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

穆雲歌背對着門口,當她聽到背後的開門聲以及關門聲的時候,她開口問道。

“妾身能有什麽打算,只不過是看着別人瞧不起咱們這些女子,有些抱不平罷了。”裴倩秋的聲音很柔,她站在穆雲歌的身後說道。

穆雲歌背對着裴倩秋,嘴角輕輕一勾,一笑。她就不信了,每個嫁進大家的女人絕對不會希望自己提及自己不光彩的過往,而裴倩秋竟然就在當衆幫了自己,也就是等于把自己的出身再次暴露在公衆,若是說她沒有什麽想法,誰信。

她不說,她自然也不會問太多。

“妾身在禦花園裏看到娘娘的時候,娘娘的美貌,娘娘的才思,真的是讓妾身很是驚訝。”裴倩秋站在穆雲歌的身後,一邊接過侍女遞過來的舞衣,一邊開始借自己的衣帶。

“當年在怡紅院後院見到娘娘的時候,娘娘還是一個沒有張開的黃毛丫頭,現在看來,真的是物是人非,越發驚豔了,當年真的沒想到娘娘會有今天,早知道如此,當娘就應該和娘娘多多交往才是。”裴倩秋絲毫不因為穆雲歌的不理會而氣惱,甚至是越說越起勁,把自己的想法毫不保留的全都說了出來。

穆雲歌依舊是笑着,不過這次倒是轉過頭來對着她笑的。

看着裴倩秋已經開始換衣裳,穆雲歌也開始換,都是女人也沒有什麽好遮掩的。

但是穆雲歌還是覺得別扭,于是就在自己全部脫光的那一刻,轉過了身去,把後背留給了裴倩秋。

光潔的後背上,有一顆月牙形,很小,很小的胎記。

等兩個人都換完衣裳,穆雲歌也沒有繼續問裴倩秋一些問題,畢竟,如果她有問題,她在慕容府呆了四年都沒有任何的破綻,肯定是經過訓練的,也不是她這一會的功夫就可以戳穿的,自己又何必費這個功夫,還不如在平時多加觀察。

月娈要去開門,打開門卻發現一個小太監站在門外,似乎是已經等待了很久的樣子。

“你在這裏做什麽!”月娈看到那個小太監的第一反應就是厲聲呵斥,“夫人和娘娘在此更衣,你一個小太監,好大的膽子!”

那個小太監好像很膽小,接着就‘撲通’一聲跪倒了地上。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小的是按照主子的意思來給穆側妃送東西的!”那小太監跪倒地上,連連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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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來吧。”穆雲歌說到。

那小太監起來之後,就從懷裏拿出來一封信,要交到穆雲歌的手上。

“你家主子是誰?”穆雲歌結果信來,問道。

“回娘娘,我家主子是穆将軍。”那小太監報上了自己的來處,穆雲歌的嘴角輕輕一勾,笑了笑。

“你下去吧。”穆雲歌說着,一邊把新交給月娈,月娈很實眼色的把信收了起來。

“是。”那小太監低着頭走了。

“娘娘這次來,好像受了不少人的關注。”裴倩秋回過頭來,微笑着對着穆雲歌,眼睛卻忽而瞟向那個盾走的小太監。

“是啊,”穆雲歌笑了笑,“本宮這次鬧不好說不定會成為衆矢之的了。”

穆雲歌笑着說:“夫人,咱還是想想該獻上那一曲舞才好吧。”

穆雲歌這話是在提醒裴倩秋,不要管與她無關的事情。

“是。”裴倩秋朝着穆雲歌欠了欠身子,“但憑娘娘做主,臣妾跟着就是。”

“那不如就拿當年夫人奪魁的那曲舞,”穆雲歌一直笑着,“當時本宮躲在簾子後面,可真的是為夫人感到驚豔。”

“娘娘擡舉了。”裴倩秋似乎是在回憶過去,“當年臣妾所演《蝶飛花舞》,可是下了一番功夫了。”

裴倩秋像是在諷刺穆雲歌一般,像是在說,我當年費了好多功夫,你可不一定能舞的那麽好。

可是穆雲歌卻絲毫不理會她的諷刺。

“是啊,重溫舊年,舊人舞舊舞,肯定別有另一番風采。”穆雲歌一邊說着,一邊從裴倩秋的身邊經過,朝着大殿的主殿方向走過去,裴倩秋站在原地,就差沒在穆雲歌的身上看出一個洞來。

她竟然說她老……!

女子最在乎的莫過于兩個:一是容貌,二是年齡。穆雲歌竟然變相的說她是舊人,她老了!

裴倩秋自己順了下氣,最後還是跟上了穆雲歌。

當兩個傾城佳人邁入主殿的時候,衆多男人的眼睛似乎都直了,宏宣帝原本在低頭看酒杯,在衆人的一片唏噓聲中擡起頭,就看到了緩緩向他走過來的穆雲歌。

不知道是人老了眼花了,還是自己喝多了,他竟然把穆雲歌看成了當年的穆希顏,當年,穆希顏也是這樣的含羞,這樣的翩翩而至,走到自己的眼前,宏宣帝差點就要一拍桌子站起來。

但是當了那麽多年的皇上,反應能力,是很強的,他馬上就回想起了在禦花園裏自己認錯人的事,然後才認識到,那是穆側妃,才稍微穩定了一下自己激動得心情,安安穩穩的坐在自己的龍椅上,避免了尴尬的發生。

穆雲歌走到大殿中央才停下來,一襲粉色的舞衣,拖着長長的裙擺搖曳在身後,精致的妝容,曼妙的身姿,令得花都失了顏色,只是她唯一覺得不好的是,這衣裳和慕容雪靜的衣裳撞了顏色。

裴倩秋就站在穆雲歌的後面,她的姿色不比在座的女子差,可是由于穆雲歌在前面,于是她的容貌也就讓人覺得沒有那麽的出衆了。

“啓禀皇上,妾身送上《蝶飛花舞》,給皇上祝壽。”穆雲歌朝着皇上行禮,行過禮之後,便給在最後面的樂師使了一個眼色。

雖然樂師們沒有準備這首曲子,但是都是經歷過無數宴會的老人了,曲子自然是順手牽來。

樂聲響起。穆雲歌開始起舞。兩人共舞,事先有沒有任何的練習這及其考驗舞者的默契程度。

樂聲繞梁,穆雲歌跳到那裏,人的視線就跟到哪裏,她随着音樂旋轉,倒真的像是在花叢中飛舞的蝴蝶。

裙擺随着她的轉動也轉動起來,帶起一陣陣幽香,每個人只能看到穆雲歌微笑的臉,一瞬,卻發現她已經到了別處,腦海裏回想的只有她的微笑。

那笑容像是陽光一樣,溫暖着每個人的心,讓這已經将近是十一月末的深秋,陽關燦爛,溫暖如春。

【086】龍鳳齊飛,光芒四射

衆人都忘記了鼓掌,忘接了呼吸,如果可以,他們可以忘記心跳。

太美,太驚豔。

裴倩秋跟穆雲歌一起,像是兩只翩翩的蝴蝶在嬉戲。兩個人繞在一起,轉着,旋轉着,像是沒有世間其他萬物,像是只有她們兩個人而已。

《蝶飛花舞》,原本就是以轉為主的舞蹈,若是平衡不好,很容易演砸,穆雲歌只是學習過幾次而已,便可以舞成這樣,實屬難得。

裴倩秋也很是驚訝,當年自己練習了足足半年,才敢拿出來上臺,而這個穆雲歌,先不說她不知道她之前有沒有排演過,單就說,她可以在和自己沒有任何交流的情況下,大膽的與自己合舞,并且處處配合,這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好!”不知道是誰先發出了最由心的感嘆。宏宣帝坐在高臺之上看迷了雙眼。龍宇宸和龍雨澤甚至是龍嘉平都無言,只是看着。

直到穆雲歌轉完最後一圈,停下之後。

“祝皇上萬壽無疆。”穆雲歌和裴倩秋舞完之後,似乎很有默契的跪倒了地上。

宏宣帝還沒有緩過神來,穆雲歌已經退場了。月娈站在殿門口,抱着穆雲歌的銀狐披風,靜靜地等着。

穆雲歌出了殿門之後,看到月娈站在那裏,感覺很貼心。

月娈看到穆雲歌走出來,接着就把自己手中的披風披到了穆雲歌的身上。

“天冷,娘娘身子弱,小心些。”月娈永遠都笑得如陽光一般溫暖。

站在另一旁的裴倩秋的侍女看到這樣主仆溫情的一面,連忙也把自己手中的披風披到了裴倩秋的身上。

“夫人快穿上,要不老爺會心疼的。”裴倩秋根本就不理會那個侍女拍的馬屁,穆雲歌自然也不理會這種小人的心思,還不等裴倩秋把衣服披好,穆雲歌就會月娈一前一後的走了。

“以後不要與這種人做什麽沒有用的争鬥。”裴倩秋看着穆雲歌離開的背影,對着自己身邊的侍女說到,“你争不過。”

穆雲歌最先到了偏殿換衣裳,換好衣裳,又整理好了妝容和發髻,這才從偏殿裏出來。出來之後,就看到裴倩秋正在片殿門口等着。

“夫人站在這裏為何不進去?”穆雲歌看到裴倩秋之後問道。

“臣妾想娘娘在裏面,還是等娘娘整理好了再進去才和禮儀。”裴倩秋說。

穆雲歌就想笑,跳舞之前換衣服的時候,你怎麽就沒想到禮儀?

“夫人有心了。”穆雲歌笑着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朝着大殿的方向走過去。

“月娈。”半路上穆雲歌很小聲的說到,“那封信上寫的什麽?”

把封信,自然是說的将軍王穆青派人送過來的那一封。

“信上老将軍說,希望今日有時間可以跟主子一聚。”月娈也同樣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穆雲歌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當她從旁邊的小門走進承慶殿的時候,正好聽到了某人的嘲笑聲。

“穆側妃這舞,美則美矣,就是太妖豔。”說話的人自然是那個自己以為的慕容雪靜。

穆雲歌嘴角抽了抽,妖豔?行吧,妖豔就妖豔吧,你愛咋說咋說。

穆雲歌悄無聲息的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兒臣不以為然,兒臣覺得穆側妃這舞美到極致,甚好。”龍宇宸雖說是對皇上說的,但是他的眼睛卻看着慕容雪靜。

慕容雪靜聽到龍宇宸誇贊穆雲歌,心裏自然是不爽的,穆雲歌站在最後面,當她聽到龍宇宸維護她的時候,嘴角就已經勾起了笑容。

然後令她想不到的是,她的嘴角剛剛彎起,龍宇宸的目光就朝着她過來,讓穆雲歌一陣窘迫。

宏宣帝坐在高臺之上,不好拿捏他該對穆雲歌的态度。

本來應該是讨厭的,畢竟那是她和別人的女兒,但是她那張與穆希顏有八分相像的臉,又讓他狠不下心。身為一個皇帝,這一生最讓他狠不下心來的人就是穆希顏。

“朕也覺得這舞,甚好。”最後,宏宣帝給出了一個最官方的定義。

宏宣帝說完這句話之後,慕容雪靜的臉色,又變了幾分,她今天一直都在輸,就沒贏過!

但是皇上都如此說,她自然也沒法說別的。

而穆雲歌就在這個時候,悄無聲息的入了席。坐在慕容兩姐妹之間。

“我還以為側妃娘娘不敢出來了呢。”慕容雪靜就是喜歡逞一時的口舌之快。

坐在另一側的慕容雪傾則在心裏暗自諷刺慕容雪靜,自己嫁出去這幾年,慕容雪靜在府裏可真的是沒有了對手,竟然退化的這麽快,變得這麽沒有腦子。

坐在對面的宋凝玉和慕容天瑞的臉色很不好,他們對今天女兒的表現相當不滿意!

“怎麽會,本宮有沒有做什麽虧心事。”穆雲歌這樣說道,然後就不再看慕容雪靜一眼。

這種女人,根本就不足以成為她的對手。

來,就是送死的。

宏宣帝坐在最上面,當他看到穆雲歌坐定之後,才開口:“穆側妃的禮物,朕很欣喜,來人,把朕剛得的那一對夜明珠賞給穆側妃。把前朝的那對玉如意賞給裴夫人。”

“謝皇上賞賜。”

這賞賜一完,拍馬屁的可就來了。

“ 娘娘這舞那可真的是驚為天人啊。”先說話的是長寧藩的藩王。已經将近五十的人了,一臉橫肉,像是一個暴發戶。

“多謝藩王誇贊。” 穆雲歌舉起一杯酒,敬給他。

那個藩王倒也是痛快,舉起自己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東淩國的使者也舉起酒杯面像穆雲歌笑了笑,“娘娘好舞藝,吾等都看癡了。”

“使者客氣了。”穆雲歌身邊的月娈把穆雲歌眼前的酒杯滿上,穆雲歌又端了起來,看着使者,“使者,請。”

宏宣帝微笑着看完穆雲歌喝完所有人敬的酒之後,揮了揮手。

“好了,都用膳吧。”

“謝皇上!”

歌舞又開始了,觥籌交錯之中,每個人都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地。宏宣帝受了無數人的祝福,坐在最高處,嘴角挂着笑容,但是穆雲歌看的出來,他的眼睛裏沒有笑意,只有無盡的空洞。

她還能感覺到宏宣帝的眼睛忽而的飄向自己。

當在禦花園中,宏宣帝喊出“顏兒”的時候,穆雲歌就感覺十分的納悶。一個皇帝,會認錯人?除非之長得極其相似,又對他及其重要的人。

顏兒?穆雲歌轉念一想,顏兒,穆希顏。

她的娘,皇上又跟她的娘有什麽關系,看着宏宣帝的樣子似乎是被愛情所傷。那麽說,穆希顏之前是他的人?那麽自己有是誰?

一個個的謎團堆在穆雲歌的心頭,怎麽也理不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來解釋這一切。

歡聲笑語,迷亂之中,很少有人注意悄悄離場的穆雲歌。也就只有慕容兩姐妹,和龍氏三兄弟注意到了。

這種場合她能幹嘛?

就連龍宇宸都以為她是喝多酒,出去醒酒去了。再說了,她的身邊有赤焰,他也不用擔心她的安全。

穆雲歌一路走,直到走到了禦花園裏,自己早上彈古筝的地方。月娈跟在穆雲歌的身後,不說話。

知道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穆雲歌突然回頭。

“穆将軍。”穆雲歌沖着自己眼前的人行禮,此人正是穆青,也就是她的外祖父。

“側妃娘娘有禮了。”穆青也很客氣,“老臣穆青,參見側妃娘娘。”

穆雲歌趕緊把穆青扶起來,“穆老将軍這禮,本宮可受不起,老将軍是禦封的将軍王,我,不過一個王府的側妃而已。”

“你受得起,你就替她受了吧。”穆青最後還是在僵持中站了起來。

“穆老将軍說的什麽話?本宮怎麽聽不懂?”穆雲歌在那裏裝糊塗,故意露出一臉迷茫的表情。

“她還好麽?”穆青這種久經朝堂與沙場的老将軍,根本就不用理會穆雲歌這點小伎倆,直接就問道。

“她是誰?”

“你娘。穆希顏。”穆青說出穆希顏三個字的時候,似乎很難, 沉抑了很久。

穆雲歌的嘴角勾了勾,露出諷刺的笑容。“老将軍連名字都不敢确定,估計是找錯人了。”

“不是,老臣就是想問一下,她好不好。”穆青有些急切的解釋,畢竟這麽多年沒有見過自己的女兒,他的心裏激動。

這麽多年,他放出去的,尋找穆希顏的人沒有一個帶人回來的,有人說她死了,他知道是皇上不願意她被人找到,但是那畢竟是他最心疼的女兒,她也許是死了,她也許還活着,但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今天看到穆雲歌的那一瞬間,他就愣住了,她的容顏,她的舉止,她的舞姿,那一樣都是和希顏非常相似的。再加上這個女子姓穆,于是他幾乎可以斷定,這個穆側妃,就是當年希顏帶回來的女嬰。

“我娘?我沒有娘,我是孤兒。”穆雲歌眼都不眨一下的就開始說瞎話。

“不可能!”穆青有些激動了,幾乎要大叫出來。

“那我就不明白了,那個穆希顏和老将軍是什麽關系,若是真的很重要,為何又不能保護好她?”穆雲歌反過身來,一步一步的逼向穆青。

“是啊,我不能保護她,是我無能啊。”穆青的老臉上突然一陣暗淡,沒有了自己剛見到穆雲歌時候的那就希冀。

一個老者,一生中有遺憾的老者,那個樣子,是讓人很心疼的,當然穆雲歌也不例外,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她的外祖父。

“是我當年太寵她了,才讓她無法無天釀成大禍。”穆青在那裏自言自語道。

穆雲歌聽到這裏,眼睛一亮,“什麽大禍?”

“當年……”說到這,穆青似乎也反應了過來,不在繼續說下去。

“這些事,是不允許說的,如果她沒有告訴你,那麽我也不會告訴你的。”穆青看着穆雲歌,心想這小姑娘竟然還想套他的話。“除非她親自和你說,要不然這件事,沒人會告訴你。”

穆雲歌對于穆青什麽都沒有和她說這件事,也不惱,畢竟連穆府裏的大小姐都不知道有穆希顏這個人,可見這件事瞞的有多深,當年肯定是下了死令的。而穆希顏也沒有跟自己說過這件事,似乎也是她不願意提起的一件事,既然沒人願意說,她也不想強迫性的知道,她沒這種偷窺秘密的愛好。

不過這件事似乎對于她查清楚自己的身世有很大的用處,以後還是自己查吧。

“既然這樣,本宮跟将軍在這裏時間太長了,別人會誤會的,本宮先走一步了。”說着穆雲歌就要走。

就在穆雲歌擡起腳要走的時候,穆青又開口問道,“她過得到底好不好。”

穆雲歌路過穆青的身邊,“你說呢。”

留下一個令人疑惑的答案,然後就朝着承慶殿的方向走過去。

這一趟,她也不是沒有收獲,雖然對于自己的身世這件事沒有任何的進展,但是她還有別的收獲,比如說,她已經可以肯定,穆青就是她的外祖父,比如說,她還可以猜想到自己的娘親之前和宏宣帝還有一段恩怨。

“主子,我覺得您離着真相越來越近了。”月娈跟在穆雲歌的身後,相當替她高興。

“是啊,”穆雲歌停下腳步,擡頭看了一眼太陽,只要事情發生過,早晚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

穆雲歌映着陽光笑了笑,轉念又想起月娈的身世還沒有任何的頭緒,她娘死的早,什麽信物都沒給她留下。

“其實,我覺得你鼻子長得跟皇上蠻像的。”穆雲歌不知道為什麽,她把自己腦海中的人像篩選了一遍,竟然覺得皇上和月娈的鼻子長得十分相像。

“主子不要亂說話,這裏是在皇宮。” 月娈提醒穆雲歌道,“只是鼻子像而已,還有人說我的眼睛長得像主子,那不成主子還是我的姐姐不成。”

“也是。”穆雲歌搖了搖頭,她今天感覺每個人長得都是一個樣的。

自古以來,美人好想真的是長得一個樣,大眼,白臉,基本上就可以算上半個美人了,更何況這貴族的血統,長得是一個比一個俊。

“走吧,”穆雲歌說着收回了自己的思緒,朝着承慶殿繼續靠近,“離開時間太長會被人懷疑的。”

穆雲歌回到承慶殿的時候,那裏的樣子似乎還是和自己剛走的時候一個樣,不過是每個人臉上都又多了幾分醉意。

“幺~娘娘這是出去幹嘛了?”穆雲歌剛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旁邊的慕容雪靜就靠過來,順便帶過來一身的酒氣。

“有些醉了,酒力不好,出去醒了醒。”穆雲歌說着,離着慕容雪靜遠了些,那酒味,沖鼻子。

真不知道她剛剛離開這一會,她喝了多少。

慕容雪靜确實喝了很多,因為自己今天感覺到十分的丢人,有沒有辦法發飙,唯一能做的那就是借酒消愁了。

“娘娘竟然還會醉了?”慕容雪靜傻傻的笑着,“怎麽會呢,雪靜敬給娘娘。”

說着慕容雪靜就舉起杯子,一邊另一只手将穆雲歌眼前的杯子滿上,端了起來。

穆雲歌接過來,沉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把酒倒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誰知道自己出去這一會,有沒有人動過手腳。

慕容雪靜沒有發現穆雲歌的動作,擡手就把自己的酒喝了下去,喝完之後,似乎有些迷糊,拿起穆雲歌的酒壺,就給自己又倒了一杯,又喝了。

穆雲歌也不勸她,她不習慣做好人。

“父皇!”這是四王爺龍嘉平站了起來。

“何事?”宏宣帝擡起頭來,笑着看着他。

“啓禀父皇,兒臣這些年在邊疆,也不能在朝政上替父皇分憂,兒臣深感遺憾,可幸的是,就在兒臣回都的前幾日,喜得了一對筆猴,甚是機靈,兒臣想,以後就讓這對筆猴伺候父皇筆墨,也算是兒臣的一點心意。”

龍嘉平說着,便有一個人站到了大殿的中央,手上捧着一個小籠子,裏面裝的正是兩只只有手掌大小的筆猴。

“呈上來!”宏宣帝似乎很高興,在座的人都知道,宏宣帝喜歡筆墨丹青,更是寫的一手好字,今日四王爺這個禮,可真的算是投其所好。

尤其是這筆猴極其難得,只有在邊疆地區的蠻夷之地才有可能出現,由于數量稀少,再加上難找,這玩意已經在世人眼中消失了近百年。

這下,宏宣帝得了這對筆猴,那可不是一般的高興。

龍雨澤坐在下面看着宏宣帝的喜好,不動聲色,龍宇宸則是輕輕的勾着嘴角。

“收下了!”宏宣帝看了一眼那對小筆猴,眉開眼笑,收下了。

“四弟有心了。”龍雨澤看了一眼龍嘉平,然後站起身來,“兒臣正好也有意見寶貝要送給父皇。”

“哦?你說說,你的是什麽寶貝?”宏宣帝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副求知欲很強的樣子。

龍雨澤沒有說話,親自走到了大殿的中央,從自己的衣服裏掏出一個火紅的錦盒。

跪下,打開錦盒,接着一道明紫色的光芒四射,映着人的眼睛。

“祝父皇萬壽無疆!”

宏宣帝的眼睛被那突然地光芒耀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待他适應了那強烈的光線,睜開雙眼,看清楚那盒子裏的東西的時候,整個人都說不出話來。

“這,這是。”有人在臺下結結巴巴的開口,“鳳凰淚!”

不知道是誰喊出了那顆深紫色珠子的名字,接着就是一片唏噓。

鳳凰淚,他們也只有在古書上才見過她的形狀和特點的描寫,若是說誰見過?還真的沒有人見過。

他們只是聽說,雪山紫寒宮內有凰女,有鳳凰淚,但是誰都沒見過,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個傳言,而現在看到真正的鳳凰淚的時候,一個個的臉上,寫着的都是不可思議!

“圓狀,深紫,遇凡塵而現紫光。”宏宣帝的嘴裏慢慢的嘟囔出一句話,這正是古書上所記載的鳳凰淚的特點,也就只有這麽簡簡單單幾個詞而已。

而今天,他終于見到了!

沒人問龍雨澤這是從何而來,只是看傻了。

“兒臣呈鳳凰淚于父皇,望父皇萬壽無疆!”龍雨澤又說了一遍,這次直接把東西的名字說了出來,宏宣帝這才意識到,龍雨澤還跪在地上,他還沒有叫起。

“起來吧。”宏宣帝從驚訝中緩過來,假裝淡定。“老三真是費心了,竟然能尋得這樣的東西,真是讓朕大開眼界。”

“這都是父皇的福氣!”龍雨澤站起來說到,一邊把自己手中的東西交到宏宣帝派過來的老太監手中。

那老太監雙手抖動的接過鳳凰淚,生怕有一點閃失。

龍雨澤回過頭來,要回到自己的座子上,他擡頭看了一眼,穆雲歌,穆雲歌朝着他笑了笑。

龍雨澤看到穆雲歌對自己笑了,但是卻沒有看到在他轉過身去的時候,穆雲歌臉上的微笑,馬上就變成了苦笑。

皇家事事,世事難料。

現在已經有了兩個王爺已經獻了禮,現在就差龍宇宸了。

龍宇宸坐在那裏就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一點也不緊張,甚至是嘴角還挂着一點點的笑意。

這就讓在場的人看不懂了,人家四王爺和三王爺這麽貴重的禮物都拿出來,你一句話也不說,竟然還在那裏笑。

不過看上去,龍宇宸又是十分自信的樣子,所以在座的人就更加期待他會送什麽禮物了。

龍宇宸坐在那裏,慢慢的,十分優雅的喝完自己酒杯中的酒,然後緩緩地放下,站起身來。

“三哥和四哥的禮物,真是讓臣弟大開眼界。”龍雨澤一邊說着,一邊讓那些剛剛轉到他的集團裏的人捏了一把冷汗。

“這樣悠哉,你說他能拿出什麽?”有人在下面小聲的和自己身邊的人嘀咕。結果話剛開始,就被龍雨澤一個眼神瞄了過去。

那兩個人是他的幕僚,竟然敢在這種時候小聲交談,平時的那些機靈勁都去哪了!

那兩個人也很快看到了龍雨澤的眼神,閉上了自己不應該張開的嘴。

“今日父皇大壽,舉國歡慶,兒臣自然也會有好禮相送!”

龍宇宸說着就像剛剛龍雨澤那樣,跪倒了大殿之上。

幾乎是一樣的動作,一樣的位置。

接下來,幾乎是同樣的動作。

他也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個錦盒,不過這個錦盒是金黃色的。

他一拿出來,衆人就一陣唏噓,兩個人不會送一樣的東西吧。

“其實兒臣真的覺得跟三個挺有默契的,連送的禮物都差不多一樣呢。”龍宇宸回頭看了一眼龍雨澤,眼裏是說不出來的神色。

龍雨澤的眉頭緊皺,他在搞什麽花樣,他的暗信說沒有發現龍宇宸準備任何禮物,他自然也猜不到這東西到底是什麽。

“這是什麽?”宏宣帝有些想知道,那顆鳳凰淚就放在他的案首,看着龍宇宸拿的那個盒子,和這個裝着鳳凰淚的差不多大。

“兒臣恭以龍膽獻上,祝願父皇萬安。”龍宇宸跪在那裏只是說,卻沒有打開那個錦盒。

他說完這句話,有人不屑,有人驚訝。

不屑于你連盒子都不敢打開,還敢說是龍膽,更何況龍膽乃是上古時期的神物,只有傳言說武林孤獨家有一顆,誰都沒見過,你竟然就能說自己拿的是龍膽,笑話!

自然也有人是驚訝的,這是皇上的壽宴,在這種場合撒謊,那不就等于是欺君之罪麽,誰敢拿着自己的前程和小命來撒謊。

穆雲歌坐在那裏也是一臉驚訝,他是從哪裏找來的這種玩意。

龍雨澤坐在位子上,臉色相當難看,自己耗盡人力物力,為了尋得鳳凰淚,他卻說自己找到了龍膽,龍雨澤很艱難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若是皇帝得了龍膽,那一定對龍宇宸的印象有了飛躍式的前進,那麽自己的壓力就又多了幾分。

“王爺不要光說,拿出來讓大家瞧瞧啊!”有人在底下吆喝着,顯然是不相信龍宇宸可以找來龍膽。

龍宇宸不理他。反倒是一直笑着看着皇上,宏宣帝也看着自己的這個兒子。

他長得越像他的母後,他對他就越是加一分疏離,雖說這些年自己故意不待見他,也放任他四處玩樂,随意他上朝或者不上朝,随便他一副纨绔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是他明白他現在看着他的那種眼神,不像是在說謊!

他真的能尋得來龍膽?

“老六,”皇上開口,“打開來讓大家看看。”

“是,父皇。”龍宇宸很爽快的答應。“不過還請衆位這一下眼睛。”

說完這句話,龍宇宸的手就放到了錦盒之上,閉上了眼睛。

宏宣帝很聽話的拿着自己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坐下的人看到宏宣帝都把眼睛遮住了,于是乎,他們也擡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不過還是有人好奇的留了一道縫隙。

龍宇宸閉着眼睛,伸手掀開了蓋子,只是漏出一道縫隙,接着光芒四現,那些個原本留着縫隙要想看的人,瞬間就把眼睛閉上了。

幸好只是一道縫隙,如此強烈的光,若是直視的話,說不定現在自己的眼睛就已經成為了擺設了,自己也就很光榮的變成了瞎子。

那些閉着眼的,用袖子擋住的,也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熱量,雖說知擋住了光線,但是通過自己的眼皮的透光,還是可以感覺那束光。

待盒子完全打開,一陣奇怪的聲音響起。

是龍吟!龍吟過後是鳳凰叫!

因為每個人都捂着眼睛,所以沒有人看到如此驚奇的一幕,除了穆雲歌。

她原本也是留了一道縫隙,但是當那道強烈的光線射向四方,她原本也要閉眼,但是令她想不到的是,那束光在即将到達她的眼睛的時候卻轉了向。

那束光越來越強烈,她的眼睛卻沒有感覺到一分一毫的不适。

最後她放下袖子,睜開雙眼,看到了這讓人不可思議的一幕。

龍宇宸手中的錦盒完全打開的時候,一條龍盤旋而出,戾天驚雲,接着在宏宣帝面前的那顆鳳凰淚裏竟然也飛出一只鳳凰跟随着那條龍,盤旋而上,知道飛上屋頂,消失在她的視線。

等衆人睜開眼的時候,光芒已經散去,剩下的只有每個人心中的驚訝。

那股熱量還在空氣中沒有完全散去,烤的人臉通紅。

“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宏宣帝坐在高臺之上輕輕地開口。

龍宇宸還跪在地上,手裏捧着那個錦盒,不過看起來那股強大熱量并沒有對他造成傷害,看到這裏,穆雲歌就放心了。

“這東西果真是至陽之物,皇上的了這東西,能定延年益壽!”丞相大人如此說到,坐在他身邊的王子骞則是笑了笑,眼睛似若飄向了龍宇宸的手。

他如此強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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