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翻臉如翻書
此一時彼一時，江慶喜對他的态度轉變的也快，舉手投足間都透着尊敬。
郝郎中眉眼微跳，眼角的魚尾紋處彎出了一絲笑意。
他看了眼白淨的白瓷碗，接了過來，拿在手裏碗身是溫熱的。
江慶喜見他沒表現出任何多餘的情緒，直接喝了個幹淨。
她趕緊接過空碗，俏聲問道：“他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這小子身體底子好，內傷自愈的七七八八了。至于腦袋上的血塊會對他有什麽影響，得等他醒來才知道。”郝郎中緩了口氣，站起身，看着江慶喜繼續說道：“我估摸着今晚吧，是福是禍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郝郎中說完這番話，江慶喜差點沒把手裏的空碗砸過去，氣道：
“你說話能不能負點責任，怎麽一會兒一變樣。”
“閨女，怎麽跟郝大夫這麽說話。”一直沒吭聲的江老爹，板着臉，嚴肅的喝了她一句。
“小丫頭你的态度怎麽跟翻書一樣。”郝郎中的臉上卻沒半生氣的影子，說話的語氣反而聽着像是調侃。
江老爹的話根本沒有任何威懾作用，她張口喊道，“我還沒咬你呢。你怎麽做大夫的，先前你說死不了，這會兒又說什麽造化，你糊弄鬼呢。當我的五兩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啊？”
呃，雖然真是刮來的，但也不是說刮就刮啊。
“誰在吵。”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插了進來。
江慶喜感覺空氣似乎都靜止了。
三個人六雙眼睛全都齊齊的掃到了躺在炕上人影。
“不用等到晚上了，醒了。”郝郎中眉眼全是笑的捋了捋山羊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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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慶喜一個箭步沖到床邊，伸出一個手指不停的在他迷迷蒙蒙的眼睛前晃來晃去。“喂，你醒了嗎？能不能看見我伸了幾個手指頭。”
“我沒瞎。”男子擡手就把在自己眼前瞎晃的手指揮開，然後擋住了自己的雙眼。
手被揮開，江慶喜反而開心的笑了，看樣子沒傻，智商沒問題。
“腦袋裏的血塊，可能會自己消失，也可能會一輩子都在，除非鬼醫再世，否則沒人敢動刀開顱取出顱內的血塊。所以我才說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郝郎中今天的心情貌似不錯，說了很多的話。
郝郎中撫了撫衣袖，這是準備要走的節奏。
江慶喜趕忙叫住人，“藥呢？你不會施了兩次針就收了我五兩銀子吧。”
江老爹回來的時候兩手空空，郝郎中只背着他那個吃飯的家夥，再沒看見別的東西。
“你這個小丫頭，怎的如此斤斤計較，再者我何時說過只施這兩次針。”
江慶喜當即立馬比劃了一個中指，沒好氣的叫喚起來，“你說話能不能一次說完，非得我問你，你才說。”這人就是牙膏，欠擠。
“我要喝水。”他似乎是病了，病者是不是都應該備受關注，為什麽他無人問津。
“等會兒。”不要怪她來到這個時空，脾氣為什麽總會容易暴躁，實在是被這些古人搞得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啊。
江慶喜兇巴巴的吼完，瞪了郝郎中一眼，這才轉身去給病號倒水去了。
江老爹趕緊堆起一臉的歉意，“郝大夫，您別在意，她這小性子沒一點像她娘，全繼承我了。”
郝郎中搖頭，表示無妨，他都不惑之年了，怎麽會跟一個小丫頭較真，況且小姑娘真性情，有趣的緊。
郝郎中步到男子身側，手指看似随意的搭在他的手腕處，“小子，日後頭疼屬正常，每隔三日我便來給你施針，可緩解痛感。若有其他不适，務必馬上來尋我，你可聽清楚了。”
男子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嗯字，眼神卻懶得給一個。
郝郎中不大在意，和江老爹辭別，就離開了家大院。
只不過去了一趟廁所回來的江慶喜，屋子裏已經沒有了郝郎中的身影，心說，他溜得倒快。
而江老爹像查戶口一樣一直在問男子的話，男子則抿着唇死不吭聲。
“你不是沒聾嗎？幹嘛不回答我爹的話。”走近的江慶喜說着話，将男子撫坐起來，把碗湊到他的嘴邊。
男子反應迅速的捧住了碗，咕嚕咕嚕幾口就喝個幹淨。
“口幹說不了話。”喝完水，男子才感覺活過來了一樣。
他這才徐徐的睜開眼簾，迷蒙着雙眼，等适應了光線才徹底睜開，看清眼前的一切。
他的眉頭微蹙，眼神迷茫看着他們父女倆，“你們是誰？這是哪兒？”
“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你先說你是誰？”她不會救了一個麻煩回來吧。
“我……我是……”他的眉毛猛然蹙緊，困惑的整張臉像是要糾結到一起。
“你不記得你是誰了嗎？你不會失憶了吧？”江慶喜小心求證，大膽假設的問道。
男子靠着牆，握緊了拳頭，神色痛苦的搖搖頭，“我不記得了，腦袋裏一片空白。”
“哈？”登時，江慶喜眉毛挑了半天高，剛要大聲嚷嚷讓他滾蛋的話，就被秒懂女兒的江老爹拉住了胳膊，往屋外拽。
他出去時不忘向困在苦惱中的男子解釋。
“你剛剛醒過來，還需要好好休息，我們先出去了。”
一被拽到了院子，江慶喜就不幹了，“老爹，你拉我出來幹什麽？我還有話沒說。”
“你想跟他說什麽，人家重傷剛醒，又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已經夠可憐的了。”
“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不聾不瞎有什麽好可憐的。”她不是白蓮花，沒有那麽多菩薩心腸，更不會花癡的看人家俊俏的逆天就留着自用。
不論在什麽時代，她都相信等價交換，沒有只付出不求回報的事。
“呃……”閨女好像說的挺在理，可他怎麽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江老爹撓撓頭，下意識的瞟了眼自己的坡腳。
被江老爹這麽一摻和，江慶喜稍稍平靜了下來，她今天一定是被穿越同仁的傑作刺激到了，滿腦袋裏都是錢，結果碰到這麽個契點，不爆才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