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預表白?
(八)
楚楊來的意外,走的也匆忙。他只在我家住了一夜,第二天就要趕回去。他說他要先回家,然後要回公司,似乎是有什麽急事,我沒有細問。
沒有了那微微灼熱的氣息帶來的迷惑,我的神智也清明了不少。
不斷整理着這一整天的記憶,楚楊突然的出現,他對我爸媽殷勤的态度,真的只是單純地來看看我?可是如果不是,那又算是什麽?昨天他說過的話,他究竟記得多少?又或許,連他自己也已經記不得了吧!
想到這裏,我縮了縮脖子,将臉埋進了厚厚的圍巾裏。
寒風瑟瑟中,我們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火車站。原來,平日裏我以為特別漫長的一段路,竟然只有這麽短。
檢票,入站,我和楚楊站在站臺上,一時無語。
看着矗立的站牌,我忽然覺得我們是站在兩個世界的交界線上,而跨過了這個交界線,楚楊就要回到原來的那個世界了。而在那個世界裏安靜活的很不輕松,她需要畢業,要找工作,更重要的是,她在楚楊模糊不清的态度之中暈頭轉向。
我忽然很想讓時間停在這一刻,不前不後,沒有過去的煩惱,也沒有未來的擔憂。
我呵出白色的霧氣,讓它們在眼前升騰,然後又慢慢消散,心緒千回百轉。
好久,楚楊忽地嘆了口氣。
“安安,你可真是只鴕鳥……”
我呆住,以為自己冷的産生了幻聽。。
“還是只烏龜!”
我愕然,原來不是幻覺。不解地看向楚楊,這怎麽好端端的,忽然就開始對我人身攻擊了!他不是這樣的人啊。
“你為什麽每次遇到問題就躲起來呢?與其自己胡思亂想,找我問個清楚不行嗎?”楚楊皺着眉頭,有些氣急敗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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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默不作聲,因為竟無法反駁。
沒錯,我膽小,怕受傷,我寧可早早躲開,然後用自己捏造的理由來麻痹自己,騙自己,也不願讓自己受到一點傷害。有的時候甚至連我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現實,而哪些是自己想象出的真相。
我盯着地面,不知該如何回應楚楊的話,還有話中夾雜着的類似于寵溺的東西。
心裏一直被自己放的好好地天平突然被打翻,剛剛被冷下的心再一次躁動起來。
我咬着嘴唇,終是狠了狠心。或許,我是說或許,我可以再豁出去一次……
“那你說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是鄰居,還是朋友,請你明确地告訴我。我只有知道你到底是把我當成了什麽,才能将你在我心裏的位置定位清楚,才不會進行一些不切實際的亂想。
比起失望,我甚至怕有希望,因為渺茫的希望像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只會讓人更加絕望。與其煩惱下去,還不如幹脆一點,即便以後會被嘲笑為是自我意識過剩,大不了我再逃跑就好了。
我靜靜等待着,帶着一顆忐忑而又平靜的心,等着楚楊的答複。
胳膊突然被拽住,猛地向前一帶,接着就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僵着身子,睜大了眼,還來不及反應,熟悉的溫暖氣息就包裹住了自己。
時間仿佛慢了下來,每一秒鐘都變得那麽漫長。混合着冬日裏的清冽,鼻子裏滿滿都是楚楊的味道。
“安安,你可真笨!為什麽有些事不說清楚你就不知道呢?”
抱着我的人似乎真的被我打敗了,搖頭苦笑着。他輕輕擁着我,力道雖輕,卻一直都不放手。
我呆呆地依在楚楊的懷裏,滿眼都是霧茫茫的天,卻在聽了這句話後,瞳孔有瞬間的失焦。就好像是被埋藏在心底最堅硬的土地中一顆小種子,忽然變得蠢蠢欲動。
“安安,”楚楊用了我從未聽過的溫柔的聲音說道,“快回來吧,快點回來,我想到那個時候再對你說……”
過了好久,我才恍然,莫非這是預表白?
破土的聲音從心裏傳出,那個小小的種子在一瞬間沖了出來。它發了芽,開了花,長成一片幽幽的綠蔭,綠蔭之下,我望着明暗斑駁的影子陣陣怔忡。
春天來了嗎?
楚楊抱了我好久,最後在我頸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将我慢慢放開。
我的臉變得有些熱,餘光瞥見很多人正笑着看着我們,于是臉上變成發燒一樣。
楚楊似乎很滿意現在的狀況,又再次用力抱了一下。
我徹底變成了一個不會動的娃娃,任他為所欲為。
楚楊上了火車,隔着車窗,對我笑的晴朗,最後還向我說了一串無聲地口語。
只有幾個字,卻在剎那間,讓我的心情如四月春花爛漫山坡,姹紫嫣紅。
他說:我等你!
于是,我手裏緊緊地捏着楚楊簽給我的臨時兌換券,有些甜蜜,又有些忐忑的等待着,等待着他承諾的正式兌換的那天。
後來想想自己其實真的挺笨的,不去考慮為什麽楚楊非要先給我一張臨時兌換券而不是直接就是正式票,也沒想到臨時就是臨時,在兌換之前,它永遠都有作廢的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