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卡普拉格1
1.
處理完最後一名心理咨詢病人，文越然清洗了下雙手，從容地換下一身白大褂。青年身高腿長，腰細顏好，眉目微狹，配上一身不菲的私服，顯得格外俊秀。
文越然順手關上咨詢室的門，一路上朝經過的醫生護士輕輕點頭問好，他在心理咨詢所的人緣不錯，一些關系較好的同事還會打趣他。
“文醫生，下班啦？你們家賀先生已經在挂號的那個窗口附近等着了！嘿……老地方！”
見同事們調笑，文越然也露出淺淺的笑意，他容貌偏冷冽，如今沐浴幸福的模樣給他添了幾分純然天真。同事們催促他趕緊下班，弄得文越然也有些緊張，直到他小跑到了咨詢所的前臺，幾位醫生才略帶欣羨地看着不遠處彙合的兩個青年。
帶着紅圍巾的英俊青年自然是他們熱議的賀先生，即使隔着這麽遠，依舊能感受到對方撲面而來的溫柔和氣，當文醫生一跑過去，青年就用紅圍巾的另一端圍住文越然，将對方的手揣進暖好的衣兜裏，體貼備至。
“果然不愧是我們所的‘模範夫夫’啊，無論文醫生加不加班，外面下不下雨，賀先生總是按時來接送他，真讓人羨慕……”
“哪止這樣！上次雙十一啊，我和文醫生一起搶購一個紀念款的筆記本電腦，當時兩個人都沒搶中，文醫生還安慰我呢，但是第二天賀先生就把筆電背到文醫生辦公室來了！那可是限量版，都不知道賀先生是不是高價專門收的，真有心……”
“文醫生對賀先生那也是沒話說，每年賀先生生日，文醫生都會讓整個咨詢所的醫生護士給賀先生錄生日祝福呢，聽說文醫生還特地找了賀先生項目組的同事們錄視頻，年年不重樣，簡直是大surprise啊！”
“的确啊，而且賀先生為人非常溫柔，有時候碰到他，他會主動溫柔的笑呢……不過文醫生也儀表堂堂，不少預約病人對他很信賴……兩人真是天作之合啊……”
幾名醫生護士議論紛紛，但都無比看好文、賀二人的感情，想來離兩人去國外領證的時間也不遠了。
文越然并沒有注意同事們的羨慕之言，他握住了口袋中賀崇秋的手，将臉往圍巾裏埋了埋，目光欣然，兩人偎在一起，一如熱戀時分，大步朝咨詢所外走去。
“你每次過來都會引起大家轟動。”文越然含笑。“他們可越來越崇拜你了，厲害了啊，賀先生。”
傳聞中的‘好男人’賀崇秋先生笑着看着文越然的發頂，他挑了挑眉。“即便如此，那我也不能不來，畢竟……我男朋友這麽好看，這麽受歡迎，是不是得緊緊拉着帶回家？是不是？是不是？——”
賀崇秋一邊反問，一邊伸手撓文越然的手心，對方下意識縮了縮手掌，笑得眼睛濕潤，整個人鑽進了賀崇秋的懷裏。
“哈哈……你……”文越然喘着氣兒，搖了搖頭，笑着說。“別鬧了，我跟你說，我今天碰到了一位病人，他好乖好乖，不過心裏總是覺得自己是只蘑菇，為了開解他我也裝作蘑菇蹲在他的旁邊……他給我說了好多事情，說有其他的怪植物喜歡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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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沒有持續打鬧，反而溫情地安靜下來，文越然小聲說着他遇見的人與事，賀崇秋則始終攬着他，避免過路行人擦肩相撞，他認真傾聽着，眼角目光始終注意着文越然的臉。走到第一條岔路口時，他問道。“然然，晚上想吃什麽？”
聞言，文越然下意識看了看手表，沒想到比往日裏早了十分鐘，兩人決定去附近的西餐廳吃個牛排，一路上熱熱鬧鬧地互相交流，像是要把不在一起的一天的見聞統統告訴對方。
他們在熟悉的西餐廳點了兩份牛排套餐，兩人安靜地等餐，不時小聲耳語兩句，看上去羨煞旁人，突然，文越然放置在桌上的手機屏一亮，他垂眼一看，随即滿不在乎地關上鎖屏。
“崇秋，有位同事鄭醫生想問我一位預約病人的資料，我先給他回個電話？”文越然拿起手機，語氣平靜，賀崇秋自然沒有什麽意見，他笑了笑，那張溫潤的臉上滿是諒解。
文越然一臉歉然地撥了一個電話，他側過頭，只露出半張臉頰。
“喂您好，我是文越然。”
手機另一端，一位輕快的男子聲音傳來，“文先生，您讓我查的照片已經發到您的郵箱了。”
文越然單手舉着手機，另一只手輕輕敲擊桌面。“嗯，辛苦您了。”
“嘿——文先生客氣了，那郵件是加密的，您把錢打到我們偵探事務所的賬戶6234XXXXXX後，我會把密碼給你短信發過來，內容絕對包您滿意。”
文越然面不改色地說：“好，我馬上給您發過來。”
挂了電話後，文越然坦蕩地朝賀崇秋吐槽。“你瞧瞧，這鄭醫生真是粗心，連資料都找錯地方。”
賀崇秋溫聲。“任何人工作都有出錯的時候，別太苛刻了。”
“還是你性子好。”文越然站起身，揚了揚手中手機。“崇秋，那我先去那邊蹭個wifi給鄭醫生發個郵件，你先等等我。”
賀崇秋嗯了聲，他紳士地端坐着，目不斜視。不一會兒服務生便端着兩份牛排上來，賀崇秋貼心地擺好餐具，并沒有率先動筷，反而靜靜等待着文越然回來。
而文越然一邊往外走，一邊沉默地翻看着郵箱，果然如私家偵探所說，收到了一封加密郵件，他快速打給對方一筆錢，将截圖發了過去，很快就收到了郵件的密碼。
文越然腳步放緩，他一改剛剛溫軟甜蜜的樣子，面無表情地看着郵件裏熟悉男人的照片，他拇指微微滑動，照片裏，男人的身邊又多了另一道陌生影子，場景極為陌生。文越然冷冽着翻看完整封郵件，随即若無其事地将手機重新揣回衣兜裏。
文越然揚起笑臉，似乎并不受其困擾，他重新返回餐桌，然而才剛剛走到桌子兩米處，竟然發現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到了他的位置上，正與賀崇秋談笑風生。
不知說到了什麽，陌生男人突然把自己的臉湊過去，而賀崇秋似乎猶豫了會兒，還是伸手捧住了對方的臉。
文越然瞳孔一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