。
他哆哆嗦嗦地站起來,怕他死了,又怕他沒死立刻醒過來将他制服。
他從桌子底下慢慢爬出去。
他總算逃出了這個可怕的狼窟,可惜小少年人生地不熟,在這家到處是門和包廂的飯館裏,他……迷路了。
被醒過來的錢征帶的一群黑衣保镖團團圍住。
程時就是這個時候撿到的他。
包廂長廊一進連着一進,每個包廂都坐滿了人,葉棋在包廂外面左竄右逃,卻沒有一個人出來拔刀相助,甚至連一個服務員都沒有。
4個身強體壯的alpha保镖并一個狼狽的肥豬圍着一個瘦小的少年,從程時的角度看過去,那少年抖得像落在狂風裏的枯葉。
程時摩拳擦掌,他沖葉棋點了一下頭,又向右示意了一下,也不知道葉棋是否有聽懂就沖上去,一個側旋踢,踢中倆個alpha的胸口,那倆人不察被踹後退了幾步。另外倆個看到同伴吃虧也逼上來,剛好方便葉棋順着程時指的方向逃跑。
程時打了幾個回合,身上也挂了彩,但對面幾個alpha也沒有讨到什麽好,處境一時間有些膠着起來。
偏這個時候葉棋又折返了回來,看到程時他們的時候,臉上還帶着驚訝和洩氣。
程時簡直服了,一邊打一邊沖着他喊:“你別告訴我你是因為講義氣又跑回來的?”
葉棋崩潰地要哭了:“我……我迷路了!QAQ”
程時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他又招呼了幾招,沖出去拽着葉棋的手拼命跑:“跟我走!”
***
林棠夏雙手緊張的攪在一起,聽到他們安全逃出去,才舒了口氣。
“可錢征錢財倆失,會這麽輕易得放過你們嗎?”
葉棋已經坐直:“這個我有聽小時哥說過!因為大老板!”
說起這個葉棋雙眼一亮,又興致高昂起來:“咱們大老板他喜……”歡……
程時幹咳一聲,清了一下嗓子,葉棋便将話咽進了喉嚨裏。
葉棋坐在床沿上:“小時哥,我就想知道你是怎樣說服大老板最終簽了我?”
程時面色一紅,岔開話題:“小孩子家家的打聽什麽……”
林棠夏聽得一臉懵:“所以錢征還來找麻煩,是因為葉棋的公司老板出得面嗎?但那時候已經簽了嗎?”
林棠夏自認自己理解能力也沒問題,為何越聽越糊塗……
程時:“他無家可歸又惹了禍,而我又只會當經紀人,恰好我又缺一個藝人,就這樣啰……”
這些年為了保護他又為了不讓錢征有機會下手,基本每一個葉棋的活動,他都會跟着。
Cpu徹底混亂的林棠夏:“可是葉棋不是一個團嗎?”
傅清淮差點笑出聲,他揉揉林棠夏的短發,解釋道:“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應該是程時為了幫助葉棋,簽了他,而大老板喜歡程時,幫葉棋擋住了來自錢征的壓力……”
畢竟資本家以資本為目的,生意場上只要有利益,在表面上可以謙遜着互相讓一步,但傅清淮覺得按着錢征這樣眦睚必報的性子,這大老板必然是出了大代價才換來的短暫和平。
這大老板和程時的關系不言而喻。
一直态度随意,姿态甚至有些張狂的程時,像突然被踩到尾巴的貓,炸着毛從沙發上面蹦起來:“誰喜歡他?葉棋,為了你的事我奔忙到現在,我先走了。”
葉棋:“……”
等程時不失優雅地落荒而逃後,林棠夏轉過臉來吐槽:“棋棋,你家經紀人就很好的演繹了,什麽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
“哈哈哈哈哈”
兩個人抱着笑倒在了大床上。
林棠夏頭發被蹭得亂糟糟的,但總算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棋棋,為什麽你的臉這麽紅?”
葉棋的圓眼睛看過來:“糖糖你也是啊,你額頭上面還有汗……”葉棋伸出手去摸他額頭上的汗。
手心一燙,葉棋的手飛快地縮了回去:“天哪,糖糖,你在發燒!”
“棋棋,你也是!”
傅清淮早在葉棋說林棠夏在發燒的時候就走過來,林棠夏的不僅額頭滾燙,連手臂到手心都是燙的。
林棠夏用臉頰蹭了蹭傅清淮的手背:“負負,我有點點熱。”
林棠夏面對面撲進傅清淮懷裏,雙手摟在他的脖子上,脖子蹭着傅清淮的脖子。
他的皮膚接觸到傅清淮的皮膚,表皮溫度的落差感,讓他感到了一絲絲清涼,忍不住喟嘆了一聲,但出口的時候因為聲音小而綿軟,聽在傅清淮耳朵裏又像是在撒嬌:“負負,我有點癢。”
傅清淮将他的臀托住抱着站起來,嘴巴湊近他的耳朵:“哪裏癢?”
林棠夏此時已經有些迷糊了,身上的溫度又一次升高,他的臉上浮上了兩朵紅雲,粉色的唇一直磨蹭着傅清淮的側臉。
傅清淮面色凝重:“倆個人都有這樣的征兆。”
聰明人都懂得言外之意。
傅清淮又向陸時川示意了一下,就抱着磨人小妖精林棠夏往他們的房間走。
一路上,林棠夏熱得迷迷糊糊,雙手不老實地總是要去解自己身上的衣服,嘴裏念念有詞,傅清淮湊近了耳朵聽。
林棠夏笑嘻嘻地将湊過來的耳朵含進了嘴裏,像咀嚼一種美味的食物,溫熱的小舌頭抵着耳垂。
傅清淮側了一下頭,想把自己耳朵解救出來,嘴裏的東西突然間逃走,林棠夏小小聲罵:“壞蛋,壞蛋,搶東西……”
過了片刻,他又再一次纏上來,呓語:“我……”
後面倆個字聽不清,傅清淮又靠近了一些。
“我……要你!”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1-21 00:53:03~2020-01-22 16:55: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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