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三節晚自習下的時候,何佩佩遠遠地給李蓉打手勢
個年紀女人的那種“正常”。
接着,謝青陽又去看女喪屍的社交APP。最上面的聊天再次應證了“三月”這個時間,這一回,別說謝青陽了,沈悅之都看出問題。
最上面是置頂的家族群,裏面有人發了很多照片,都是在咬人的喪屍,而這個號的主人并沒有回應。
沈悅之道:“所以,她可能是第一批感染那種?”
謝青陽:“而且你看,這個人就只發了幾張圖片,然後就沒音了。他能發照片,說明他和這個女的是在同一個世界裏,”也是之前想得太多,這會兒居然把這種問題也考慮進去,“他在親戚群裏發,表現得非常驚恐——他一開始沒被感染。”
“後來沒有消息,可能性有很多種,但我傾向于當時還沒有斷網,只是他‘不能’再回了。”
沈悅之與薛靜怡一起露出一個難受的表情。
謝青陽繼續看聊天記錄,後來,又想試着看朋友圈。只是沒有網,根本就打不開。
她搖搖頭,又拿起那張紙,在上面一筆一劃,落下字跡。
主要是對這個世界的猜測,基本就是把之前說過理了一遍。
1.純粹的“盒子”,即所有喪屍都是NPC,“玩家”是高鐵上的人(可能不止一列,不止一次,不止一種方式)。
2.平行世界,有合情合理的爆發原因(以後可以尋找這方面的資料)。
她開始在兩項後面畫起正字,想到一個支撐論點就畫上一筆,目前是後者暫時領先。
大致翻了遍女喪屍手機上的內容,謝青陽就把手機關了機,省得耗電。
花費了太長時間,這會兒,已經快要五點。日頭向西滑動,車子的窗戶被打開,柔和的夏風吹來。
謝青陽眯了眯眼睛,突然道:“我們還可以試試車能不能連上車載電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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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悅之不明所以。
薛靜怡幫她搶答:“對了,廣播是最穩定的信息傳遞方式,就算手機不能用,廣播應該也——”她說了一半,沈悅之已經開始努力研究車上設備。
謝青陽不由抿起唇,微微笑了下。
她說:“三月初的話,情況不好不壞吧,我還是建議咱們去找個大學看看,如果能找到一個沒開學的大學就好了。”
學校裏沒什麽人,但超市裏堆滿吃的,想想就覺得人生有望
“可是,”沈悅之道,“萬一找錯了呢?萬一咱們開進去,結果是個早就開學了的學校,一群喪屍撲到身上,哭都哭不出來。”
謝青陽道:“但總有學校收假晚的。”
沈悅之倒是承認這點,“可我們又不知道哪個學校收假晚。”
這是個問題。
車裏靜了靜,薛靜怡拆了包餅幹,咔嚓咔嚓。
謝青陽決定換一個思路,先排除:“總之,江大是不考慮,他們二十七八號就收假。”
沈悅之道:“江工大也算了,我有朋友在那兒上,他們也差不多是二月底。”
謝青陽道:“所以,咱們要找的那個學校差不多是江城大學裏放假時間最長的。這些事情經常有學生編段子,如果能上網,肯定能找到。”
但當前根本沒信號。
她們休息了會兒,在車載導航上選了個繼續往北的路上的加油站,又開起車。
沒多久就到了。加油站的小姐姐站在櫃臺內,一身腐肉,露出一口牙,手指上也是長長的指甲,朝沈悅之猛沖!
沈悅之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個木制的拖把棍,直接捅了上去。真正捅進喪屍身體時,她身子微微震了震。
解決掉收銀臺前的喪屍,沈悅之久久不能回神。
薛靜怡在一邊問:“悅哥,這玩意兒哪兒來的?”
沈悅之:“就靠在門口,我随手提了下。”
謝青陽跟着問:“要不要把木頭前面削尖一點?”
沈悅之語氣不自覺地柔和了點:“可以是可以……可我沒找到工具。”
她們在加油站裏轉了一圈,路上沈悅之又拿拖把棍捅倒了幾個喪屍,用的越來越順手。她把上面的抹布拆了下來,直接把棍子拎在手上,有種要上西天取經的錯覺。
繞着繞着,她們居然在加油站裏找到一個小廚房。
三個人相互看看,謝青陽:“在加油站裏設廚房是明令禁止的吧……”
沈悅之摸摸鼻子,拿起刀具架上的菜刀,在自己的拖把棍兒上比劃。
作者有話要說: 有小可愛說想象不到悅之不努力的樣子……2333
事情大概是這樣的。
随着悅之努力程度up,青妹對她心意的相信程度也會up,随之帶來的就是慢慢越來越喜歡悅之,也越來越相信兩人之間會有未來→緊盯程度up
但如果悅之一開始就沒有非常努力,那青妹對這段感情的态度也就會是“反正一考完就分手了,我們以後大概再也不會見面——”類似正文對李安然的想法吧,但程度沒有那麽深。
所以自然也不會一直盯着悅之背單詞背課文啦=v=
俗話說,需要在作話裏解釋設定的都不是好作者……大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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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下面小可愛的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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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tra 4-04
鎖好廚房門後, 三個人各自搬了把椅子坐下。
沈悅之盤着腿窩在椅面上, 拿着菜刀沖拖把棍比劃。有個趁手的武器在, 她一掃之前在高鐵上的憋屈感, 這會兒不僅仔仔細細地把拖把棍削出一個尖頭,還順勢在廚房不大的空間內舞了數下。
謝青陽和薛靜怡坐在一邊看。
在寂靜的郊外, 這個加油站,就好像一個世外桃源。雖然沒有水電, 但商店裏有無數礦泉水箱子, 還有不少食物。
看着這個地方, 最終還是希圖安逸的心思占了上風,三人一時之間都沒有再說離開的話。她們把車開進加油站後院, 将背包和衣服都拿下來。
唯一的問題就是沒有被褥, 但畢竟是夏天,晚上也沒有多冷。只要鎖緊門窗,再蓋點衣服, 眼睛一閉一睜,一晚上很快就能過去。
她們還在值班室裏找到一個收音機, 偶爾調調頻道, 看能不能收到“幸存者”的消息。
商店裏有一個架子, 上面放着幾份報紙。謝青陽把所有報紙都看了一遍,最後不得不得出結論:“真的是忽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一點前兆都沒有。”
沒有污染,沒有隕石……門窗都鎖着,車子停在窗外不遠的地方, 洗手間也在室內,她們這幾天都窩在商店裏,暫時不打算出去。
謝青陽不僅自己翻來覆去地看報紙,也讓沈悅之和薛靜怡一起看。她說自己沒太關注娛樂新聞,但這些報紙的娛樂版都或多或少提到一些當時的八卦,不知道這些八卦和她們之前所在的世界有沒有什麽不同。
薛靜怡自告奮勇,說:“當時最大的新聞就是那個影後出軌嘛。對了,還有幾個網劇好像是在二月底開播的,我瞅瞅……”她在報紙上翻來覆去地看,還真找到幾個劇名,“《師兄太喜歡我了怎麽辦》——就是這個,我印象很深,這個劇的劇組特別窮,但拍出來就爆了,幾個小花小生都有飛升。”
她噼裏啪啦說了一堆專業詞彙,沈悅之和謝青陽大概聽了個七七八八,也想起來,那段時間的确身邊一直有人在讨論這個劇。
結合着回憶對比了下,三個人很不确定地得出結論;“也就是說,在3月2號,這裏突然一下子很多人變成喪屍,然後那些喪屍又一下子把剩下的人傳染了或者吃了,這個世界就over了?”
這似乎是唯一對眼下狀況的解釋。
三個人一時都沒有開口,沈悅之又想起謝青陽之前說過的話,關于“盒子”,還有對這個世界的猜測。
大約真是這裏的日子過得太寂寞,一天到晚,只有幾份報紙、幾本擺在櫃臺上的雞湯小說能看,剩下時間,就只能胡亂轉轉商店,連手機都不敢玩。
她們手上有六個手機,兩個充電寶,這些這會兒都是一次性消耗品,用完就完。
在在加油站待着的第五天,沈悅之:“……我要發黴了。”
每晚睡地板,睡得身體又酸又痛,還被圈在這麽一個小房子裏,連活動一下都伸展不開。最重要的是,大夏天,本來從高鐵站出來的時候就出了很多汗,可這幾天最多是拿礦泉水擦一擦——她們暫時還沒有節約用水的打算,畢竟這個世界變成末日的進度太快,像這樣的加油站還有很多,完全不愁資源的問題——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汗味。
謝青陽正坐在窗下,褲子反正不是她的,她也不心疼,髒了就髒了。聽見沈悅之的話,她擡眼看她,忽然問:“你們說,這個世界裏有沒有‘我們’在?”
沈悅之脖子後面一涼。
她想到自己之前去和謝青陽看恐怖片的時候,當時,青陽表現得那麽害怕。可現在,她卻能面不改色的,說出這麽恐怖的話,也不知這兩年是經歷了什麽……
謝青陽:“3月2號轉換的話,我已經在學校了,你們呢?”
沈悅之道:“我們也開學了。”
謝青陽想了想,“對了,在高鐵站……咱們乘的那列高鐵看上去很幹淨,應該不是這裏的那班高鐵直接被換了過來。也就是說,這裏原本也有一列那班高鐵在。”
她不覺得這個問題可怕,但深想起來,總覺得有什麽地方相悖。
謝青陽越來越覺得,眼下這個世界,就是一個“盒子”。她們或許是從另一個“盒子”進來,也可能是從外面進來。
或者換一種可能性,這裏是地球的另一個發展方向,也許3月2日當天的确出了什麽事情,可這裏的人并沒有注意到。
但她們世界裏的政府注意到了,将危機化解于無形。
無數猜測在謝青陽大腦中旋轉,她總覺得十分茫然。
“總之,”謝青陽把心思拉回來一點,“我們必須考慮到,可能永遠都回不去了。”
沈悅之與薛靜怡心情沉重,看着她。
謝青陽想了想:“你們還記得吧,咱們在高鐵上遇到的第一個女喪屍,她應該本來就是車上的人,皮膚幾乎沒有腐敗,只是看上去兇了點……”謝青陽微妙地停頓了下,“但咱們後來遇到的喪屍,就很,慘不忍睹。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我覺得它們的确是會慢慢腐化成白骨的。到時候,沒了肌肉筋皮的支撐,一堆骨頭,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可要是真到了那麽一天,她們還沒有回去,就會面臨一個更可怕的問題。
“食物都是有保質期的。”謝青陽咬了咬下唇:“我們不可能一直吃生産包裝好了的東西,如果真的要在這裏生活,就得自己開辟田地,豢養牲畜。對了,這點倒是不用擔心,咱們一路上不是看到了很多還很正常的小動物嗎,它們應該不會被感染——但這就顯得更不科學了啊。”
她腦海中有太多疑問,卻都得不到解答。
謝青陽近乎是在自言自語:“怎麽會有只感染人類的病毒呢……那大猩猩會不會被感染?”
她由此想到了更多問題。
“那些喪屍有視覺、有聽覺,那它們會不會也有觸覺?會不會在夏天的時候覺得熱,就往北邊轉移?冬天冷了,就南下?”
“如果真的是寄生蟲……”謝青陽覺得身上有點涼,“它們的目的是什麽?繁殖嗎?但這個地方已經是這樣了,它們的繁殖對象只能是我們啊……”她說着說着,沉默下來。
沈悅之走過來,蹲下`身,安慰地拍拍謝青陽:“好了,別想這麽多。你說得對,咱們是得先考慮一下吃的的問題。”
謝青陽的身體有些僵。
這五天,有薛靜怡在,她和沈悅之從未有過單獨相處。像現在這樣貼近,已經是久未有過的事情。
她慢慢強迫自己放松,整理了一下思路:“食物的保質期一般是在兩年吧,其實咱們不一定真的要耕種,這附近應該有一些稻田,如果咱們不去收裏面的稻米,第二年能長出來嗎?”
沈悅之笑了下,反身坐下來,就坐在謝青陽旁邊。她背靠着牆,忽然問:“青陽,你大學學的什麽專業?”
謝青陽說:“國貿。”
沈悅之道:“我和靜怡是市場營銷。三個文科生,這種時候還能怎麽辦啊,咱們要不要去圖書館裏查查?”
謝青陽想了想:“省圖在市中心啊,你說市圖?”
沈悅之道:“如果咱們真的到了要種東西的那一步,的确是得去查查。但我覺得,咱們暫時也不要想太多哈。而且我小時候在老家住,看過家裏人插秧,秧苗都是直接去買的,咱們自己能養的出來嗎?”
謝青陽遲疑。
兩個人一人說一句,一邊的薛靜怡拆了包薯片,自我安慰:“說不定根本不會到那麽一天呢。”
沈悅之和謝青陽都挑了挑唇,露出一個不帶什麽情緒的笑。
“而且,我說啊,”薛靜怡道:“種水稻那麽麻煩,幹脆咱們去北方呗,麥子應該方便一點吧。”
幾個沒農業常識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最後還是謝青陽道:“對了,為什麽一定要去市圖書館啊,可以去江農大看看,他們那裏專業的書應該更多。”
沈悅之和薛靜怡想了想,贊同。
再怎麽說,大學裏的喪屍總會比市區要少。
雖然暫且訂下去江農大查找相關資料的念頭,但一時之間,三人都沒有動身的打算。
這個世界真是太安靜了,安靜地像是只有她們三個活在世上。沈悅之有時候會想,如果她們再回高鐵站一次,不知還能不能看到當初送她們來這裏的那班列車。謝青陽的話到底給了她很大觸動,沈悅之甚至會覺得,如果她真的在這裏看到一個變成喪屍的自己——她大約就能斷了回去的心。
如果連“自己”都有兩個,沈悅之就有理由相信,在那個高鐵從西都開出的世界裏,還有另一個她,已經安然到家。
而她們現在所面對的一切,僅僅是來自大宇宙的惡意。
三人都覺得,只要她們不動腿,這樣的日子,就會沒有盡頭地過下去:吃着商店裏的零食和自熱快餐,睡醒之後看看日頭,覺得身體疲憊,一翻身,繼續睡。
沈悅之每天還是會在商店內部,繞着貨架,跑上幾圈。
謝青陽一開始是看着她跑,後來拉着薛靜怡,和她一起跑。這裏什麽都沒有,無事可做,好像只有鍛煉身體能打發時間。
沈悅之想起之前從高鐵下來、往停車場狂奔的那一段:“青陽,你上了大學以後……”大家心知肚明地開始沉默、惆悵,“是有經常鍛煉嗎?”
謝青陽一邊小跑,一邊道:“每個學期都有十二分鐘跑,跑不過得補,補不過就挂科。”
沈悅之:“……”慘。
鍛煉完之後,沈悅之開始繞着貨架打轉,很有興致地問謝青陽:“你覺得我要不要拆點東西下來?拿木棍打喪屍還是有點輕,不稱手。”
謝青陽和薛靜怡紛紛表示難以理解你說的“不稱手”。
沈悅之笑了下——她自己也覺得,會有這種想法,主要是因為日子過得太無聊,想找些事情做——開始和貨架較勁。
她忙活了一天,還真拆下來一截金屬管。很細,也就是大拇指那麽粗,原本是好幾條一起串着,乘起上面的貨物。
這會兒被拆下一截,上面的東西倒還好好地擺着。
沈悅之試着繼續把金屬管一頭磨尖,這時候刀子不管用了,只能慢慢磨。磨了兩天,只磨出一個雛形。
她又拆了一截,讓薛靜怡一起磨,說外面那麽多喪屍,你們總得有點兒防身的法子吧。
薛靜怡照做,然後看着沈悅之把她自己磨得差不多的金屬管給謝青陽。
薛靜怡:“……哦咯,這兩個姬佬。”
她們在商店裏待的第十五天,能填肚子的面包和方便面被消耗了一多半。
沈悅之第一次拉開商店的門,全副武裝地走出去,身後跟着謝青陽和薛靜怡。
她們去找之前在這兒解決掉的喪屍,确認它們這幾天來的腐爛程度。三個人圍在一起看了半天,一起說:“感覺和之前差不多啊……”
但畢竟時間略短,之前來的時候又急,根本沒有注意看。
雖然下身已經不會動彈,可幾個喪屍的牙齒仍然時不時開合。
謝青陽看了一會兒,拿了條毛巾出來,蓋在其中一個喪屍臉上。
喪屍:“……”
她拿繩子捆着這個喪屍的腳,把它拉到一邊。
沈悅之和薛靜怡還停在之前的地方,前者試了試手上新磨的金屬管,朝喪屍脖子一紮!
再拿起來時,喪屍喉部已經有一個洞。
一股難言的臭味彌漫在空氣中,之前安逸了那麽久,她們幾乎要忘記這種味道。可此刻,兩人重新記起,薛靜怡被刺激的差點吐出來。
她捂着嘴,幹嘔了一會兒,學着沈悅之的動作,去紮另一個喪屍的脖子。但她力氣小,連着試了幾下,都沒有将喪屍喉部捅穿。
沈悅之想了想,“不然這樣,你試試敲它的頭?”
薛靜怡擡手,猛敲,震得手麻。
另一邊,謝青陽撿了一手的石頭,拿手上的金屬管把喪屍臉上蓋的毛巾揭開。揭的過程裏,毛巾被喪屍死死咬住。
謝青陽冒出一個有點奇怪的想法:“它們會不會蛀牙啊?”想到一半,她搖搖頭,把自己的想法清出腦海。
之前沈悅之直接打斷了這些喪屍的脊椎,這會兒,它渾濁的眼睛“注視”着謝青陽,嘴巴都爛了,腥臭的液體從其中流下。
謝青陽拿着石子,往旁邊丢了幾顆,可喪屍毫無反應,一味地朝她磨牙。
謝青陽猶豫了下,拿出自己已經很多天沒開開過的手機,放了個聽力材料,擺在地上,自己換了個方向。
這一回,喪屍被聽力材料吸引了片刻,但很快又開始朝謝青陽呲牙。
謝青陽面無表情,拿着金屬管,把毛巾挑了回去,重新蓋住喪屍的臉。
見不到眼前晃動的人了,謝青陽又把手機放在喪屍頭左邊,自己站在它頭前,拿着石子,朝它右邊丢去。
喪屍側頭了!
“有聽覺,但視覺優先于聽覺——嗅覺不确定,我傾向于沒有,畢竟之前我站在它旁邊,但只要把臉蓋上,它就像是沒發現我。”
片刻後,謝青陽這麽總結。
薛靜怡揉揉自己酸痛的手,很想有熱水來泡一泡。但別說熱水了,這會兒連個加熱棒都沒有。她發愁,“難道以後要開始砍柴?”
謝青陽道:“但是這點很……不科學。它們的眼睛都成那樣了,按說是不可能成像的。”
沈悅之沉默一下,大膽提出:“不然……咱們把它們腦殼翹了?”
謝青陽&薛靜怡:“……”
沈悅之有點擔心,道:“如果是寄生蟲,撬開腦子應該就能看到了吧——會不會像抱臉蟲那樣直接撲上來?”
謝青陽和薛靜怡想了想,覺得有點恐怖。
前者遲疑一下,道:“不然,咱們……找個頭盔?”
沈悅之咽了咽口水,覺得很虛。
她們最後決定換種方法。
這裏是加油站,腳底下就是汽油,幾人不敢在此處點火,于是拿繩子拖着個喪屍,往路前走了一百多米。
沈悅之手裏拎着汽油,手上拿着打火機,将汽油緩緩倒在喪屍身上,着重倒頭。
地上的喪屍只剩咬人的本能,齒間不住開合。
倒完汽油,三個人一起走遠了些,最後由沈悅之将打火機丢出去,砸在汽油之中。火苗一下子竄起,越燒越烈。
一股煙從火燒的地方冒出,緩緩飄向上空。
三個人站在路上,手上各拿一個金屬管,一邊觀察喪屍被燒着的樣子,一邊用餘光看旁邊的田野。
在極遠的地方,有幾個晃動的黑色影子。
她們看在眼中,覺得沒什麽威脅,便又收回視線。
這會兒,三個人之中,唯一算是戰鬥力的還是沈悅之。
沈悅之雖然有讓前·女票和薛靜怡都也練練手的想法,但也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一蹴而就。
她們看着喪屍身上的火苗,還有火苗帶出的青煙,慢慢放松下來。
“燒成這樣,寄生蟲也燒死了吧……”沈悅之想。
等到火苗慢慢滅下,天色也慢慢暗了下去。三個女生看着暗淡的天光,謝青陽把手機重新打開,抽出別在腰間的自拍杆,還是把手機扣了上去,再伸着自拍杆過去拍。
燒過之後的骨頭變得很酥,喪屍大約是大腦被破壞,這會兒終于連牙齒都動不起來,毫無威脅地躺在那裏。
沈悅之稍微戳了幾下,那點骨頭就碎了,散在地上。
要是十幾天前,有人給她們說,她們會做這些重口的事——別說沒人會信了,謝青陽說不定會直接報警,看看這人是不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可這會兒,她們分工協作,沈悅之敲碎了喪屍的頭骨,謝青陽在旁邊錄完全程,再把手機拿回來看。喪屍腦殼裏的東西很正常,甚至是太正常了,完全沒有她們之前想象的那些可怕寄生者。
謝·文科生·青陽:“真沒有嗎?會不會是被你一起弄碎了?”
沈·文科生·悅之:“不會吧。這種很厲害的寄生應該很大只,像蟹奴那種?”
兩個人文科生看着彼此,嚴肅又認真,無辜又單純,好像她倆不是之前有過一段兒的老情人似的。
旁觀全場的薛靜怡表示:“……所以其實沒有寄生物?那它們到底是怎麽動起來的!這不科學!”
謝青陽道:“會不會它們其實本來并不是死亡的狀态,這只是病發的一種表現?”
三個人湊在一起,苦思冥想。
想到一半,覺得天快黑了,還是回去再想。沈悅之臨走前拿金屬管最後撥拉了一下地上的骨頭渣子,不得不承認,比起之前看的電影小說,她遇到的這些喪屍,真是有點弱啊_(:з」∠)_
也正因此,她才能和青陽與薛靜怡安然到現在。
她們離開了燒喪屍的地方,回到加油站,重新在小商店裏關緊所有門窗。
一直吃那重複的幾樣東西,三個人都覺得膩,但也只能每天換換自熱便當的口味。薛靜怡原本覺得泡椒雞肉最好吃,結果連吃五六天後聞到那股泡椒味就想吐。
就這樣,三人在加油站裏待了一個月。
時間在這裏已經沒了意義,但随着步入七月,天氣還是越來越熱。
謝青陽在超市內找了個本子,又拿了幾根筆,把之前的想法歸納總結在上面。除此之外,每過一天,她都會在本字最後一頁畫上一筆。
在第六個正字畫完的時候,三個人決定賭一把。她們給車加滿油,在後備箱裏放了兩箱2L的礦泉水,又在車上塞了很多吃的,重新上路。
導航的目的地就定在江城農林大學。江農大也在北郊,離這裏不遠,只有半個多小時路程。如果屆時喪屍真的太多,她們也可以選擇重新回來。
三人上路,還是沈悅之開車。她們已經很久沒見到喪屍,一開始行駛時,還很放心地開了窗戶。
只是随着眼前漸漸出現低層樓房,三人看看導航上寫的“建材市場”四個字,還是默契地關了窗。
路邊停了很多車,開了一段兒,謝青陽問:“咱們要不要換個面包?”
剩下兩個人有點心動,但想想車上剛加滿的油,又覺得猶豫。沈悅之道:“反正這地方就這麽大,如果咱們在江農大不順利,總還要回來啊,到時候再說。”
謝青陽聽了,也沒什麽意見,點點頭
沈悅之趁機給她倆講開車的注意事項。其實她的車技也很糙,但耐不住沒人和她搶道,一路開的奔放又随意,好幾次差點怼樹樁上。
謝青陽又開始暈,扶着前面的座位,對沈悅之說你開慢點。
沈悅之心虛地照做,将速度放下來,還從前座的副駕位上拿了瓶飲料,給謝青陽喝:“補充點糖份。”
謝青陽接過、擰開。
這是這個世界經歷末日的第五個月,已經能看到建材市場的破敗景象。偶爾有幾個喪屍游蕩在路邊,但它們完全趕不上沈悅之的車速。
謝青陽看在眼中,愈發堅持之前的觀點。只有一次性的、無比強大的天災,才能讓一個國家變成這幅模樣。
三人之前都沒來過北郊這片的大學城,到了才知道,原來江農大旁邊就是幾個村落。
沈悅之熄了火,将車子停在校門對面。再往前幾米,就是一條進村的道路。
她像是自言自語:“一個村子大概多少人啊?”
謝青陽和薛靜怡目測了一下旁邊村子的樓房建設情況:“三千?兩萬?”
三個沒常識的人看看彼此,很拿不定注意。
沈悅之:“算了,咱們先開進學校看看……”她把導航上的地圖放大了點,“這比我們學校大多了啊,咱們從哪個門進去?”
謝青陽趴在椅背上,看了會兒地圖:“東門吧,一進去就是一片試驗田……等等,我記得之前看過新聞,說開油菜花的時候會有很多人來看,這些試驗田不會都這樣吧?”
幾個人相互看看,覺得很玄。
可她們已經來這裏了,手上又有車——沈悅之重新擰了鑰匙,踩下油門。
江農大分作東西兩個校區,一條馬路将兩個校區從中劈開,一邊生活,一邊學習。
謝青陽回想了一下之前在車主女喪屍的手機上看到的記錄:“當時是三點多,如果開學了的話這會兒是上課時間,去東邊看?”東邊是教學區。到上課時間,生活區裏可能有沒課的學生到處晃悠,教學區的路上卻一般是沒什麽人的。
沈悅之點了點頭,開車上路。
開進校園,她們先從保安室的窗戶上看出幾個喪屍的影子。
沈悅之:“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坐穩了!”
事實證明,她們并沒有什麽“正好撞到一個不上課的學校”的好運氣。
江農大顯然已經開學,但好在病毒爆發時間擺在那裏,這會兒路上的人不算多。她們一路橫沖直撞,沈悅之已經在喊:“要不還是去圖書館看看吧?剛開學應該沒幾個人去。”
忽然“咚”的一聲,一個喪屍撞上車子!
有玻璃在,喪屍身上的腐肉蹭在上面,留下一串暗色的血跡。隔着窗戶,沈悅之都好像能聞到那股腐爛的味道。她知道這回是撞到釘子上了,眼前最好開始先開出去——這麽想着,沈悅之猛地一擰方向盤,擺過方向。
一切都好像是一個月前的重演,她們的車奔馳在陌生的校園裏,身後綴着一串喪屍。唯一的不同是,當時喪屍只是綴在車後,前方很少有喪屍撲來,這回卻截然不同。
車子接連颠簸了幾下,沈悅之完全不願意想自己剛才是壓在什麽上面。她看着前方,回憶着之前進學校時看到的路,一鼓作氣,往前沖去!
謝青陽和薛靜怡坐在後座,手裏捏着用了半個多月、但還不是很熟悉的金屬管,面色發白。
薛靜怡的眼裏已經浮上一層淚花了。果然,她們根本不應該從加油站走!要走也不應該找死來這種地方!路上加油站那麽多,一個吃完了還有另一個,哪像現在這麽被動。
她們一路前行,終于拐回之前來時的路上。喪屍在後面追逐,不知疲憊,不死不休。
沈悅之開出學校,一心只有趕緊把身後那串甩掉。車速還是快于人腿,何況那只是一群腐肉,很快,後面就沒了追兵。
車子慢慢停下,謝青陽把剛才的飲料遞給沈悅之,勉強說:“喝一下——看江農那樣子,咱們是不可能過去了。”
情況太緊張,沈悅之一時之間根本沒反應過來“這瓶水青陽也喝過”,就将其接過,咕咚咕咚喝起來。喝完之後一抹嘴,看着窗子的樣子,有點嫌棄,不想開窗,便先把飲料瓶仍在旁邊。
謝青陽道:“不過我真的越來越好奇,如果給身上抹那些喪屍的……呃,就把自己也弄成那樣子,它們還會不會追咱們。”
沈悅之和薛靜怡用驚恐.jpg的樣子看着她。
謝青陽道:“算了,咱們……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她們還是心有餘悸,都沒提起打開窗戶透透氣的事。謝青陽胃裏其實不太舒服,這會兒硬挨着,磨磨唧唧地吃着後座上的零食。
她咔嚓咔嚓吃着薯片,腦海裏飄過各種思緒。
目前已經知道的,喪屍會有很初步的判斷能力,但很容易誤導……寄生的想法暫且被推翻,但還是