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是啊,六王爺真是有心,竟然能找到在世上消失已久的東西,再加上三王爺的鳳凰淚和四王爺的筆猴,今天皇上可真的是收獲不少啊!”長寧藩的藩王,臉上還紅撲撲的,看樣子是被剛才的熱浪烤成這樣的。

“嗯,老六也有心了。”宏宣帝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命人下去取龍宇宸手中的龍膽。

他身邊的老太監小心翼翼的走下臺去,伸手去接龍宇宸手上的龍膽,剛碰到,就一下子松了手。

“哎呦。”那個老太監叫了一聲,幸好龍宇宸還有沒松手,那龍膽幸運的沒有掉到地上,而是掉到了龍宇宸的手裏。

“怎麽了?”宏宣帝問道。

“這也太燙了!”那老太監的聲音傳過來,讓所有吃了一驚,穆雲歌更是差點跳起來。

太燙了?這意味着什麽,那個老太監只是剛剛碰了一下而已,就已經把那龍膽不顧三七二十一的扔了出去,而龍宇宸卻跪在那裏像是沒事人一樣捧着它!

那麽他的手會成了什麽樣子!

穆雲歌坐不住了,但她身邊的慕容雪靜更早她一步沖到龍宇宸的身邊。

“王爺,你怎麽樣了?”慕容雪靜匆匆忙忙的跑過去,伏跪在龍宇宸的身邊。

龍宇宸沒有搭理她,反倒是擡起頭來看了一眼穆雲歌,看到她眼裏的擔憂,他很滿意的笑了笑,給了穆雲歌一個放心的笑容。

“老六,你怎麽了?”宏宣帝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剛剛那股熱量确實夠足,到現在自己都感覺到自己背後有汗,而龍宇宸卻是一直捧着龍膽,離着龍膽最近的人,他收到的熱量一定也是最多的。

“謝父皇關心。”龍宇宸一邊說着一邊把自己手中的龍膽放到地上。

龍膽一邊落地,可是,那個錦盒上帶着的卻是龍宇宸的皮肉!

粘上了。

龍宇宸原本一雙素淨的大手,現在手心裏滿是血和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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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跪在他身邊的慕容雪靜想要尖叫都叫不出聲來。一下子癱坐到地上。

那雙手,太恐怖了。

宏宣帝坐在上面也一眼就看到了龍宇宸那只滿是血的手,也吓的夠嗆,一時間沒有說話。

“來人,傳太醫!”坐在宏宣帝身邊的曹貴妃叫到。“還不快去請太醫給六王爺看看!一個個的做什麽吃的!”

“不礙事的,我還是去偏殿吧,大家繼續。”龍宇宸似乎根本就關心自己的手,自己從地上站起來之後,就朝着偏殿的方向走過去,臨走之前還跟人說,宴會繼續。

赤烈跟在龍宇宸的身後,慕容雪靜也跟着,王子骞和穆雲歌雖然很想跟着過去,不過在這種場合,再加上自己現在的身份,實在是找不出理由跟着過去。于是乎,只能坐在那裏,煎熬的繼續宴會。

說實話,龍宇宸的定力确實是足夠讓人驚訝,手都烤成那樣了,竟然一聲不吭。要是別人,恐怕早就嗷嗷叫了。

不過這也多虧了龍宇宸的內力,要不然,他的手八成也要烤熟了。

龍宇宸一路朝着偏殿的方向走,一邊帶着疑惑,因為這場苦肉計确實是不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獨孤沄奕說,這龍膽接觸到空氣之後确實會發出熱量,但是也不會如此的強烈,再說了自己也拿出來過,用他的內力抵抗,完全可以保證自己不受傷害,而這次這是怎麽了?

龍宇宸很是不解,手上火辣辣的疼,但是他又不能吭聲,身邊的慕容雪靜叽叽喳喳個沒完沒了的煩人。

龍宇宸坐在偏殿的椅子上,等着太醫來,一會的功夫,屋裏就飄進來一個人。

背着藥箱,無聲無息的走進偏殿,若是不知道的說不定還會以為是飄進來一縷孤魂。

真的挺像孤魂的,身穿着白色的衣物,背着白色的藥箱,臉色很白,不是蒼白,而是原生的那種白淨。

“臣,席暮涼參見六王爺。”那個“飄”進來的男子跪倒龍宇宸的腳下。

“起來吧。”龍宇宸很随意的說。

“還不快過來給王爺看看。”站在龍宇宸身邊的慕容雪靜卻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了。

龍宇宸聽到她這樣說,不禁的皺了皺眉頭,“雪靜,不得對席醫正無禮。”

席暮涼,史上最年輕的太醫院醫正,是司空道長的唯一的弟子,也就是說有預測天命的本事,雖然這些都是迷信,但是人們還是很尊敬他。

尊敬他的醫術,還有他的身份。

“沒事。”席暮涼站起身來,走到龍宇宸的身邊,看了一眼被龍宇宸罵的慕容雪靜,悠悠的吐出兩個字。

席暮涼拿起龍宇宸受傷的雙手,自己的端詳了一會,突然眼中大放異彩。

“王爺這可是被龍膽所傷?”席暮涼的臉上終于有了一些表情。

“是。”龍宇宸回答道,派人去請太醫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把是如何受傷的交代清楚了為何要再問一遍?

“醫正可看出了什麽端倪?”龍宇宸問出了一直存在心裏的疑惑。

【087】局勢突變,有人謀反

端倪,确實是有端倪!

“還請王爺告知屬下,今日宴會可都有什麽人?”席暮涼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龍宇宸,眼中的求知欲顯而易見。

“朝中權貴及其家眷,各方藩王,還有別國使者。”龍宇宸不明白為何要問這個問題。

“你問這些做什麽?還不快給王爺看手!”站在一旁的慕容雪靜看到兩個人像是在打啞謎一般的對話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不過龍宇宸和席暮涼似乎是很默契的都沒有搭理她。

“天命之人。”席暮涼說出了四個字,龍宇宸第一反應就是慕容雪傾。

天命之人?這又和天命之人有何聯系?

“醫正怎講?”

“龍膽和鳳凰淚都乃是神物,相遇之時鳳凰淚的能量會被壓制,但是若是遇到天命之人,兩種神物才能同時顯示威力,并且能量提升千倍。看王爺的手的傷勢,應該是龍膽加鳳凰淚在加天命之人的威力所致。”

席暮涼的一番說辭,龍宇宸懂了,慕容雪傾是天命之女,這種現象也算是可能。

“可是長姐?”慕容雪靜自然也不傻,把席暮涼的話也聽懂了。

“這個我不好說。”席暮涼放下龍宇宸的手,搖了搖頭,“師傅曾說,皇上登基當時所生之女乃天命之女,當時乃辰時一刻,慕容大小姐确實是辰時所生,但是,我卻沒有在慕容小姐身上感受到天命之女應該有的神的氣息。也許是我的修為還不夠,不能判別,要是師傅在,他一定可以指點迷津,但是我又找不到師傅。”

席暮涼有些無奈。

席暮涼伸手從自己的藥箱裏拿出了一些藥物,細細的灑在龍宇宸的手上,給他包紮。

包的很細心,包完之後,就把一個瓶子交給了龍宇宸:“王爺,這個藥每日塗抹一次,不出四日就可痊愈。”

如此嚴重的傷口,竟然只要四日,看起來這藥還真的是挺神奇的。

龍宇宸把藥交給身後的赤烈,因為他現在的手的樣子,真的沒辦法好好拿着那瓶藥。

西幕僚處理完一切之後就要走。

“席醫正不留下來參加午宴麽?”龍宇宸站起來問道,明明有發請柬給席暮涼,可是他卻沒有出現。

“不了,我回府還有些藥沒有研究完。”席暮涼很委婉的拒絕了。

“那好。”龍宇宸也不強留,“來人,送席醫正。”

送走席暮涼之後,龍宇宸還沒等朝着正殿的方向走過去,皇上卻已經帶着人來了。

皇上,曹貴妃,龍雨澤,穆雲歌,慕容雪傾,一群人就這樣沒有通報的走進了偏殿。

“兒臣參見父皇,貴妃娘娘。”龍宇宸看到一行人之後,反應還算是靈敏,接着就行禮。

但是他的手包成了那樣,實在是不方便跪下,皇上也沒有難為他。

“你起來吧,手不方便就不要勉強。”皇上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看着龍宇宸的眼睛也不像平日裏的那麽冷淡。

畢竟他剛剛得到了龍膽,那可是神物,又是龍宇宸弄來的若是再用那種眼神看人家,豈不是顯得自己太偏袒。

“謝父皇,”龍宇宸也就那樣順勢站了起來,“在父皇壽辰這一天讓父皇擔心了,是兒臣的不對。”

“沒事,你有那份心意就好了。”宏宣帝安慰龍宇宸。

“皇弟以後可要小心了,可不要再傷了自己的手。”龍雨澤走上前來,拍了拍龍宇宸的肩膀。

“多謝皇兄關心,有席醫正的妙手,定能連疤痕都不剩。”兩個兄弟看着對方笑着,但是背地裏卻暗含鬥争。

“這樣是最好的。”龍雨澤又若有若無的拍了兩下龍宇宸的肩膀。

“看到你們兄弟兩個如此的和諧,朕也就放心了。”宏宣帝不是看不出來兩個人的明争暗鬥,但是還是要這樣說。

“父皇,您來了,那午宴怎麽辦?”

這午宴是宏宣帝的壽宴,壽星都跑到了偏殿裏來,那宴會怎麽辦?

“朕讓他們散了,看着他們心煩。”看着宏宣帝的表情似乎真的是有些厭煩。

“是兒臣想的不周到,只想着給父皇辦一個盛大的壽宴。”龍宇宸低下頭。

“你也是廢了一番心思的,這樣的場合原本就是這樣的,誰也怨不得。”宏宣帝慈祥的笑着,“你的手,受傷了,回府裏休息吧,聽說晚上還有戲劇,朕可不能錯過了。朕累了想回宮小憩一會。”

“是。”

宏宣帝說完話之後就出了偏殿,朝着自己的寝宮的方向走過去。

宏宣帝都走了,龍雨澤自然也不會在偏殿了多留,穆雲歌一直沒說話,跟着龍雨澤就走了,眼尖的龍宇宸看到了穆雲歌的身上挂着的那塊玉佩,沖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站在一旁的慕容雪靜看着這樣的場面相當不爽。

他竟然沖着她笑得如此的真,而且,僅僅是她的一個背影而已!

人都走光了,龍宇宸回頭看了一眼慕容雪靜,“本王要回府了,你也回府吧。”

慕容雪靜本想死皮賴臉的跟着龍宇宸,但是龍宇宸卻不給她機會,還沒等慕容雪靜說些什麽,龍宇宸就已經走了。

氣的慕容雪靜在後面跳腳。

慕容雪靜的酒勁上來了,感覺自己的腦袋暈轟轟的。

雖然今天她相當氣的慌,但是她還是要回家。

出門就看見自己的侍女站在偏殿的門口等着自己,慕容雪靜便招呼了人,回府。

但是等待她的卻不是一條簡簡單單的路。

皇宮裏午宴,美女雲集,皇宮外自然也是熱鬧非凡。

置棚施粥,許多無家可歸的人在皇帝過壽辰的這前後一個月裏,可算是終于能夠吃飽穿暖了。

尤其是在當天,各大酒樓受皇家撥款,要求在宏宣帝生辰當日免費讓所有人品嘗主廚的手藝。

雖然是在十一月末,街上很冷,但是人潮湧動,熱鬧的不得了。

天漸漸地黑了。熱鬧卻是依舊的。

皎月初上樹梢,明星躲進雲裏,映照着屋頂,像是打上一層銀光,打在人的臉上,笑容綻放。

宏偉的宮殿在月光中顯得更加神秘,映着月光,琉璃瓦反射出耀眼的輝,泠泠的護城河,穿過皇宮流向更遠的東方,四處紅燈樓高挂,微風吹來,輕輕晃動,樹也随之搖擺,映着人的心境。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晚上,戲劇表演安排在穿過皇宮的護城河附近。河的對面是戲臺子,河的另一面則是看戲的人。

一條窄窄的小河道,就這樣巧妙地把人與戲劇分隔開,別有一盤風味。

座位四處的火盆燃得很旺,再這樣一個熱鬧的場面下,沒人會覺得寒冷。

穆雲歌披着她的銀狐披風,坐在衆人之中,今天晚上令衆人驚訝的不再是穆雲歌,而是從來不參加任何宴會的席暮涼竟然來了。

席暮涼一直是沒有表情,除了他剛到場的時候看了穆雲歌一眼之後,就再也沒有關注過那個絕世的美人。

正好,沒人看她,省的她還要提心吊膽的。

穆雲歌很淡定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那些無聊的戲劇,不得不說,古代的人真是無聊,翻來覆去就是這麽一點點東西,就是這麽戲,看了千八百遍了也不嫌煩。

穆雲歌坐在那裏無聊的要命,龍雨澤坐在她的身邊,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無聊。

“是不是無聊了?”龍雨澤柔聲問道。

“是有點,看着這些俗套的東西,有些困了。”穆雲歌直言不諱的說到。

“的确,每年都是這些東西,确實是有些無聊了,”龍雨澤看了一眼戲臺子上演的戲劇,“不過今年已經比往年有趣多了。六弟也算是費心了。”

确實,這一年的壽宴,比之前禮部安排的要多了很多東西,比如說在看戲的時候,禦花園裏已經擺上了各式的燈謎,凡是猜中者都有不一樣的獎賞,之前的戲劇都是安排在承慶殿前戲樓裏,而這次卻安排到了禦花園裏,确實是比之前有趣多了。

穆雲歌擡頭看了一眼坐在最中間最高處的宏宣帝,他的臉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卻依舊掩飾不了他的疲憊和孤寂。

寡人,孤,自古就是皇帝的專稱,合起來不過是孤家寡人而已。

上位者,注定都是孤獨的。

龍雨澤伸出手,把穆雲歌圈在懷裏,穆雲歌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暖意。

就在這時,一陣響驚動了所有人。

“看,煙花!”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姐,看到煙花之後,發出清脆的叫喊聲。

穆雲歌和龍雨澤也很默契的一起擡起了頭。

正好,一個巨大的花綻放在她們的頭頂,好美。

芸花一現,再美也不過是瞬間,在頭頂炸開的煙花,光輝四射,如銀蛇一般四處游動,照亮這個天空,與流星一般隕落,完美的謝幕。

穆雲歌看的癡迷,在前世的時候,自己就很喜歡煙花,在這個時空,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煙花。

“你喜歡?”龍雨澤把自己的下巴擱在穆雲歌的頭頂。

“嗯。”穆雲歌很乖乖的把自己往龍雨澤的懷裏塞了塞。充分的感受他的懷抱的溫暖。

若是只是一對平常的夫妻,若是沒有那麽複雜的形勢,如果他是一個對的人,如果他不是他,她也不是她,或許在這燦爛的煙花之下,或許期盼着就這樣終老,依偎在對方的懷中,有一個依靠。

假如沒有那麽多的勾心鬥角,她不是別人派來的細作,他不是王爺,他能夠信任她,她能夠放下他,或許,真的可以就這樣過一輩子。

但是,都是假如,都是若是罷了。

龍雨澤懷抱着穆雲歌,鼻尖萦繞着她的體香,暖暖的,溫暖着他的心,他那顆時刻都吊着的心,終于有了一瞬間的舒緩。

這一個月以來,是他睡得最安心的一個月,因為她在身邊,可以時時刻刻的摟着她,感受着那種愛的感覺。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擡頭看着上空的煙花,卻沒有看見站在他們背後苦笑的那個人。

龍宇宸雙手垂在身側,嘴角上挂着苦笑。

他的一番心思,竟然全都是為別人做的嫁衣。

他的手受傷了,她不做關心,他就當做是是情勢所迫,他不方便行動,還是親自去監督人放煙花。

他想,她會喜歡這樣美麗的煙花,就像她一樣,美的不食人間味。

他布置好一切,匆匆忙忙回到戲臺子這邊,想要看一眼她臉上的滿足的笑容,卻沒想到,他看到的确實像個人惺惺相惜的樣子。

突然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幼稚了,竟然會想到去關心她的想法,自己這一個月來也想了不少東西,也想過自己好像是愛上她了,原本他以為自己沒有心,就算是有心,他的心也只在報仇和慕容雪傾身上,那個溫婉又時而任性的女子,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個美豔,又高傲的女子回來打擾自己的生活,他想要把她當做是自己手下的一枚棋子,和別的人都一樣,卻漸漸的發現,自己做不到。

王子骞無數次的告訴他,要他看清楚自己的心,他都在蒙蔽自己,告訴自己她是棋子,但是,當他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裏還是忍不住的在顫抖,在絞着,在痛。

所有人都沉浸在煙花之中,就連宏宣帝也不例外,戲劇還在繼續,身為職業的戲子,他們有職業道德。更何況被選中在皇帝的壽宴這天表演會是多麽艱難的一件事,有冒着多麽大的風險,他們可不敢輕舉妄動,像那些大家子弟們一樣,去悠閑的欣賞煙火。

煙花還在繼續,原本唏噓的人群安靜下來,靜靜地看着漫天的,如流星隕落一般的煙火,有些人甚至是雙手合十,許下了自己對未來的祈願。

宏宣帝也怔怔的看着上空的煙火,好像是想起了什麽令他開心,向往的事情,眼裏流露出向往。

就在這時,一陣怪異的笛聲響起。

可是這是有人在纏綿,有人在傷感,剩下的所有人都專注的在看煙火,所以很少有人注意。但是坐在宏宣帝一旁的姬錦和席暮涼卻馬上反應過來。

姬錦雖然不懂這音樂,但是這音樂吹得,讓他覺得很怪異,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席暮涼是一個醫者,更是一個人稱的神者,勉強就叫一個“半仙”吧,不過他可不是一般的“半仙”。聽到這音樂,席暮涼的第一反應就是拔出了侍衛身上的劍。

但是他的速度還是不夠快。

“斯——”随着宏宣帝的一聲不自禁的叫喊,所有人都回了神。

之間宏宣帝捂着自己的手,一件驚訝,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什麽事情,只見兩只小筆猴,從宏宣帝的衣袖一跳了出來,正是四王爺龍嘉平送的那一對。

在所有人的矚目下,席暮涼第一次使用了自己的劍術,不見他如何抽出的侍衛的劍,但見銀光一閃,接着兩只筆猴的生命就結束了。

令衆人驚訝的是,劍上沒有留下一滴血。

不等感嘆席暮涼的劍術高超,之間席暮涼接住宏宣帝的身子,連着點了他好幾處大穴。衆人看到的是宏宣帝發紫的嘴唇。

中毒!

接着就有無數的人開始關心自己的小命,若是食物中毒,那麽自己也吃了,會不會也要中毒?

這宴會是龍宇宸一手操辦的,他們第一想到的就是龍宇宸,他要篡位!

但是接着姬錦的一聲尖叫有讓他們把矛頭轉向了另外一個人。

“這筆猴的血,是金黃色的!”

金黃色的血?在座的誰見過金黃色的血?

衆人的眼睛都直直的看着桌案上已經死了的那兩個小東西,它們流淌出來的血,果真是金黃色的!太不可思議了,太令人驚訝了!

“四王爺好大的手筆,竟然能弄到這種已經絕種的蠱猴。”席暮涼沒有感情的聲音響起,連看都不看一眼慢慢走過來的龍嘉平。

“席醫正也好強的功夫,竟然就這樣輕易地認了出來,還把他們殺了。”

龍嘉平緩緩地朝着高座的方向走,原本圍着的人群一哄而散,給龍嘉平讓出一條大路來。

他們只是在為自己的着想,剛才席醫正說那對筆猴是蠱猴,誰知道這個從邊疆回來的四王爺身上還有什麽毒物,若是不小心自己染上了,那可就不是好玩的事情了。

龍嘉平緩緩地走上高臺,站到宏宣帝的身邊,伸頭看向只有眼睛還可以動的宏宣帝。

“來人,保護好各位使者,藩王,小姐公子和夫人們,保護好陛下!”龍宇宸很冷靜的說到,這根本就不在他的計劃之內,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過,龍嘉平竟然會謀反!

守在皇帝身邊的侍衛們都劍拔弩張,但是沒有命令,對方又是王爺,他們真的是不敢動手。

龍嘉平看了一眼宏宣帝,又擡頭看了一眼那些侍衛,笑了笑,“不用擔心本王,有席醫正和姬督主在,本王能下手?”

說完就又低下頭,看着宏宣帝。

這時龍宇宸和龍雨澤都已經圍了過來。

“四弟!你瘋了,你想要幹嘛!”龍雨澤用力拍了一下龍嘉平的肩膀。但是龍嘉平卻絲毫不理會。

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宏宣帝的眼睛。

“沒想到吧?沒想到會是我吧。”他笑了笑,“我是瘋了,被你逼瘋的。”

宏宣帝張了張嘴,艱難的發出了幾個音節:“為什麽……”

“為什麽?”龍嘉平的眼神突然變得鋒利,“你問我為什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原本吧,兒臣沒有想要動父皇的江山,于是呢,兒臣自願請纓,在邊關吹了這麽多年的風,不參與朝政,為的是什麽?為的是母妃能夠在後宮裏過得好,能夠不受人欺淩,但是我卻發現我錯了。”

“母妃每每給我回信,都說自己過得很好,于是呢,我在邊關也就安心了,卻沒想到,這次回來才知道真相,一個後宮女人,兒子不在朝堂,竟然什麽人都可以欺負她,這些年,你一直獨寵曹氏,兒臣沒有什麽怨言,怨的就是母妃賢惠,母妃無争,怨的就是她的兒子不争氣,她的兒子無争。”

“既然兒臣如此,母妃都過不好,那麽兒臣就只能走另外一條路了,父皇,你老是,是時候該休息休息了。”

龍嘉平靠着宏宣帝的耳朵,一字一句的說出這些話,他看着宏宣帝的眼睛裏的光芒一點一點的變暗。

宏宣帝也了解自己現在的情況,他在被猴子抓了之後,馬上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他可以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況有多糟糕。自然也明白那猴子的毒性有多大。

“父皇還是好好休息,這裏的事情,有兒臣就夠了,你以為兒臣會單槍匹馬來到地精凍死麽?不,自然不會,邊疆四十萬大軍,全來了。”這句話,龍嘉平沒有那樣大聲的說,而是貼在宏宣帝的耳朵邊上說的。

“父皇老了,都老糊塗了,連自己最不争氣的兒子都鬥不過,父皇,你說你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呢?”

不等宏宣帝多做什麽,眼睛一閉,暈了過去。席暮涼慢慢的把宏宣帝放到椅子上,這清醒時間已經比他預想的要長了。

“四弟,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龍雨澤怒斥道。

“三哥在說我麽?”龍嘉平回頭看了一眼龍雨澤,“三哥可沒有經歷過受人白眼的日子,你的母妃恩寵多年不衰,怎知道皇弟的苦?”

龍嘉平看了一眼龍雨澤之後,穿過他看向他身後的龍宇宸。

“六弟自然也不是什麽好惹的,忍了這麽多年,該謝謝四哥給你創造了這個條件吧。”龍嘉平笑得很詭異,轉頭又看向了穆雲歌。

“穆側妃是麽?真是難為你了,徘徊在兩個男人之間一定很辛苦吧,看在你長得如此美貌的份上,本王決定,等本王登記之後,立你為皇貴妃,以後你就再也不用再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了,就安心侍奉本王一個人好了。哈哈哈哈!”

說完龍嘉平揚天長笑。

穆雲歌朝他行了個禮,“多謝王爺體諒。”

她笑着朝着龍嘉平行禮,好像她原本就是他的人一樣。

龍嘉平走下高臺,伸手扶了一下穆雲歌,“愛妃免禮,哈哈哈。”

那些大家小姐和夫人們對當前的局勢給吓得動都不敢動,在哪裏站着呆呆的看着,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現在劍拔弩張,牽一發而動全身,誰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先動手打破和平。

龍嘉平看着所有人都不說話,只有席暮涼安排人把宏宣帝送回了寝宮。

龍嘉平一轉身再次登上高臺:“皇上不出七日必定殡天,你們看,連着天下第一美的穆側妃都向本王臣服了,你們還在等什麽?只要向本網臣服者,本王定不動他半分,若是不,那麽本王就不客氣了!”

龍嘉平朝着那群大家小姐們說道,分明就是看準了她們是家族未來的希望,膽子又小,才吓唬她們的。

果不其然,不少人已經癱坐到了地上。

“四哥說着話似乎還有些早,誰上位還不一定呢。”龍宇宸緩緩地走上前來,一身紫袍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壓迫着人心。

“來人,把夫人小姐們都送回府,要保證全都毫發無傷。”龍宇宸一點一點的朝着龍嘉平的方向走過去,“一些女人,都可以被三哥利用?原本以為三哥在邊塞一定大氣淩然,沒想到連婦人都不放過。”

龍宇宸的話句句帶刺,一步一步的緊逼龍嘉平,龍嘉平本想通過武力才恐吓那些婦人,卻沒想到龍宇宸的一番話卻顯得自己拘謹小節,并且因為龍宇宸的這番話,讓他得到了那群大家小姐的支持。

“是,我确實是不如六弟好計謀。”龍嘉平看着很淡定的指揮人護送婦人的龍宇宸,眼裏的光看不清楚。

“是,謝四哥誇獎,不過咱們兄弟之間的事情,就我們自己來解決。”龍宇宸對着龍嘉平說道。

“那好。”龍嘉平自信滿滿的看着龍宇宸和龍雨澤,“三哥也來麽?”

似乎像是要去游玩,就是在說一句玩笑話一樣。

“随時奉陪。”龍雨澤一邊說着,一邊像是在宣布主權一樣把穆雲歌摟進懷裏。

龍嘉平看到這樣的動作,笑得張揚,“三哥還是多摟一會,說不定,明天她就是本王身下的人了!”

坐在後面的姬錦默不作聲,他們鬥他們的,反正動不着他的東廠。席暮涼也很淡定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默默地說出一句話,“天子怒,則血流千裏。”

龍嘉平就當做根本就沒有聽見席暮涼說的話,三個人繼續心裏戰役。

“本王率領邊疆四十萬人馬,還能攻不破一個帝都?笑話。”龍嘉平自信滿滿,好像把整個江山都不放在眼裏。

“四弟未免太自信了點。”龍雨澤看着龍嘉平那張快要笑道變形的臉,嘲諷的開口。

“不信?瞧不起我?”龍嘉平似乎是被龍雨澤的話給激怒了,“來人!”

瞬間一批黑衣人悄無聲息的落在龍嘉平的身後。龍嘉平很嘚瑟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兩個人。

“六弟,你那些沒用的楞木頭侍衛早就沒全部殲滅了!”龍嘉平的臉笑得猙獰。龍宇宸站在原地沒有動,龍雨澤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龍宇宸接着就同他一起安靜着站着。

他相信龍宇宸卻對不會如此輕心與守衛這個環節。

“四哥。”龍宇宸笑了笑,“你覺得你的隐衛天下無敵麽?父皇的那些榆木疙瘩也不過是擺設而已。”

說完龍宇宸拍了拍手,接着就從黑暗沖跳出數百號黑衣人,整整齊齊的排在龍宇宸的身後。

這還不止,就連那條河裏,也斷斷續續的有人從裏面一波一波的爬出來。

往河裏安排人還是他臨時決定的,要不是穆雲歌差點在河邊遇害,他說定還想不到這一點。

沒人知道這些人在河裏呆了多久,要是平常人估計都要淹死了。

龍嘉平的臉色變了變,不再像剛才那樣猖獗,他明白,這附近的暗處,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自己,有多少人拿着弓箭瞄準自己。

但是他不能輸掉氣勢。

“六弟以為這幾個人就能難得到我,你還是太小瞧我了,四十萬大軍就在城下,你若是敢動我半分,馬上整個帝京就會成為一片狼藉!”龍嘉平面露兇狠之色。

“是,四哥說的對,我确實不敢動你。”龍宇宸兩手一攤。

“你當然不敢動我,你動我,你來統領天下麽?就憑這你那雙被燒成那樣的手?嗯?”龍嘉平很嚣張,錯把龍宇宸的戲谑當成了服軟。

龍宇宸不理他,龍嘉平也不像多與他們在這裏無聊的進行口水戰,自己畢竟在邊疆那麽多年,要是說口水戰,他還真的打不過他們。

“走!”龍嘉平一聲令下,馬上施展輕功跑了,龍宇宸手下的人接着就要去追,讓龍宇宸一個手勢給攔了下來。

“不必去追。”龍宇宸的嘴角又挂起了那種風流浪子一般的微笑。

他轉過身去,也要離開,身後的黑衣人馬上消失在空氣中。龍宇宸走了幾步,卻回過頭來看向龍雨澤和穆雲歌。

“皇兄,明日再見。”說完便離去。

一襲紫衣飄蕩在空氣中,皎潔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衣袂飄飄而起,不曾變換速度,不曾回頭,直到消失在月光深處。他孤寂的背影,迎風飄起的頭發,像是一把把鈎子在撕扯着穆雲歌的心。

她有一種預感,他會贏。

龍雨澤看着穆雲歌盯着龍宇宸的背影發呆,輕輕的替她攏了攏披風,“現在是亂世之秋,我不得不卷進去。”

龍雨澤這樣跟穆雲歌說,像是在解釋真麽,穆雲歌擡起頭來,看着龍雨澤,道:“無論如何,保護好自己才是真的。”

他是皇子,他不可能放棄大統,除非到生命的最後一刻,要麽死,要麽上位,這好像是皇家子孫的唯一歸宿。

穆雲歌突然覺得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好可憐。

皇家,哪有不可憐的人?他們倒不如那些直接被人害死在襁褓中的嬰兒,好歹他們對這個世界的印象是美好的。

穆雲歌突然很大膽的踮起自己的腳尖,在龍雨澤的嘴角落下一個很輕很輕的吻。

龍雨澤一下子把穆雲歌抱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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