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瘋婆子

一件小事搞的這麽鬧心,身為現代人應該敢作敢當,知錯就能改,可話到了嘴邊,她又不知要怎麽開口。

結果一頓飯下來,她到底是一個字沒吐出來,憋得她心口悶悶的。

吃過飯後,江老爹早早的回屋裏趟下了,小歡被江慶喜趕回房,命令他早點休息。

她一個人坐在小凳子上,心不在焉的清洗着碗碟,黑影從頭頂壓了下來停住了,顯然沒有蹲下來的意思。

“不想睡嗎?那幫我把豬肉跺了吧。”江慶喜一開口,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這話不是她心裏想說的。不知怎麽的就不受大腦控制,難道是随性慣了?

阿福的黑影停頓了片刻,并未移開,反而矮了半截。

江慶喜看着他用腳挑了個板凳,屈膝坐下,把玩起手裏的空竹筒。

“讓我去采竹子,采回來又不要了?”

阿福采回來的竹子,她早就看到了,只是心裏別着勁,害她怎麽都說不出話。

她定定的看着他手中的空心竹筒,郁郁寡歡着臉,說道:“真有本事。”

“你有什麽心事?不防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阿福輕輕松松随口就說,卻把江慶喜吓個激靈。

“混蛋,跟誰學的這個腔調?”江慶喜唬起臉,睜大了眼睛細細的看過去,想從他俊美無雙的臉上瞧出蛛絲馬跡。

他怼她,可從來都是簡潔有力,不會這麽說話。

“你!”

“你腦袋裏的血塊壓迫記憶神經了吧,我哪有這樣,瞎說瞎說,我可是良好公民。”江慶喜倍感冤枉,伸手就要去掐他那張似笑非笑,更氣人的臉。

阿福挑眉,連忙站起躲開那雙濕漉漉的手,還不忘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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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婆子。”

江慶喜接着這股勁也站了起來,不依不饒的兩只爪子往他身上招呼。原本還存心躲避的阿福,忽然站着不動的任她又拍又捶,還聽她大叫着:“我再瘋也沒你瘋。我讓你去你就去啊,既然去了,不知道天黑就應該趕緊回家嗎?為什麽還在山上逗留,萬一遇上兇猛的大家夥怎麽辦?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擔心啊!混蛋。”喊到最後,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緊緊抓着他胸膛的衣服,額頭抵在他的胸口,能清楚的聽見他砰砰的心跳聲。

也許她是失态了,可情緒發洩出來,堵子心口上的悶氣消散了不少,見他像木頭一樣杵着,紅着眼眶質問他,“你怎麽不說話反駁我啊。”

阿福面上保持着一貫的冷靜,殊不知他因手足無措而握緊的拳頭已經出賣了他。他說不清心裏鼓漲漲的是什麽滋味,像貓爪在心上輕撓,害他抓不得又趕不走。看着她眼裏清清楚楚的關心,他憋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舌頭,開口卻說道。

“你爹在山上替你道過歉,還道了謝。”

可阿福一開口,卻噎得江慶喜說不出話來。她松開了手,向後倒退了兩步,鼓着眼睛。

“混蛋!”

“你罵夠沒有!”

江慶喜突然逼近,抓緊他的衣襟拉低他的頭,和他大眼瞪小眼。

“混蛋混蛋混蛋,你給我記清楚了,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在沒還清恩情之前,你必須保管好自己的小命。”

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對,一時間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只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噴灑在臉上的熱度,以及有些震耳的心跳聲。

江慶喜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自己的,就在她感覺自己熱血快要上湧到臉上時,身體快大腦一步的做出了反應,直接逃離。

阿福暗咳一聲,嘴角微翹,“你關心人的方式是特別了些,我就算是接受了。”

“誰關心你了,給我剁肉去。”為了掩飾心慌意亂,江慶喜酡紅着臉頰還故意翻了個大白眼,順道搶走他手裏的竹筒。

“哈,我今晚就試試這個模具。”不得不說,阿福對模具很上心,找到的空心竹不大不小,正好能做她理想中标準大小的香腸。

竈間的大小聲終于歸于平靜,躺在炕上的江老爹睜着毫無睡意的眼睛,喜憂參半的暗暗嘆了口氣。

腦海裏至今還停留在,在山上找到阿福的那一幕。

當時他心急如焚的舉着火把往翠微山上走,沒有頭緒,更沒有方向。夜裏的翠微山到處透着危險的氣息,他不敢大聲呼喊,只能像無頭蒼蠅一般閉緊嘴巴亂走亂尋。

越往翠微山的深處,兇猛的野物越多,越具有攻擊力。每次他進山打獵都不敢走到最深處,為了尋找阿福,不知不覺間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遠。

耳邊忽遠忽近的總能傳來野物的叫聲,那和戰場上殺敵的恐懼完全不同,說不怕,那是騙人的。

就在這時,他視線所及之處發現了一對綠幽幽的亮光。不多時,成雙成對的光點越來越多。

不再細想,他這是遇到野狼了。

恐怕還是一個族群。

登時,江老爹的脊背就驚出了汗,他緊緊握着火把,打算悄悄向後移動,瞅準時機便要拔腿就跑。

不料,危機剛剛浮現,還未等降落。忽然一道身影極快的躍到他的身邊,只覺腳下一空,整個人已經被帶的淩空躍起。除了刮過臉頰的風聲,他再什麽也沒有聽到。

幾個喘息之間,當他的雙腳腳踏實地之時,人已經安全的出現在翠微山的山腳下。

驚魂未定的江老爹,握着已經熄滅的火把,但他還能清楚的看見氣息平穩的阿福,一臉疑惑的看着他。

見江老爹呆愣愣的看着自己,久未開口,阿福只好先說了話,“你來找我?”

“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有如此駭人的輕功,相傳武林中輕功了得的不是小偷就是俠盜。

阿福微垂了下眼簾,似乎他在問一個白癡的問題。但還是惜字如金的回了他,“不記得了。”

過了這一會兒,江老爹似乎才将将回過神,發覺自己确實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投去歉然的目光,鄭重道:“也許你是一位很厲害的角色,但我仍要為我閨女的任性向你說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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