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威廉姆斯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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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你說姜蟄想和我見面?!想約采訪?”

雲瑾澤得到新東家消息時還有些不可置信,那雙桃花眼都瞪圓了,他湊過去,難得有些迫切。“是他主動提的嗎?還是雜志社最近得到的資源?”

得了新主編命令來告訴雲瑾澤的越群笑着按住對方肩膀。“都不是,雲哥,是因為你啊,你知不知道,姜蟄只同意了你去采訪他,采訪地點都讓你定!!肯定是你之前的那番動作他知道了,你這種鐵杆粉絲,他肯定也會重視的!——”

莫名感到被信任包圍,雲瑾澤有些詞窮,臉都有點紅了,他站起來,不适應地撥弄了下頭發,笑容越來越大。“他有說時間嗎?”

“時間也是由你來定的……這是姜蟄的私人電話,他有說過不要透露給別人……”

雲瑾澤不待越群說完,慌忙接過越群手裏的名片,他摩挲着上面姜蟄的名字,眼裏亮晶晶的。“我想現在去!!——我馬上去打電話!——”

見雲瑾澤絲毫沒有以前那副端着的模樣,越群失笑。

“你走慢一點啊,前面是樓梯啊!”

雲瑾澤沒有轉身,只是擡手擺了擺,示意越群不要擔心。

近期已經過了雲瑾澤為姜蟄助推的高潮,那些溢美之詞的熱度漸漸回落,雲瑾澤自己也以為姜蟄太過低調,不會留心這件事,況且熱搜已經掉下來,事情都算翻篇兒了,卻沒想到姜蟄其實什麽都明白,而且很在意知己聽衆的那些心意,此時抛來一支橄榄枝,只能更讓人死心塌地。

可可可可是……姜蟄看了他的樂評,不會關注他了吧??!自己的好友圈微博簡直是……不不不不忍直視啊!

思及此,雲瑾澤有些緊張地登錄微博,點開姜蟄的賬號頭像,才發現兩人還是雲瑾澤單向關注對方,他松了口氣,又有點失落。

不過本就沒報以太大的期待,所以失望的時候也沒有天大的傷心。

雲瑾澤走到雜志社的走廊拐角,默默撥通了名片上姜蟄的電話,來電提醒的彩鈴反反複複響了很久,在即将挂斷之前,電話終于接通,一道沉穩的聲音帶着清早露水氣息迎面而來,聽得雲瑾澤耳朵一癢。

就像小時候,第一次吃到一顆水果糖,小心翼翼咬碎的聲音,有些清脆,帶着一種糖果的甜蜜、對家人的感謝和心情的愉悅,樸素又特別,短時間內好像再沒有那麽令人着迷的音樂和聲音。

雲瑾澤從小就對各種聲音、音樂類很敏感,對優秀的音樂更是不吝于最大熱情去推崇擁護,好聽的東西各有千秋,但人總是有偏好。那扳着手指頭數着的日子裏,雲瑾澤在嘈雜聒噪的世界中,終于繼水果糖的聲音後,再次等到了這樣一個人,用他豐富的琴音和故事性的聲音打破了雲瑾澤興致缺缺的困境,與生俱來的契合。

“您好,請問是……姜蟄先生嗎?”

姜蟄一時間沒聽出來對方是誰,維持着基本的禮貌回應道。“你好,這裏是姜蟄……請問你是?”

“我是……雲瑾澤。”雲瑾澤努力顯得波瀾不驚的樣子,可腳跟一直在小幅度地踹牆。“是今日音樂的音樂評論人。”

聽到雲瑾澤的名字,姜蟄恍然想起來他将私人號碼給了對方,聽到對面故作平靜的回複,他笑了一下。“原來是雲老師,是決定好采訪的時間地點了嗎?”

雲瑾澤聽到對方的笑聲,低低的,有些臉熱,他将臉埋在手掌裏,唔哝道。“你是真的想接受采訪嗎?還是只是為了報答之前我幫你說話……其實,你不用對我之前的音樂評論而感到負擔的,我只是站在音樂的角度說了實話,也沒有任何想要挾恩以報的意思……如果你會因此感到困擾,這不是我的本意……”

他那麽珍視這個人,的音樂,又怎麽會自私的讓他為難。

說出這些,雲瑾澤有些懊惱地用腦門磕了磕牆面。

“啊,這樣嗎?其實我的确是不太喜歡采訪,這種形式會讓我很為難,畢竟我以為我和大家的交流只用在音樂演奏會上。”姜蟄聞言,一點也不客氣的說,甚至帶有點調侃。“雲老師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雲瑾澤只覺得心裏在滴血,他讷讷:“啊……等……等會兒,所以說,姜蟄先生的意思是……等一會兒果然不可以采訪,也不可以……見面了嗎?”

對方那麽冷面,卻聽着像要哭出來,姜蟄終于撲哧一聲笑出來。“開玩笑的。”

雲瑾澤嘴微微一張:“诶?”

“我很想接受雲老師的采訪,也想見見雲老師本人。”姜蟄低聲喃喃。“很期待,也很想見到你。”

有一點好奇你是怎樣的人。

“!!!……姜蟄先生!去南風大街解放路419號那棟一下公交車就能看到的單元樓!我們請在那裏見面吧,如果可以,請帶上你的大提琴……”雲瑾澤笑容愈大。“我也非常期待,見到您!”

他舉着電話,聽着姜蟄先是允諾,而後挂斷電話,雲瑾澤聽着嘟嘟聲還沒緩過神,呆呆站在走廊,看上去像是對牆面面壁思過一般。

不過須臾,他高興地用拳頭拍了拍牆面,随即一邊跑一邊回工作室拿錄音筆、筆記本和相機。

越群看到雲瑾澤這麽興奮,也被難得活潑的雲老師感染,問道。“雲哥,要不要我跟着一起去?幫你們拍照?”

雲瑾澤手一滞,眉毛一挑,看上去又是一張熟悉的嘲諷臉。

越群:“行行行!雲哥你自己來自己來,我不說話了。”

雲瑾澤帶着一堆裝備拼命向雜志社外跑去,為了保密這場采訪內容,順便要一點音樂福利,他和姜蟄約見的地方是他租用的公寓,一邊奔跑,雲瑾澤心裏不禁湧起暴露私密住處的羞赧,他感覺到雙腿不停奔赴前路,雖然有些酸痛疲憊,卻有股源源不斷的勁兒一陣接一陣的出現,讓雲瑾澤眼睛越來越亮。

與此同時,姜蟄也背着他的大提琴,乘車前往雲瑾澤所說那個采訪地址。

熟門熟路地投下硬幣,姜蟄和提琴盒子一起坐在公交車的最後面,這個地點離姜蟄家并不算太遠,不過三站路就到了,他望着窗外風景,默默數着站數,等到了才背着大提琴緩緩下車,正好看到逆着光狂奔而來的雲瑾澤。

桃花眼青年穿着普通的白T恤,脖子上挂着單反相機,跑得額角滲出密密的汗漬。看到姜蟄,他原本面無表情、不近人情的臉變得極為生動親切,泛上了粉色。他跑到姜蟄的面前,離着對方三四步的位置,停了下來,微微偏了偏頭。

像從未謀面的老朋友,雲瑾澤大着膽子笑了笑。

“嗨,你好。”

他快速上前幾步,隔着相機擁抱了一下姜蟄,很快又松開手,退回原位。

神交已久的……姜蟄先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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