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嫁給他還能衣食無憂,可現在這個呢,什麽都沒有!”
“許浩瀾!”唐馨止住了他,雙眸的目光不由的加深,既心疼又失望的把話說出了口,“就因為有你這種人,我們才會被人看不起,我們才會被你們這些有錢的大爺呼來喚去,可你知道什麽是真情以共,什麽是相沫以濡嗎?”
“我當然知道,那不就是我們倆嗎?”
“不,那已經是以前了。以前的你不會像現在這般勢力,也不會像如今這樣以地位、以金錢來衡量一個人……”唐馨想要讓許浩瀾看清現在的自己,同時看清兩人之間的距離。
而一貫以氣勢壓人的許浩瀾那裏會在乎她這樣的以退為進勸其放棄的婉轉方式,相反卻是他血漓漓的告訴她事實,“以前你也不會像如今這麽防着我。”
原來他與她此時雖站在一起,可大家都明白心裏早已有一條不可越獄的鴻溝,她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抵不住誘惑而靠近,而他卻執意堅持着不肯罷手。
——
林江城見唐馨去了這麽久都沒有回來,心想怕是真的出了什麽事,于是把一旁的祁小凡安置好,自己尋着洗手間的方向而去。剛推開門就見餘紫淼試圖從地板上爬起來,那狼狽樣直讓林江城好笑,慌忙走上前去扶了餘紫淼一把,不忘挑釁的問,“喲,撒個尿都把自己整成這個模樣,真夠丢人的!”
“切!”餘紫淼忍着身上的痛,一邊扶着林江城慢慢前行,一邊向他抱怨道:“剛才遇到個酒瘋子,一上來就對我拳打腳踢的,還說什麽我動了他的東西,真是晦氣啊!”
林江城側頭看了一眼滿頭大汗的餘紫淼,又看看他這滿身的傷,倒真不像是自己摔的,也不再與餘紫淼擡杠,第一次很配合的問他,“需要報警嗎?”而餘紫淼确是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之後林江城給祁小凡打了個電話,把餘紫淼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告訴祁小凡他要先送老餘去醫院,讓她和唐馨一起回去。
唐馨接到祁小凡的電話已經是事後半個小時了,聽到她說老餘在洗手間被人打了,現在正被林江城送去醫院,唐馨回了一句,“小凡,我和你一起去醫院看看。”
而這一切毫無保留的落到了許浩瀾眼裏,她的着急被他當成了她的在意,她的心疼,于是不明就理拉住唐馨不讓她走,咄咄逼人的問她,“那男人只不過受了一點小傷你就着急成這樣,唐馨我們認識了七年,在一起好歹也有五年,你從未對我如此過,我到底那點不及他?”
錢可救人也害人
唐馨看着眼前再熟悉不過的男人,雙眸慢慢彙集了許多淚水,而她卻堅持着不讓它流出來。他不懂她,更不懂她的愛。
冰冷的推開那雙渴望許久的手,即便知道這麽做對她過于太殘忍她還是堅持那麽做了,步子向後退了一步,字字清晰的告訴他,“許浩瀾,不是你不及他,而是我已不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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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唐馨就像個逃兵一樣迅速離開,而她剛走出不遠耳邊卻傳來男人置疑的聲音,“如果兩年前我沒有選擇去澳洲,你也沒有和陳默之結婚,我們還會不會在一起?”
唐馨頓了一下,想要開口卻沒有任何答案,只能任憑腳下的步子踏得更快,仿佛身後正有一只猛虎在追趕着。
許浩瀾默默看着眼前這一切直到消失為止,扭過頭從衣兜裏的煙盒抽出一只煙,望着打火機上微黃的火苗,輕聲嘆了一句,“撒謊的女人!”
——
餘紫淼在林江城的攙扶下好不容易去了醫院,可剛到大廳門口看到挂號室前那排得老遠的隊伍,他的心就跟潑了一盆冷水般。
一旁的林江城看見平日身體好得跟鐵打的餘紫淼,這會兒那腿腫得跟豬大腸一樣,而且只要稍稍用點力那牙就緊緊咬着,額角還不斷冒出些冷汗,心想他怕是傷得不輕呢!
于是給餘紫淼找了個位置坐下等着,自己則去排隊挂號。幸好那工作人員辦事效率挺高,沒讓林江城等很久,只不過到他挂外科急診時被告知醫生已經下班了,而他不得不轉挂住院部。
從挂號處到住院部雖然路程不遠,也有直達的電梯,可是到外科樓層怎麽的也要步行過去,這可苦了腳受傷的餘紫淼,他每走兩步都要歇上一小會,大口喘着氣,一邊抱怨這樓梯實在太長累得夠嗆,一邊埋怨林江城摻扶他沒有盡全力。
而身為救苦大衆的林江城一路上出奇的安靜,只是在餘紫淼說得太累的時候極其認真的告訴他,“老餘,你丫的難怪酒鬼會對你一陣拳打腳踢的,原來是你這嘴特麽的太欠扁了!”
餘紫淼這會兒算是安靜了,仔細回想着當時這慘劇發生那情況,可硬是沒有找出任何頭緒來。
不多久,兩人來到住院部外科,替餘紫淼看診的是位中年男人,在門口時餘紫淼就有仔細看過住院部外牆上貼着的各位醫生的臨床經驗,而這一位正好是其中的佼佼者。
此時他仔細的瞧着餘紫淼身上的各處淤傷,又親自把傷口清理了一遍,還替他擦了一些專治淤傷用的藥,在處理的差不多後他把手移到餘紫淼那腫起的腿上,猛然用力一按,只聽得餘紫淼大叫了一聲,“疼!”
醫生蹙了蹙眉,把手換了個位置,同樣的動作卻帶來更大的回應,“好疼!”
一旁的林江城起先以為餘紫淼只是輕微的骨折了,可聽到他這麽特大的叫聲也是心顫顫。醫生在觀察了好一陣後給餘紫淼開了一張檢驗單,“去CT室照個片子過來!”
再回來時,醫生告訴等候結果的兩人,“粉碎性骨折!”
一句話讓原本以為只是小問題的餘紫淼呆坐在椅子中,他怎麽也沒想到普普通通的摔倒怎麽就造成膝蓋那裏粉碎性骨折了呢?雖然那個酒瘋子的确在腿上狠狠的踢了好幾下,現在腫得跟豬大腸一樣,可他只要堅持堅持不是照樣還能走路嗎?難不成是醫生診斷錯了?
剛想開口再次确認下,卻聽到一旁的林江城比自己先一步開口,“确定沒有弄錯嗎?”他問得認真,卻絲毫沒有查覺自己已經觸碰到醫生的職業底線,剛才一直很平和的醫生态度猛然一個翻轉,臉色極不好看問他們倆,“你們這是對我的專業水準有所置疑嗎?既然這樣,你們就別在我這裏看了,去別處吧!”
那醫生用力把看診記錄的本子一合,自己則從椅子中站了起來,一副馬上要走的姿勢。而這下剛才還不能确定餘紫淼傷得有多麽嚴重的林江城總算搞清了他們目前的處境,厚着臉皮一把拉住醫生的手,笑臉貼了過去,又是道歉,又是一個的勁解釋剛才的話,好一陣之後才把醫生給勸了回來。
雖然這會兒他們正聽着醫生的治療方案,可林江城心裏卻嘆道:現在這醫生脾氣可真是夠大的,有技術有能力的人就喜歡耍大牌,只是苦了這些需要他們幫助的人。
直到餘紫淼大呼一聲,“住院?手術治療?”林江城這才從自己思緒裏走了出來。看着臉色已經大變的餘紫淼,林江城無奈的安慰道:“老餘,這還必須得聽醫生的!”
此時的餘紫淼猶如受了重創般躺在那張剛經由護士安排的床位上,手腕處新綁了那代表着住院标志的特別手帶,就連他自認為是看家貨的那套衣服也被無情的換成了又醜又難看的病號服。
護士給餘紫淼挂了點滴就離開了,而林江城也是從那個時候才開始與餘紫淼正式對話,只不過這話說得特麽傷人,“老餘,你丫的運氣真跟中六合彩有得一拼了,人家摔倒了就直接給爬起來拍拍屁股啥事都沒有,你倒好不但不能正常走路還特麽搞一粉碎性骨折!”
林江城和餘紫淼什麽關系,那是打從大學開始就睡上下鋪,對方什麽事也是知根知底,雖然現在兩人不住同一宿舍,可那擠兌的習慣真還不是短時間能改得了的。
可是餘紫淼也不是能省事的人,見着對方此刻正得瑟的要命那心裏特酸,于是損人不利己的說:“你現在就盡管得意吧,指不定哪天你比我摔得更慘!”
祁小凡和唐馨過來的時候,餘紫淼手上的點滴已經挂到第三組了,在病房門口餘紫淼就瞄見祁小凡來了,她剛走進屋餘紫淼就大叫了起來,“小凡,你這可總算來了,我可盼你好久了!”說話的時候餘紫淼似乎忘記了腿疼,就連之前一直半眯着的睡眼此刻也是睜得特大,生怕自己錯過一大出好戲般。
而剛才還坐在椅子中的林江城這時站了起來,把位置讓給了後來的兩人,一邊靜靜聽着他們的談話,一邊替兩人倒着水。
祁小凡問餘紫淼,“怎麽就搞得這麽嚴重,吃飯的時候老餘你不都好好的嗎?”她對于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也是林江城通過電話告知的,此刻親眼看到還是很吃驚。
而餘紫淼卻是頓了好幾秒後說話的時候一直看着林江城,生怕他一句話把自己好不容易編織的謊言給揭穿。餘紫淼講得繪聲繪色,祁小凡也聽得認真仔細。只是一直默默站在祁小凡身後的唐馨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焦急得不成樣子。
林江城本來準備等水涼一些遞給兩人,可這會兒祁小凡已經接了杯,而唐馨卻遲遲沒有反應,甚至整個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餘紫淼的那腿上,雙眸裏還有隐藏着林江城無法看懂的東西。
終于他還是碰了碰她彎着的手臂,唐馨這才反應過來。此刻她笑着從林江城手中接過杯子,輕輕抿上一口,一切恢複如常。只不過唐馨這特意的粉飾給林江城留下了一個大大的疑問句,直到後來他才明白當時的她是什麽狀況。
第二日上午十點左右,護士把每個床位的消費清單都發了下來,林江城這會兒正好去開水房打水了,而餘紫淼也是閑着沒事幹,把剛才的賬單給翻了下,這不看不打緊,一看臉都綠了。
好家夥,昨天住院時才剛交三千現在賬上就只剩下八百不到!果然,醫院真不是人最該來的地方。
緊緊把那一頁紙攥着,仔細的看着每一項的用費額度,雖然那些個專業術語餘紫淼這是一個都看不懂,可還是想要看出其中有無漏洞。
林江城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餘紫淼咬牙切齒的模樣,一把扔下手中的水盆,奪過他手中的繳費清單,一看也吓了一大跳,“老餘,這醫院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一晚上你就把大半個月的工資給折騰沒了!”
這林江城不說餘紫淼還可以裝着沒事撐撐樣子,可是眼下他這麽一拿消費跟工資做比較,那個心情就再也好不起來。于是像個敗家之犬般哀嚎道:“能別提這個嗎?說了我就更傷心!早知道就算死也不能讓那個酒鬼那麽輕易走掉。”
林江城輕嘆了一聲,“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你還是先養好傷再說。公司那邊早上我已經替你向吳總請了假,你就不用再管了。”
“兄弟,哥我不是想向你抱怨什麽,只是覺得我特麽不值,就為了一晚上的得意把自己灌得冥冥大醉上他媽個洗手間橫糟劫難,現在得報應了,我這是活該啊!”餘紫淼只要一想到接下來将近幾個月痛苦的治療和一大筆的醫療費,那個悔啊真還不知道如何形容。
現如今就連一向樂觀派的林江城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這位同窗外加一路來的損友了,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安慰他,“治療這個你得自己撐着,關鍵還得聽醫囑,至于費用的事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
林江城知道餘紫淼雖然平日看起來吃穿不愁,可一到發工資的時候都把錢往家裏寄了,留在手上的錢也是僅夠日常開銷用度的。如今他出了這麽大的事,那些錢是遠遠不夠的。
果然,餘紫淼下一句便是,“還是江城你最懂我!放心吧,我現在欠你的,用不了多久便會還給你的!”
林江城當然信他,只不過這信口開河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回宿舍後翻遍了所有銀行卡,前前後後加起來居然五萬不到。
記得前些時候他還答應祁小凡給她買一枚鑽戒,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那枚戒指可是近一萬,如果真買了他此刻能借給餘紫淼的錢也只四萬不到,而這其中還包括他這一段時間的衣食住行。
仔細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先把錢餘紫淼,至于以後的生活費他決定以卡養卡,而這個計劃卻在跟祁小凡再一次吃飯的時候被打破。
她氣憤的告訴他,“我不同意!”
林江城這會兒不明白了,平日裏那個把老餘挂在嘴上喊得特甜的祁小凡今兒個怎麽就這麽一大變化,尤其是在她知道準備借錢給餘紫淼時,她就鬧翻了。
于是像個和事佬一樣勸解着祁小凡,“這老餘不是手頭緊嗎,我們這幫襯一下他也是做朋友最起碼的,你說……”林江城的話還未說完,祁小凡就大喊着警告了他,“林江城,你如果真打算這麽幹,我們也沒繼續在一起的必要!”
說完,祁小凡負氣離開了,而林江城卻想不明白借錢怎麽就跟他和祁小凡在不在一起扯上關系了。
無事獻殷情有鬼
很少在宿舍做飯的唐馨自從餘紫淼住院後,她就經常光顧周邊的農貿市場和很少踏及的超市了,不是買雞就是買豬蹄子什麽的,新鮮蔬果更是一大把的往宿舍裏帶。
今天下班時間剛到,她就着急着打卡下班,剛到超市把所需購齊,卻在收銀臺付款時碰見了帶着孩子來逛超市的丁貝。
丁貝看見唐馨這大包小包的擰着,以為她是要出遠門,可仔細一看盡是些瓜果蔬菜,于是心裏犯了奇,自然而然的開口問道:“唐馨,你買這麽多菜是要請客啊?”她只差告訴唐馨你請客怎麽都沒有通知我,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唐馨好像沒有聽明白丁貝話裏的意思,先是“啊”發出一句疑問,随後才反應過來告訴丁貝,“這不老餘在醫院躺着嗎?他家裏也沒個人來照顧,反正我一個人閑着也是閑着,就想着給他弄點飯菜送過去,丁姐你知道醫院那夥食真不是人能吃的。”
唐馨這話說得合情合理,丁貝自然是相信了,本還想多跟唐馨聊上兩句,可她家兒子卻不悅了,吵着鬧着,“媽媽,我現在就要去買遙控飛機!你到底還要等多久?”小孩掙紮着想要扳開丁貝握着的手,而丁貝卻只能長話短說囑托唐馨,“到醫院去了,記得替我給老餘問聲好!告訴他我一有空就過去看他!”
唐馨笑着跟丁貝點頭,而丁貝卻是扭不過自家兒子硬被拉進了超市裏。望着消失在琳琅滿目貨架中的丁貝背影,唐馨大吐了一口氣,随後才擰着袋子回了宿舍。
這段時間林江城是特別的忙,一邊要制定lee go入駐麗錦百貨最初的推廣計劃,還要打通各關卡環節的重要人物,每天早出晚歸,即便回到宿舍休息的片刻也是電話不斷。唐馨很少碰見他,這也正好給了她塊清靜地,讓她能夠專心的炖湯。
今天她買了新鮮的肉排,準備炖上一鍋蓮藕排骨湯以骨補骨,雖然這種說法聽上去很愚蠢,可唐馨寧可相信這湯真有這功效,這樣她的心才會好受點。
望着那微小的文火,記憶又回到餘紫淼出事的那個夜晚,那日許浩瀾在天臺上問她,“如果兩年前我沒有選擇去澳洲,你也沒有和陳默之結婚,我們還會不會在一起?”當時的她沒有給許浩瀾任何答案。可此刻清醒的問自己內心,答案卻是肯定的,她會和他在一起,只不過這世上從來沒有如果的存在。
唐馨剛準備把飯菜裝進保溫桶裏,林江城就從外面回來了。看見平日連鍋竈盆都很少搗騰的唐馨今日心情大好的又是煲湯,又是做菜什麽的,心裏就直犯嘀咕。
走進廚房瞧了瞧,一個木耳肉絲,一個上海青,鍋裏還有聞起來就特香的蓮藕排骨湯,都是極簡單的家常菜,但卻勾起了林江城的食欲。
一邊說話一邊從廚櫃裏取了碗準備添點飯吃上,“唐馨,你這終于轉性了啊,知道和我住一起好歹應該先把關系處好,就想着用這糖衣炮彈來賄賂我?”
按平時唐馨那習慣保準頂上林江城一句,而今天她倒是挺會察言觀色的甚至還順着林江城的話說,“什麽賄賂不賄賂的,這話說的多難聽啊,我這是要與革命同志并肩作戰,為我們室友情誼添磚蓋瓦!”
已經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的林江城,這會兒沒像剛才那麽着急着填飽肚子,而是饒有滋味的看了唐馨一眼,之後總結性的說了一句,“喲,唐美人經過lee go代理權的事後倒是變得會說話了,也不知道你這經驗到底是痛定思痛的結果,還是吳總給你特別的訓練起了效應!”
唐馨此刻已經把送去醫院的飯菜裝好了,在離開前特意剜了一眼林江城,此刻他吃得正香,而唐馨心中有氣于是不懷好意的告訴林江城,“我在你回來前就在飯菜裏下了毒,現在你吃了就等着毒發身亡吧!”
林江城沒有被她的話吓到,相反倒是笑了起來,“唐馨,你就裝逗比吧,這飯菜你自己還不是吃了,要毒發怎麽的也是你先發作。”
“那我們倆就一起死!”唐馨自知剛才報複的話顯得過于幼稚,這會兒就算拉着自己墊背也不想讓林江城占據半分優勢,而林江城卻在喝了一大口湯後翻了翻白眼,道出一句唐馨怎麽也沒有想到的話,“那我們到了冥界就做一對相愛相殺鴛鴦吧!”
唐馨頓時有種要腹瀉的感覺,幸好此刻她已無心再與林江城展開唇舌之戰,換了高根鞋就打算出門,可那門還沒有推開就被後面趕來的林江城叫住了,“你去哪裏?”他指了指唐馨手上擰着的保溫桶。
唐馨低頭看了一眼,本想不告訴他可是想要躲過他的眼睛似乎難了點,于是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告訴林江城,“我準備把飯給老餘送去,一個人在醫院躺着沒個人照應這也怪可憐的。”
“難得你還知道老餘是因為你才受的傷!”
林江城說的只是餘紫淼在飯桌上鬧的那出事,而唐馨卻想到事後許浩瀾在洗手間對餘紫淼大打出手這件事。說來雖然這件事的确不是她所為,可也跟她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于是唐馨很沒底氣的應了一句,“我已經在想辦法補救了。”
下一刻她轉身又要推門,而林江城卻輕蹙了下眉才開口,“你着什麽急啊,現在時間還早着了,老餘這一時半會也餓不死,你等我一下,我換了衣服和你一起去!”
林江城和唐馨一起去醫院的路上,唐馨總是魂不守色的,一時看車窗外的街道,一時又低頭看手腕上的表。
林江城在觀察許久後才問了,“你和老餘現在這是什麽情況?”唐馨茫然的回看了他一眼,而林江城卻是微微一笑把之前蹙在一起的眉舒展開來,問出心底的疑惑,“你們這是在談戀愛?”
“沒有。”唐馨連考慮的樣子都沒有作一下,而林江城也的确不信唐馨能夠那麽輕易的放下心中所愛。此時他大嘆了一口氣,把之前握緊的拳頭松開輕輕拍了一下唐馨的肩,“沒有那就最好,我可不想到最後老餘被你弄得遍體鱗傷!”
唐馨沒有問林江城為何如此說,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和餘紫淼發展,雖然和他相處起來的确比其他人容易許多,可那僅僅是朋友之間該有的關心。至于眼下的自己,手裏提着的保溫桶更多的應該是愧疚吧!
到醫院的時候,餘紫淼剛把點滴打完,這會兒正想着去小解。可由于住的是普通病房,病人也不止他一個,屋裏還有別的病人家屬,他還真不好意思拿盆躲在被窩裏解決。
等啊等,就等那家屬不聊天了,一時半會累了抽個空出去,他也好尋了機會解決,可人家偏不如他的願。就在他已經脹得快不行的時候,餘紫淼看到了姍姍來遲的林江城。
林江城剛推了門從外間走進來,餘紫淼也沒注意到唐馨手上多出一只保溫桶,就像見了救星般大喊着林江城,“江城,你快點過來,我有事跟你說!”餘紫淼揮着手,表情看起來十分別扭,林江城只以為他這是憋得慌,想找自己大吐苦水,卻在下一秒聽清餘紫淼的話後差點笑噴,“就這事你還專門等着我?如果我不來你豈不……”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餘紫淼不停的眨眼睛,扭頭一看果然那一大病房的人全部在聽着他倆對話。
林江城幹笑了兩聲,彎腰把餘紫淼扶起,示意要背他到洗手間去,而餘紫淼可丢不起這人,只是任憑林江城攙扶起他,給他叫了輪椅才去了洗手間解決了問題。
回來的時候大家都明白餘紫淼剛才那臉漲得通紅是怎麽一回事了,可大家都揣着明白裝糊塗,餘紫淼自己也覺得別扭。
一旁的唐馨及時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添飯拿碗筷遞給他一個都不落下,最後還很軟的告訴他,“老餘,肚子應該餓了吧,先吃點!”
她殷切的目光看得餘紫淼心裏一暖,也沒覺得唐馨有絲毫不正常,只是一個勁的數落着另一旁的林江城,“這是什麽老同學啊,又是什麽好兄弟啊,連句虛寒問暖的話都沒有,還是唐馨你想得周到,到醫院了都還記得給我帶一份!”
餘紫淼以為唐馨是順路帶過來的,而一旁的林江城卻及時的糾正了餘紫淼錯誤的認識,“什麽順帶?別人可是千辛萬苦專門替你弄的這飯菜,老餘你就知足吧!”
餘紫淼此刻正夾了一塊排骨咬着,手上也沾上許多油腥子,也沒辦法表示自己受寵若驚的激動心情,只是特別感激的看了唐馨一眼,十分誠懇的說了一句,“謝謝!”
吃飽喝足之後,唐馨去了開水房洗碗,而林江城則繼續陪餘紫淼聊着天。不知怎的話題又說到了關于錢的事,當時的林江城聽見餘紫淼說這件事不準備告訴家裏人,他就知道餘紫淼鐵定指着他了。
于是在他還沒有和祁小凡達成統一意見的時候,他就背着祁小凡把錢借給了餘紫淼,錢剛到賬上不多久,主治醫生就給餘紫淼做了手術,那腿裏活活被硬接了兩塊鋼板,而餘紫淼接下來面對的除了生理疼痛,還有長達三個月的卧床休息。
林江城本以為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可誰知道就在餘紫淼術後第三天祁小凡去探病的時候,他一時高興也沒想到這件事林江城一直瞞着祁小凡,就告訴了她,“小凡,這次我能夠這麽快做手術還得感謝你!”
“老餘,這跟我有什麽關系?”祁小凡正坐在椅子上替餘紫淼削着蘋果,卻不想在下一秒餘紫淼告訴她,“如果不是你同意江城把錢借給我,說不定我這腿現在都還沒有做手術呢,你說我不感謝你感謝誰去!”他看着他那條仍舊腫脹的腿,雖然已經沒有前些時候疼了,可裏面已經接了鋼板的事實卻不容忽視。
這廂,祁小凡手中的蘋果皮沒有削完就已經斷掉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林江城真不顧自己的意見那麽做了,雖然救了餘紫淼的急,可從另一個層面來講是林江城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把蘋果削完遞給了餘紫淼,沒說幾句話就找了理由離開。
事後餘紫淼等林江城過來的時候把這事又說了一遍,才知道祁小凡原來不知道林江城把錢借給了他。至于祁小凡不同意把錢借給餘紫淼這話林江城倒是一句都沒有提,餘紫淼可還是覺得十分抱歉,再次重申道會盡早把錢還給林江城。
唐馨自從送了第一次飯之後,隔三岔五就會往醫院跑上一趟,尤其是在餘紫淼做手術後的那幾天唐馨可是在飯菜上花了許多心思,就連一旁的病友都取笑唐馨這女朋友當得夠稱職。
餘紫淼面對這樣的尴尬只能一次次反複糾正病友們的錯誤,而大家得知唐馨只是餘紫淼一位關系很好的女同事之後,大家難勉會感悟,“這樣的好同事真的不多了”一類的話。
唐馨本以為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她也就大大方方承擔起做好同事的應盡之責。餘紫淼雖然很是享受這樣的優待,可也時時刻刻無不在猜疑着唐馨這麽做的動機,可翻來想去都沒有尋得答案,唯一合理的解釋是:她想找個能夠長期合作的名義男友。
多事的算命先生
沒過多久林江城那天正跟一大幫同事吃着午飯,邊吃邊讨論着現在的一些社會敗象,剛說到某某女人脾氣差,她男人在她面前只能夾着尾巴做人,這不巧祁小凡就來了。
林江城見着她也沒多想,心想着借錢那事都過去那麽久了,祁小凡就算要爆發也早爆發了,不會等到現在。
喜笑顏開的迎了上去準備叫祁小凡一起吃飯,卻不想祁小凡一見林江城出來了,也沒看看自己站在什麽位置,周邊是什麽環境就自顧自的打開了話匣子,“林江城,你倒是說說為什麽背着我把那些錢給餘紫淼了,我不是說過我不同意嗎?”
林江城依然面不改色,祁小凡這下着了急,擡手按了按眉心繼續說:“對,那些錢是你自己的,我也沒權管你要怎麽用,可是你現在把錢借出去了我們以後倒是要怎麽過?”
“老餘說了會盡早還給我的!”林江城知道祁小凡在擔心什麽,不想她再多想于是給了她一個定心丸。
而祁小凡似乎對這樣的回答并不滿意,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糾結什麽,猶豫許久終失望的看着林江城,說出她不願說的話,“你每次都這樣,什麽事都喜歡自己做主,既然是這樣,你又何苦之前找我商量呢?”
祁小凡轉身要走卻被林江城及時拉住,再一次跟她辯解道:“小凡,我真的只是想幫老餘一把,你怎麽就不理解我呢?”
“我不理解你?你又何曾理解過我?”祁小凡用力掙脫林江城牽制住的手臂,煩燥的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靠近,“林江城,我想我們應該好好再想一下是否還有必要繼續在一起!”
林江城本還想說點什麽,可看見祁小凡沒有猶豫一下就轉身離開,他的心也跟着涼了。她覺得和他在一起很累,而他又何曾不是呢?
時間永遠是流逝得最快的東西,它可以讓一個人逐漸忘記痛苦,也能讓空虛寂寞的人生活變得充實。而餘紫淼恰巧是第一種,經過大半個月的治療,此時他已經可以下地走上幾步路,雖然腿還是很疼,可這遠比他之前使用輪椅強上許多。
剛做了常規訓練的行走,這會兒唐馨剛把他扶到床上躺下,被派去點餐的林江城這會兒端着飯菜回來了。一大個托盤他本來端得穩穩的,可一見到唐馨就大呼小叫的嚷着,“唐馨,快點過來搭把手,看我這額角的汗都快流到餐盒裏了!”
林江城的本意是唐馨去端托盤,自己正好落個空手,卻不想她卻取了紙巾在林江城額角一陣擦拭,雖然動作只有那麽三五兩下,而且扔紙巾的姿勢也是極盡優美,可林江城卻還是被唐馨少有的溫柔給電住了。
好不容易放下手中的托盤裝着毫不在意的說了一句,“我說唐馨,你別用對付老餘那招來對付我,我這小心髒可受不得那般刺激。”
而唐馨自從餘紫淼住院後就對這類話生了免疫力,任憑林江城怎麽挑釁她就是按兵不動。直到林江城不懷好意的湊近她說了一悄悄話,唐馨當即再也吃不下飯了。
準備把吃完飯的餐盒收拾一下,而平日不怎麽參與林江城和唐馨戰局的餘紫淼這會兒心情大好,意外的提出他想餐後吃一個水果,美其名曰是為了增加體內維生素,唐馨卻一直找不到削水果用的削皮刀。
尋了好久,林江城才問唐馨,“你在找削皮刀嗎?”他拿出那只一直藏着的手臂,把原本握着的拳頭在唐馨眼前展開,手心裏穩穩當當的躺着她怎麽找也沒有找着的那把削皮刀。
唐馨本想伸手奪回去,卻不想林江城這厮還沒有玩夠,立馬把展開的拳頭握緊了,字字清晰的提醒唐馨,“答應給我也削一個,我就把刀還你!”
唐馨剜了林江城一眼,自然是不樂意了,而林江城似乎特別喜歡跟唐馨較着勁,就連此時他的行為已經成了小孩耍無賴他居然也沒有察覺。
直到隔壁病床上那位睡熟的病人醒來說了一句,“你們這小兩口倒是挺有意思的,不就是削個水果,丫頭你就順帶滿足一下你男友吧!”
“男友?”唐馨驚訝的轉過頭看着隔壁病床的那位老伯,而老伯卻是在打量一旁的林江城,好一陣審視以後老伯才确認的告訴唐馨,“其實仔細那麽一看,你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