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被愛妄想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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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是……姜能嗎？”
像是平波上投擲的石子，坐在後排的讀者聲音尖利。“姜能？他怎麽會過來？！”
明明是姍姍來遲的觀衆，卻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連舞臺上正在接受頒獎的幾名最佳新人都黯然失色。姜能單手夾着那束琉璃苣，一邊說着‘不好意思請讓一下’，一邊沿着走廊小跑到前面幾排的座位，按照讀者券上的座位號坐定，坐在姜能後面的讀者直接倒抽了一口涼氣。
“姜能竟然坐在我的前面……”
“這不是ljj的作者大會嗎？為什麽姜能會來，他坐在讀者區……應該不是過來表演節目的吧？”
“網站那麽窮，服務器都修不起，你還要他們花錢請姜能？——而且姜能是演員，又不會唱歌跳舞！”
“難道姜能也和我們一樣轉發了官博，抽中了讀者區的票嗎？”
“就算抽到票也不會真身上陣吧？……作者大會其實就是個小圈子自萌的規格，他是大明星，就這麽出現會引起騷亂的，像我現在就好想伸手摸一把姜能啊啊啊！！”
“早知道姜能會過來，我就帶上那張單幅全身海報了求簽名了！……”
“就我覺得……姜能是為了哪個喜歡的作者來的嗎，他還帶了花诶。”
“姜能可是和當紅小花拍節目都劃清界限的，又怎麽會這麽暧昧地過來送花？——況且，姜大貓不吃姜還在臺上，姜能看到他應該會很惡心、很尴尬吧。”
姜能似乎聽到了寧悉的筆名，他條件反射地回過頭看了眼，被看到的讀者瞬間啊的一聲尖叫，“他看我了！看我了！——”
“是不是因為你剛剛說了姜大貓，這是有多讨厭啊，一聽到這個名字就耳朵敏感。不過我也不喜歡姜大貓，他在自然榜上把我喜歡的另一個作者擠下去了，哎，我剛剛應該更大聲噓姜大貓的，現在感到讓愛豆和喜歡的大大都失望了……不過，姜神來得也太不是時候了，臺上剛好是姜大貓拿獎，真是狹路相逢……”
臺上，網站發起人有些尴尬地打破此時的沉寂，“……嗯，大家安靜一下，請幾位獲得最佳新人的作者發表一下獲獎感言，大家掌聲歡迎！——”
喬木子和平沙落雁兩人擦了擦有些激動的眼淚，率先接過話筒，說了些感謝讀者，感謝編輯的話，說到激動之處甚至哽咽起來，拼命用雙手沖眼睛那兒扇風，想把淚意給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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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謝謝……我本來只是想分享一下平時生活裏的小事，真的沒想到，這本書會喚起那麽多的回憶，給我帶來我從未想過的幸福，編輯、讀者會這麽支持我……明明哭了很糗，我說好了穿得漂漂亮亮地過來的……”
讀者們都善意的笑起來。
寧悉站在一邊，微微笑着鼓掌，為兩個女孩兒鼓勁兒加油。
“那姜大貓不吃姜有什麽想說的話嗎？”發起人友善地将話筒遞過去，原本他可以選擇讓寧悉從頭到尾被無視，但還是希望在這個獲獎的時刻，寧悉能夠擁有與其他作者相同的尊重與待遇。
寧悉被兩個女孩兒輕輕簇擁到舞臺中間，他受寵若驚地接過話筒，看着臺下的作者、編輯、讀者……還有姜能。
讀者們因為姜能出現消下去的議論聲又漸漸變大，其中有些讀者又想像紅毯環節一樣發出噓聲，讓寧悉難堪，知難而退，可那噓聲還沒發出，就看見坐在讀者區最前排的姜能回頭冷冷地環顧一圈。
被吓到的讀者們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破壞姜大貓不吃姜的獲獎感言。
“其實我以為，同人這次的最佳新人不會是我。”寧悉有些喟嘆，他看着臺下或喜或怒的臉，低聲。“畢竟這篇文相比于大神們的年度最佳作品，實在是太過稚嫩了，思想上也不如那些用意深刻的文學作品，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故事……更有甚者，如今的我也沒有信心說獲得了你們的喜愛。”
寧悉的同人一開始還不算太紅時，不少讀者還是報以溫和的态度鼓勵和推薦的，那一顆顆地雷和營養液是讀者親手投擲灌溉的，也正是因為最初的那些支持和他筆耕不辍的堅持更新才為寧悉贏來更好的榜單，獲得更大的曝光度。而如今他們好像已經忘記了當初那番拳拳愛護的心情，變得相看兩相厭。
“大家都知道，這篇同人，是以明星姜能為男主角，述說了一段有些俗套甚至惹人發笑的輕喜戀愛故事，有些橋段可能太過于甜蜜虛幻，引起了大家的反感……不過裏面真的包含了很多曾經支撐我努力生活的東西，無論如何……希望這個故事能給你們……無論是以前的你們還是現在的你們，哪怕帶來一點點快樂和希望。”說罷，寧悉輕嘆。“即使你們不需要我的謝意，我還是想謝謝曾經耐心看過我文字的你們。”
像是跨越時點向曾經的小天使致謝，寧悉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緊緊握着手中的話筒，掌心已經冒起了汗水。
站在旁邊的網站發起人率先鼓起掌來，掌聲會傳染，一個一個心情複雜的讀者跟着鼓起掌來，但躁動依舊隐藏在平靜之下，一聲大音量的質問傳來。
“姜大貓，現在姜能坐在臺下，作為肆意寫他同人的你，沒有一點點愧疚和羞恥嗎？——之前我上網看過爆料帖，雖然你公告裏表示你是清白的，可你也什麽證據都拿不出來，一想到你到處宣揚你和姜能有什麽關系，把你小說中那些橋段嫁接到姜能身上，姜能何其無辜要被這樣意丨淫？你像一個瘋狂的妄想症患者，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卻讓姜能感到惡心，說實話，看到你得了最佳新人，我真是後悔來到作者大會現場……”
還不待其他人附和，被頻繁提到的姜能突然站起來，他胸前抱着一束琉璃苣，目光卻冰涼地掠過發聲的那塊讀者區，姜能嘲諷地笑了笑。
“那你借着我的名義，用自己的心思揣度別人，又高尚到哪裏去啊？”
“姜神……你……”
“迄今為止，我見到的所有的指責都讓我感到匪夷所思，是我委托你們用惡毒的語言肆意地傷害別人嗎？你們到底想以我之名做多少錯事、說多少錯話才肯罷休，你和姜大貓不吃姜有深仇大恨嗎？你可以不喜歡他的文，但你有必要以‘他臆想了姜能’這種姜能本人聽了都荒誕不羁的理由，來網絡甚至現實霸淩別人嗎？”姜能越說越是覺得可笑。
“我們沒有霸淩，我們只是想還你一個清靜，殺雞儆猴……”那個讀者眼睛都紅了。“我真的是你的粉絲，你的電視劇收視率和各種投票打榜我都有參與的……”
“你們是有奉獻型人格嗎？不管正主的想法，只充分滿足自己的願望，看上去好像為偶像赴湯蹈火了吧，好像付出了很多，偶像真的需要你們這樣嗎？還是這只是讓你們自己感到感動的行為呢？這些事情做了之後，感覺仿佛支配了偶像，這種幹預別人人生和決策的感覺不錯吧？所以見到一個姜大貓就像排除異己一樣要毀掉嗎？你們知道你們說的每一句話，打出的每一個字可能帶給別人什麽嗎？是！你們知道後果，可怕的難道不是你們從頭到尾都知道一切卻依舊以姜能之名，發洩自己的情緒嗎？”
那個姜能粉絲讀者被姜能說得更燥郁了，她憤憤道。“姜能，沒有粉絲捧着你，你什麽都不是，你這幾年根本沒有拍什麽好片，全是靠我們粉絲撐着收視率才沒讓你去十八線做洗腳婢，你清醒一點吧，罵走了我沒關系，你要為了姜大貓罵走多少人，你是以什麽态度在這裏說這些話，是因為同情心嗎？還是你真的和姜大貓有什麽不清不楚的關系，你要為了一個妄想症，一個人品可能有問題的神經病，引發大規模脫粉，毀掉前程嗎？”
姜能有些不可置信的瞳孔一縮。
他曾經想過，粉絲給了他愛和支持，他要報以更優秀的作品和永不放棄的上進心，兩者之間有着距離和獨有的默契。卻沒想到，在如今粉絲的眼裏，那些他所珍視的東西一文不值，他們認為自己很辛苦，為姜能付出了一切，甚至只要停下，這艘叫姜能前途的巨輪就會轟然沉淪。
他活該在粉絲掌心下僵硬起舞。
“如果你真的曾經是我的粉絲，你應該知道我會回答什麽。也知道，用神經病來稱呼一個人，很不尊重。”
不再與之僵持，姜能抱着琉璃苣緩緩走上臺，迎上了正準備下來的寧悉，他顯然有些手足無措，沒想到姜能和讀者粉絲兩人會鬧得不可開交。
寧悉想說點什麽，最終卻沉默地拉住了姜能的衣角，安慰似得搖了搖。
姜能将琉璃苣放在寧悉的懷裏，隔着花束擁抱了他。
“我知道，我剛剛說的那些話，要是經紀人知道了肯定會罵死我。”姜能揉了把寧悉的後腦勺。“可我還是想把這束勇氣，獻給你。”
他一把攬住寧悉轉過來，面對着整個會議廳的人，沖着發起人手裏的話筒說。
“恭喜你，姜大貓不吃姜，我來為你加油了。你因為寫我而獲得最佳新人，我很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