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是溫暖的太陽

柔軟的手摟緊了他的脖子,沈眠的鼻子裏都是容悅身上的味道,既有奶香,又有藥的熏染。他看着他黑色的頭頂,問他,“怎麽了?”他難得看他如此軟弱的樣子。

容悅把頭埋在他的懷裏,搖了搖頭,半天,才放開他。

這一放開,他又恢複了平常的樣子,不起波瀾的發呆模樣。

沈眠在他的床頭,找到了自己的手機,然後拿出背包裏的充電器,放在一旁充電。

“你怎麽在這個時候過來?”容悅想起了這事。

沈眠把剛剛的謊話貫徹到底。“我媽媽喜歡的項鏈漏在這裏了,她過年要戴着出門玩的,我就過來幫她拿。”

“嗯。”容悅點頭。“那你現在拿到了項鏈,就要走了嗎?”

沈眠聳肩,“你要是願意收留我,我可以呆多一天。”

容悅一愣,然後幹脆答道:“好啊。”

沈眠沒有說話,只是從他的床頭拿了一本書。“寒假作業寫完了嗎?”

“寫完了。”

“有沒有不會的地方,需要我詳細給你解答的。”

“我想是沒有的。”

“之前你的數學不是很差嗎?”

容悅都不知道這個男人想要拐彎抹角說些什麽。“是啊。”

沈眠一本正經道:“那我勉為其難今天留下來幫你輔導數學好了,等叔叔回來了,我再問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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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這些天以來,容悅第一次真心實意笑了出來。“你真的是很麻煩。”

沈眠看他笑了,也不由得輕笑出聲。

他并沒有追問這些天在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麽,甚至沒有在他的面前提起過何芸。他只是他聽到容懷進門的時候,悄悄走出了客廳,跟容懷面對面。“叔叔,我能在這裏借宿一天嗎?”

容懷的眼睛正好投在櫃子上的照片那裏,他聞言,點頭。“可以啊,我去收拾一下房間給你吧。”

“不用了,我跟容悅睡就可以了。”沈眠阻止他忙活。

容懷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沈眠笑了笑,随後回到了容悅的房間。

留下容懷一個人,他拿下了櫃子上的照片,然後癱坐在沙發上。他的手指厮磨着照片上女人的臉,無言地哭泣。

我愛你,無可置疑。

跟容懷确定好可以住下來以後,沈眠立刻就打電話回家,欺騙母親說自己要住在朋友的家裏,今天跟他去爬山,今晚就不回家睡覺了。

容悅看着他打電話,等他挂了通話以後,才悠悠然吐槽道:“騙子,又說你是幫阿姨拿東西才回來的。”

沈眠哭笑不得,“我是因為誰才颠簸了幾個小時的車程回來的,你自己心裏沒點估算嗎?”

因為我。

容悅只想得到這個答案。

沈眠現在把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背包裏,幸好他本來就做好了可能要在籠境鎮住一天的準備,帶了一身衣服。等他把裏面的東西清點完畢,一擡頭,就看見容悅坐在床上,專心致志地盯着他。

“你在看什麽?”他問。

容悅撇過了眼睛。“又沒有看你。”

“哦豁。”沈眠才不信。

容懷還是很開心沈眠的到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容悅特別喜歡沈眠,就算是現在依舊是麻木的精神狀态,但是好歹對沈眠有點反應。就在他想稍微跟沈眠解釋一下最近的事情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他需要出門加班。

“容悅可以拜托你照顧一下嗎?”容懷挂了電話,笑得一臉腼腆。

沈眠點頭,“沒有問題,叔叔放心。”

容悅瞄了他一眼。

照顧容悅并沒有那麽簡單。

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容悅突然拉了一下沈眠的袖子,“我要洗澡。”

他一身是傷,還要自己洗澡是不可能的。容懷不在家,沈眠就要幫他洗澡。

沈眠側頭看了一下身邊溫暖的身軀,心尖一顫。

沈眠在放水的時候,容悅關上了浴室的門,就這樣靜靜站在他的後面。沈眠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愣是不敢回頭。

他不敢回頭,容悅就跑到了他的面前。“先幫我把繃帶給拆了,然後再脫衣服。”

浴室裏面有那種小凳子,容悅坐在凳子上面,把手遞給沈眠。沈眠蹲在他的面前,眼觀鼻,鼻觀心,堅持最正直的心,然後拆掉了他手上的繃帶。沒有了繃帶,容悅的手腕上是一大片青紫色的淤青,他本來就皮膚白,所以顯得傷口更加猙獰。

沈眠看了都不忍心,他低下頭,繼續拆他腳上的繃帶,但是他的腳腫得更可怕,令人觸目驚心。

容悅的右腳突然橫在左腳的前面,擋住了受傷的腳腕。“好了。”

沈眠這才回神,然後站起來,提起他衣服的下擺,然後小心翼翼地脫掉他的上衣。“你的手要看着點。”

“是你要看着點。”容悅的手一動,額頭就滲出了汗。

沈眠先把衣服脫離他的頭和左手,然後再撐大了右手的袖子,脫掉了一整件衣服。容悅就這樣,上半身裸着在他的面前。少年的身軀稍顯薄弱,但是精致、白皙,有着非一般的吸引力。

因為旁邊放着熱水,霧氣袅袅,模糊了容悅的一雙眼睛 。

沈眠把衣服放在一邊,然後把手搭在他的褲子上面。他今天穿的褲子寬大,還是純棉的,脫的比衣服容易。然而,太容易脫下,沈眠也郁悶。他把褲子也放在一旁,然後手搭上了少年最後的遮蓋物。

容悅沒有受傷的左手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沈眠擡頭。

容悅慘白的臉上露出微不可見的微笑,“不用那麽視死如歸,我是男孩子,不會告你性騷擾。”

被他這麽一調侃,沈眠這才稍微冷靜下來了,他想也不想就掙脫他的手,然後脫下了他的內褲,但是眼睛依舊只敢看着容悅的臉。“我有什麽好害怕的。”

“嗯。”容悅不去揭破他。

調好了溫度适宜的熱水,沈眠拿毛巾先擦容悅的臉。容悅的臉上有擦傷,溫熱的毛巾一沾上,立馬痛得抽氣。沈眠聞言,手一頓,然後更加輕柔地替他洗臉。眼見着可以說是盛世美顏的臉蛋在自己的手中擦拭,沈眠不由得舔了一下自己幹燥的嘴唇。

臉蛋之後就是身體,容悅把受傷的手腳伸展開,沈眠立馬就把他其餘的身體部分給洗幹淨了,腰下面的部分比較尴尬,他幾乎不敢看就潑熱水和拿毛巾擦拭。但是就是因為他沒有看,突然就一下子抓到了小孩子的東西。

“嗚。”容悅也被吓了一跳,“我真的要告你了,變态。”

因為容悅臉上的紅暈而怦然心動的沈眠,他想,自己大概真的變态了。

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默念了一遍,沈眠終于可以冷靜把他的身體洗幹淨,然後再小心翼翼擦受傷的手腳。

幫小孩洗一次澡,洗得他渾身大汗。

等穿睡衣的時候,沈眠的手都要軟了。尤其是近距離幫他扣扣子的時候,沈眠忍不住吐槽:“你無端端長得那麽好看幹嘛?”

容悅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控訴。“我長得好看嗎?”

沈眠沒有回答這個答案明顯的問題,他恨恨地把他睡衣上最後一枚扣子扣好,随後一把把他抱起來。容悅現在的體重已經不是兩人初見面的一樣了,沈眠費勁地把他抱回房間,一把他從床上放下,整個人就脫力了,直直倒在旁邊的位置上。

容悅嫌棄地推了一下他,“髒死了,洗澡去。”

沈眠對他這種忘恩負義的行為咬牙切齒,然後憤憤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等他一走,容悅就捧着滾燙的臉蛋,坐在床上發呆。

自從遇見那個女人之後,容悅痛苦是真痛苦,茫然是真茫然。

但是他的內心遠遠沒有外表表現出來的那麽崩潰。

一開始的時候他是真的對着那個女人憤怒地不能自已,但是後面發生的一切,多多少少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要讓那個女人明白,她在他的父親心中,什麽都不是。

這是他對她的報複。

他在受到傷害的時候就已經冷靜下來。

他抵擋了那些傷痛,但是卻無法抵抗溫暖。北風如何刮,他都不會脫下外套,太陽微微一曬,他就舉手投降。

沈眠,你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怪物?

容悅拿了一本書在床上看,沈眠洗澡的時間異常久,然後很虛地進了房間,慢慢爬上他的床。這張床是第一次有除了他的主人以外的人躺上來,床的主人不安地抖了一下。

時間還早,沈眠根本就不可能會睡覺,他拿出手機就玩了起來。“你拿到了手機,做了些什麽?”然後随意跟容悅聊天。

容悅一板一眼地回答他,“有玩過游戲,也把上次的電影看完了,之後就是一直跟你聊天。”

“沒有一直,就聊了幾次。”沈眠反駁。

容悅看過去,可是沈眠就是不看過來,于是他伸出手,手掌心貼在他的一邊臉頰上,把他的頭扳了過來,跟自己對視。

“小孩子氣。”

沈眠不是小孩子氣,是他發現,只要他足夠無理取鬧,容悅就不是那副半生不死的模樣。

沈眠冷若冰霜,“哼。”

容悅停在他臉上的手稍微滑動,摸了摸他的臉蛋,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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