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44
“這車子怎麽變重了”
在所有厲鬼都出現在車裏後,身為兇手的刀疤男猝然感到車子越開越慢,甚至還不堪重負地嘎吱嘎吱響起來。
但車裏明明只有兩個人,他皺起眉,有點不耐煩。
他只是假冒成出租車司機,解決完季糖後,他還得回家參加一場家族聚會。
他冒出這想法時,身後突然感到股冷意,直直深入骨髓。他忍不住嘀咕道:“怎麽變冷了。明明開了暖氣”
季糖坐在後面,聽到刀疤男的自言自語,便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可能是郊外溫度比較低吧。”
刀疤男看不見。謝立正坐在他的旁邊,一臉陰沉地盯着他的臉。
葉川淵坐在他的後面,笑眯眯地朝他脖子吹黑氣。
賀知夜的殺心早已難以壓制,眼前的漆黑更是增長他的憤怒。若不是季糖在他身邊,告訴他未到時機,他會立刻将這名殺害自己的兇手給殘忍地殺死。
刀疤男沒理季糖,反正在他眼裏也是将死之人。
他忍住渾身的冷意,将車子駛入季糖所說的山溝。
季糖所說的山溝,百米之外沒有任何人煙,盡是雜草和荒山。那裏的盡頭則有一個黑裏咕咚的水溝,散發着能将屍臭掩蓋的惡臭。
刀疤男揚起唇角,一邊特意将車停在水溝旁邊,然後對季糖冷聲道:“地方到了,快去上廁所吧。”
季糖伸伸懶腰,淡聲道:“好的,謝謝大哥。”
說罷,他便招呼一群厲鬼一起下車。
刀疤男見季糖下了車,自己也下車。他繞到車後,打開後尾箱。
Advertisement
後尾箱裏駭然躺着一把大砍刀。
他沒有準備其他武器,只帶了一把刀。他覺得這樣已經足夠将這名單薄溫和的少年給殺害,然後在荒野毀屍滅跡,最後再利用家族的權利,将少年在這世上存在的痕跡給抹除。
就像當年的賀知夜。
如果少年在這麽關注賀知夜的事件,他怕對方會将自己找出來,然後報警。
刀疤男拎起刀,尾随起季糖。
季糖走到那條水溝旁邊,背對着車輛,假裝在解,蒙蔽刀疤男的雙眼。
他當然不會真的脫褲子
季糖的臉紅極了。
那三名厲鬼湊在自己身邊,努力地伸長腦袋,似乎在等自己脫褲子。
季糖羞紅臉,嚴厲巴巴地道:“不許看不禮貌我不會脫褲子的”
他假裝解完,準備轉過身時,他借着餘光,偷偷瞥一眼身後。
季糖身後已經站了一個人。
他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和鐵鏽味,明顯是從車內那把刀帶有的味道。
季糖趁對方沒反應過來,突然轉過身,猝然發現刀刃已經懸在離自己頭頂不遠的地方。
眼前的刀疤男沒想到季糖會察覺到自己,他整個人僵住,下意識地想要往下砍。
但季糖猛地躲開,對着刀疤男叫道:“大哥,你後面有人”
“滾”
刀疤男看見刀沒砍中季糖,不禁湧上些怒意。
他完全撕掉僞善的臉皮,他不會在此時相信季糖的話,這樣的話只是想轉移自己注意力而已。他再次舉起砍刀,想向季糖砍去。
但就在此刻,他那把差不多有半人高的重型殺豬刀,突然被打掉,甩出地面幾米,将土地砍出深深的裂痕。
“是誰”刀疤男看一眼季糖,那明顯不是季糖幹的。
他轉過身,視線猝然撞上一名穿着校服的少年。
刀疤男見是名學生,放下警惕。他撿起砍刀,皺眉道:“你哪來的別妨礙我”
冷風吹過,刀疤男瞳孔驟縮,他無意看見少年的校服有粘稠的鮮血滴落。
少年神情冰冷,眼眸盡是一片血紅,他盯着地面,冷冷地低喃道:“你有沒有看見我的手”
刀疤男覺得自己眼花了,他揚揚砍刀,嘀咕道:“什麽鬼跟什麽鬼,我待會就把你一起砍了和着這個叫季糖的,一起丢下山溝”
少年像沒注意刀疤男的憤怒,自言自語道:“我從高樓掉下來,四肢四分五裂。手不見了。我在找呢。你有看見嗎”
“滾”
“”
沒過一會,少年的神情出現變化,他擡起自己只剩下半截的手,對着刀疤男笑了:“哎呀,我看到我的手啦。原來是被你偷走了。”
“你到底在說什麽”
刀疤男對少年産生點戒備,他後退幾步,試圖立刻揚起砍刀,想将眼前的少年砍死。
他沖到少年面前,想舉起砍刀,卻突然感到砍刀的手感不對勁。
他瞥一眼砍刀,神色徹底變得煞白。
他拿的哪是什麽砍刀。
而是一只血淋淋的斷手,而且五指還在動。
粘膩冰冷的觸感,徹底深入他的骨髓。
刀疤男忍住尖叫,将斷手丢在地面,然後整個人癱軟在地。
少年一步步地逼近,血色的絲線從皮膚上浮現而出,像要将身體分離開。他撿起地面的斷手,裝回給自己。
“你怎麽能偷了我的手呢”
“是不是你也想四分五裂”
季糖不知何時也出現在刀疤男身邊。
更令刀疤男恐懼的是,他站在斷手少年的旁邊,少年對季糖一臉溫柔,他們是一夥的
季糖漫不經心地笑道:“大哥,我都跟你說了,你後面有人啊。你怎麽不聽”
“啊”
刀疤男猙獰着面目,發出駭人的尖叫。
但他沒來得及叫完,突然感到脖間傳來一陣劇痛。
他看見眼前出現許多冰冷的透明絲線,這絲線很細很鋒利,足夠将一個人的肢體給完整地切下。
有點類似提琴的琴弦。
琴弦
他看着這些絲線一點點地向自己身體逼近,只要再往前一點點,他整個人就能如校服少年所說的,整整齊齊地四分五裂。
他究竟遇到了什麽人
怎麽會這樣
刀疤男飛快地理清自己的思緒。
他所要殺害的少年季糖,他之前調查過對方的資料。
是他的大哥賀知夜的粉絲,想要讓賀知夜的名聲和人氣重新回來。
父母雙亡,人脈簡單,心思單純。獨自的屋子連一把過分鋒利的刀都沒有。
但
刀疤臉望着眼前笑眯眯的季糖,寒意籠蓋全身。他慢慢地跪趴在地面,顫抖着聲線,狼狽地乞求道:“你能不能放我走,我給你多少錢都可以算我求求你了。”
季糖沒理他,而是陰冷着神情,呼喚其中一個厲鬼出來:“賀知夜。出來吧。”
“賀、賀知夜”
刀疤臉瞳孔驟縮,聲音顫抖。他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
黑氣驟然冒出,凝聚成一名眼睛被黑布蒙住的青年。
即便賀知夜已經成了這樣,刀疤臉還是第一眼認出這是誰。他的精神徹底地崩潰,他驚聲叫道:“大、大哥”
不是已經死了嗎
“賀知夜,你報仇的時間到了。”季糖冷聲道,他咬緊牙關,攥緊雙拳,後退一步。
既然賀知夜成為他的人,他就要陪着賀知夜走完報仇的最後一程。
刀疤臉跪在地面,身邊盡是密密麻麻的絲線,整個人動彈不得。他只看見一陣黑影閃過,後腦傳來一陣劇疼,他的頭猛地被按在地面,狠狠地磕碰起來。
直到他的頭被撞得滿頭鮮血,才被人提着頭發擡起。
鮮血從順着他的額門上流下,染濕他的白發,彙聚在深深凹下去的眼窩,宛若從眼睛中流出來的血。
他極力地睜大眼睛,想要看出究竟是誰在打自己。可他未來得及看清,眼睛感到一陣巨疼,像被刀片深深地捅入一般,疼痛錐心刺骨。鮮血瞬間從眼眶中流出。
他軟塌塌地倒在地面。
賀知夜看見季糖的示意,強忍住內心的憤怒,停住了手。
季糖走到他身邊蹲下。
他伸出手,扯起刀疤男花白的頭發,擡起對方的頭,強迫對方看着自己。
他冷聲道:“你老了啊。可賀知夜還是這麽年輕。”
刀疤男的嘴唇蠕動幾下,想要說些什麽,但卻被一口鮮血給取代。
季糖揚起唇角,一向溫和的眼眸閃爍着冰冷的光。
“你當時,為什麽要殺死賀知夜”
“”刀疤男驚恐地望着季糖清秀的面龐,像在注視着什麽恐怖的怪物。仿佛下一秒他不會回答,他就會被殺死。他極力地張大嘴,吐出一行字。
“家産。”
刀疤男是賀家私生子。
如果身為家族唯一繼承人的賀知夜死去,刀疤男則會成為繼承人,繼承巨額家族財産。
季糖早就料到有這樣的結果,他攥緊對方鮮血淋漓的頭發,望着對方驚恐到極致的神情:“電影會展廳裏的火,也是你放的嗎”
他記得會展廳裏的模樣。這麽大的一個公共場合,不可能會毫無預兆地燃起大火。
“”
刀疤男用鮮血模糊的眼睛,盯着季糖身後的三名厲鬼,張大嘴巴,驚恐地回答道:“是。”
他怕賀知夜死得不徹底,又将會展廳裏的電線給點燃。哪怕這舉動會傷害到其他人。
“那場大火,除了賀知夜死掉外,還有很多受害者死在裏面。”
季糖冷聲說道,猛地一松手,刀疤男整個人癱軟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他找到自己的背包,掏出手機,趁着手機還有信號,撥通了附近警察局的電話。
少年站在陰暗中,面龐顯出一種冰白色,襯得他溫和的五官很是冰冷。
“您好。”
“我抓到了一名大型縱火嫌疑犯。殺過人,持有非法管制刀具。對,而且他現在對我殺人未遂。”
“順便麻煩請徹查一下市的賀家族,我懷疑這個家族的手腳不幹淨。”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說一下,這名兇手的年紀都在六十歲以上,老鶴則要年輕一點。和夜夜存在的時間不沖突的
平時的糖糖超級溫柔,護着自家鬼崽崽的時候則超級兇奶兇奶兇的
謝立很快上線啦第四個厲鬼也要出來了
嗚嗚噫噫作者菌可以問問你們正在追的文,最多是更新多少字的嗎qq看一共的更新字數,不是看更新多少章
評論真的越來越少啊咬貓耳朵可以擁有評論嗎作者菌比較喜歡關于人物劇情的誇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