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2.22
蓋住門的白布被撩開,季糖瞳孔驟縮,看見走進來的人。
那是一名高大的男人,他戴着白色醫用口罩,褐色的細碎發絲披散而下,看不清面龐。他身上的白大褂一塵不染,是這布滿灰塵的黑暗太平間中最幹淨的存在。
黑色皮鞋沉穩有力地在地面走過,他慢條斯理地向季糖走來。
他旁邊的所有冰櫃都變得異常得安靜,看來它們所畏懼的人就是他。
季糖被綁在手術臺上,整個人動彈不得。他只能極力地仰起頭,想去看清對方的模樣。
男人來到季糖身邊,男人身上沒有屍臭味,是一股很淡很淡的消毒水味道,給人一種幹淨到極致的感覺。季糖下意識地問道:“你是誰”
這個男人八成就是a裏所說的醫生。也是季糖入庫單子裏主治醫生“傅臨山”。
男人沒有理季糖,仿佛根本聽不見季糖的聲音。他俯身,給季糖調整了手術臺的高度以及束縛帶。
季糖身形一愣,他感到束縛帶将自己綁得更緊了。
手術臺被調高,季糖與男人的距離近得不能再近。
對方除了戴口罩外,還戴着一副金邊細框眼鏡。鏡片擦得幹淨到不能再幹淨,在慘白色的手術燈中泛着光。以至于季糖看不清他的眼睛。不過從他高挺的鼻梁以及完美的臉廓,看得出他很英俊。
眼角還有一顆淚痣。
季糖再次問道:“你是誰”
醫生沒有說話,他調整完高度後,又轉身向旁邊的手術櫃。他從櫃中托出兩盤手術盤。所有的動作和普通的醫生無異。
但季糖沒有放下心。厲鬼越是這樣,可能就越是恐怖。因為所背負的怨氣已經太多了,瀕臨到了一個極點,就變成死一般的寂靜。
他随時準備好從袖口中抽出刀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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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将手術托盤放到手術桌上。一邊戴上醫用手套。
他的手很蒼白,手指修長,節骨分明。他的動作很仔細,豎着手,将修長的五指套入手套,再用另外兩只手指輕輕地拉手套下擺,拉至充滿着力量感的手腕。
季糖勉強地轉過腦袋,看清手術盤裏裝有的東西。
工具一樣被擦得很幹淨,整整齊齊地浸泡在一碗類似消毒水的東西中。
有骨剪、組織剪、手術刀柄
但季糖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當他看見手術托盤旁邊的折疊裹屍袋時,突然意識到不對
這哪裏是什麽手術治療
這醫生把他當成屍體了,試圖活生生将他解刨
不過季糖沒有第一時間抽出刀,怕因此激怒對方,而是選擇先觀看情況。
男人似乎想直接下手解刨,但看見季糖還穿着衣服,便皺起眉。将刀子換成剪刀。
剪刀徑直從濕漉漉的消毒水中取出。
解刨一般先從脖子或胸口開始,冰冷的剪刀帶着未蒸發的消毒水,緊緊地貼住領口,從季糖頸脖滑過。
季糖被冷得下意識地身形一顫。
單薄的領口布料被剪開,剪得很工整,沒有任何毛邊,宛若是被機器切割出來。脆弱頸脖下的藏青色細管顯易可見
季糖心髒狂跳起來,身體緊繃,随時都做好迎戰的準備。
就在男人轉身去取解刨工具的時候。季糖突然将手腕從束縛帶中反過來,反手從袖口中取出隐藏已久的匕首
打磨過無數次的匕首,一瞬間将束縛帶給隔斷。季糖用解放的一只手,解開了另外一只手和腰間的束縛帶。
男人很快反應過來,他猛地轉過身,神情充滿着疑惑。似乎在惱怒屍體為什麽會動。
季糖趁着男人沒有動作,反手撐住手術臺,然後翻到地面,他半蹲下身,一手将藏在手術臺底下的血紅色電鋸取出
電鋸沾滿類似鮮血的油漆,在慘白色手術燈的映照下,充滿着冰冷的殺氣。
男人也第一時間看見季糖手中的武器,他愣住半秒,眉頭緊皺,像看見什麽令他厭惡的東西随即,無數比以往所有厲鬼更加濃重的黑氣,從他體內流瀉而出,潔白的醫用大袍被染黑,衣擺飄揚而起。
失去了手術燈的反光,季糖看清他金邊眼鏡之下的眼眸。
眼睛的形狀很好看,眼角微微上挑,睫毛很長很卷。
但這雙眼并沒有瞳仁和眼白,只有滿滿的血紅色。
在葉川淵進入靈異校園時,季糖也在葉川淵身上見過這樣的眼睛。
只有死狀極慘的人,才會擁有。
整個大腦一瞬間內充滿鮮血,擠得眼球爆裂,眼裏再也沒有光,從此只剩下比黑暗更令人絕望的鮮血。
那時葉川淵是恢複了死時的模樣,而且完全失去清醒的意識。
季糖眼前的醫生,肯定也是這樣的情況。而且比葉川淵那時候更加嚴重。
所以季糖詢問他時,他才會不回答。因為他根本沒有清醒的意識,完全聽不懂
太平間內的停屍冰櫃再次響起震動聲,這次比上一次更加劇烈,裏面的怪物像聽到了最崇高的指示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掙脫而出
沒過一會,季糖看見冰櫃的鎖被掙脫而開,一雙雙青色的手扒拉在冰櫃邊緣,緊接着露出的一顆顆早已腐爛到看不清模樣的青色頭顱。
它們緩緩地從停屍櫃內走下來,像極了電影中的喪屍,發出憤怒低啞的咆哮聲,向季糖走來。
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冰櫃群的中央,仿佛是它們當中的王。
這個厲鬼并不好解決
季糖按開電鋸開關,巨大的轟隆聲蓋住屍體的咆哮聲。
男人擡起血眸,看見季糖手中的電鋸,似乎變得更加憤怒了。他身後所有屍體,都在這一時間,站穩了身子向季糖撲去。
這是季糖第一次正面與厲鬼作戰。
季糖揮動電鋸,向第一個沖來的屍體砍去。
電鋸比任何砍刀都要好使,砍在屍體的頸脖中,不但沒有感到絲毫阻礙,反而像砍在軟綿綿的肉中。屍體的頭顱被砍下,想象中的鮮血沒有噴出,而是一股淡黃色的屍水。
屍體應聲倒下。
男人意識到季糖并沒有如他相貌那樣好欺負,在他的召喚之下,越來越多屍體從冰櫃中出現。
季糖後退一步,整個人貼住牆壁的角落。
也就在第二個屍體向季糖沖去時,季糖突然感到自己被擁入一個冰冷而寬厚的懷抱。
藍白相間的染血校服映入季糖眼中。
“葉、葉川淵”
季糖愣住。
他不是把練習冊放在家中了嗎他也沒向葉川淵告知要去哪,葉川淵怎麽會跟過來
一時間,在厲鬼少年的保護之下,所有湧上來的屍體都對其他厲鬼的怨氣感到恐懼,只能站在半米外不敢靠近。 葉川淵的臂彎像是混亂中最安全的堡壘,無論有多恐怖的怪物襲來,他都不會讓對方感到絲毫恐慌。
他俯身,靠在季糖耳邊,啞聲道:“我等你回家,等了好久了。”
季糖看一眼手表,發現此時已是淩晨五點。
他心一沉,對葉川淵道:“我會回家的。”
現在暫時安全了。口袋中的手機再次響起提示音,季糖拿起來一看。
您已成功召喚三星厲鬼傅臨山。
姓名:傅臨山。
年齡:9
職業:戰地醫生制藥工程專業教授
死因:在國外作為戰地醫生執行救援任務中途,受到炸彈誤擊,在戰火中活活被炸死。
星級:三星。
戰地醫生
戰争
季糖手一顫。
他從沒接觸過這種職業。
華國是一個和平安穩的國家,季糖甚至覺得戰争離自己很遠很遠。
傅臨山死在國外的戰火中,屍骨無存,但他的靈魂仍是回到了他的故土,他曾經工作過的醫院,他的家。
季糖拎着電鋸的手攥緊,他透過厲鬼少年的臂彎,看見這名叫傅臨山的醫生。
屍體越來越多,幾乎将整個太平間擠滿,它們發出憤怒的吼聲,但又因為葉川淵緊緊護住季糖,它們礙于葉川淵強大的黑氣,根本接近不得。
男人站在它們當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靜靜地低垂着頭,被染成黑色的醫用衣袍随着黑氣飄蕩。看起來既孤獨又強大。
傅臨山在戰争中,見過無數比鬼怪更恐怖的人心,更見過比屍體更血腥作嘔的東西。他死在最令他感到厭惡的戰争中,再也沒能回來。
他死後,很讨厭鮮血以及臭味,愛幹淨到了一種很恐怖的程度。
同時,想必他也一定很讨厭戰争。
季糖瞥一眼自己手中的電鋸。
他似乎明白為什麽男人看到電鋸,而突然變得憤怒了。
男人在戰場中見過許多用來殺人的武器,有人用匕首割開孕婦的肚子,有人用弓箭将孩子的眼睛捅穿。同樣可以作為武器的電鋸,很容易讓他勾起對戰争的回憶。
那是一片全是鮮血和絕望的世界。
這名厲鬼看起來很難收複,他渾身都是刺,背負了對于整個世界的厭惡而産生的怨氣,在他眼裏,這個世界沒有一點光。
如果再這麽下去,季糖猜測他會去傷害普通人。
三星厲鬼都這樣了
五星厲鬼或更往上的厲鬼到底背負了多大的絕望
季糖想。
季糖把手機放入口袋中,他無意見到口袋多出一張紙。
是五三練習冊中的紙。
葉川淵在季糖臨走前,将自己練習冊中的一頁紙,偷偷放入季糖口袋中。以便季糖發生危險時,他能及時趕到季糖身邊。
葉川淵從未離開過。
季糖攤開這張紙。
上面是一篇作文範文。
第一句話便是
這世界哪有什麽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季糖将紙張放回口袋,他擡起頭,對葉川淵道:“川淵,你出去外面,等我一下。”
葉川淵搖搖頭:“這裏危險。”
季糖擡手,揉揉葉川淵的腦袋:“我不會遭遇危險的,而且很快會回來。我不會放你鴿子。”
“”
葉川淵沉默片刻,他還是選擇相信了季糖,消失在半空中。但如果一有其他動靜,他會選擇立刻通過那張練習冊紙回來。
季糖的庇護消失後,屍體發出興奮的吼叫,立刻向季糖湧來。
季糖沒有躲避,他冷靜地站在地面,突然擡起拿着電鋸的手,猛地将作為武器的電鋸向窗外丟出去。
電鋸還未關閉,鋸齒瞬間将脆弱的玻璃窗磨破,整個電鋸一時向窗外掉得無影無終,被黑暗吞沒。
站在屍體中央的男人微微擡起頭,用沒有任何光彩的血眸瞥一眼季糖。
盡管能不能帶走這個厲鬼,還是未知數。季糖仍是毫不猶豫地淡聲道。
“你拯救了這個世界。”
“這一次,讓我來救你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醫生以後會追妻火葬場的
傅臨山:我喜歡你。
糖糖:你欺負過我qaq
傅臨山:我想和你困覺。
糖糖:你欺負過我qaq
作者菌竟然連續兩天只更新六千字不能接受太懶了以前都是三更的噫噫嗚嗚求天使評論鼓勵,看看明天能不能更新一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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