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笑話誰呢

“還有,今天你為我女兒出頭教訓了那幾人的事,謝謝你。”

“舉手之勞,無需道歉和言謝。”阿福得知他的來意,無所謂的說道。而且,教訓那幾人,也是他想那麽做,何需別人來感謝。

阿福只是看起來寡言薄情,尤其被他閨女呼來喝去,雖然嘴上會有些不服,卻不見有半點怠慢,任何事青都做得妥妥當當,一看就是一個身體力行、有擔當的男人。這點,江老爹絕不會看錯。

“對你來說也許是件小事,對我來說則是天大的事,我就這一個女兒,自小我和她娘就當她掌上明珠,不讓她受半點委屈,若不是遇到變故,我閨女也不會變成如今這般像個假小子一樣。你在我家也住了一段時日,家裏的情況多少你也應該有所了解。有些話,我本不該和你說,可今兒如果沒有你出手,我真不敢想閨女會受到什麽樣的欺辱。我不知道我江老二什麽時候在村子裏這麽不堪了,誰都敢欺負到我的頭上來。”說到這裏,江老爹略顯激動的頓了頓,為了緩沖下自己的情緒,他深呼吸了幾口,才繼續說道。

“阿福,謝謝你。雖然是我閨女救了你,用還債的幌子套着你,拘着你不得離開。我知道那不對,可我也由着她胡鬧,對不住了。你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如果你想離開,閨女那邊我會說的,放心,不會為難于你。”

阿福冷峻的目光鎖在江老爹的身上,挺拔的身姿定定的站着,任夜風吹打着他的衣衫,不動分毫,再聽完了江老爹最終的話後,他沉默了下來。

江老爹不知他在想什麽,也不知道他會怎麽回應他的話。他說出這番話的本意并非要趕他走,而是想讓他知道,他是自由的,他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去留,而非因所謂的報恩而留在這裏。

“你來找我就是要跟我說這些嗎?”阿福的話,在黑夜的風中顯得蕭瑟。

“不,我并不知曉你的能耐,是來尋你的……沒想到反被你救了。”江老爹自嘲了輕笑出聲,并不是覺得丢臉,而是太過驚奇了。

“先回吧。”阿福顯然不願多說,率先邁開步子往家走。

阿福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江老爹猜不透,更看不透。躺在床上琢磨了很久的結果,是聽到他們兩個人竈間大聲的吵架。

實事上,由始至終江老爹只聽見他閨女一個人的大小聲,人家阿福壓根就沒大聲說過一個字,顯然是人家不願跟他閨女一般見識,不然哪能這般安靜。

江老爹歪頭看着熟睡中的小兒子,再次嘆了口氣,聽着傳來的剁肉聲,閉上了眼睛,他還是睡覺吧。

竈間裏的燭光閃爍,在坑坑窪窪的牆上映出兩個斑駁的人影。

一個再看似毫不費力的跺着豬肉,另一個擺弄着劈開兩半的竹筒,舉着刻刀費力的在竹筒內壁刻畫着喜字。

阿福瞄着江慶喜咬着唇,吃力刻字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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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啊,但是我想應該不難吧。”江慶喜回答的理所當然,頭也不擡,極度認真的一筆一劃的刻着,可是刻出的雛形七扭八歪并不美觀。

“精神可嘉。”

“你又想說什麽?想笑話我是吧?”聽着怎麽這麽不像好話呢。

“字面意思,你也能曲解?”阿福看着她一會兒晴一會兒陰的臉,頗覺好笑的揚起了眉。

“還不是拜你所賜,我可從來沒從你嘴裏聽到過什麽好話。”江慶喜放下竹筒和刻刀,既然嘗試過證明不行,她也沒必要繼續鑽牛角尖。

她雙手托着腮,看着挺直着脊背,單手背後剁肉的阿福,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在狹小的竈間裏尤為格格不入。

哎,妖孽啊,禍害人的妖孽啊。

“是你歪曲話意的本領強大。”阿福将刀放在一邊,主動接手了江慶喜未完成的工作。

“是讓你說的話總是別有深意?怨不得別人多想好不好。”江慶喜站起身,捏了捏被阿福抛至一邊肉泥,居然是剁好了。

阿福有一點好,就是幹活棒棒噠。

兩人你嗆我一句,我噎你兩句來回的舌戰,卻一點沒耽誤手頭上的活兒。

竹筒被刻好,香腸灌好後放進竹筒,再放進大鍋裏蒸,阿福這才回屋睡去了。并不打算查看是否會成功。

江慶喜小聲嘟囔了一句“不講義氣”,但離阿福走出竈間前,江慶喜終于小小聲的說了一句,“謝謝你今天的俠義之舉。”

阿福頭未回,只說了句,“收下了。”便真的走了。

江慶喜吐了吐舌頭,心想,你就不能說一聲不客氣嗎?居然是收下了她的感謝。

好在香腸被成功的印上了喜字,樂的她哪還記得別的事,捧着香腸親了好幾口。于是将剩下的肉餡都灌好腸,放在陰涼處,等明天阿福多刻幾個竹筒,再蒸餘下的香腸。

每天都過的這麽充實,時間像流水一樣,江慶喜都沒什麽感覺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她一沾床瞌睡就找了上來,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大清早,大妹就出現在江家的院門外。她拘謹又孤零零的站在栅欄外,安靜的等着這家人。

阿牛的大妹,就叫大妹,除了男丁有正經的名字外,女兒一律叫什麽大妹小妹。可見有多重男輕女了。

等江老爹起床看見她時,單薄的外衫已經被露水打濕,發絲一柳一柳的貼在她凍的有點發紫的臉上。

江老爹連忙把江慶喜喊了起來,一邊招呼大妹趕緊進來。嘴裏不停叨叨着,“快快進來,你這個傻丫頭,怎麽能站在外面傻等啊。”

江慶喜沒來得及穿外衣,裹着被就跑了出來。看見大妹的可憐樣,怪叫了一聲,趕緊拉着她往自己的房間裏走。學着她老爹的口吻,老氣橫秋的責怪:“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啊,冷不冷啊,瞧你,臉都白了。哎哎,你說你怎麽不直接進屋找我,是不是等了很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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